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总统一直说谎 记者还要报导吗？ 美媒开始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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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06 11:41联合报 记者冯克芸╱实时报导



美国总统川普4日在白宫对媒体发言。 美联社


美国期中选举将在台湾时间6日晚间开始投票，网络新闻媒体「 石英」报导，美国媒体在这届选举中已被白宫的宣传机器玩弄，新闻记者不知该怎么办，他们疑惑的是：当川总统不断说谎，毫无顾忌，也以乎不会承担什么后果，记者应该如何报导总统的言行？


网络媒体Vox认为，记者应该「不再重复川普的谎言」，Politico则指出，不再巨细靡遗报导川普言行是可能的选择之一。 华盛顿邮则说，当川普的选举行程跟实质政策无关、只是制造恐惧时，有些美国新闻媒体已不再报导。

石英说，川普现在已不只是偶尔口拙失言，而是故意把大众的关注焦点带离健保等议题，转而让美国全体民众都因移民议题激化。 如果仔细聆听川普的发言，可能会以为美国人没有工作没有机会了、外国人正在大举入侵、移民从未嘉惠美国经济，但事实并非如此。

美媒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当全美最有权力的人不说实话，如何报导他？ 现在这个问题已来到转折点：11月1日白宫举行总统政策谈话，有些电视台受邀到场但已不再现场直播。

传统上，美国记者会透过新闻学经典作法报导总统言行──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何时、在哪里、为什么，其目的是力求客观。 这套办法假设总统和他的行政团队大致上不会说一些明显背离事实的话。 但此法已出现过重大错误，在美国前总统布什任内，布什团队声称伊拉克有大规模毁灭武器而入侵伊拉克，后来事实证明，并未查获大规模毁灭武器，致使美国犯下外交政策的大错。

在川普主政时代，事实变成了虚构或捏造的谎言，他的发言人团队会推出一些带有部分事实和谎言的内容，且严厉责怪媒体未善待总统。

美国记者，尤其是跑白宫和国会的记者，至今需要对总统及其助手的言行有闻必录。 这表示他们明知总统所说为谎言，也得报导那些谎言。 就连媒体指正说川普的话是错的，都使得那些谎言的效果更强大，让那些偏激构想及阴谋论得以存活，成为全国论述的一部分。

例如，上周川普说，美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授与出生公民权的国家，即只要在美出生，就是美国公民。 事实上，大西洋月刊报导，全世界约30多个国家有类似政策，美国并非独一无二。 但川普把这句不实的话说了出去，电子媒体和网络纷纷报导，许多媒体只简单报导川普说了什么，不带任何脉络分析，等于传播不实陈述。

当记者重复总统的谎言，就算他们努力拆解揭穿，还是散播了白宫希望民众听到的内容。

当川普说，他想终止美国的出生公民权时，记者报导得彷佛这是一个崭新概念或可商量讨论之事，于是一夕之间，美国民众陷入总统要终止出生公民权的辩论中，而其实，出生公民权明载于美国宪法，是受宪法保护的公民权之一。 就连与川普同党的众院议长莱恩都说，此事荒谬，出生公民权根本不可能改变。

石英引用认知语言学家莱考夫（Geroge Lakoff）的理论，为新闻工作者提供一项可能的因应办法。 专研宣传的莱考夫认为，川普需要媒体，媒体复述他的谎言就是在帮他，但可以「真相三明治」（truth sandwich）来化解川普的技俩。

真相三明治的食谱很简单：把事实当作是三明治的面包，把宣传内容当作内馅。 莱考夫说，记者在报导川普时，应该先说事实，然后才陈述总统的发言，最后提供更多事实。

不过，石英指出，美国新闻产业竞争激烈，在近年获利下降、人员缩减的情况下，只有极少数媒体揭露更多事实，多数媒体一直狼吞虎咽川普的谎言和卖弄。

川普不久前接受美国广播公司访问时说，他「尽可能」说实话。 在被问到出生公民权议题时，他重述美国是唯一的论调，还说那是人家告诉他的。 石英指出，川普这就把他的愚昧无知变成了天真无罪，彷佛了解自己在说什么并不是总统的职责。 对川普来说，他拥有美国政府的权力和资源，可轻易找出任何一个议题的事实，但他不会去找，因为说谎比较容易，而且在政治上对他比较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