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故事计划》第421期：三个傻子决定去香港抢钱

源济

三个傻子决定去香港抢钱

原创： 赵宇 全民故事计划 2019-12-04

“

好处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占尽，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这才是生意的本质。

— 全民故事计划的第421个故事 —

一

 

杨建华找到罗世军时，罗世军身上已经背了100万外债。他俩相识多年，但碍于杨建华“龟公”的身份，罗世军有些瞧不上他。

饭桌上，杨建华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现在有个路子，百分百稳妥，你干不干？”

“怎么干？干什么？你毛都没说，干毛？”罗世军以为杨建华是在故意消遣他，站起来想扭头走人。

“你先别急，”杨建华顿了顿，“我们去香港开户贷款，香港银行多，每个户头可以贷500万。”听到500万，罗世军来了精神，又半信半疑，“利息多少？怎么还？”

“500万贷款下来后，每个月还一部分，到三个月，就说企业破产，剩下的都不用还了。”见罗世军仍有顾虑，杨建华拍着胸口说，可以带他去见团队老大“林总”问清细节，接着就买单走人了。

第二天，杨建华带着罗世军到林总的住处，半路上遇到林总的秘书张娜，杨建华和她说些有的没的，看起来是在打情骂俏。

罗世军有些烦，板着脸推开门，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穿着肥大短袖靠在老板椅上，脖子上的玉佛头和手上的劳力士金表格外显眼。

林总很是热情，热络地称呼他为兄弟，等罗世军落座后，给他详细讲去香港贷款的方案。一边说，脸上洋溢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把你的公司营业执照、港澳通行证、身份证交过来登记，香港的陈总会搞定银行流水。每个银行户头贷500万，8个户头就是4000万，每个月还100万，三个月后申请破产，其余的贷款就不用还了。你只负责在银行开户，贷款事宜陈总会搞定。”

罗世军也不是傻子，他怕出事，子女会因此受到牵连。林总让他放心，“子女只要不去香港读书、工作，就没事，一国两制嘛，香港警察也不会跑到内地来抓你。”

见罗世军没有吭声，林总继续，“但是4000万不全是你的，四六开，钱到账后，你只能拿2400万，剩余的给我，我也要打点香港那边的关系。”

这句话让罗世军的心里有了底，好处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占尽，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这才是生意的本质。罗世军想了一会儿，当即决定入伙，但林总却告诉他不急，先等到4月份。

从林总的办公室出来，杨建华笑眯眯地说让罗世军再拉点人进来，每拉一个人有百分之五的提成。罗世军听到这，没好气地骂他，“老子是说有好事你会喊我，原来是想赚提成！”

可当晚回去，罗世军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朋友何二。何二是当地一个煤矿老板，之前在某银行贷了6000万，钱还不上，煤矿被抵押了，房产也被收走了，现在欠了一屁股债。

听到2400万这个数字，何二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娘，随即表示他有强烈的入伙愿望。

“谢谢兄弟，这是救我在刀山火海啊。”

 

二

 

到了4月12号，罗世军和杨建华、何二一起去林总的住处商量细节。张娜引三人上楼，一路上张娜和杨建华打得火热，荤段子讲的有一有二。

罗世军这时才看出苗头，张娜和杨建华是情人关系。对于张娜，罗世军有所耳闻，她玩过投资平台，但退得早，也确实赚了一笔钱。

隔着会议室的透明玻璃，六七十个人头攒动，和罗世军一样，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欠债。想钱想疯了，都等着贷款来救命。

会议室不大，50平左右，只有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人群中，罗世军看到熟人王老三，此人是罗世军的生意伙伴，一个涂料供应商。两人寒暄一阵，被张娜语气强硬地打断，“都安静一下，下面请林总。”

“来，把东西搬上来！”林总一边进来一边吆喝。只看到三个人拖着六个大蛇皮袋，像抛尸一样撂在桌上。

袋子一打开，现场所有人都惊了。

“你们没有看错，这是易总上一次贷款出来的五百万现金……”没人在意林总这时在说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桌上四散开来的红闪闪的五百万现钞。

易满春这时说：“这是我3月份去汇丰银行贷的款，钱全都在这，只要跟着我们搞，发财的事少不了大家的份儿。”他说着竟然站到桌子上俯瞰人群。

“我们都听林总、易总的！”王老三率先表态。随后，六七十号人在张娜的带领下填写身份证、营业执照等信息。交代完相关事宜，张娜将人分为6个组，每个组10到12个人，并建立了微信群。

罗世军、杨建华、何二、王老三被分到第一批出发的人，共12人，由易满春带队，张娜全权负责饮食起居，约定6月2日启程，在深圳停留1天，在香港待3天，6月7号返程。

等待的期间，四人每天在群里商量着贷款下来后要合伙做生意。开酒店，开加油站，建学校，凡是以前想做没做成的，都要提上日程。

 

三

 

6月2日，一行12人，经由武汉转车。6月3日早上，抵达深圳。在张娜的安排下，入住罗湖口岸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

罗世军和杨建华分到同一间房，他躺在床上，舟车劳顿后睡意袭来，杨建华却无比兴奋，还在给罗世军一遍一遍地说未来的投资计划。

“现在一分钱没到账，您急什么？”罗世军心想“龟公就是龟公，心急得很”，就不再理睬他。

下午3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罗世军。张娜在门外喊：“5分钟后集合，我们去陈总的公司开会。”

陈总的公司位于写字楼的14层，一群人等了一会儿，陈总大步走进房间。他和林总一样，标配金表、LV的包包，气质倒挺儒雅。

“陈总是来给大家交代明天开户的细节，都认真听一下，”张娜说，“明天大家分头去各大银行开户，八个就好，带上身份证、通行证等资料，银行流水待会发给大家。”张娜显然对这一套流程无比熟稔，有些轻佻地说，“银行柜员问的问题，按照我说的去做。”

“要怎么说？”杨建华说相声一样接住话茬。

“银行问你干什么，你说开户。问你具体干什么，你说投资，买股票、保险、基金，多的事不要谈。”张娜说完，易满春在一旁补充，“千万不要说贷款的事。”

会开得很短。12人又回酒店休息、打牌，等待第二天的安排。

6月4号早上8点半，罗世军吃过早饭，经罗湖口岸过关，进入香港境内，乘坐地铁在香港中环下车。

下午一点，所有人入住旅馆。坐下休息没一会儿，林总突然出现在罗世军和杨建华的房间。杨建华有些惊讶，林总没说和他们一块来。

“不放心你们，我来看看，你把所有人喊过来。”林总笑着吩咐道。

杨建华通知所有人集合。林总又将张娜交代的事情复述一遍，“下午，你们就去银行开户，这边银行很多，有中国银行、建行、渣打银行、永隆银行、花旗银行……记住陈总说的流程。”

此时，12人分为两两一组，每组都携带林总交付的2万港币，分别去各大银行开户。陈总则在微信群里发布各大银行的位置。

下午两点，罗世军和杨建华进了渣打银行，在开户部等待。“先生，您开户是做什么？”银行柜员问。“我是来旅游的，开户主要是想买股票，石油股，另外还买点基金和保险。”罗世军按之前吩咐过的回答。

银行职员询问罗世军在内地的资产、职业、收入、家庭等信息后，便将罗世军的港澳通行证、身份证拿走登记，交由部门经理审核。

一小时后，罗世军开户成功，并按要求存了2万港币。没想到开户如此顺利，罗世军将2万港币又取出来，交给杨建华，等待其开户，但意外的是，杨建华却开户遭拒。

下午三点半，两人又去了中国银行，罗世军再次开户成功，杨建华再次遭拒。和杨建华一样，王老三也一个户头没开到。

最终，杨建华和王老三只在建行开户成功，“至少有500万是弄到了。”杨建华对罗世军哭着一张脸感叹道。

晚上9点，回房间休息，一群人总结今天的“得失”，并登记银行卡信息。

12人中，何二开户最多，4张，少的如同杨建华，只开到一张卡，但也有人一张卡都没开到。

林总对此倒一点不意外，鼓励大家，“不要急，尤其是开卡较少的，还有3天时间，只要开户成功，就是各位的翻身之日，我先回A市等待各位的消息！”

 

四

 

6月5号清晨，行动照旧。罗世军将目标瞄准汇丰银行。与中国银行、渣打银行的情况不同，他在第一家汇丰银行开户时被要求查看银行流水，随后开户遭拒。

紧接着，罗世军又找另一家汇丰银行开户，结果一样，以“资料审核不合格”为由，拒绝了他的开户申请。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杨建华在一家渣打银行开户成功了。

中午12点，所有人回到酒店，在微信群中汇报战果。最高有人开到5张卡。5张卡，在这些人的眼里，意味着2500万。

罗世军有些烦闷，中午觉都没睡好，一到两点，罗世军一组就出发了。他陪杨建华去另一家中国银行试图开户，但还是被拒绝。

从中国银行出来后，香港突然下起暴雨，行人纷纷四散开来，找地方避雨。事后罗世军说，这场雨其实是老天爷对他们的一次警告。

罗世军和杨建华冒雨进入花旗银行，都以资料审核不合格拒绝了开户申请。暴雨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花旗银行的服务员还贴心地给他们送了两把雨伞。

俩人失落地站在银行大门口，等待微信群的消息。很快，陈总在微信群说：“汇丰银行没成功的，跟我走，那边有熟人。”他俩便撑着两把黑伞，往陈总发的位置赶。

其实，这则消息是发给王老三跟何二的，由于雨势较大，拿手机不方便，罗世军便没有将该消息往上翻。

远远的，罗世军看到陈总在汇丰银行前的十字路口向二人招手。

刚进入银行，外面的雨竟小了些。这是罗世军在汇丰银行第三次开户，与前两次一样，银行柜员询问基本情况后，便收走了他的银行流水、身份证等资料，等待经理审批。

进入汇丰银行不久，何二也与陈总碰头，而王老三说他还在永隆银行审批资料，没有来。

罗世军被晾在办公室长达一个小时，不知是被淋湿的缘故还是空调温度设定较低的原因，他开始打起哆嗦。这时，他心里萌生退意。但转念一想，身份证、通行证都被拿走了，又能走到哪去？

又过去10分钟，罗世军推开门，想确认一下还需要等多久。门口却站着五个彪形大汉。罗世军以为那是银行职员，没有多问，往前走了几步，直接被五个人拦下，再次被请回办公室里。

“您好，我们是香港警察，现在怀疑您的银行流水资料有问题。”其中一人表明身份后，罗世军瞬间就慌了。

之前出于信任，罗世军一直没看陈总交付的假流水，他赶忙瞟一眼他们手里的流水，最大一笔转账竟然超过6000万。

片刻的冷静后，罗世军铁了心说：“我是过来旅游的，准备买股票，基金的，至于银行流水，我不知道，是别人给我的。”

此时杨建华和何二也都被抓，并且将大部分事实都交代了。三人随即被戴上手铐，从银行后门押送回警察局。

 

五

 

到了警察局，他们仨被关在了一起。

“陈总人呢？”罗世军小声问他俩。

“不知道啊，他根本就没送我进银行。”何二说。

“我们这个事，问题不大吧？”杨建华战战兢兢地问。

“身份证、通行证都是真的，其他人的事就不要说，否则性质就变了。”罗世军交代道。

开始审讯时，警察问是否还有同伙，抓住同伙可以减刑。罗世军一听到“可以减刑”，一改之前的态度，爽快地说：“有”。

警察开车带着三人回中环酒店。到了酒店楼下，罗世军又说：“具体哪个酒店，我忘记了，反正就这一块。”警察也没有较真，转了几圈就带着他们回了局里。

在罗世军等人被警察带出银行时，他们被抓的消息就在群里传开了，其他人连夜逃走，就算警察找到了藏匿地点，也只会扑个空。

晚上7点，审讯室内，罗世军、一名警察，一名女翻译分别落座在审讯桌两侧。警察询问相关个人情况后说：“你这个事不是大事，明天中午就放出去，你只要老实交代你们做的事。”

罗世军又交代了大部分事实。“湖北A市一林姓男子，试图组织大规模跨境诈骗活动……”罗世军一边说，阿SIR和翻译一边记录。

最后阿SIR和翻译都被逗笑了，“你们被骗了，你说的陈总很有可能涉嫌洗黑钱，利用你们在香港的户头洗钱！”

罗世军恍然大悟，“难怪陈总根本就不进银行，他怕被摄像头拍到！”阿SIR又说，前段时间也扣留一批江浙一带的诈骗团伙，与他们的情况类似，团伙老大将大陆商人在香港的银行户头卖给洗钱团伙，洗钱团伙利用人头户口洗钱。

阿SIR笑着看罗世军，“就算你们开户成功，也拿不到一分钱，你们被人利用了！明天中午放你们出去，但你不要给别人说。”

晚上11点，三人录完口供，讨论事情的结果。罗世军安抚他们俩，“没事，我们也是受骗者，受害者！”

6月6号中午，过了警察和罗世军约定的释放时间。罗世军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和两人说出警察之前的承诺，但杨建华和何二表示都没有听过这个事。

“我们是诈骗未遂，应该判得轻。”罗世军还在自我安慰。

6月7日，上午九点，第一次开庭。三人站成一排进入法庭等待宣判。他们当庭承认了企图诈骗的事实，也不打算硬扛。法官并未当庭宣判刑期，三人被押回收押所。

这次，罗世军和杨建华关押在一起，何二被关在隔壁。经历了照相、录口供、指纹一套流程后。罗世军成了编号408852，杨建华和何二分别成了408853和408854。

关押罗世军的活动厅有70多人，有贩毒的、诈骗的、强奸的。活动厅的B头（老大）是个湖南人，毒贩，但老婆是湖北人。B头见罗世军是老乡，得知他的罪行，安慰道：“没事，最多关几个月就出去了。”

相较于B头的刑期，罗世军等人的罪行的确是不值一提。

6月中旬，三人被收押的消息传到家人耳中。罗世军的老婆王丽开始四处打探消息，准备捞人，但问了一圈，也没有得到准确答复。

杨建华和家人的关系一向不好，他曾把老婆卖给一个老鸨，几经周折才逃了出来，子女都恨他恨得入骨。

倒是何二的女儿何清清出了力，她找到何二侄子的香港朋友阿超帮忙。阿超也就联系到他们三人，并按期探望、寄生活用品。

6月下旬，林世权来探视罗世军，用的是伍燮的名字。探视时，罗世军问，“林总，你怎么搞得这个名字？我还以为是谁来看我来了！”

“我肯定不能用真名来探望，你安心服刑，屋里的生活费、律师费、以及赔偿金我都会安排的。”林世权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六

 

到了7月20号，开二庭。三人还是没有被宣判刑期，在那天的公众席上有林总的身影，他们仨不能说话，只与林总点了一下头。

林总再次出现，算是告诉他们安心坐牢，家里的事他来安排。

回到收押所，罗世军买通B头，给家里人打了一通电话。他的老婆告诉他，家里已经收到林世权打的生活费，让他在里面照顾好自己。

8月23号，开三庭。法官当庭宣判三人涉嫌诈骗，罗世军被判处8个月的刑期，其余两人被判处7个月的刑期。

让罗世军没想到的是，会判这么重。八个月，回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林总耍了。

在看守所的日子，罗世军从每天洗厨房、冲厕所、打奶茶混到每天切面包、数橙子，其他的屁事不管。在此期间，他每天都在回想整个事情的细节。

直到有一天，罗世军认识了一个华裔诈骗犯，叫周礼，此人油腔滑调的，说话倒实诚，“说白了，他们就是将你的银行账户资料以每套1万到2万的价格卖给洗钱团伙，再将黑钱分别往来于这些账户，最终达到洗净赃款的目的。”

周礼之前在地下钱庄待过，对这一套流程十分熟悉，“这种配合人头账户洗钱的方式虽然笨重，但是较为安全。”如果此行顺利，林世权仅靠卖银行资料就能获利超过70万。

事情水落石出，罗世军想，原来就这么简单。

可他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每天都在想着，自己是如何昏了头脑，听信了杨建华。他自觉愚蠢，但杨建华更蠢，听信了一个女人的话。

那眼睁睁在面前飘过的五百万是真的，但那不是他的。

7个月后，杨建华和何二出狱，在林世权的安排下，两人被送回A市。随后，林世权也开始安排罗世军的出狱返乡。

2019年2月2号下午2点，罗世军刑满释放。随即被香港警察送到出境处。

来接的人中，有王老三，他老远喊了一声“军子！”。罗世军有些恍惚，愣了几秒钟才上了车，随后连夜赶回A市。

长达20个小时的车程，罗世军没有跟人说话，他一直在思考一个事，“八个月的牢不能白坐，香港那边替人坐牢，一个月3万港币。”

 

七

 

从酒店洗簌完，换了一身衣服，揣着王老三留下的两千块钱，罗世军给另外两人打电话。说要一同商量赔偿的事。

杨建华到酒店后，立刻骂起来，“狗日的伍燮，骗老子们搞事。”

“伍燮是哪个？”罗世军没听明白。

“伍燮就是林世权，林世权是假名字。”何二摆摆头说。

罗世军怀疑过这件事，探视怎么可能用假名字。这次倒想通了。

早在一个月前，杨建华及何二出狱后，去找林世权算账，但公司里的东西都搬走了，房间里住着林世权的姘头阿梅。阿梅对于林世权的行踪一问三不知。他们俩也不能拿一个女人怎么样，最后只能作罢。

聊了一个小时后，三人达成共识，如果林世权不给他们赔偿，就去公安局举报他，让他坐牢。

正值春节，罗世军回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债主们纷纷打来“慰问”电话，或直接上门慰问。那段日子里，罗世军过得十分憋屈，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在家里也没少被老婆数落。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林世权没有露面。到了3月18号，林世权却突然主动找他们商量赔偿的事，并约定20号在东来酒店见面。

到了3月20号，他们仨人来到东来酒店，现场却聚集着七十多号人，全都是为贷款而来。

林世权的骗局，还在继续。

不同的是，他们仨被抓后，后续出发的团队也学聪明了，凡是涉及要看银行流水的就直接走，专门找不需要流水的银行开户。

会议室里，林世权像上次一样表态，“贷款很快就要下来了，各位放心。”罗世军忍住拆林世权的台，现场的人都在等着林总的钱救命，这个时候拆台，他们说不定会当场拆了他。

会后，林世权留下三人，承诺4月20号将20万打进他们账户。

到了4月20号，钱没到账，林世权再次失联。罗世军找到张娜，说要去公安局举报他们。没多久，林世权便用一个陌生号码打给他，“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并承诺5月20号中午之前打钱。

5月20号，钱还是没到账，三人直接去市公安局报案，并拍摄了公安局大院的视频发给张娜，警告道：“你告诉林世权，这个事他玩完了，你们都玩完了！”

不到15分钟，林世权又打来电话，“兄弟，这个事搞不得，赶快去把案子撤了，你们把银行卡号用短信发给我，六月底一定打钱。

林世权说得诚恳，语气也有些慌张，罗世军便答应了撤案。

其实，他们只是去派出所逛了一圈，拍了视频吓吓林世权，谁也没有想过要真正报警。

从六月底等到七月中旬，赔偿款仍没到账。林世权彻底消失了。

债主每天都要上门找到罗世军，欠的100多万一点没变，债主就说不收利息，只要求罗世军还本金。

“这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罗世军自嘲道。

作者赵宇，在读博士

编辑 | 蒲末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