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担忧成真，菲副总统辞职让内斗白热化，已影响到对外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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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尔特担忧成真，菲副总统辞职让内斗白热化，已影响到对外战略

观察者网风闻 查雯 政治学博士，外交学院教授
9小时前

图为莎拉·杜特尔特

莎拉·杜特尔特的辞职让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之间的斗争进入白热化阶段，内部争斗也将直接影响菲律宾的外交战略。莎拉和小马科斯的联盟一直被称为“团结队”，两个人曾经联手横扫2022年的菲律宾大选，创下过得票率的历史记录。但后来的发展证明，这个联盟只是权宜之计。

其实从一开始，这段关系就不和谐。杜特尔特早就对小马科斯有所保留，也反对女儿和他搭档。要知道2022年大选前，莎拉是呼声最高的总统候选人，风头一度盖过了小马科斯。在“老杜”看来，莎拉完全没必要屈居人下。事实证明，“老杜”是正确的。

作为副总统和小马科斯的内阁成员，莎拉干得并不愉快。从小马科斯执政之初，莎拉就受到了打压，没有获得心仪的国防部长职位，勉强出任了教育部长。此后，莎拉还被指责挥霍“机密资金”，甚至有人要以此为由弹劾她。在舆论压力下，莎拉被迫放弃了新一财年相关经费的申请。可以说，和小马科斯搭档的莎拉，要权没有，要钱也没有。

莎拉的出走会给菲律宾政坛带来不小的震撼，也会进一步影响菲律宾对外战略的走向。需要说明的是，莎拉辞去的教育部长和反叛乱特别工作组副主席的职务，这些都是小马科斯任命的，而副总统之职则是民选产生的。脱离了小马科斯政府，莎拉将获得更大的自由度，她很可能会利用副总统的身份来“针砭时弊”。杜特尔特家族对小马科斯政府的批评将变得更加激烈。

图为马科斯

尽管如此，从短期来看，小马科斯的执政基础很难被撼动。菲律宾总统向来被认为是“超级总统”，从人事任免到经费批准，总统权力极大，这也造就了菲律宾政坛的“随风倒”特色。就在上个月，菲律宾众议院最大的政党——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党（Lakas-CMD）宣布与小马科斯所在的菲律宾联邦党结盟，这也是在为2025年的中期选举铺路。在行政机构内部，杜特尔特一派力量也遭到了严重排挤。而小马科斯现行的亲美政策更是对菲军方有利。因此，今后，杜特尔特家族成员对小马科斯的批评可能不绝于耳，但并不能影响小马科斯的执政地位。

不过从长远来看，杜特尔特家族还有可能东山再起。菲律宾宪法规定总统任期六年，不得连任。从2022年以来，小马科斯和莎拉的支持率虽然都有所下降，但小马科斯支持率的下降幅度远超莎拉，莎拉依旧有很大的可能在2028年大选中冲击总统宝座。这实际上也是两大家族深层次矛盾的来源。小马科斯现在企图修改菲律宾宪法，表面上给出的说辞是要放松对外资的限制。但很多人担心，小马科斯是想在修宪过程中夹带私货，杜特尔特家族对此也是激烈反对。

图为杜特尔特和马科斯

两大家族的矛盾也会影响到菲律宾的对华战略。有一种观点认为，在对华战略上的分歧，造成了两大家族的决裂。但这实际上有点本末倒置了，正像前面讲的，导致联盟破裂的还是政治利益的冲突。其实回顾2022年小马科斯参选总统时的表态，在所有总统候选人当中，小马科斯是最有可能延续杜特尔特对华政策的一个。除了和杜特尔特家族结盟，小马科斯自己也在南海问题上有过不少理性的表态。但小马科斯后来为什么变脸了呢？

说到底还是国内政治斗争的需要使然。首先，小马科斯想稳住、讨好菲律宾军方，亲美政策吸引了大量美国军事援助。第二，小马科斯想独揽大权，排挤杜特尔特一派势力。菲律宾民众之间原本就有对华负面的看法，否认和攻击杜特尔特的南海政策，就成了小马科斯的发力点。第三，马科斯家族有黑历史。据说其执政期间，有超过7万名所谓的“国家敌人”被拘留，超过3000人被杀害。美国人权律师至今还在替老马科斯执政期间的受害者索赔，马科斯家族也将大量资产藏在美国。因此，小马科斯不敢像杜特尔特一样，公开挑战美国。

图为菲律宾强闯仁爱礁

日前，随着中菲关系的持续紧张，有菲律宾参议员呼吁小马科斯召开国家安全会议，而且要将杜特尔特请来商讨南海政策。但这样的建议很难实现，随着两大家族的决裂，小马科斯可能会在现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最后，很多人关心的一个问题是，两大家族越闹越僵，现在国际刑事法院又在调查杜特尔特，甚至有可能针对杜特尔特签发逮捕令，小马科斯会不会将杜特尔特交出去？个人认为，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小马科斯权势滔天，但他也担心民意的反噬。杜特尔特是菲律宾历史上最受欢迎的总统，尤其是他的“禁毒战争”，在菲律宾支持率很高。如果杜特尔特因为“禁毒战争”遭到国际法庭的审判，菲律宾民众不会答应。

更何况，杜特尔特毕竟有恩于马科斯家族。正是杜特尔特执政以后，允许将老马科斯的遗体葬在了菲律宾的国家英雄墓园，而且还为其鸣放礼炮。即便是两大家族公开决裂，小马科斯的姐姐、参议员艾美·马科斯还表达了她对杜特尔特的感谢和支持。退一万步讲，小马科斯也要为自己卸任后的生活做打算。总之，两大家族的爱恨情愁还将继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