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他回去香港,第一件事,就是精心为妻子挑选一条金项链,“因为“文‘革”中,她的首饰都被抄走了。”之后去台湾、去北京,他每次都不忘为妻子带回礼物,或是一条丝巾,一本藏画集、或是一把琉璃镇尺。
他念念不忘,妻子曾想走遍大好河山的梦想,他对坐在轮椅上的她说:“我一定带你出去看看。”后来,他真的带她坐上飞机、火车、轮船,一起去大连参加服装节,遇到上下台阶,他跟小伙子一样抬轮椅,平稳地将妻子放下,常常是累得满头大汗,她面带微笑,拿着小花手绢,为80岁的丈夫擦拭。
人到晚年,曾经沧海,无限夕阳,可在他们,日子越长,爱就越历久弥新,在彼此凝视的目光里,仍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他总说:“凤霞所有经受的苦难,全因我被打成右派而起,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她没有点滴的屈服,她一生取得的成就,无人可代,她受的冤枉、委屈、折磨、虐待,无人可代,她的坚贞勇敢,也无人可及,她是我灵魂的依靠。”
但人生尽头,上苍还是硬生生拆散了他们。1998年4月,在随他回老家探亲时,新凤霞突发脑溢血去世,床前他紧握着妻子的手,低头呜咽着哭泣,风雨同舟47载,你这一走,我在这空荡荡的世间,要有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