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789期：病重爸妈，状元女儿，一起撑住这个家

源济

腾讯网  2017.08.20
病重爸妈，状元女儿，一起撑住这个家
本期作者：Cyko

中学教师彭琼雁多年前患上尿毒症。为照顾妻子，同为教师的丈夫阿毛离开三尺讲台，靠苦力撑起整个家。苦日子没到头，厄运又来了......（摄影/Cyko 编...




"等以后娃上了大学，我就不干危险活儿了，拉拉三轮够买菜就行。" 彭琼雁还记得丈夫阿毛亲口说出的愿望。这辆三轮车曾陪伴阿毛早出晚归；如今，它却静静守在门口。彭琼雁多年前患上尿毒症，为照顾妻子，丈夫阿毛离开三尺讲台，靠苦力撑起整个家。苦日子没到头，厄运来了。一次“危险活儿”中，阿毛从高处坠落造成头部重度摔伤。彭琼雁只得以病弱之躯接过丈夫的班，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他们的女儿。（摄影/Cyko 编辑/徐松）




阿毛，本名毛廷红，今年45岁，曾是四川雅安一名代课老师。妻子彭琼雁，也是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结婚没几年，彭琼雁就患了尿毒症。为方便给妻子治病，阿毛辞了代课工作，先是踩三轮车载客，后来踩三轮拉货打零工给妻子看病。十几年里，阿毛鼓舞妻子坚强地活着。虽然久久排不到肾源，又接到过几次病危通知书，但她一次又一次挺过了鬼门关。彭琼雁至今保存着多年前媒体对他们的报道，这一家子苦难中的深情也曾经一度感动了许多人。




今年3月30号，阿毛出工时突然从高处摔下，脑部着地。在那天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是彭琼燕，在床边照顾的是阿毛；而今，夫妻二人的角色互换了，阿毛躺在病床上，开颅手术后仍未清醒，彭琼雁则在忙前忙后照顾丈夫和孩子。“他以前一百四五十斤，现在不到一百斤。”




这间屋子，原本是阿毛为了方便陪妻子在市医院治疗而租下的，一住就是十多年。彭琼雁说：“当时没有钱请人照顾我，他如果找稳定的工作就不好经常请假，还是打零工方便点。”而阿毛出事后，整个家就垮了。本需人照顾的彭琼雁不得不拖着重病身躯离开病床，到处求救。




阿毛拉三轮，做点房屋装修、线路安装、电焊的活路，一个月能赚一千来块钱。而那时彭琼雁每两个星期要做5次血液透析，他们向亲戚朋友求救，把能借的人都借遍了。图为彭琼雁家里被药物箱占据。




几个月来，彭琼雁每天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除了自己每天要做三四次腹膜透析（透析的一种，利用人体自身的腹膜作为透析膜的透析方式），其他时间就是做一家人的饭，然后去医院照顾阿毛。图为在去医院的路上，街坊邻居都认识这“出了名”的一家，彼此亲切地打着招呼。彭琼雁说“以前他（阿毛）没的事就在这儿跟他们下棋，摆龙门阵”。用邻里的话来讲，就是他们“太造孽了！”




这是彭琼雁每天的必经之路。“每天我走到这里，都会想，今天阿毛会不会醒过来跟我说说话？会不会动一动？”




彭琼雁从护工手中接过管子，一边给阿毛注射食物一边打趣：“你快起来，下棋咯！”。阿毛原来代课教计算机，特别擅长象棋和围棋。如今听到下棋，阿毛的眼珠子转动着，却无法言语。




彭琼雁用毛巾将冰冻的矿泉水裹起来，垫在阿毛的手和脚下降温，同时给阿毛翻身擦身，帮他活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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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阿毛的脚肿的厉害，彭琼雁便削了土豆片，贴在阿毛手脚上帮助消肿，尽管她自己的脚也肿得发黑了。




忙了好一阵子，彭琼雁终于能靠坐在床边歇歇脚。彭琼雁笑着对阿毛说：“毛廷红，你吃打饭没有？说吃了嘛！你坐起来，坐起来就不热了，坚强点！”彭琼雁教着阿毛说话，像教小朋友。而阿毛无法言语，鼻腔里挤出痛苦的哼鸣。




一个家，三个人，两个重病患者，还有一个14岁正在上中学的女儿——毛译平。傍晚，毛译平放学后到医院看望父亲，陪父亲说说话。毛译平从小就住在医院旁边，医院已经是她第二个家了。图为母女二人在医院前面久久伫立，也许是累了。可是生活没有给她们喘息的时间。




“前几天，我跟他说我要去给女儿报高中了，他还晓得点头，还说了一句，你一个人去嘛，那是他说的最完整的一句话……”彭琼雁说道。




毛译平今年初中毕业，不仅考了全校第一，还是雅安市雨城区的第一。说起女儿的成绩，彭琼雁也只是谦虚地说“还可以”。由于成绩优秀，附近一个课外辅导机构表示愿意在暑假里免费给译平补课。




大概是得益于父亲的遗传，毛译平数理化特别好，尤其钟爱化学，书桌的抽屉里存着一大堆奖状，物理竞赛、数学竞赛、三好学生等各种奖励厚厚一叠。




母女俩偶尔会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全家福翻出来看，怀念以前的美好日子。照片都是女儿小时候拍的，自彭琼雁生病以后，就再没拍过新照片。毛译平从小有两个愿望，一是希望妈妈的病快点好；二是希望爸爸不要再拉三轮车了，早日回到学校教书。




夜深了，女儿仍在看书；而彭琼雁则取出药物给自己做透析。




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又怀抱着一线希望，彭琼雁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用她的话说：“为了他们，活一天，赚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