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666期：八岁男孩牛牛和他的“狗同学”

源济

腾讯网  2017.04.19
八岁男孩牛牛和他的“狗同学”
本期作者：滕利明

牛牛三岁时，母亲由于癫痫复发回了娘家，父亲离家打工至今未归，今年二月奶奶又突发疾病去世了，牛牛的爷爷白天要去打工赚钱还债，牛牛的生活陷入了窘境。




八岁的张壮（化名）乳名牛牛，是辽宁省北票市一所农村村小二年级的学生。牛牛三岁时，母亲由于癫痫复发回了娘家，父亲离家打工至今未归，牛牛的生活一直由奶奶照顾。不幸的是，今年二月奶奶又突发疾病去世了。牛牛的爷爷白天要去打工赚钱还债，牛牛的生活陷入了窘境。孤独、忧伤的牛牛每天都会和自己家的小白狗臭臭一起上学、放学，成了形影不离的“同学”。（图/文 滕利明）




牛牛放学要走几里山路，到家以后就会去找吃的。过去奶奶在的时候，会早早给他准备好饭菜，现在只能吃早上的凉饭、剩菜。65岁的爷爷为了还清给奶奶治病的钱，把家里的粮食、三头驴都卖了，村里的养殖户看见牛牛一家太可怜，就让牛牛的爷爷到养殖场打零工，每天给80元的工钱。牛牛经常说：“爷爷不要打零工了，我不花钱了。”




八岁的牛牛经过了那么多的人生变故，变得越来越沉默。只要提起奶奶，牛牛就会默默地流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牛牛才会蒙着被子哭出声来，爷爷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后，一面哄着牛牛，一面老泪纵横。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牛牛奶奶的遗像，牛牛把一袋爷爷给买的蛋糕放在遗像前。爷爷看见后对牛牛说：“不要想你奶奶了，她不要我们了。”牛牛生气的说：“还老伴呢，都不想她！”




爷爷每天会在晚上五点下班回来，这已经是老板照顾了。牛牛放学后吃完剩饭，就会去前院的伯伯家玩，他基本都是翻墙过去的。




牛牛的伯母从小患有轻度脑瘫，八年前变得严重了，只能瘫痪在床。去年做了脑部手术，勉强可以下地自理。对牛牛和伯父家的姐姐照顾不了多少。




班主任李老师说牛牛非常聪明，原来写字非常工整漂亮，自从奶奶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督促他做作业，现在写字越来越潦草，但是牛牛还是会完成作业。




牛牛写完作业后，就和臭臭在窗前望着院外发呆，等着爷爷下工回来。每天和臭臭在一起游戏、说悄悄话是牛牛最开心的事情。




有一天牛牛和爷爷说：“咱家困难，我念到十五六岁就回来干活了，养你老。”和班上其他孩子相比，他的理想令人心碎。




村里的家长嘱咐自己家的孩子不要和牛牛玩，怕被他的狗咬了。牛牛就自己背着狗儿臭臭满大街疯跑，臭臭最能听懂他的话。




爷爷不会做饭，每天给牛牛用电饭锅做点大米饭，还有一点咸菜。爷爷上工比较早，每天5点多就会把牛牛喊起来。




小狗臭臭怀孕了，牛牛不舍得它自己走，经常背着臭臭上学。牛牛的村庄离学校比较远，别的家长都会接送孩子，牛牛从学前班起就没有人接送过。




奶奶的坟茔就在牛牛上学的路边，孩子每天经过这里，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煎熬。牛牛每次上学或放学都会到奶奶的坟前默默地站一会。




今天早上，爷爷给他带的午饭是5块蛋糕，牛牛放在奶奶坟上三块，给臭臭一块，自己留了一块作为午饭。别的家长会给自己的孩子带8至10元钱买午饭，而牛牛对爷爷说：“不要给我拿五块钱了，咱家没钱给我三块就行，要不就带点饭吧！”一盒盒饭就得4块钱，牛牛有的同学可以吃两盒，不知道牛牛三块钱的午餐能吃些什么？




牛牛下课以后就会抱着狗和同学们玩耍，毕竟是八岁的孩子，一玩起来也会发出久违的笑声。牛牛在班级里人缘特别好，老师和同学们知道他的情况，都很关心他。




牛牛上课的时候，臭臭就会趴在房角，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牛牛的班级教室。学校怕臭臭伤了同学，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是臭臭总会出现在校园的角落里。牛牛说臭臭在家没有人喂它会饿死，来学校同学们会帮着他喂，老师们发现臭臭非常温和，就默许了它的存在。




老师让孩子们写自己的心里话，牛牛的心里话是：“我希望爸爸妈妈快点回来！”




李超老师知道牛牛的情况，经常像妈妈一样关心牛牛。




这天，牛牛扛着臭臭，与伯伯家的姐姐走在放学的路上，不知道牛牛那“念书到15岁就回家干活”的理想能延续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