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Elena Anosova
东至太平洋,北达北冰洋,
这里是极端寒冷的“沉睡之地”;
1300多万平方公里的无垠土地上,
每平方公里的人口密度仅有3人,
还曾用来流放犯人,
这里是人居的冰点,冻土环绕——
西伯利亚。
寒冷的3月,村民们为这匹怀孕的母马提供食物和温暖。在需要的时候,猎人会让马驮运麋鹿、驯鹿和紫貂。摄影师的家人给这匹母马取名为Tuchka—Small Cloud。
摄影:Elena Anosova
在西伯利亚基廉斯克附近,
有一座几乎不为外人所知、
名叫“岛”的村子,
这里许多人都是通古斯(Tungus)民族,
他们依旧保持淳朴而原始的生活状态。
一名女摄影师孤身前往这座孤“岛”之村,
有的人会为她的安全担忧,
但其实,人家是回家了。
俄罗斯摄影师Elena Anosova
本图来源:lensculture.com
她生于俄罗斯贝加尔湖南端的伊尔库茨克,母亲在交响乐团工作,父亲是历史学家,她从小就爱绘画,并得到父母的大力支持赴艺术院校学习、创作;后来,她成为荷赛(世界新闻摄影奖WPP)获奖者,LensCulture Exposure Awards等世界范围摄影奖项获得者,以及《国家地理》供稿人、优秀作品的座上宾。
Elena Anosova关于女子监狱的系列作品——“Section”之一,鲜花与铁丝网呼应
摄影:Elena Anosova
她的摄影生涯比较幸运,她于2014-2018年持续跟进的女子监狱系列作品“Section”,为她带来一些资金捐赠,使其有能力北赴西伯利亚不为人知的小村——她的另一个故乡,一座名叫“岛”的村子——置身于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语境中展开全新的创作之旅。
Elena Anosova关于女子监狱的系列作品——“Section”之一

在名为“Atlas of the first snow”的新作品中,Anosova尝试在创作完成后用输液的装置给画面洒落液体
作者自述:
“Atlas of the first snow”(2015—2021)
摄影:Elena Anosova
“我们创造我们的历史,就像我们的历史也塑造我们一样。我们选择希望,希望找到路,希望有食物,希望亲人回家,家人团聚,冬天结束。大约300年前,我的祖先在这遥远北方建立了一个小定居点。几乎遗世独立的小村,我的家人仍住在这里;这里约有100人具有通古斯民族血统。现代文明影响世界,但由于与世隔绝和恶劣气候,村子“藏匿”住了它的身份,多年不变的风景让我思考: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以及对下一代而言最重要的问题,我们要去哪里?
摄影:Elena Anosova
我们聚居地的名字,通古斯语(或称鄂温克语)里意为“岛”,这里只能乘直升机、从300公里外一个小镇起飞并抵达,每月两班;如今,这个过程变得更加昂贵和罕见。人们被封闭在这个地方,与自然和传统紧密相连,我家人们的生活——我父亲的兄弟姐妹和众多表亲侄子,他们在这被原始荒野包围的偏远地区几个世纪来没怎么改变。
摄影:Elena Anosova
现代文明在这里的渗透,零碎而缓慢。由柴油发电机提供的电力仅在早晚可用;冬季均温-45℃;土地沉浸在自己生命活动的流动中,过去与现在纠缠在一起。”
北极圈无名“岛”屿
如今30多岁的Elena Anosova从小生活于城市,她听过一些荒诞的故事,故事里的村庄有驼鹿和狼出没,还有广袤的森林、无法通行的道路,以及虽艰苦却可爱的冰封环境。如今她来到了这种地方,名叫“岛”的孤村,也是她遗世独立的故乡。
驯鹿头被挂在某户后院,挂得很高用来防止被狗偷;鹿角最终将被摘除,作为装饰陈列在室内。
摄影:Elena Anosova
村里的狗在室外的一张废沙发上找到了一丝温暖安慰
摄影:Elena Anosova
Elena Anosova的先人在此以打猎为生,他们当年随大批俄罗斯人一道,向东前往西伯利亚寻找兽皮,而后定居下来;她的父亲就出生在这里,当时那批移民也将此地视为家园,并且不希望外人知道它的名字和具体位置。而作为后代的她,则有资格造访祖先于300多年前修建的村庄。
摄影:Elena Anosova
进入村庄之后,Anosova发现有很多事情要做。当天气暖和,无法驾雪地车狩猎时,人们就会放牧野马;在依靠火炉供暖的温室里,人们种植庄稼并储存起来以备冬天食用;现金没有多大用处,只有在进城售卖黑貂皮时才用得上。拜访过这座村庄之后,对城市生活的感觉便有所不同了,甚至觉得城市里的生活太过复杂。
就像画中的圣母与圣婴一样,Anosova的表姐Valentina怀抱着她最小的孩子Varvara。孩子只有10个月大,正玩着一张狐狸皮。
摄影:Elena Anosova
Varvara的兄弟姐妹——6岁的Svetlana和她5岁的弟弟Semyon。与村里的许多家庭一样,他们是文化与种族的“混血儿”:母亲是俄罗斯人,父亲有一半通古斯血统。
摄影:Elena Anosova
天寒地冻之美
在这里,就连寒冷也成了令人期待的事情,6月份的气温都能降到冰点以下。Anosova的手机显示,1月某天早上的气温:-53℃。在这里,如果气温低于-45℃孩子们不准上学。
这个村庄并不缺乏液态淡水,但一位名叫Valery的老年猎人更偏爱用雪洗脸,因为寒冷被认为是活力的源泉。
摄影:Elena Anosova
根据资料显示,俄罗斯西伯利亚东北部的村庄奥伊米亚康(Oymyakon)曾经有过-71.2℃的低温记录,是目前人类居住地点中所录得的最低气温,被称为“冷极”。当地人都知道,当气温降至-65°C以下,你朝地上吐一口痰,还未落地就已成冰。
辽阔而壮丽、残酷又富饶,构成了西伯利亚独特的生态,这里的居民从没想过离开,好像离开了这片白皑皑的地方就不知该怎么生活了。
亦友亦食
摄影:Elena Anosova
这里像一个大冰柜,一切鲜美的佳肴到了室外都会变成硬邦邦的冰棍儿。
驼鹿唇是该地一种节日佳肴,5岁的Dasha手里拿着糖果,眼巴巴等待着它解冻。几个小时后,她妈妈就会把鹿皮剥掉,并加入调料烹煮,做成新年餐桌一道硬菜。
摄影:Elena Anosova
有时熊会在晚上来到村庄,攻击狗和村民。在这个地区,熊通常不会被猎杀,因为它们的肉有寄生虫或其他疾病。
摄影:Elena Anosova
Anosova说,当那只熊进入图中这所房子时,居民们惊慌地爬上了屋顶。
摄影:Elena Anosova
童话故事能成真,只是有时要过上几十年。Anosova在先人生活的地方找到了雪地民族寒冷而珍贵记忆,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这里的一切依旧淳朴而原始。想让这里永远不变,或许是旁人的私心,更或许是在如今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真的需要这种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