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2020-09-25：为何说遥控武器站的兴起是历史的必然

源济

校场：为何说遥控武器站的兴起是历史的必然
新浪军事  2020年09月25日 09:41

9月22日，巴基斯坦陆军举办了一场有表演性质的演习，这次演习的主角正是巴基斯坦从中国购买的改进型VT-4主战坦克。随后巴基斯坦媒体Quwa爆料，巴基斯坦一共有约300辆VT-4坦克的采购意向，目前已经付款下单的共有176辆。这笔交易的最终确认也使VT-4成为了近10年来卖的最好的坦克。与此前泰国购买的VT-4主战坦克一样，这次巴基斯坦购买的改进型VT-4坦克也标配了顶置遥控武器站。由于是一个比较新的概念，一直以来军迷们对于遥控武器站也有很多争论比如遥控武器站有没有用、是不是因为太贵所以没办法大量装备等等。但事实上，遥控武器站作为坦克副武器的升级替换品，其出现和兴起几乎是必然的。




首先，想要回答坦克的遥控武器站有没有用，我们就必须先回答坦克车载的大口径机枪和榴弹发射器到底有没有用。因为本质上来说，顶置遥控武器站就是车载机枪和榴弹发射器的升级替换品。纵观全世界装甲车辆装备的车载遥控武器站，12.7毫米机枪和各种口径的榴弹发射器也是遥控武器站上配备的绝对主力武器。




纵观坦克的发展历史，从英国最早的“小游民”坦克到如今的第三代主战坦克，机枪都是坦克的主要武器。在坦克发展的早期，机枪的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火炮。比如一战时期英国的菱形坦克普遍以性别区分，“雌性”坦克仅装备机枪，“雄性”坦克同时装备速射火炮和机枪。到了一战末期和间战时期，各国依旧建造了不少仅装备机枪的坦克，比如德国的I号坦克、美国的M2轻型坦克等等。直到西班牙内战爆发，人们才发现机枪作为坦克的唯一主力武器，在面对坚固工事和其他坦克时存在相当大的局限性。而这之后建造的坦克虽然绝大部分都安装了火炮，但机枪依旧是坦克身上的主要武器。




在使用上，机枪通常使用弹鼓、弹链来供弹，射速高、火力持续性好，一次装弹就可以哒哒哒的射很久。这就与火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火炮威力虽强，但两次射击之间难免会有一段时间需要装弹，这就会影响对敌军的压制效果。比如我们想要压制一队在掩体后的敌军步兵，如果我们只有火炮的话，敌军很有可能趁我们装弹的火力空窗期逃走，但如果有一挺机枪提供持续的火力压制，那情况就会大不一样。




除了对软目标进行压制以外，大口径机枪本身还有相当强的穿透力，在配备了穿甲弹后，可以直接对敌方的轻装甲车辆和沙土、砖石掩体后的软目标进行杀伤。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美军M2“老干妈”，其配备的穿甲弹能在200米处击穿0.9英寸（约23毫米）的表面硬化装甲或1英寸（25.4毫米）的均质钢装甲，能在500米距离上击穿0.75英寸（约19毫米）的均质钢装甲。




至于苏联人的14.5毫米KPV机枪就更加丧心病狂了，其早期装备的B-32穿甲弹能够在500米的距离上击穿32毫米的均质钢装甲，后来开发的DGJ02脱壳钨弹则可以在1000米处击穿60°角设置的20毫米均质钢装甲板。这一穿甲能力能够对斯特瑞克、布雷德利一类的北约主力轻装步兵战车造成有效毁伤，更不用说混凝土墙、砖墙一类在巷战中十分常见的步兵掩体了。




不过，机枪也存在自身的短板，那就是绝大部分机枪都只配备了动能弹药，想要杀伤目标就必须要靠直接命中。如果想要“暴力拆迁”混凝土墙、砖石墙一类的简易掩体也只能靠动能一点点的把掩体“磨碎”。因此，机枪虽然压制能力强悍，但对软目标的杀伤效率，对简易工事的“拆迁”效率都不是特别理想。一般来说，这一问题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增大机枪的口径，使其可以发射爆炸性弹药。但这势必会提升整个武器系统的体积和重量，使其难以挟行。比如，美军的M2重机枪长度为1654毫米，重量为38公斤。而差不多同一时期的厄利孔20mm L70自动炮的长度就为2210毫米，重达68公斤。




当然，这对于坦克来说倒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毕竟战后的坦克那是一辆比一辆更大。因此，冷战时期有不少坦克都装备了20毫米机炮作为自己的副武器。比如法国的AMX30、德美联合研制的Kpz/MBT-70、豹2的原型豹2K等。但在稍后的使用中，这些国家又渐渐发现，虽然20炮很好，但相比于12.7、7.62机枪，其火力持续性还是太差了。而且在面对大部分20炮可以应付的目标时，坦克成员依旧习惯使用主炮解决问题，因此这种设计最终也只昙花一现就黯然退场了。




在另一条科技树上，通盘考虑了各种武器的优劣性能后，各军事强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榴弹发射器。相比于高初速的机炮，自动榴弹发射器通过降低武器初速成功的降低了自身的体积和重量。比如美军越战时期装备的40毫米 Mk19榴弹发射器的长度就为1090毫米，重量35.2千克，基本达到了重机枪的水平，可以由步兵连的武器排携带。而其替代产品，40毫米 Mk47榴弹发射器，更是成功把重量降低到了18公斤，仅与以轻著称的89重机相当。虽然这些轻便的武器绝少安装在坦克这样的大块头上，但是对于更轻的两栖车辆、越野车辆等，其还是拥有相当的魅力。因此包括AAV7、悍马在内的很多轻装甲车辆都曾经安装过Mk19、Mk47等榴弹发射器来增强自身的火力支援能力。




机枪也好榴弹发射器也好，作为副武器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成员必须钻出车体来操作。甚至于很多美军的早期坦克，如谢尔曼、潘兴等，车组成员压根就没办法操作车顶机枪，只能让附近的步兵爬上来用。其他一些车顶机枪安装在装填手或车长的舱盖前方，但使用时仍需成员弹出身体操作。但是车组成员爬出车外操作机枪，尤其是在巷战一类复杂的近距离作战环境下，就很容易成为敌军的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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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解决成员暴露的问题，美军曾经尝试过将车长舱盖做成一个独立的机枪塔，车长在机枪塔里就可以完成瞄准、射击。这种机枪塔曾经在M60等第二代坦克上大行其道。但这种设计被证明并不成功。首先这种机枪塔会严重影响机枪本身的仰角；其次前向安装的机枪会挡住车长前向潜望镜的位置迫使其安装在其他地方，影响车长的观察；最后，这样安装的机枪，本身的瞄准视野也并不好。因此在M60坦克之后，美军便又回归了最早的外露机枪设计。




另一种类似的设计是M1A1坦克使用的前往遥控机枪，即车长可以通过舱门的潜望镜观察，并从炮塔内遥控机枪进行设计。不过这一设计同样并不成功。所以在后来的M1A2坦克上，美军再次“吃了吐”，把需要车长、装填手爬出炮塔操作的机枪请了回来。而作为对成员的保护，美军为M1A2坦克设计的TUSK城市战套件就为两个机枪战位安装了防弹玻璃板。




除了成员的人身安全问题，顶置机枪的另一大问题是火控性能太差。相信看过坦克两项比赛的朋友们都知道，车顶机枪的“人肉火控”到底有多不靠谱——只有停车的时候能用，甚至瞄了半天还很有可能打不到。然而在传统坦克设计上，机枪一直被认为是一种LowB武器，一般不被纳入全车火控的考虑范畴。




如果说有一种武器同时解决了成员防护问题和火控问题，那一定就是遥控武器站。不同于字面理解的“遥控”，其实遥控武器站本身是一个具备较强火控能力的武器安装平台。其本身的技术水平并不逊于坦克主炮的火控系统。以某国国军标为例，其要求坦克遥控武器站的移动稳定精度不低于0.36密位。什么意思呢？在1000米距离上，遥控武器站的最低稳定精度为36厘米。差不多相当于如果你在遥控武器站上装了一台激光武器（没有弹道误差），那么这个遥控武器站就能在颠簸移动的坦克上精确地将1000米外的敌军士兵爆头。不难想象，从“人肉火控”到遥控武器站，坦克顶置武器的作战效率提升了多少个档次。




在以往，车顶机枪虽然也被叫做“高射机枪”，但对直升机基本没有什么威胁，更不用说固定翼飞机了。甚至于在火控系统升级之后（如豹2A6），坦克主炮的反直升机都远远强于高射机枪。所以也有不少坦克（还是比如豹2A6），在车顶只安装了用于压制步兵的7.62毫米平射机枪，直接放弃了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而在引入了遥控武器站之后，大口径机枪重新获得了一定的反直升机能力，这就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主炮的高射需求。




但强悍的火控性能也势必伴随着不菲的价格。比如澳大利亚陆军在2005年采购的9套M153遥控武器站，单价就高达73.3万美元。同期芬兰陆军采购的简易版M153单价也同样高达39.3万美元。就算是采购数量最大的美军，M153遥控武器站的单价也高达近20万美元。就算是比较便宜的以色列RCWS-12.7遥控武器站其单价也高达9万美元（约合63万人民币）。在我们一般人的眼里，这绝对算得上是“高富帅”武器了。




既然遥控武器站的高昂价格主要来源于其凶悍的火控系统，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武器站接入坦克本身的火控系统呢？这主要有两点原因：首先，遥控武器站本身不仅面向坦克，同时也面向各种装甲车、越野车等地面载具。这些载具显然不太可能拥有高端的火控设备，因此出于通用化节省成本的考虑，也是为遥控武器站本身安装火控系统更加划算。而至于坦克，目前服役的绝大部分坦克在设计火控系统时，都还不知道有遥控武器站这么一个东西，其火控设备、火控程序本都是按照成本最小化的原则设计、烧录好的，甚至程序的编写语言今天可能都已经不再使用了。强行为其集成遥控武器站的功能，基本要把之前的火控系统推倒重来。这同样是得不偿失的。




第二点原因是，遥控武器站想要达到超高的火控精度，就必须以其搭载的武器本身建立坐标原点设计。而坦克本身火控的坐标原点一定是它的主武器，也就是火炮。这样一来，如果遥控武器站只向前射击倒还好，只要其需要向其他方向射击，就必须进行异常复杂的坐标换算，这无疑会影响武器的稳定和射击精度。




最后一个问题是：既然遥控武器站这么贵，那坦克有必要安装遥控武器站吗？答案是有。以此次出口巴基斯坦的VT-4坦克为例，根据巴基斯坦媒体的说法，其单价约为488万美元。而之前泰国方面的说法，他们采购的VT-4单价约为580万美元。而相比于这488万、580万美元，八九万甚至二十来万美元的遥控武器站的采购经费已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而这只占全车采购价2~5%的武器却是能够实打实的提升坦克的作战能力和车组成员的生存性的，何乐而不为呢？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为他们的主力坦克装备这种看似昂贵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