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眼】第81期：一座因古井而有灵性的城

源济

腾讯网  Feb 25, 2016
2016年 第14期 | 总81期
摄影：程雪力 编辑：陈若冰

一座因古井而有灵性的城

风水学上讲究“有水则灵”，井是一座古城的灵性所在。它犹如城市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古城的历史兴衰，记录着一段段感人至深的岁月。因为有众多水井相伴，云南建水古城，保存了古老而传统的“市井”生活。



建水县位于云南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明清时期随着大量中原汉人迁入，慢慢成为滇南的文化中心，汉儒文化和边地文化交融，于是便有了建水的众多古庙宇、书院、民居，便有了建水人骨子里的儒学风雅，更有了建水古城样式繁多的古井。在自来水、矿泉水普及的今天，建水古井仍然活跃在当地民众的日常生活中，同时也成为建水历史文化的一种符号，与老街、老巷、老宅交相辉映。





坐落于建水县临安镇西门西正街旁的溥博泉，即大板井，建于明洪武初年，是建水乃至云南最富盛名的一口井。大板井的“大”是名不虚传，井栏由六块石板镶嵌而成，井口直径三米有馀。至今仍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般热闹，井水冬暖夏凉，甘甜润口，现在仍是当地人做饭、泡茶和做豆腐首选。





一名老人从诸葛井旁走过，井沿上可以看到井绳留下的岁月划痕。建水古井散落在古城各大街小巷，既有单眼井，也有二眼、三眼、四眼相连并存的，甚至还有十二眼井。





一个小女孩在新井旁边玩耍，这眼井坐落于古城东南角的桂林街中段上。修建于1915年，为一口四眼甜水井。因桂林街上多百岁老人，因此又把新井称作延龄井。





在建水的古老街巷里，到处都可以看到古井的身影。除了街头巷尾的古井，还有许多水井散落在居民家中，洗衣做饭非常方便。要在城区寻找古井，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只要沿着古巷里人们担水时留在地上的水滴走，总能找到一口口古井。





每天清晨，古城居民的生活总是在汲水中开始，在建水县临安镇的小节古井，居民在打水回家做饭，井水清澈见底，里面还有鱼儿游来游去。





今年77岁的王旗章老人居住于建水县临安镇梨园街，他从出生开始喝大板井水，直到现在虽然有自来水非常方便，但做饭、泡茶还得用古井水才习惯。





清晨从古井挑水回家做饭，是城里许多居民每天的习惯。一些退休工人说，只有古井水做出的饭、泡出的茶才味，而且打水还能很好的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当地居民对古井水的依赖，也催生出靠古井营生的行当。今年54岁的唐明至今已有19年的送水经历，除去大年初一以外，他一年四季每天坚持拉水卖。唐明经历从人拉到马拉再到三轮摩托车拉的卖水过程。在建水古城，每个拉水人几乎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户。





随着社会发展，目前建水古城卖水人，用人拉和马拉的只有最后两家了，其余的全部用三轮摩托车拉水卖。1973年出生的哥哥马琨和生于1982年的弟弟马光兄弟俩是建水古城最后一家用人拉的卖水人。马琨说，他和兄弟在几年前就想买三轮摩托车拉水，无奈的是因轮车进不了家里，只好暂时用人拉。一大桶水有8挑水，一挑能卖两块五角至三块钱，一天利用3小时拉两至三大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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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岁的张建波是建水古城唯一一个用马车拉水的送水人，也是30多年前第一批拉水卖的人，坚持到现在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人了。张建波说，改革开放后，刚拉水时只有6、7人，现在则有几百人在做这个生意。





今年46岁的马德林在临安镇送水，当地人称他为“老狂躁”，他是目前建水城送水最“狠”的一个，经常早上5点半一直工作到凌晨1点半，最高纪录一个月能卖9200元。马德林说，现在平均一个月在6000元左右。而其他“送水人”一个月平均收入在3000元至4000元左右。长期送水，马德林熟练生巧的掌握倒水窍门。他说，他倒这种矿泉水桶几乎没有一丁点浪费。





当地居民在做饭，尽管现在矿泉水和自来水比较便利，但使用井水煮饭仍是建水人的生活习惯之一。





一位80岁的老人在自家做饭。老人说，做出来的饭，除了米的好坏以外，水质是能否好吃的主要原因。





优质的井水，也造就了建水享誉盛名的美食。建水的烧豆腐、凉米线之所以能成为滇南有名的风味小食而吸引八方游客，全是因为有了这独特甘美的西门大板井的水。在建水县临安镇，51岁的王丽辉在制作手工卷粉。





王丽辉说，她从小是在大板井旁边长大的，11岁就开始和母亲一起学做手工卷粉，做到现在已经有40个年头了。





手工卷粉是否好吃，除了制作技巧以外，主要原因就是取决于水的质量了。西门大板井附近有多家做手工卷粉的，王丽辉说，机器制作的卷粉卖5角钱一条，而手工做的就能卖到1块1至1块2，且吃起来口感更好。





在西门脚下的小吃店内，店员正在用古井水炖的骨头汤烫米线，古井水造就了建水古城许多有名的小吃和特产。





店员为客人呈上用古井水制作的木瓜水，美食几乎都与古井水有关。





大板井附近还有许多豆腐作坊，他们选用大而圆的白皮黄豆，经水泡、磨浆、煮熟，做成火柴盒般大小，质地细腻，味道鲜美，可清炖、油炸，而烤着吃是风味最为独特的美味小吃，远近闻名，央视《舌尖上的中国》也曾介绍过建水烧豆腐。在西门大板井旁边的豆腐作坊里，一家老小都在忙碌着做豆腐，孩子们也从小在古井水的滋润下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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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46岁的曾红彬是建水县临安镇曾记板井豆腐作坊的第五代传人，他从16岁开始做豆腐，今年已经做了30年了。





曾红彬的妻子王丽筑正在称豆腐块。王丽筑每隔一小时会用称一次，这样才能保证负责包豆腐的工作人员每十个豆腐块在4两6左右，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这很考验包豆腐的工作人员。





40岁的杨莲英在包豆腐。杨莲英15岁开始包豆腐，现在包了25年的豆腐块。





杨莲英说，包一块豆腐能赚2分钱，一天能包3000个豆腐块，能收入60元钱。





用古井水制作的烧豆腐像火柴盒般大小，质地细腻，味道鲜美，可清炖、油炸，而烤着吃是风味最为独特的美味小吃。





朱庆国在烤烧豆腐，今年65岁的他已经在建水县卖了15年烧豆腐。





朱庆国说，也是得益于西门大板井的水做出那么好吃的豆腐，我们的生意才蒸蒸日上。





用大板井开水泡茶，茶水清亮不发黄，闻起来清香四溢，喝起来唇齿馨香。古城内如今还残存几家老茶馆，用传统大茶壶开水泡茶，今年46岁的茶馆老板娘李春梅在给客人倒茶水。一块五至两块钱就可以在茶馆里喝一天的茶水。李春梅说，现在向我们这样开老茶馆的几乎都赚不到钱了。





老人们在马市街茶馆里喝茶、打牌、聊天。在如今为数不多的老茶馆里，老人们便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在建水县广慈湖边，一名女士在泡功夫茶。建水人由来已久的以西门水即大板井水泡茶的饮茶习惯，从而衍生出了送西门水，烧西门开水的营生，百年来延续至今，随着社会发展，发生了颠覆式的改变。目前单纯烧开水和开茶馆的店铺几乎停止营业，现在多元一体化的经营模式已进入千家万户，古井的水依然履行着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