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5，野性打码，拿命辟谣，我敢说，他们绝对不会翻车！

源济

豆瓣9.5，野性打码，拿命辟谣，我敢说，他们绝对不会翻车！

Original 写字的乌鸦 乌鸦电影  2021-08-18

1996年，一封来自荷兰王室的信，漂洋过海，来到中国。

信上说：

鉴于您在保护和研究大熊猫方面的卓越贡献，荷兰王室将授予您“诺亚方舟奖”。

这奖章并非由国王授予，而是以自然的名义，用万物生灵的感恩铸就。

信的收件人是：潘文石。

这位北大生物学教授，花了17年时间，在野外观察研究大熊猫…

潘文石客气地回复：我太忙了，没法去荷兰领奖…

荷兰人并不知道，他们计划授予奖章的时候，潘文石正在中国的深山老林里…

已是花甲之年的他，47天没有洗澡，蜡烛只剩下半根，没有干净的水喝，只能吃野菜，还担心第二天能不能吃到…

可能很多人都听过珍妮·古道尔和大猩猩的故事，却没有多少人知道，中国科学家和大熊猫的故事：《熊猫列传》

如果你成长于80年代，应该听过那场，轰轰烈烈的保护大熊猫运动。

当时有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四川的竹子大面积开花，竹子开花就要死，熊猫没有吃的，快灭绝了…

好巧不巧，一些熊猫死去的照片也在这时流出…

一时间，国内外媒体争相报道，国家也计划建立十三个圈养场，从野外抓了很多熊猫来养。

一直呆在实验室的北大生物学教授潘文石，坐不住了。

科学家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事儿逻辑不对。

竹子大面积开花是自然现象，熊猫在世界上存在了几百万年，这几百万间，竹子不是也开花吗？那时候熊猫是怎么过的？

把熊猫抓起来养，会不会反而把大熊猫推向绝境？

有怀疑，就得去找证据…

潘文石背上行囊，坐上了前往四川卧龙的火车。

到了卧龙，他着手做两件事：第一，调查卧龙的竹子蕴藏量到底有多少；第二，熊猫到底怎么吃竹子。

具体到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山里，去捡熊猫粪便。

捡回来，烤干，计算里面都有哪种竹子，叶子多少，杆儿多少，新竹子和老竹子的比例…

真·文史（闻屎）专家！

整整两年，潘文石收集了599团新鲜粪便。

他得出了结论：大熊猫吃掉和毁掉的竹子，只占当地竹子总量的2%。

即使大量竹子死去，也远没有到让熊猫断粮的地步。

至于那些大熊猫尸体照片，他也一一查证，发现根本不是在卧龙地区，而是在其他竹子没有开花的地区…

但当时的舆论完全一边倒，科学家要发出不同的声音，就是向大众挑战，甚至要打政府相关部门的脸…

潘文石顶住压力，写下了卧龙大熊猫研究报告，提交到中央。

他说：作为科学家，面对谎言和伪说，我不能装聋作哑。科学家写那么多论文，如果不能让这个世界更好，就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报告有理有据，一个月后，中央做出了停止建立圈养场的决定。

而之前夸大的宣传，也渐渐沉寂下去…

潘文石凭一己之力，挽救了野生大熊猫。

源济

这部上线于2010年的国产纪录片《熊猫列传》，在豆瓣上评分高达9.5。

它记录下了中国最早的熊猫科研保护工作，真实展现了熊猫专家们17年间野外科考的细节。

这是一部另类的动物纪录片，没有大场面，画质高糊，拍摄不讲究角度、光线。

镜头里的熊猫，也是脏兮兮的，远没有网上那些毛茸茸的萌照那么好看…

但是它太珍贵了，有太多动物园里根本看不到的劲爆画面，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比如，光天化日之下，熊猫在树干上蹭屁股，留下气味…

摄制组还非常保护隐私地，给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

比如，两只熊猫大打出手，一只打不过，落荒而逃。

天哪，我就没见过熊猫这么张牙舞爪，以及，它们竟然可以跑这么快！

网友评论：原来《功夫熊猫》里都是真的！

比如，刚出生的熊猫宝宝，奶凶奶凶地骂人…

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人类第一次拍到的野生熊猫宝宝。

比如，一张模糊的照片里，两脚兽被熊猫抱在怀里，一时你无法判断，是谁在撸谁…

而这，应该是有史以来，人类第一次和野生熊猫如此亲密…

它还拍到，学者对着镜头痛骂：有些所谓的专家，根本不懂大熊猫，来了保护区，就是大吃大喝…

尽管片子用了很多80年代的影像资料，但它传递出的动物保护理念，却比今天很多人的认识都要深刻。

有网友评价：看完才知道，原来自己对大熊猫有这么深的误解，向研究者致敬，向顽强的熊猫致敬！

很长时间里，人们提保护熊猫，完全从自己的想象出发，好心却办坏事。

而潘文石教授和他的团队，一直在努力纠正大众的偏见。

很多偏见，可能直到今天，都依然存在。

比如，那些年大熊猫数量在下降，甩锅竹子不成，有人就说，问题出在大熊猫自己身上，熊猫都是性冷淡，不愿意交配。

说这些话的，大多是基于对动物园大熊猫的观察。

但是潘文石团队在野外看到的，完全不是这样。

母熊猫发情，会四处留下求偶信息，吸引公熊猫前来。

然后母熊猫爬到树上，看着底下四五只公熊猫打架，谁打赢了，才能赢得母熊猫的芳心。

为了获得交配机会，公熊猫之间，常常会发生非常惨烈的打斗…

性冷淡？不存在的。

在陕西秦岭，他们跟踪了一只母熊猫娇娇，它11年里生育了六个孩子，几乎每隔一年就产一胎。

每次都是孩子刚独立，娇娇就忙着下一波发情…

潘文石说：你们在动物园看到的熊猫，就像待在养老院的老人，哪还有生娃的心思？野外的大熊猫，就像我们的战士、农民工兄弟，充满了活力。

还有，在动物园里，母熊猫似乎不会带娃，时不时发生把娃压死的事…

于是又有人得出结论，熊猫数量减少，跟熊猫妈妈不称职有关。

这也一度让潘文石很困惑，可当他近距离观察熊猫娇娇的生产，忽然明白了一切。

娇娇在生育第二胎时，曾经26天不吃不喝，全身心照顾女儿。

原来，熊猫妈妈带孩子，需要这样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而在人工饲养的环境里，人会担心熊猫妈妈营养跟不上，担心宝宝的健康，各种监测和喂食，虽是出于好意，却也可能是一种打扰…

熊猫妈妈稍一分神，就足以酿成悲剧。

潘文石把这一发现及时反馈给各地动物园，改进了护理方式后，果然，熊猫压死娃的现象减少了…

不了解情况，就从人自己的角度去帮忙，常常就是帮倒忙。

说到底，还是人类太自大，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也不想想，熊猫是经历严酷的自然选择才活到了今天，如果在生育上存在如此大的bug，早就绝种了。

我们从小到大对熊猫的印象，是憨厚、慵懒、笨拙…

但野外的大熊猫，个个都是小机灵鬼、灵活的胖子，会爬树，会游泳，想要逮住一只，非常困难。

潘文石团队刚接触娇娇的时候，娇娇非常警惕，有一次它爬出洞，忽然看到有人，就马上跌跌撞撞地跑开，搞得动静很大。

工作人员感到奇怪，以往熊猫都是静悄悄地走开呀，再去它洞里一看，里面竟然有只刚出生的熊猫宝宝。

原来娇娇刚才是在声东击西，想保护孩子。

野生熊猫，表面上独来独往，其实彼此一直保持着交流。

它们会频繁地在树干上留下气味，树干就是它们的朋友圈，靠“阅读”上面的信息，知道彼此的存在和身体状况。

它们还有复杂的家庭伦理和领地意识。

比如，娇娇的长子虎子，成年后也会在母亲附近生活，这是他作为长子，保护家族的责任。

而娇娇的女儿，成年后就会离开母亲生活的区域，“远嫁”他乡，这是熊猫基因里写好的剧本，为了防止近亲繁殖。

这些都是它们演化至今生成的智慧。

为维护领地，虎子得经常跟附近的公熊猫干架，有时被人打得四处逃窜，有时也把别人打得流血不止，差点挂掉…

或许虎子不如动物园里的熊猫那么漂亮、干净，耳朵还打缺了一块。

但是它聪明、壮实、勇敢，散发着野性的光芒。

看它和其他熊猫打架，你会突然明白，什么是生命的尊严和意义…

正如潘文石说：

熊猫经历了几百万年的演化，并不是为了在动物园取悦人类。熊猫要在野地里生，野地里长，经风雨见世面，在那里追求爱情，在那里生，在那里死，这才是真正的一个生命。

源济

既然野外才最适合大熊猫生活，为什么它们的数量还是在减少？

答案，还是在人类。

上世纪80年代，有计划的森林砍伐，还是一项国家允许的政策。而到了90年代，国家的木材市场开放，大家要发财，就要多砍树…

大熊猫的栖息地因此遭到了大面积的破坏，熊猫被赶出家园，生存面临威胁。

科考人员多次和政府交涉，潘文石更是上书中央，要求立刻停止砍伐。

1995年，长青林业局终于被解散，这一片区域，变成了长青自然保护区。

保护大熊猫，其实就是保护大熊猫的栖息地。

今天看来显而易见的动保理念，原来经历了多少科学家的努力，才得以被大众知晓和理解…

这个过程，实在太不容易了。

从1985年起，潘文石带着北大的研究生们进入秦岭，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野外跟踪研究。

他们遭遇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

刚到一个月，一名学生意外坠崖身亡；

相关部门不配合，甚至把他们救助的一只罕见棕白大熊猫，直接送进了动物园。

任凭潘文石多次要求放归野外，都无效…

没有经费，没有设备，最难的时候，只剩下两个人在坚持。

当年才19岁的女学生吕植，就住在农户家中，差点因为一次煤气中毒死掉。

秦岭的冬天寒冷刺骨，生活条件太差，潘文石和吕植没有吃饱过一顿饭，

实在没得吃，就抓蛇和老鼠…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顿正经饭。

野外危险重重，所有人都被熊猫咬过。

潘文石曾一脚踏空，从高处摔下来，一根竹子从手背直插手臂，他顾不上血流不止，继续举着相机拍照…

纪录片里的很多画面，都是这样抢拍下来的。

还有研究员朱小健，整整8个月独守山中，昼夜监视熊猫母女的生长，小到翻个身伸个懒腰，都被记录下来，形成了一份极为珍贵详实的熊猫成长档案。

别人问她：女孩子一个人住山里，不怕遇到鬼吗？

朱小健笑说：最怕的是见到人，这里方圆几百平方公里一个人都没有，见到人我估计会吓得腿软…

就是这样一群朴实无华的科考人员，挨冻挨饿，忍受寂寞，在大山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日夜。

他们见证了娇娇一家七口的成长，赢得了熊猫家族的信任，换来了最切实的大熊猫数据，为大熊猫研究和保护，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最让乌鸦感动的是，潘文石教授从来都是平等地看待一切生命。

他没有凌驾于动物之上，也从未忽视人的实际困难。

在长青，他亲眼目睹伐木工人的艰难生活，出于环保的需要，林业局撤销了，几千员工面临失业…

潘文石用自己的影响力，引入世界银行资金400多万美元，用于遣散安置工人。

熊猫的野外保护告一段落后，他又跑到广西去保护白头叶猴。

看到当地老百姓生活太难了，他四处奔走，募集资金为村里修路，建小学、医院，帮农民创收。

他深知，只有老百姓的生活好了，才不会再砍树，白头叶猴的栖息地才能保下来…

潘文石爱动物，但他更懂得，人比动物困难的时候，空谈环保是没有意义的。

老人今年已经84岁了，依然奔波在野外…

人们担心他的身体，他只会笑着说：我才研究了一丁点儿皮毛。人类来自荒野，要想探寻生命的意义、了解人与自然的秘密，就要到荒野中去。

我们常常说要保护动物，潘文石用一生的刻苦努力告诉我们，这不是一句抽象的口号。

它需要许许多多科考人员，到研究的一线去，日复一日地观察，踏踏实实地记录，它没有捷径，枯燥无味，甚至危险重重。

如何在野外风餐露宿，依然保持激情？

我想，恐怕只有两个字：热爱。

热爱生命，热爱科学，热爱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