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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又一大规模游行,抗议俄罗斯版强拆之赫鲁晓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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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9 03: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又一大规模游行,抗议俄罗斯版强拆之赫鲁晓夫楼 

 2017-05-17 路尘 世界说

世 界 说

路 尘

发自 北京


1996年3月曾因破旧窄小的“赫鲁晓夫楼”被拆除而击掌相庆的莫斯科人恐怕不会想到,21年后他们中的另一些人会为了保护这种预制板结构的简易住房而发动一场公开抗议。

 

2017年5月14日,在有关赫鲁晓夫楼的拆迁方案即将进入公众投票环节的前一天,抗议拆迁计划的莫斯科市民占领了萨哈罗夫大街,除了反对拆迁法案,这场抗议里出镜率最高的口号是要求莫斯科市长索比亚宁辞职。俄内务部估计参与人数在8000左右,组织方给出了高达30000人的数据,现场媒体记者和独立观察员则认为,这场抗议的参加者人数应在17000到20000之间。


   游行现场全景


较之过去几个月里俄罗斯发生过的其他抗议示威活动,莫斯科这场围绕着赫鲁晓夫楼进行的抗议可以用平和来形容,莫斯科市政厅提前两周批准了这次抗议活动,现场几乎没有发生任何逮捕和冲突,游行结束后市长索比亚宁也回应“将充分考虑所有人的意见”。

 

但在2017年的莫斯科,这场合法游行的意义恐怕并不低于任何一次突发群众事件。


  一位游行者带着自制的帽子


赫鲁晓夫楼的前世今生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为了尽快解决国内民众住房问题,苏联全国范围内在时任领导人赫鲁晓夫的领导下迅速建起了一批主要采用水泥预制板结构建成的小户型临时单元房,这种设计呆板但简单实用的住宅楼被称作“赫鲁晓楼”(Хрущёвка,读作“赫鲁晓夫卡”),它的设计思路和建筑风格同时也蔓延到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各社会主义兄弟国家。这种史无前例的新型住宅楼在设计时的预期使用寿命只有25年,只是一种为最终建成社会主义而采取的临时过渡措施。

 

然而,最终的理想国并未建成。由于城市发展水平有限,大部分赫鲁晓夫楼直到苏联解体仍在使用,此时其居住期已近四十年,楼体损坏和基础设施瘫痪的现象不计其数。1996年,时任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开始着手拆除赫鲁晓夫楼,并在1999年正式公布了莫斯科城市发展计划,其第一阶段任务为拆除全部赫鲁晓夫楼(总建筑面积600万平方米)。

 

此后二十年里,拆迁工作断断续续,原定于2010年完成的拆迁计划一延再延,但项目本身并未因卢日科夫的解职而终止。2017年初,莫斯科现任市长索比亚宁再次将拆迁计划作为一个重点市政项目提出,并在2月获得了普京的支持。索比亚宁计划用另一个二十年拆迁8000栋苏联时代住宅楼,预计经费超过3万亿卢布,这意味着莫斯科有10%的住房将被拆迁。3月,莫斯科市政厅向国家杜马提交了拆迁及安置办法草案,这份法律性文件在4月底通过了杜马一读。5月2日,莫斯科市政厅公布了第一批4566栋待拆住宅楼名单,涉及人口超过80万。

 

可以毫不过分地说,赫鲁晓夫楼的拆迁工作是苏联解体以来莫斯科市政厅最重要的一项城市建设和社会福利项目,并且在前市长卢日科夫时代,它也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拉拢民意手段。莫斯科将于2017年9月进行市长选举,俄罗斯总统大选则在2018年3月——但出乎索比亚宁和普京的意料,这一次曾经的灵丹妙药却起了反效果。


赫鲁晓夫卡VS鲁勃廖夫卡


莫斯科市民反对这项拆迁计划的原因出自多个方面,既有“捍卫青春/童年记忆”的情怀党,又有对安置和补偿方式不满的现实主义者,但集中了最多反对声浪的还是市政府为推动项目进展而设计出来的市民投票方案——为了尽快拆掉赫鲁晓夫楼,莫斯科将在5月15日到6月15日的一个月里举行网络意见投票,可选项只有“支持”与“反对”,所有未投票的业主都被默认为选择支持拆迁项目,结果则采纳绝对多数——只要有一方超过50%,即可决定这些住宅楼的最终命运。

 

由于这无异于将选择权交到了自己邻居手上,投票规则被普遍质疑意在侵犯私有产权。14日在游行现场,不少人打出了“我的家由我决定”、“离我们的房子远点”的标语牌,甚至还有人联想起了斯大林时代没收私产的痛苦记忆。尽管事实上,建于半个多世纪之前的赫鲁晓夫楼早已经到了必须翻新的时候,但对于居民和房屋业主来说,拆迁与否的决定权问题显然比房子是拆还是修更加重要。


  “我的家,我的城市,我决定”


  “离我们的房子远点”


同时涌现的还有关于腐败的担心,许多人怀疑莫斯科市政府的真正目标在于借此炒作房价——这种怀疑并非毫无根据,莫斯科的高房价世界闻名,在索比亚宁的这项拆迁计划公布后的一周内,二手房交易需求暴涨了25%。本次被列入首批拆迁名单的不少赫鲁晓夫楼位于莫斯科市中心或交通黄金地段,而市政府仅承诺安置房将位于“同区或邻近的区”,与此同时,目前莫斯科财政已有严重赤字,计划中高达3-3.5万亿卢布的拆迁款项是莫斯科全年财政收入的三倍以上,面对如此巨大的资金缺口,未来房地产开发商的介入几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有理由相信,正是这种在面对权力与资本时产生的普遍无力感推动了14日游行的爆发,莫斯科普通市民试图捍卫的并非破旧的赫鲁晓夫楼本身,游行中标语之一“与赫鲁晓夫卡的和平,与鲁勃廖夫卡的战争(Мир — хрущевкам, война — рублевкам)”因此而显得格外醒目——鲁勃廖夫卡是莫斯科著名别墅区,就连名字都来自俄罗斯货币“卢布”,此地已经与至今仍住在赫鲁晓夫楼里的人们构成了今天莫斯科阶层分化的两极。


去政治化不容易


在索比亚宁的拆迁计划中找到了共同敌人的不仅有莫斯科普通市民们。这次“非政治性抗议”的组织委员会由分别来自三个反对党的三名政客以及另外四名公民活动家组成,号召“让我们的思想和政治倾向暂时离开”。与此同时,组织方在游行前曾明确要求参与者不要展示政党标志,更不要使用政治宣传口号。

 

但当其他游行者在集会现场的人群中认出了反对派领袖纳瓦里内以后,事态发展显然超出了预期。虽然组织方曾用麦克风大喊“不要理会他”,但无济于事,其他参与者逐渐将纳瓦里内围到了中央,支持他的口号也很快蔓延开来,不久后,纳瓦里内和妻儿即被在现场盯守的防暴警察强制驱离——并未逮捕,这同时也是本次集会中警方的唯一一次实际介入。尽管两起事件并不一定有关,但在纳瓦里内被驱离以后,要求市长索比亚宁辞职的口号逐渐在游行现场成为主流声音,甚至还短暂地发展到了要求普京辞职


 △ 纳瓦里内(背影者)成为人群焦点


组委会成员、俄共党员舒瓦洛娃事后指责纳瓦里内不应参加抗议,“在纳瓦里内出现以前,一切都很好”。但这位立场谨慎的组织者大约没有预料到,这句话立刻成了俄语网络上最新一句流行语,其根源在于,这次抗议行动虽然针对的只是住房改造问题,但在很多参与者眼中从一开始就没有必要与政治诉求划清界限。

 

除了纳瓦里内,出现在游行现场的还有已宣布将参选莫斯科市长的前反对派议员古德科夫,反对党“亚博卢”党主席亚夫林斯基,以及半个月前另一个著名反对派霍多尔科夫斯基属下组织“开放俄罗斯”提出的标志性口号“#受够了”,几乎可算是俄反对派阵营的一个粗略剪影。当然,这不值得意外——关心着9月市长选举和明年总统大选的人从来都不止索比亚宁和普京,在当局一心想要拉拢选民的同时,杜马各党派、各反对派人士及他们的支持者也没人会放过可能的表现机会。


  反对党“亚博卢”党主席亚夫林斯基(右)

 

  小女孩手里标语牌“我的家,我的城市”,大人手里黄底黑字“#受够了”


作为全国最大城市和国家首都,莫斯科的这次反拆迁游行吸引了诸多目光,但事实上,2017年以来俄国内其他地区类似的针对社会/经济议题而爆发的抗议活动并不鲜见,其中蔓延全国的卡车司机罢工行动甚至迄今仍未停止。总统选举已经进入倒计时,俄罗斯正处于一个政治竞争与社会经济冲突空前密集的敏感时段,莫斯科市政厅对自己拆迁计划的后续处理方式因此而显得异常重要——这一次,只对市民诉求表示“理解”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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