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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纪的性爱手册:《亚里士多德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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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5 08: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17世纪的性爱手册:《亚里士多德的杰作》 

2016-09-25 Fissell 利维坦

http://res.wx.qq.com/mmbizwap/en ... sprite.2x26f1f1.png);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 -webkit-background-size: 37px; background-size: 37px; max-width: 100% !important; box-sizing: border-box !important; background-position: 0px 0px; background-repeat: no-repeat no-repeat;"> A Rainbow In Curved Air Terry Riley - A Rainbow In Curved Air

利维坦按:亚里士多德也够倒霉的……无缘无故成了性学大师。



文/Mary Fissell

译/袁萍

校对/石炜

原文/publicdomainreview.org/2015/08/19/when-the-birds-and-the-bees-were-not-enough-aristotles-masterpiece/



1597年出生法国的一个“毛孩”,他前额上长出了脐带。1831年版《亚里士多德的杰作》


约翰·坎农(John Cannon)是位乡下农民,他在1700年花一先令买了本书,名为《亚里士多德的杰作》(Aristotle’s Masterpiece)。他通常读的是《福图内特斯和他的钱袋》(Fortunatus)和《浮士德博士》(Dr Faustus)这类的畅销故事书,而买《亚里士多德的杰作》是为了“探寻自然的,尤其女性的秘密”。从书里学来的东西激发了他的兴趣,于是他开始偷窥家中如厕的女仆。他在墙上掏洞,以便“清楚地看到”书中讨论的那些部位。


坎农热爱的这本书,既非亚里士多德所著,通常也不认为是杰作。但这是英国出版过最畅销的有关性和受孕的书籍之一,于1684年首次在伦敦出版,之后在英国和美国发行了数百种不同版本。到20世纪30年代,这本书仍在销售,内容也基本没有变化。我们不时能看到各类历史记录对这本书的引用。书的版本众多,引用率极高,说明早在性教育的概念提出前,这本书已为大众提供了另一种性教育。


关于前现代社会的人们如何认识性,我们曾做出许多假设,而《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如此高的普及率,让我们开始质疑这些假设。我们以为像约翰 · 坎农这样的农村人是不会从书本上了解性知识的;他们住的地方足够“亲近自然”,能把农场所见运用到卧房之中。西方人关于性知识最常见的委婉说法是“鸟与蜜蜂”,这一说法早在1825年由塞缪尔·泰勒·柯尔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提出,那时英国城市人口第一次超出农村人口。从坎农和其他读者的经历可知,数个世纪以来,英美读者一直从这本廉价的册子里获取性知识,而这些信息的确很难通过观察自然界总结出来。



《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卷首插画。一个学者(推测应该是亚里士多德),正坐在桌子后头写着什么,而边上身披薄纱的裸女则许诺将赠予读者性知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药历史协会)


《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在1684年被编成一本书,包括不少早期助产学与自然哲学的内容。这本书几乎一夜成名。第一位出版人约翰·豪(John How)照例把书注册在皇家特许出版公司名下,之后这本书很快脱离了各种监管。在出版的第一年,盗版就出现了。不少印刷商,出版商推出了各种版本,而只有部分印刷商和出版商愿意在扉页上署名。


到18世纪中叶,《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版本比其他所有畅销书的重印版本加在一起还多。它在北美销量稳定,到19世纪70年代康斯托克法案(Comstock Acts)出台,销量才有所减少。在英国,到上世纪30年代,这本书仍在重印。


 1728年英国版本的扉页


该书被归为亚里士多德之作或许是为了披上学术权威的外衣,但更可能是为了暗指亚里士多德在流行文化中性学专家的名声。亚里士多德之所以会扮演这一角色是由于早期一份伪造的文本——《亚里士多德的问题》(Aristotle’s Problems)。1595年,这部《亚里士多德的问题》在英国出版,其以浅显易懂的问答体探讨性知识,例如,“什么是肉体的交媾?”和“雌雄同体是如何产生的?”之后的十年,伦敦的戏剧舞台上,亚里士多德这个名字总是暗指性知识。对爱逛书摊的人,看到书名中亚里士多德的字眼,便立刻明白这是和性有关的书。


《亚里士多德的杰作》标题奇特,卷首插画总是一个近乎全裸的女人,预告了书里撩人的内容。此书最流行的版本里有首挑逗性的诗,看来是新郎读给新娘,唤她上床睡觉的,比如,“现在我的爱人触摸着每个角落,我们光着身子彼此摩擦”。和书里其他诗作一样,这首并非原创,而是集托马斯·卡鲁(Thomas Carew,英国诗人)的早期诗句而成。这本书确认了性交会给男性和女性都带去欢愉,并解释道双方的欢乐对怀孕是必须的。每个章节都有简洁的诗句加以概括:


因此,我们可见人类最高贵之处的描述; 

(这一代的部分人是这样的;) 

那些仔细研究的人会发现,

人体的每一部分都是设计好的功用,

如若我们留心,便可发现最纯净的血液, 

存在于睾丸变作的种子里;


书中内容使读者确信,人体构造是为了激起“爱欲中的斗士”“更多的欢愉”。这些打油诗也让人想到早期初等教育里的某些教学策略。


1704年《亚里士多德的杰作》早期版本的卷首插画


19世纪20年代,《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卷首插画;到这时,图上裸女已不再多毛、怪异,身旁不见了黑色小孩。(来自菲斯尔的私人收藏)


1846年,纽约版的卷首插画成了彩色版画


毫无疑问,书中挑逗的诗歌、裸女版画及性知识必会吸引许多像约翰·坎农这些的青春期男性。但这书也为怀孕、分娩和婴儿健康提供了牢固的知识框架。书中详述了怀孕迹象,如何判断是否临产,胎儿可能出现的位置等。因为本书抄袭了另一部助产学著作,所以书中讨论这些内容不足为奇。


本书的散文风格让读者感到医学知识并不艰深。例如,在探讨不孕症(即“不孕不育”)的病因是否和男性伴侣的畸形有关时,书中说,“显然这事与双方都有关。” 18世纪早期,这本书最流行版本附上了几十种家庭偏方和面相学指南。在这些方面,《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可谓是今天《孕期指南》这类书的始祖。


18世纪中期,英国激进派人士弗朗西斯·普莱斯(Francis Place)在学生时代就读了《亚里士多德的杰作》。他回忆,当读到受孕原理时,他开始怀疑圣经里孕育耶稣的说法。像约翰·坎农一样,普莱斯热衷学习性知识;他曾是伦敦二手书摊的常客,在那儿浏览医学著作,找寻让他兴奋的解剖图,直到愤怒的老板把他轰走。


1512年,出生意大利拉文纳(Ravenna)的“怪物”:它身上的XY的字样与人类性染色体的命名惊人地相符。


《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读者并非只有青春期男生。宾夕法尼亚大学收藏了本书第一版,书里一系列题词呈现出一个不同的故事。第一处是求婚誓言,是一对生活在萨默塞特乡下的伴侣,乔治·霍尔(George Hoare)和伊丽莎白·文森特(Elizabeth Vincent)之间的承诺。1684年,他们相互约定,而这年《亚里士多德的杰作》首次出版。1685年12月12日,他们在书上写下誓言,彼此承诺,“如果违背誓言,我将终身穷困潦倒”。在1687年6月29日,他们又在下一页立誓,不过这次乔治还送了伊丽莎白一件银器礼物。这类礼物是婚姻忠贞的保障。在他们初次起誓九年之后的节礼日,乔治和伊丽莎白在道利什韦克(Dowlish Wake)结为夫妻;十个月后,他们的儿子威廉在同一教区受洗。这本书记录了这对夫妻对婚后生活(特别是性生活)的美好愿景,是一份有形的承诺。


对于其他人,《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像是一本家庭圣经。一个叫做萨拉·法克拉尔(Sarah Fackerall)的女人在书的封底记录了子女的出生:威廉(1805年); 又一个威廉(1806年);约翰(1808年);安(1809年);夏洛(1812年)。莎拉说,这本书是她姑姑送的,姑姑住在柯里赖弗尔(Curry Rivel),离道利什韦克只有十英里。当然,不是只有法克拉尔用这本关于生育的书记录子女出生。1832年,爱德华·韦特(Edward Wiett)在田纳西州的法庭上为自己争取一笔养老金。他在独立战争时服过兵役,但弄丢了相关文件,于是需要证明自己的真实年龄。法庭记录里,“一本名为《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书上有韦特年龄的记载”,说明韦特的家人也用这本书记录孩子出生。最后,法院被说服了,直到1843年,韦特都在领取养老金。


这本书的众多读者,既有历史人物,也有默默无名的老百姓。1761年,一个水手在《亚里士多德的杰作》上记下采购清单:一件夹克,两顶帽子,一条马裤和一双鞋,共计13.6英镑。而大英图书馆里收藏的《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原主人是英国皇家海军邦提号(HMS Bounty)哗变事件的核心人物——威廉·布莱(William Bligh)船长。1872年,一位叫做百丽·戈登(Belle Gordon)的寡妇恳求印第安纳法院将女儿的监护权判给自己,但女孩的监护人声称戈登道德败坏,证据就是戈登持有的一本节育书和《亚里士多德的杰作》。


19世纪后期,这本书似乎走向了低端市场,但它仍然吸引着许多读者。书中经常插入粗糙的彩色石印画,画中多是困在鲜红子宫里的婴儿(见下图)。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中,利奥波德·布卢姆(Leopold Bloom)在都柏林一家书摊前,看着《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并描述了这样一幅画面——“婴儿蜷缩在血色的子宫里,像是被宰之牛的肝脏”。莫莉·布卢姆(Molly Bloom)早拥有了一本《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她称之为“贵族的杰作”。


乔伊斯提到的“血色的”彩色石印画。此书其他版本的插画不是印刷,而是手绘的。


曼切斯特一位名叫玛丽·伯滕肖(Mary Bertenshaw)的14岁女孩,她在工作的制帽工厂看到了《亚里士多德的杰作》。那时正值一战。书是她朋友格拉迪斯(Gladys)带来的,玛丽把它称作“秘密书籍”。她和格拉迪斯常一边吃午餐,一边看《亚里士多德的杰作》,不时地发出阵阵笑声。有天,老板抓到了她们正在看《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她们觉得非常羞耻。看过这本书后,她们对男人“感到怀疑”,留意避免接近当地的性病诊所。历史学家们发现,像她们这样的工薪阶层女孩都喜欢假装对性事一无所知,以彰显美德。这个故事表明,女孩可能会装无知,但其实她们渴求性知识。一年后,玛丽的母亲再次怀孕。玛丽回忆,她会照着《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插图想象母亲体内胎儿的模样。对于玛丽·伯滕肖来说,《亚里士多德的杰作》有多重功能:既是娱乐,又是羞耻感与生物学知识的来源。


阅读此书的不仅有玛丽这样的城里姑娘。著名的莎士比亚学者卢维斯(A. L. Rowse)也是《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读者之一。他在上世纪20年代初考上了牛津大学,但他从未告诉母亲自己研究的对象是亚里士多德。他解释说,因为亚里士多德这个名字“对于我母亲,就像他名义下的生育书籍对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一样:不可告人”。但卢维斯知道,母亲在康沃尔郡乡下老家的衣柜里藏了本《亚里士多德的杰作》。


1788年纽约版的卷首插画


《亚里士多德的杰作》是几代人性启蒙的标志。伊夫林·沃的《邪恶的肉体》(1930年)中的一个情节:一位海关官员的办公室墙上“列着走私色情作品”,他正在检查亚当·芬威克-赛姆的作品,确保不会放过一本禁书。他手上有一份书单,开头便是“亚里士多德的作品(有插图)”。


上世纪50年代中期,《亚里士多德的杰作》的复印本在查令十字街书店出售,其书堆之高仅次于旁边的玛丽·斯特普(Marie Stope)《婚姻中的爱》(1918年)。70年代,东英格兰一位农民告诉收集口述历史的采访人,她所有的生理知识都来自一本“哈利·托特尔的小册子”(Harry Tottle’s little book,即《亚里士多德的杰作》)。


虽然《亚里士多德的杰作》如今已鲜为人知,但它却是英国和美国几代男女读者性知识与受孕知识的启蒙书。关于生殖与生育的医学理论早已发展,这本书却仍继续带给读者以隐藏的秘密与挑逗性的细节,它似乎一直保持着明亮的光泽,直至昨日仍是如此。



1831年版《亚里士多德的杰作》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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