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帧电影｜是真心相爱，便能战胜犹豫

源济

是真心相爱，便能战胜犹豫

原创： 走石 一万帧电影  前天

想给大家一个命题作文，叫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们会想出多少种可能的故事呢？

一百种不止，一千种也应该不算多吧。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A Man and a Woman

而在同名影片《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1966）里，法国导演克洛德·勒卢什给出了这么一种可能性——两个各自失去丈夫和妻子的女人和男人相互慰藉着走到了一起，不过这段感情最终得以落下圆满的帷幕，真真是经过了一段沉重的心理挣扎。

“法国式的爱情，有一种风格化的迷幻和冷酷，纯真而迷人。”这是《看电影》对这部片子的一句话评价，估计是看穿了善于玩弄电影技巧的导演克洛德·勒卢什对这部片子的镜头语言集中化的处理方式吧。

影片的故事非常简单，甚至明显给人一种技巧大于内容的观感。一个失去丈夫的单身母亲因接送自己的孩子上下学认识了一位失去妻子的单身父亲，两人因有着极其相似的生活经历而自发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从相识到相恋，时间短促，而感情真挚。

这是编剧为两位人物设置的前史和难题，同时也为两人的相识相恋创造了可能性。生活比较奇特的地方就是那一大部分按部就班之外的一点突如其来，尤其是对于女主安娜和男主德鲁克来说，在青壮年时期失去挚爱又是一件非常残酷和不幸的事情。经历了此前种种，两人的结合就是一件比较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通过独具特色的技巧，导演克洛德·勒卢什为这段故事增添了很多迷幻的色彩，正如上述《看电影》对它做的评价那样，迷幻也是由于一些镜头上的处理。安娜送完小孩上学后准备搭火车回家，此时德鲁克也来到学校门口送儿子，为了督促儿子好好学习，德鲁克还答应儿子，如果他表现得好，下周就会带他出海。很快，安娜出现，并表明想要搭德鲁克的车子回家。

车内的相处异样而暧昧，导演先是对两人的对话做了无声的处理，只用配乐，画面也同最开头一样采用黑白调。很快，两人交谈到了对方的隐私生活，此时声音出现，在安娜说起丈夫时，画面转为彩色，并用影响交代出丈夫的职业等信息；对德鲁克的过去也如此处理。

这种黑白和彩色画面的来回转换，无疑形成了一种隐形的拉锯和隐喻：有丈夫（妻子）在的日子是多彩丰富的，而失去他们以后，生活便一下暗淡起来。

此次意外的相遇，敲开了两人许久以来紧锁的心门。相应地，此后影片开始转向多用彩色画面叙事，从男主德鲁克遇见安娜之后开始，他的生活是彩色的，这是又一重隐喻。一次训练之后，他拨通了安娜的电话，提议一起去德维尔接2个孩子。

安娜答应了，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再次见面的时候，由于孩子的介入，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也不乏一些暧昧的言语和动作。聪明的孩子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但谁也不会说破。这个时候，安娜得知了德鲁克的过往：在一次试车事故后，德鲁克的妻子以为丈夫已经身亡而选择自杀，这生生酿成了阴阳相隔的家庭悲剧。

导演克洛德·勒卢什是一个非常善于将周围环境纳入镜头叙事的人。在这次的见面中，他将两位主人公和孩子放入大的环境之中，深海，沙滩，船只，和冷风，除去一些中景和特写之外，多拍摄远景，将这几个看似形单影只、实际上已经联系在一起的四个人嵌入自然环境之内，形成一种美学上的宿命感和迷幻色彩。

然而，在注重技巧上的表达和创新之外，导演还为这个爱情故事加入了新的维度，如果说在经历情感的磨难之后，人便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之中，这听起来也不太合理。

影片中，安娜就经历了内心的纠结，一种在和新的恋人德鲁克做爱时感受到的对丈夫深深的思念和背叛。

这是新的难题，同时也是基于人性之上一种合理的设计。此时影片接近终点，似乎两人的情感之路也即将就此断联。意乱情迷之中，安娜向德鲁克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想法，并决定坐火车离开这里。

观众一向期待在电影中看到完满的结局，似乎这是对生活的一种有效补偿。电影进行到这里，观众也已对这两位人物产生了同情乃至怜悯，这一方面归功于导演对人物情感的细腻拿捏，也是多数观众自身的移情所致。所以在看到这里，都以为这会是一个悲伤的结尾。

不过很快，画面一转，下了火车的安娜低头走路，抬头时看到迎面而来的德鲁克，两人相拥着庆幸对方还在，画面定格，影片结束。

爱情是艺术创作中永恒的主题，这是其中一种关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德鲁克曾在安娜拒绝自己之后自语，“只有疯子才会拒绝幸福”。

其实不一定，懂得内心需要些什么的人才会做出合适的取舍，有时候在拒绝之后，才会得到自己需要的其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