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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載] 年少修行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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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6 01: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jimonea.myweb.hinet.net/page3-1-4-11.htm


年少修行憶事                  
----無名氏          
          
  我在台灣出生,出生的時候,佛陀已經入滅了近二千五百年。小時候,我有時會帶著一種惶恐的心情靠近鏡子,望著鏡中人,摸摸臉,捏捏身體,問自己:「這是誰?」我甚至於閉起眼睛,注意呼吸幾分鐘,努力的想自己「生從何來」,然而答案依然沒有浮現,我總有懊惱的感覺。那時,我覺得大部份的人,每天活著,活得那麼的老神在在,竟然都不會想要出離一再循環的生死牢獄 (rodha),實在不可思議。隱隱約約之中,我似乎已在尋根,尋找一條能夠「終結生死」(ni-rodha﹐滅,無牢獄 (之災) ) 的理路。         
  在我七歲左右的時候,就由父親的口中得知,印度曾經有一位釋迦牟尼佛,因為體悟了人生有生、老、病、死的苦,於是透過修行而悟道 (脫離生死輪迴)。佛陀的修行故事,在我內心產生了極大的震撼,可說是記憶猶新,這讓我更加的肯定──確實是有個「出脫生死之道」;那時,我生起了想要修行的心意,可是又不敢說出來。家人及身邊的人都沒有在修行,我沒有可學習的對象,也不知道何處可找到正確的方法。在缺乏老師及經書的引導下,我也只能獨自摸索。         
          
一、觀四大、不淨         
  1962年,在我國小五年級學期快結束的時候,有一節「勞作課」,是要將一塊一塊膠製的人體五藏六腑,貼在硬紙版上的正確位置,當我看到人體的各種內臟時,有種噁心感。之前我也看過人體解剖圖,但總是有迴避的心理,所以沒有看仔細;而那次,我特別定睛看大約五公分四方大的小腸子圖像。雖然腸子跟其它臟腑都製作得很粗糙、不逼真,但是我看了之後,鼻頭略有癢癢的感覺,再仔細的看和感覺,似乎有一個口罩罩住我的口鼻。當時,我想著腸子是軟軟的,於是就取軟軟的感覺;吸氣與呼氣,則取不淨物中的軟相。雖然,那時的心思不能說是達到念念分明,但是整天都是與軟相為伍。         
  學期考試結束,放暑假了,我還是一直取軟相,結果臉部似乎有點扭曲變形,身體也軟趴趴的。這是自己找的,不知道是不是自找麻煩;我自己也知道,如果身體出狀況,大概醫生也救不了。但因為自己還做得了主,所以敢持續地觀軟相,不過也不敢全然投入,因為全神貫注時,就會馬上加重臉部的扭曲變形及身體的柔弱無力。大約觀了半個月左右,感覺似乎沒有結果,所以就放棄,不再作意軟相了;再經一周左右,我才恢復正常,前後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不敢照鏡子。         
  取「軟相」兼「不淨觀」作為禪修的對象──是我四十一年前初次修行的小插曲,不很正點。在多年之後,我才知道有所謂的「不淨觀」這種修法。現在,我還是會懷疑,在那個年代台灣有人會修「四大差別觀」,或曾實修過「不淨觀」?以修「四大」來說,實際的修法是四大的十二個特相,反覆的修軟、硬,冷、熱…等,直到證得近行定 (靠近初禪的定),而可見到自己的五臟六腑,並繼續修行色法 (物質) 的透視等等禪法。至於修「不淨觀」,則取不淨相,並輔助以默念該不淨相樣貌的名字 (如:厭惡的膿爛?厭惡的膿爛…),直到得初禪 (安止定﹐完全地全神貫注)  (詳見:《清淨道論》第十一品、第六品﹐Vism. 347f、178f)。         
  當我開始摸索修行時,未滿十一歲,但我卻覺得自己已經很老了,因為遲修了幾年,少說也有五、六年。再者,以輪迴來說,我已經是宇宙老人了,已經錯過無數次修行得解脫的機會。以修行來說,實際上,大約六、七歲就可以修行證阿羅漢果,七歲以前不現觀涅盤,是因為「心無力、細小、遲鈍、不清晰」(見《彌蘭王問經》下卷〈第八品〉第八)。而我遲修了,當時也不知道自己修得對不對。         
          
二、呼吸法         
  1963年,在我國小畢業後與上初中之前的那個空檔期間,我曾經用七天的時間來練習觀呼吸。當時的我,對「戒定慧」、「四聖諦」及「八正道」一概不知,只知道靜坐時要注意呼吸,於是取「呼吸」作為禪修的對象,日夜注意呼吸,讓心能念茲在茲。那段時間,除非有必要,不然不說話,說話只是應付一下,很簡短,我不敢完全禁語,怕被家人知道,會故意吵我,我就破功了。好佳哉(好在),家人並不知道我在秘密地進行「觀呼吸」。         
  當時我對「呼吸觀」、「數息法」、「入出息念」等,這些名詞一無所知,細節則更是無知。我只會注意呼吸,但不懂得「數」呼吸,不過心還是能專注在「呼」、「吸」上,跑掉的機會不多,我可以守住呼吸一直到入睡,一醒來也能馬上守住呼吸,那時幾乎是全天候的「念住」。至於坐姿,靜靜地持續坐著的時間並不長(最長也只有二十分鐘左右),因為坐久身體會不舒服,也不知道如何克服;而且,那時家裡的空間是整個開放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看到,所以在靜坐時,有時我還得動手動腳,裝模作樣,好讓家人不會覺得我有異樣(在靜坐)。我常常變換姿勢,靜坐、動作、來回走動,就是一直守住呼吸。這次沒有修不淨觀時的後遺症,所以可以更專心的修習了。         
  大約在第六或第七天下午的時候,我騎腳踏車到新學校去看環境。黃昏時,在騎車回家還剩一百公尺左右,我心想著:守住呼吸那麼久了,怎麼沒有什麼結果?那時,我沒有懊惱,沒有期待。在多踏幾下踏板,讓車子滑行之後,就只是加強觀察呼吸。不到兩下,在呼氣的時候,看到亮光及心念快速生滅,僅維持幾秒鐘;而當心念慢下來的時候,還是可以覺知一秒鐘有數十、數百下的生滅(實際上,一秒鐘有數億次生滅)。當時,我還騎在車上,沒有閉眼,沒有跌倒,心念快速生滅,心臟也蹦蹦跳,我有點嚇到。         
  此刻,我瞭解到,原來心念是一念滅了,新的一念緊接著快速生起,一秒鐘有無數個生滅;我也瞭解到,造因 (造業) 亦是一念一念地累積。雖然,那時我對因果的觀念,還是無法以追溯前因後果的方式來全盤貫通,但是追溯根源的傾向,已若隱若現的在我心中萌生。         
  心念快速生滅,前後才持續幾秒鐘。我的心念變得很清晰,一舉一動了了分明;有一段短時間,記憶也變得超強,但是沒有測試是否可以過目不忘。我守住呼吸六、七天,事先並不知會發生什麼狀況,當然也不知道會見到「無常」,我只是有一股傻勁,認為自己再不修行不行的迫切感。觀察到「無常」是美事一樁,也是愉快的經驗,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它在修道上的意義與作用;不過,我知道修行裡面還有很多的秘密,正等著我去探索。         
  能見到「生滅法」 (udayabbayam) 是非常難得的、佛陀所讚歎的,《法句經》113偈說:「若人壽百歲,不見生滅法,不如生一日,得見生滅法」。「一日」(Ekaham)在此可作「一時」解釋 (參考《法句經故事集》) 。觀察五蘊(物質與精神)的生滅,再更進一步的話,可進趣涅盤,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可是中國的高僧傳中,竟然沒有直接的文字記載高僧見到「生滅」或「無常」,不知道是私秘起來,或者已經被「生滅即無生滅」、「常無常不可得」的玄思攪亂了,而以為「無常」是小兒科 (微不足道) 或小乘法。         
          
三、四念處         
  少年時期,我讀了一些禪學的書,似懂非懂,對正法的知識增長不多。1973年,我上了大學,參加佛學社,看到了市面上看不到的佛書,於是就開始拚命讀。那時,我對修行很投入,有道業比課業重要的取向,「大事未了,如喪考妣ㄅㄧˇ」正是我當時的心情寫照。         
  我也去聽學社開的「十四講表」,雖然我對「淨土」的觀念不以為然,但是當我聽到「無常」的道理時,感觸很深,才開始正襟危坐的聽法。為了能感同身受的瞭解念佛法門及「念佛三昧」,1974年年初,我去參加一次佛七。「念佛」畢竟是比較感性,在第三天,早齋結齋時,梵唱回向偈,我的心被觸動了。之後,連續幾天一出聲念佛,眼淚就奪眶而出,不能自主,這是我一生中流淚最多的經驗。那時,我對「佛」有「如子憶母」的感覺,似乎已睽違佛陀良久。         
  1974年四月,學校的春假有七天,我留在學校宿舍度過。宿舍只剩我一人,佛學社的社友也都走了,校園冷冷清清的,除了睡覺以外,大部份的時間我都待在佛學社禪修。那時我修習正念的知識還很淺薄,主要是來自《佛陀的啟示》第七章「修習:心智的培育」及《原始佛典選譯》中的〈大念住 (經)〉。那幾天,我安排打坐、經行,不看書,不講話,只觀住呼吸;動作、走路時,則兼顧觀察「連續」動作、「連續」走路。「連續」的意思是:慢慢做動作,但是也沒有特別慢,「慢」只是為了更細膩的唸唸分明,並兼觀動作的生滅。雖然,經書上並沒有提到,需要這樣做來增加正念;但我那時卻覺得有這個需要。後來我才知道《清淨道論》有提到 (Vism. 104?621) ,而且有些南傳的禪師也這樣指導。         
  關於呼吸的方式,我常常觀察呼吸觸擊鼻端 (parimukkha﹐人中及其附近)的觸覺生滅:         
  呼→觸生 呼→觸生 呼→觸生…         
  吸→觸生 吸→觸生 吸→觸生 …         
  我保持覺知「觸覺」的「生」(呈現)與「滅」(消失)。「生」:就是在呼或吸觸擊鼻端時的觸覺;「滅」:是當呼或吸停頓一下時,沒有「觸覺」時的覺知之稱呼。新觸覺的生起(現見法),就是前一個觸覺已滅,後一個觸覺尚未生。         
  「觸覺」的生 (呈現) .滅 (消失)、生.滅、生.滅…的輪番交替,是我用來現觀生滅或無常的方式。當然,每一口氣不一定要頓三次,可以頓更多次或只頓一次。「頓」是:極短暫的停頓,即使極輕微也可以。在正常呼吸的節奏中,略略覺知呼或吸的停頓,不一定要出聲。實修時,原則上呼與吸都可以頓,但是這樣做會比較累;可只選其中的一個,我大部份都集中在呼氣時頓,或加強觀照。當然,不管什麼時候,若感覺累,就恢復自然的呼吸,保持覺知呼吸的觸覺就可以了。         
  呼、呼…,吸、吸…的造作,屬於呼吸四相「風、喘、氣、息」的「喘相」(不管有聲或無聲﹐但不是急促)。天台大師說:坐時鼻中息出入覺有聲是「風相」。坐時息雖無聲而出入結滯不通是「喘相」。坐時息雖無聲亦不結滯而出入不細是「氣相」。不聲、不結、不麤,出入綿綿,若存若亡,資神安隱,情抱悅豫是「息相」。(大正藏46.466上) 。依修定來說,風相、喘相、氣相被判定為不調相,心難平定。然而,在我的經驗裡,修直觀無常者不但不用忌諱,而且應常常加以應用,甚至每次靜坐都可以使用。若呼吸已調到平順的「息相」,因為「心一境性」的特相逐漸顯著或已穩定,需作意轉移至覺知呼吸的「觸覺的生滅」,這樣做才可以在短時間內品嚐到更微細的無常。         
  我使用風相、喘相、氣相來做無常的觀察,其中以「喘相」觀測「觸覺的生滅」(無常),對我來說,是最直接的 (現前的?非想像的)、最真實的 (可觸的?可覺知的)、現見法的 (當下馬上可見到的)。觀察呼吸的觸之生滅,與緬甸韋布西亞多 (Webu Sayadaw 1896-1977﹐傳說他是阿羅漢) 的教法有異曲同工之處,但是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的修法。這個方法可以在未完成八種定、十種遍禪或一階一階的細修觀禪(vipassana毘缽捨那?內觀) 之前,即能直接觀到無常,乃至體證涅盤的快捷方式,而三藏經典中並沒有明文記載由此法 (覺知觸覺的生滅) 趣入,這是千年不傳的秘藏。就我所知,韋布並沒有指導「喘相」,但是私下的教學,我就不得而知了。1998年,當我到「上緬甸」瓦城之南Kyause  (叫些鎮) 的 Webu Monastery (韋布寺) 拜山頭時,倍感親切。         
  我還有一個輔助修行的方法,也是自己的獨門工夫,但是比較難表達,就是:在呼吸時,特別是在呼?呼…時,心中加猛力 (勉強可說是「精進力」),作意要入「甚深法界」,去破無明殼。我的靈感來自「無明殼」這個佛學名詞,我想,無明的「殼」是很硬或者是很頑強,眾生才被困其中,所以就用這種作意的方式。《清淨道論》〈第八品〉說〈安般念〉時,有提到呼吸十六事 (十六特勝) 中的第16事,有「遍捨捨遣」(pariccaga-patinissaggo完全捨棄之捨離),及「跳入捨遣」 (pakkhandana-patinissaggo) (Vism.290)。但是,我的加猛力的作勢,跟兩種「捨遣」(捨離) 並非完全相同。論文是說:完全捨棄 (蘊及諸行的煩惱)→跳入涅盤。而我的作意方式是:加猛力作意要進入法界深處,破「殼」而出(無明殼破了﹐等於完全捨棄世間煩惱)→跳入涅盤。在《律藏》〈經分別〉「波羅夷」,佛陀說:「於此世唯一破『無明 (蛋) 殼』 (巴avijjanda-kosa﹐梵avidyanda-kowa),證無上正等正覺者。」用「殼」來作比喻無明的狀態;而我的作意方式就是取這個「殼」來當作突破的假想對象。         
  加猛力破「殼」雖然比較抽像,但是經過實際操練之後,應該會是一個有力的助緣;不過這個作法,尚未被公開檢視過。有些禪修者,特別是「純觀行者」(sukkha-vipassako﹐未得禪定的純粹觀行者),雖然能觀察到生滅,但仍無法更進一步的突破,不知他們是否正缺少了這個猛力「向上一著」的「波羅蜜」(parami﹐最超越的)?          
  禪修前三、四天,我每天還幾次刻意想像「(五)欲境」(色、聲、香、味、觸中的某一項事情),然後甩掉;作意「(好?壞)情境」、甩掉,作意「色相(或女人)」、甩掉;…;現前的情境也是被我作意甩掉。如何甩?就像用一隻無形的手,捉住情境,再甩掉。如此持續反覆的練習,是可以伏斷相續不斷的慾望及更深層的潛在慾念。我就是用這個方法,作為禪修的輔助資糧,將世間的慾望一一捨棄。這是我「訶(責)五欲」(借用天台大師之語) 的方式,沒有人教我這樣操作,結果我鎮伏了五欲,六根觸境變成無好惡 (upekkha﹐捨),更貼切的形容是「枵(ㄒㄧㄠ,空朽)木死灰」的特別覺受。到達這個境界,保持在這個境界時,我就不再這樣作意了。經中所說的「一切世間不可樂想」(sabbaloke-anabhirati-sa??a) 的頂尖成就,應是六根觸境變成無好惡的狀態。經文對此並無任何解釋,只空留名詞,是很難讓人去實踐的。         
  中國行者偶而有人會達到守護六根成為根境接觸無好惡的狀態,而且自然運作 (anabhoga﹐無功用行,不加造作的用功) ,但是無以名之,也不被肯定。禪宗公案有「婆子燒庵」的故事引為鑒戒 (負面的教材),禪宗行者否定修成「枯木」、「寒巖」的狀態;但是,那種境界若能成為往後修行的增上緣,又有何不可呢?         
  禪修四、五天之後,我省察內心,感覺似乎有些微的急切或者說緊繃,但是這個狀態是不太容易覺察與下判斷來確認。我想到佛說的彈琴譬喻 (《增支部》A.6.55.;《雜阿含254經》;《增壹阿含23.3經》;《中阿含123經》…等),琴線不可太緊,亦不可太鬆。於是我想,試著稍做放鬆也無妨。我放鬆一些些,放鬆中又能精進、不渙散,慢慢的去拿捏。當時,打坐時的念頭還很多,每一分鐘內還出現好幾個,有點沮喪;後來就隨它去,只守住「念」。那時我並不知道,對「純觀」行者而言,只要守住「觸」這一個主要目標即可,其它的次要目標,如念頭多、身體痛…出現時,不用去在意它或覺得懊惱,就讓它自然的生滅,不一定要「打得念頭死」。         
  在第六天下午黃昏時 (我黃昏打坐,心較容易平定;每個人都有差異),我閉眼打坐的時候,心想,五蘊中沒有我,一蘊一蘊的想過,花不到一分鐘的省思,然後再注意呼吸,不到兩個呼吸,忽然眼前慢慢大亮起來,前兩天也有兩次亮光閃過。這次眼前亮起來,可以用比太陽光還亮來形容,而且還持續亮著。不僅如此,我見到心念快速生滅,越來越快,像一直掉入萬丈深淵,我雖然有點恐懼,但是還是順其自然,以「准辦死」的心理去迎接它。當心念快速生滅停下來時,感覺心臟跳動一下,「暈眩」一下,進入一種「寧靜」(santa),極短暫地停留,心臟又跳動一下,然後離開「寧靜」。心念生滅的整個過程,前後不到十秒鐘。         
  心念快速生滅的最後階段,我感覺頭頂百會穴附近的頭殼有裂開三次的感覺,心臟也有「暴動」的感覺。所以當這些情景停下來之後,我第一個動作是摸摸頭殼有沒有破裂,還好,沒怎樣,再摸摸心臟,也沒怎樣,我就放心了。再感覺那種「寧靜」,很奇特,一切存在 (的慾望) 完全滅絕,已經無法用六根觸境無好惡來形容。我無喜、無樂的感受,我原以為是時間極短 (比一秒還少很多) 的關係,其實那「寧靜」是無想 (沒有辦法「想」)──難怪我誤以為是暈眩,當然也沒有辦法覺知感受;當離開那「寧靜」時(因為已離開情境),同樣是感受不出,即使「寧靜」中有喜、樂的心所 (cetasika),持續七天七夜,同樣是感受不到。此中喜、樂及其它的心所,必須有「名色分別智」(nama rupa pariccheda bana),才有能力省察已發生過的心與心所。那種「寧靜」絕對不是完全專注的禪定,因為當時的心是如護油缽般  (不令油溢出) 的一直鎖定「生」、「滅」;那也不是短暫昏沉一下,而掉入有分心 (Bhavavga﹐六根不接觸六境的無記心狀態),在生死交關的時刻,怎麼可能打盹?         
  過後,我沒有任何激情,內心有一種未曾有過的「寧靜」,說「死寂」更貼切。我有生出「眼」的感覺,以前是有「眼」,但是是瞎著,前後對比判然有別。我發自內心的深處,歸依佛、歸依法、歸依賢聖僧。「歸依、信仰佛陀及賢聖僧」的心意是:肯定他們都是毫無疑問的解脫者,這是將心比心;「歸依法」的心意是:不會想要再尋找或構思比佛法「更殊勝」的法,相信這樣依法修行,必定能究竟解脫。         
  「寧靜」的後續力很強,我有種「朝聞道,夕死可也」的心境,我已知世間的一切存在都是因緣生滅法、充滿苦、無價值;換句話說,「生命無意義」(緬甸帕奧禪師 (Pha-Auk Sayadaw) 也這麼說過)。那時肉體的知覺消失很多,摸起來不太有感覺,而且持續多日。我有視死如歸的心態,感覺多活片刻,就多累贅,但是沒有想要馬上去死的念頭。我的心情很像舍利弗尊者所說的:「我不樂死,我(也)不慶生。」(「Nabhinandami maranam, nabhinandami jivitam.」) (《長老偈》Theragatha v.1002)。         
  我能完全理解經典故事所說的,聞佛說法得初果或更高果位的聖者,不用多加考慮,馬上可以捨棄一切,跟佛陀出家。因為親證者已經有「法眼」,而且一較量「世間」與「出世間」(涅盤),立即可捨棄無價值、無意義的世間,這絕不是用概念思索出來的。世間與涅盤明明有差別,後代的論師還是要創造世間與涅盤「無毫釐差別」的驚世之語。         
  禪修結束後,接下來的十天左右,沒有煩惱生起。只感覺心念很清晰,先有念頭,再有動作;念頭一個,動作一個,兩者分開。頭兩三天,連呼、呼…,吸、吸…,都還會感覺身心分離。念頭生滅、生滅,念頭、說話、動作如果太快,感覺會亂掉身心「一生一滅」的步調,所以我念頭、說話、動作都放慢,有時像在做慢動作。名色 (身心) 分離的現象,往往會發生在禪修者身上,特別是修持毘缽捨那的行者,近代緬甸馬哈希西亞多 (Mahasi Sayadaw) 在1950年代開始弘揚毘缽捨那法門以來,在緬甸已廣為人知,只是我當時一無所悉。         
  「煩惱是否會再生起?」是我重要的檢測指針。大約在禪修結束後十天左右,生起一個微細的煩惱 (瞋念),我才知道煩惱還在。在觀力消退之後,正念弱時,貪、瞋、癡就輪番上陣了。         
          
四、結語         
  回顧自己年少時的修行過程,由於能取得的知識有限,因此,在修行道上一路走來,總是披沙瀝金,方得法寶。而現在,文中所夾帶的經證及論證都不是我當時的知識。那時,我何嘗不願意依止 (大)師 (sattha﹐garu) 或明確的道跡 (patipada) 來走,但是生在罕有正法的邊地,先天上就難遇到正法,明師更是稀罕,所以,自己只好堅強起來當獨行客。         
  我的實修經驗三、四十年未曾公開,而近來我如此思惟:是否應該為禪修者留下一些可資參考的道跡?經過考量後,我決定以報「事」不報「名」(隱名) 的方式來陳述。於是,我就慢慢的回憶,清理陳倉舊貨,用「偷渡」的方式來發表。然而,像這樣的述說,有時我還是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不甘寂寞而墮落了。         
  我自忖報佛恩,願意當佛門義工,推動佛法一陣子,一方面也繼續學習正法。但是歲月如梭,匆匆又經過三十年,我已經是發白齒搖了,生死還未了。雖然,當我正念相續時,還是可以見到無常,但是威力不強,這跟我近年來密集禪修不多,及修「止禪」(samatha﹐集中專注的禪法) 的取向有關。不過,我還是很有自信,在短期的密集「觀禪」中,還是可以再進入更深的「無常觀」,畢竟這條路自己親自走過,已有道跡可尋。         
  佛陀說,人生應該要有一個時期來修行。我已經錯過少年期、中年期,不應該再蹉跎歲月了!         
  願 一切有情﹐循法覓道﹐出生死牢獄 ?         
          
  (編按:本文未署名,列為無名氏。)          
本帖原由gogo發表於:佛子在線論壇 → == 修行法門 == → 『 阿含經的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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