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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健康新闻] 每个人都会跟麻醉医生打交道|蒋政宇 一席第1100位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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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3 11: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在手术室迎接过新生儿的啼哭,也送走过器官捐献者的心跳,麻醉医生见证了人的一生|蒋政宇 一席第1100位讲者

 一席YiXi 一席 2025年03月23日 21:00


蒋政宇,麻醉医生


不同于专注于某一个疾病的内外科医生,或者关注某一类人群的儿科、妇产科医生,麻醉医生的工作贯穿了从婴幼儿到中老年的生命历程。我在手术室里听到过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也送走过器官捐献患者的最后一声心跳。从这个角度来说,麻醉医生守护了生命的每一个时刻。



每个人都会跟麻醉医生打交道
2025.3.1 上海
                            



大家好,我是麻醉医生蒋政宇。


不知道大家是否了解我这个职业?一些人觉得,麻醉医生的工作是“给患者打一针”就结束了。也有一些人看了新闻后,觉得麻醉医生其实很重要,因为有一句话叫“外科医生治病,麻醉医生保命”。然而,可能很少有人真正知道麻醉医生在手术中到底负责什么。


我意识到这一点是在2019年。那年,网上出现了一则新闻:上海一位年轻的麻醉医生在工作岗位上猝死了。那天,我在新闻下面看到很多评论,大家问的最多的问题是:麻醉医生为什么会猝死?麻醉医生不是打一针就走了吗?这个工作应该挺轻松的呀。


那天,我做了四台手术。回到办公室时,看着这条新闻,我如鲠在喉。我想,我应该说些什么。说什么呢?我说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麻醉医生的一天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刚工作的第一年,是我经历的一次术中大出血。那是当天的第三台手术,时间已经到了下午4点。患者进入手术室后,我按照常规,准备好设备和药品,叫来了师父,一起进行麻醉诱导。


从患者进入手术室,到外科医生在皮肤上划开第一道口子,这之间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需要进行麻醉准备和麻醉诱导。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们要做很多事情:


比如在患者的静脉里插入管道,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输血补液;在患者手上的动脉里穿入传感器,实时监测动脉血压;在患者麻醉后,快速进行气管插管,因为手术过程中患者的自主呼吸会停止,需要依靠呼吸机维持呼吸;有时我们还会在切口周围进行神经阻滞,以达到更好的镇痛效果,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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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中的蒋政宇


忙完这些后,我们通常可以坐下来休息,看着监护仪。如果手术过程顺利,我只需要保证生命体征平稳就可以了。


那天,我本以为情况也会是这样。正准备坐下来休息时,突然看到手术台上一道细小的血柱从腹腔冲上了无影灯。紧接着,主刀医生喊了一声:止血钳!大出血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一开始,我以为不会是大出血,因为主刀医生经验丰富,应该能很快止住血。但很快,我发现情况不对劲。大家都沉默了,引流瓶里引流出的鲜红色动脉血越来越多,监护仪上的动脉血压波形开始漂移。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心里也慌了起来。我开始回想大出血的术中抢救我该做些什么,同时,我赶紧给师父打电话:大出血了,你来吧!


出血量3000ml,外科医生的难关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出血量达到了3000毫升。这是一台胰腺手术,血没止住是因为胰腺位于腹部最深处,视野非常狭窄。一旦出血,手术视野就会被鲜血覆盖,外科医生就会陷入一个死循环:出血不止,视野受限找不到出血点;找不到出血点,出血更止不住。


这时候,我已经打开了三路静脉通道,开始加快输血补液。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出水口和进水口的问题,只要让输出的血量等于输入的血量就行。因为人的心脏比较小,输血太快,心脏装不下,就会发生心衰;输得太慢,心脏没有足够的血液泵出,血压又维持不住。


同时,我要调整麻醉药的剂量,不能让麻醉深度过深;还要调整升压药的剂量,让血压保持在相对稳定的状态。我就像在悬崖边寻找一个微妙的平衡点,让所有生命体征都在这个点上维持相对平衡。


出血量5000ml,我迎来了死循环

当出血量达到5000毫升时,血还是没有止住,5000毫升,相当于把成年人的全部血液换了一遍。这时候,我陷入了死循环:


大量血浆和血制品的输入,导致患者的凝血系统开始崩溃。同时,由于器官得不到足够的血供,他的各类组织里积攒了大量的酸性物质。当血压突然升高时,这些酸性物质会冲进血液,导致酸血症,进一步加剧凝血紊乱和血压降低,从而形成恶性循环。


这时候,我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压力,任何处置都变得收效甚微。给更多的升压药,也似乎不会让血压出现什么变化;不断地输入液体,又担心发生心衰。


就在我觉得没有更多办法、已经达到我的极限时,外科医生告诉我:血止住了。外科医生变得淡定了,后续手术中的每一个步骤都可以从容地完成。


的确,外科的难关过去了,但麻醉医生的难关远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因为大出血对身体的打击是系统性的。长期低血压和缺血最容易导致肾脏崩溃,我需要保证肾脏有足够的血液,避免术后急性肾衰竭;大量输血后,库存血的输入容易导致肺水肿,我要间断地检测肺部的呼吸音、检查呼吸机的参数,保证呼吸系统稳定;我还要纠正凝血问题、器官灌注问题,确保患者被送到ICU时各项生命体征是稳定的。


等我忙完所有工作,把病人送到ICU后,一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了。这个手术持续了接近7个小时。


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后,看到评论区里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是:看了一部大片。但这就是麻醉医生的一天。



麻醉医生要守住最后那道门


大部分时候麻醉医生的工作就是站在距离患者最近的位置,倾听并观察患者身体的每一处变化。


患者在手术中被麻醉后,身体的大多数保护性反射都被抑制,身体就像一个没有任何管控和刹车的机器。外科医生是针对某一个零件进行修复,而麻醉医生则要负责这台机器所有其他零件的安全。


我统计过,在危急状态下,麻醉医生做一个决策的平均时间只有10秒。这10秒里,要分析突发状况的原因、明确处置方式并立即开始处置。


在做这些处置之前,我们常常会思考,这个决策是否正确、是否有益。有时候这些决定涉及生死,并不容易。我觉得这是麻醉医生这个职业比较难的一点:我们要守住最后那道门。


医学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很多时候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正确答案和一个错误答案,而是一些不太对也不太错的答案。每一个治疗手段对患者来说都有益,但同时,患者也必须承担这个治疗手段带来的风险。一个医疗决策往往是在一些不太对的答案里,找到最对的那个。


进还是退?我叫停了这台手术

麻醉医生有终止手术的权力。无论是术前还是术中,我们都可以做这个决定。老师说终止手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所以我们应该坚持“患者获益最大化”的原则。上学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空洞的词,就几乎等于没有原则。


我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分量,是在遇到一个真实的患者之后。


那是一个“腹腔巨大肿瘤”患者,肿瘤大到完全填满腹腔、压扁消化道,导致患者无法进食。如果任由肿瘤继续生长,她的膈肌会被迫上抬,导致肺部扩张受限,无法呼吸。甚至她会无法平躺,因为肿瘤会压迫腹主动脉和下腔静脉,导致循环障碍。这台手术对她来说是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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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肿瘤所在位置


我们进行这台手术时,唯一的目标就是在解除肿瘤压迫和症状的同时,保证整个手术过程不会出现大规模、不可挽救的出血。为此,甚至不追求完全切除肿瘤。因为这个区域的出血一旦发生,极难抢救。


手术的前半程很简单,因为只需要切除腹部表面的一些肿瘤。但随着逐步推进到血管丰富的区域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外科医生的节奏变慢了,引流器引流出的血液也不断增多。出血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总会碰到细小的血管分支,丰富的毛细血管也会大量渗血。


随着手术的继续,出血量不断增加。我们其实早有预备,提前从血库准备好了1000毫升血,但这已经是血库的极限了,因为那天全上海都在“血荒”。


当1000毫升的库存血输进去的时候,手术出血量已经到了3000毫升。这里每一块纱布代表50毫升的血液,引流瓶里还有两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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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忍受着监护仪上血压的逐渐下降和血氧饱和度的漂移,并且思考:如果手术继续,接下来的风险我能承受吗?患者能承受吗?


如果继续对肿瘤部位进行切除,更大范围地切除就意味着更大范围地出血,但更大范围地切除也意味着患者有更长的生存率。


怎么抉择?


外科医生肯定想继续手术,因为他有信心可以完成更大范围地切除,为患者带来更好的预后。如果更大范围地切除没有带来更大范围的出血,而且出血量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那我是不是应该让手术继续?


但我看到,这个肿瘤就像黏土一样贴在主动脉上。如果继续手术,就好比拿着手术刀划一根塑料水管。什么时候会划破水管,谁也不知道。我决定叫停手术。


拿掉最后一个与主动脉粘连不多的肿瘤组织之后,外科医生叹了一口气,放下分离钳。下了手术台后,他迟迟没有离开手术室,反而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要是不管不顾地做下去,万一出血了,渗血了,对她来说更加不好;但是现在这样,留了一小块肿瘤在里面,我又不甘心。当医生啊,有的时候真的是无奈啊。他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球上布满红血丝。


我知道在与这例癌症奋战了两年之后,他是多么迫切地想要做得更好。但作为麻醉医生,我知道这是极限了。“让患者有尊严地活着”的前提是“活着走出手术室”。这就是麻醉医生要守住的那道门。



抓住逝去的生命力


当然,我们做这些决定,除了坚持“患者获益最大化”,还依赖很多客观指标。麻醉医生在手术中最喜欢看的东西是监护仪。监护仪上有各种各样的曲线和数值,对我们来说,这些都是生命力的最好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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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


在正常情况下,这些曲线会伴随着心跳规律地跳动。监护仪还会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反映了血氧饱和度水平和心率的跳动规律。这个声音会形成音调,工作久了,我可以根据音调判断血氧饱和度是多少、心率是否规律。


如果我看到的曲线规律地跳动着,没有任何错误或偏移;如果我听到的声音非常昂扬、高调,那就是生命力最好的体现,说明这是一个积极、健康的生命。


但很多时候,也会碰到突发状况。比如大出血、过敏性休克,或者血栓堵塞肺动脉导致肺栓塞。这些曲线会上下漂移,逐渐变得不稳定,甚至完全混乱;我会听到脉搏的声音逐渐降低,心率越来越急促。那一刻,我会真实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而这些又都会不断地催促我做出决策。


每当我根据专业判断做出处置并且起效后,看到这些曲线逐渐平稳,声音逐渐昂扬,我会说一句:好了,回来了。有人会说我们是把患者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但我觉得,我们其实是把逝去的生命力拉回来了。



是什么让麻醉医生成为麻醉医生?


很多时候,很多小伙伴听完我的故事后会问:你怎么扛住这些压力的?你才30岁,你怎么把自己锻炼成这样的?那么,到底是什么让麻醉医生成为麻醉医生,是什么让我们变得这么果断、决绝、临危不乱?


其实,刚入行的时候,我们都会慌乱。我记得本科的时候,我们要在临床医学的基础上再额外学习麻醉专业的课程,临床见习和实习的时间也比其他专业长。那时候会给我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经历的状况够多,会比其他临床医学的学生更从容。但实际上,还是会慌。


2016年,我刚参加工作后经历的第一台急诊手术让我印象深刻。那是一台剖宫产手术,孕妇怀有双胞胎,其中一个胎儿宫内窘迫,需要紧急剖出抢救。


剖宫产的麻醉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背上打一针、穿刺、给药,就结束了。孕妇被推进来后,我的师父快速地消毒、铺单,快速地穿刺到位、给药。当我还在计算患者该用多少剂量的麻醉药时,师父已经完成了。患者平躺后,产科医生立刻接手,消毒、铺单、开始手术。


我当时瑟瑟地靠在角落,生怕影响他们的任何一个动作。手术室里非常嘈杂,我听到孕妇因为宫缩疼痛而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叫声。这时,产科医生喊道:来来来,吸引器,我准备破水了,我要把头摸出来。新生儿科医生就在我边上,准备着保温箱里的抢救设备。


就在我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的时候,产科医生大喊:没有呼吸,紫的,紫的,快,插管!


我看着一个全身青紫的小孩从孕妇的肚子里被拉出来,放到温箱上。我师父几乎在同一时间拿起喉镜,插进了孩子的嘴里,随后把气管导管插进了气管。这根管子成了孩子的生命通道,因为孩子娩出后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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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网络


在产科医生进行胸外按压时,我们就靠着这根气管导管输送氧气、注射肾上腺素。三分钟后,孩子恢复了自主呼吸,发出了第一声啼哭。几乎同时,手术台上比他小三分钟的弟弟也被娩出。


整个手术过程中,我完全不知所措,只是看着我的师父从容不迫地完成了一系列的操作和抢救。经历这次手术后,我意识到作为麻醉医生,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直到2023年,我作为军队医院的援藏医疗队成员,来到了那曲市尼玛县人民医院进行对口帮扶。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他在病房里喝奶时呛咳,奶液呛入气管诱发了哮喘,哮喘不断进展,导致严重的并发症——哮喘“静默肺”,也就是窒息,全身青紫。


当时,我本应该去手术室清点第二天手术需要的物资。但看到这个场景,我几乎没有迟疑,拿起喉镜插进孩子嘴里,随后把气管导管插进去。通过这根导管,我们输入治疗哮喘的解痉药,最终吸出了呛入气管的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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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仿佛被师父附体,就像七年前的他一样,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整个抢救流程。这张照片是我第二天再去看他时拍的,那时他已经活蹦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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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这七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并没有专门练习婴幼儿插管的技术,正常工作中也很难碰到这样极端的病例,从抢救技术上来说,我并不是行家里手。我觉得这几年的工作并没有让我精进某一项技术,但磨砺了我强大的内心。这就是为什么麻醉医生能成为麻醉医生。

 楼主| 发表于 2025-3-23 11: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手术室之外


技术和理念的进步,让麻醉医生可以进行更多尝试。现在,麻醉医生的工作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手术室里了。


疼痛管理

忍痛是麻醉医生在日常工作中会碰到一个问题。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忍耐疼痛被视为一种美德,但这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首先,大家要知道,疼痛和脉搏、体温、呼吸、血压一样,是人体的五大生命体征。疼痛不仅是一种疾病表现,还会给生理和心理带来各种并发症。长期慢性疼痛甚至会导致抑郁。


在临床上,我们有疼痛评分。不同于血压等有具体数值的指标,疼痛评分是一个完全主观的评价指标,需要患者自己描述他的疼痛。疼痛评分是判断疼痛的唯一标准。


当然我们也有一些客观的参照。比如,超过3分的疼痛会影响睡眠,分娩疼痛大概是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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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过的很多患者,明明已经疼得冒汗、影响睡眠了,却还是告诉我:还行,两三分吧,能忍。我也碰到过一些非常怕痛的患者,他们说:哎呀,我疼得不行了,我现在疼痛有9分。但他们晚上其实睡得还挺香。


总体上,大多数患者还是选择忍受疼痛。我知道,除了传统文化中坚毅性格的因素外,还有一点是大家觉得麻醉的镇痛药有副作用,能少用就少用。


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有“多模式镇痛”的概念,比如通过药物的提前干预、进行神经阻滞、调整炎症状态、将多种镇痛药物组合,或者在切口处做局部浸润。总之,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来缓解疼痛,而不仅仅使用镇痛药。


舒适化医疗

如果大家有留意的话,会发现我们最近在不断推广“舒适化医疗”的概念。比如无痛胃镜、无痛肠镜、无痛喉镜、无痛支气管镜、无痛分娩、无痛辅助生殖……所有这些“无痛”背后,都有麻醉医生的身影。


以前我们有一个“无痛医院”的概念,很多医院喜欢把这个牌子挂在门口。那时候,我们更多强调的是手术患者的镇痛,缓解手术患者术后的不适感。


但舒适化医疗不仅局限于此。比如做无痛胃镜的时候,我们不仅仅是用麻醉药让患者顺利度过这段不舒服的检查,还会加入一些轻型镇痛药和安眠药。很多患者做完无痛胃镜后会说:哇,这是我这两个月睡得最舒服的一觉。其实他们只睡了20分钟。


现在有一些更前沿的麻醉医生,他们开设了麻醉睡眠门诊,通过规范使用麻醉药物,缓解重度失眠患者的状况。我们逐渐认识到,麻醉不仅仅是一种屏蔽知觉的方式,也可以是一种治疗手段。


提升患者的远期预后

除了舒适化医疗,麻醉领域最新的概念还有“提升患者的远期预后”。可能很多外科医生都不太了解这个概念。


我们的目的是通过麻醉药物,让手术过程对于患者来说不再是一个打击。这项措施的受益者更多是老年患者。随着社会老龄化加剧,我们遇到的高龄患者越来越多。有些时候,医生会告诉他们:你这个手术并不大,但麻醉关难过。


因为我们观察到,本身存在基础疾病的老人,在经历一台小手术后也可能出现各种问题。有些老年人术后出现肺炎,离不开呼吸机,有些老人本身有心脏疾病,术后要在ICU住很久,有些老人术后甚至会出现认知功能障碍。这些既有手术的因素,也有麻醉药物的因素。


麻醉门诊

现在很多医院设有麻醉门诊,也叫术前评估门诊。我们会请即将手术的患者到门诊挂号,把他们所有的检查结果和即将进行的手术流程给麻醉医生进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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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存在非常严重的基础疾病,麻醉医生会建议患者先去内科调整,等身体情况好转后再接受手术,这样风险更小,恢复更快。对于一些疑难危重疾病的患者,我们甚至可以提前制定麻醉预案,邀请多个专科的医生一起加入,为整个手术保驾护航。



麻醉科普之路


然而,与学科的进步和业务的增加相对的是麻醉医生的减少。目前国内大概有10万名麻醉医生。如果按照欧美标准,我们至少应该有20万名麻醉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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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源:网易数读


大家会发现在医院,尤其是公立三甲医院,预约无痛分娩非常困难。并不是因为无痛分娩技术多难,也不是因为掌握这项技术的麻醉医生太少,而是我们在满足手术麻醉需求和门诊麻醉需求的基础上,真的抽不出多余的医生完成无痛分娩了。


麻醉医生的待遇并不算高,但工作时间几乎是外科医生的两倍。这就导致麻醉科和儿科、急诊科一样,处于极度缺人的状态。


其实,每一个麻醉医生可能都知道我讲的这些信息,但大众了解的却非常少。这是大众认知上的局限,也是我们需要做科普的原因。


2019年,我走上了麻醉科普的道路,开始在网络上写关于麻醉医生的故事。我给公众号投稿,也有自己的科普账号。2024年3月,我出版了一本书,叫《深呼吸,开始麻醉了》


书里讲述了我亲身经历的13个病例,把当时的场景、我的惶恐、我的举措,以及周围的环境和患者的反应,像放电影一样展现在读者面前。因为我相信,基于真实叙事和具体场景的科普,更有生命力,也更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


在这本书的腰封上,我特意写了一句话:每个人都会和麻醉医生打交道为不同于专注于某一个疾病的内外科医生,或者关注某一类人群的儿科、妇产科医生,麻醉医生的工作贯穿了从婴幼儿到中老年的生命历程。


我在手术室里听到过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也送走过器官捐献患者的最后一声心跳。从这个角度来说,麻醉医生守护了生命的每一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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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非常荣幸能在这里和大家分享这些信息。其实,上面那些内容大家记不记得都没关系,我真正想告诉大家的只有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在医院不幸地因为治疗、诊断或手术而需要沉沉睡去,请你放心,会有一个人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好好地守护你。这就是麻醉医生对你的承诺。


谢谢。



文章结合演讲稿及演讲整理而成


📖 蒋政宇作品:《深呼吸,开始麻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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