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巴勒斯坦妻子:我从监狱偷运丈夫精子
网易图片 2018-03-08
我怀里抱着那管精子,就像抱着自己的儿子。
Razan不孕不育诊所昏暗的B超室内,Suhad Abu Fiad撩起她笨重的黑色长袍,平躺在检查床上。当屏幕显现出腹中婴儿的轮廓,以及那纤细的小手,Suhad瞬间热泪盈眶。对她而言,怀孕是一场“奇迹”。3年前,她的丈夫Samir因参与针对以色列人的恐怖袭击而入狱,Samir被判11年监禁,期间夫妻俩未曾有过任何肢体接触。
Suhad坚称,丈夫的精子通过某种方式绕过了以色列政府的重重监控,最终进入她的子宫。这样的状况在巴勒斯坦并不罕见。2012至2014两年之间,就有30多个婴儿在父亲缺席的情况下诞生。图为7个月身孕的Ralla Mather,她的丈夫被判刑11年。
尽管Suhad不愿透露具体的细节,但“怀孕”的方法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许多像Samir一样被关押在以色列监狱的安全囚犯,想方设法从狱中“偷运精子”,再通过人工受孕的方式,由监狱之外的妻子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图为一个通过人工受孕,出生于巴勒斯坦难民营的小姑娘。
意大利摄影师Antonio Faccilongo跟拍了数个这样的家庭。在巴以冲突的背景下,一个孩子的诞生与成长,被赋予了比生育更多的意义。图为 39年过去了,Iman依然坚持将丈夫的衣服和鞋子留在原处,仿佛他只是外出工作,随时都能回家。
所谓“安全囚犯”,是指自1967年巴以“六日战争”以来,在大大小小的战争及袭击活动中被捕的巴勒斯坦人。巴勒斯坦认为应将他们视为“战犯”,受到日内瓦公约的保护。而以色列政府则以恐怖分子、暴力犯或政治犯的标准来关押、审判这一群体,待遇甚至比普通罪犯更差。图为Manal Assaf,今年37岁,她的丈夫被判25年监禁。
几乎每个巴勒斯坦人,都有至少一名亲戚(或者自己)曾被关进以色列监狱。据统计,目前以色列关押着近7000名巴勒斯坦“安全囚犯”。在这之中,约1000人的刑期在20年以上,不少人被判终身监禁。图为Nawija展示手机里丈夫的的照片。他今年41岁,因参与针对以色列的军事行动被判22年。
这些“安全囚犯”中不乏刚刚结婚、尚未生育的年轻人,以色列政府并未让他们享有配偶探视(即夫妻同床)的权利。这也意味着,他们被剥夺了生育的可能。“在我们的文化中,少子或无子的家庭将背负沉重的社会压力。”“偷运精子”的想法便应运而生。图为27岁的Hana El Zanen和1岁的儿子Hassan。
Tamer Al Zaanin是最早想到这个办法的犯人之一。“我只有45分钟的时间说服妻子同意这个计划。我还写信给父亲,当时我很紧张,害怕他们不会同意。” 彼时巴勒斯坦的人工授精技术并不发达,许多人对此更是闻所未闻。然而不久后,Tamer收到了父亲的回信,“你怎么不早点说呢?”图为一位巴勒斯坦囚犯在狱中用女儿的照片制作了一条心形项链。
对这些囚犯而言,唯一的机会是两周一次的亲属探视。图为犯人家属聚集在检查站,等待以色列士兵的检查。
出于安全考虑,男性亲属被禁止踏入以色列政府控制的区域,只有犯人的姐妹、母亲和6岁以下的孩童,才被允许前往探监。图为探监路上必经的沙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