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485期：港漂的“春运”

源济

网易图片　2016-02-18 03:25

不论身在何处，回家过年，都是数亿中国人心中的执念。一位青年港漂，从香港出发，到上海中转，最后终于回到老家。归家途中，香港和内地文化的差异也在不断拉扯着他。然而，在漂泊者的旅程表中，故乡似乎成为了暂时的落脚点，他很快便又踏上返途。摄影师记录了这样一次特殊的“春运”经历。编辑/王絮颖 摄影/慈美琳 独角兽视觉





来自山东的Michael今年24岁，在香港生活已有一年半。和大多的年轻港漂一样，本科毕业的Michael在香港某大学里读研究生，毕业后工作留港。实际上，在香港漂着的Michael，和在北上广深的漂泊者一样，回家过年都是一项重大任务，是心中的一份执念。





从去年开始，Michael担任一间通讯公司的网络工程师。年关将至，Michael所在的公司也举办了年会，总结展望。Michael说，只有这种场合，他才会穿西装。图为身穿西装的Michael搭乘地铁参加公司年会。





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Michael照例来到广东话班与朋友们见面。香港有很多此类主要针对内地新来港学生开办的广东话班，老师们都是香港当地的义工。自来港的第一个星期起，Michael在这里上课、参加聚会，交到了许多朋友。现在他已成为老师的助手，帮助下一届来港新生。图为Michael与广东话班的朋友一起交谈。





当天在聚餐活动上，老师们特意准备了盆菜。新年盆菜宴是香港春节的一个传统。盆菜的主菜有猪、鸡、鸭、鲍、虾、冬菇、鱼球等；配料则有鱿鱼、猪皮、莲藕、萝卜等。一大盆菜架在炉火上，一群人便可以像吃火锅一样热热闹闹地分享。图为广东话班老师准备的盆菜宴。





在香港，春节法定假期只有3天。然而，3天时间回家过年实在是太仓促，Michael又请了几天年假。图为Michael在租屋内用手机和爸妈视频，告诉他们机票已经买好。春节票价贵，他买了最实惠的深夜航班回山东，在上海中转，除夕上午才能到家。





Michael手机里存了一张回内地的“代购清单”。Michael说，这次是他步入工作、正式自给自足后的第一个春节，他想给家人都买些礼物，家人点名需要代购的更是要一一满足。图为Michael浏览家人给出的代购列表。





周末，Michael开始着手完成“代购清单”上的全部内容。他先是来到了店铺很全的铜锣湾。临近春节，从内地来香港采购的游客也变多了，铜锣湾附近的大商场、奢侈品店门口熙熙攘攘。





第一站，Michael来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音像店里采购。那段期间，这家音像店还为刚刚过世的一代摇滚宗师大卫·鲍伊空出一个货架，专门摆放他的作品和周边，这让十分喜欢大卫音乐的Michael觉得很感动。Michael说，音像店和书店是把他扔在那里一天都不会闷的地方。当天，这里挂起了灯笼福字，春节气氛浓浓。





从商场出来，Michael经过了一个红包铺。香港称红包信封为“利是封”，每到过年，许多闹市区的小铺就会改卖利是封，福字、贺字、各种姓氏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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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没想到，铜锣湾的路边竟然有烤地瓜和糖炒栗子卖，香气飘了老远。之前，Michael只在商场里见过小个的烤地瓜，又贵又不好吃。Michael说，马上回山东了，还是忍忍馋。





第二天，Michael继续踏上“买买买”的代购之路。这次因为要买一些护肤品，面对香港街边各大化妆品店内的瓶瓶罐罐，Michael把握不准，生怕会买错，所以他还特意请女性友人阿饭在旁做军师。





在许多人印象里，受西方文化影响较重的香港人似乎不太重视传统的春节。但实际上，香港的大街小巷在春节前已经可以感受到浓浓的新年气息，连Michael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也装饰得很热闹，到处挂着中国结，摆着鲜花。图为Michael和同事在公司大堂聊天。





归家的日子越来越近，Michael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行李。看到箱子装满他从商场采购的礼物，Michael很期待家人和朋友收到时的样子。





踏上归途前，Michael在租屋门外贴了春联。因为市面上卖的他多半不太感冒，最后还是选了一个“出入平安”。他坦言，出门在外，贴什么都差不多，也就是增添些气氛。





2月6日晚，提前两个小时到了机场的Michael发现要搭乘的飞机并没有晚点。对返家的旅客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在香港机场等待登机的Michael说，有好多东西想回家吃，连洋快餐都是家里的好吃。





凌晨两点多，Michael到了浦东机场，这是浦东当日的末班机。机场已经很冷清，除了同机的旅客，还有刚刚下班的空姐们。取完行李后的Michael需要乘坐汽车赶往虹桥机场，因为他的下一段飞行将在那里起飞。





Michael坦言，虽然如今香港和国内其实差别不大，但回到内地的他还是觉得很踏实安心，有不同的感觉。图为乘坐夜班汽车的Michael透过车窗，看到路边悬挂着的国旗。





凌晨4点，Michael到达虹桥机场，机场里的人并不多。但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竟然没有营业的24小时餐厅。他原想在24餐厅吃点东西再趴着睡一会儿，只能在机场的座椅找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第一次凌晨4点在机场等航班起飞的他发现，空空的机场很冷，赶回各地过年的旅客们疲惫地趴着、躺着，他有些睡不着。





早上7点多，Michael终于登上了回家的第二趟航班。归心似箭的他说，一夜没好好休息的他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但心中的期待一直撑着他。在飞机上睡了一整路的Michael落地时才醒来，睁眼便望见窗外的积雪。一个多星期前，他便听妈妈说，威海下了很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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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完行李，Michael见到了很早就等在机场外的爸妈。Michael爸爸说，将开车带一家人到奶奶家过年。图为Michael一家三口团聚。





当天是除夕，迎接Michael的第一顿大餐便是年夜饭。胶东人的年饭必有鱼虾蛤蜊，即使冬季海鲜不算肥美，也是餐桌上少不了的年味。许多南方人吃不惯的蚕蛹也是胶东人团聚时必做的菜肴。一轮风卷残云之后，馒头等主食才会上桌。





Michael在家短短一周，很快便又要返港。他说，威海空气中清凉的气味，是香港没有的。Michael感叹，从来没觉得假期过得这么快，工作之后，更觉得和家人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这次和爸爸妈妈、家里老人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离开了。





Michael的妈妈总是担心他在外面吃不惯。这次返港，妈妈又为他准备了许多家乡的食物：家里做的馒头、喜饼、烤花生、苹果、亲戚晒的地瓜干等等，塞满了回家时满载“代购”礼物的行李箱。





节后的香港很快恢复了忙碌，写字楼通道里人来人往，脚步匆匆。年后开工，Michael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里还请来了醒狮表演。图为吃完午饭的白领们围观醒狮表演采青。青为图中右上的生菜，寓意“生财有道”。





在香港，春节有一个习俗是结了婚的人要给未婚的人发利是（与内地“红包”类似，面额通常为20块，有时也可见50和100块），寓意大吉大利。虽然刚回港有些不习惯，但年后第一天上班的Michael收到了许多前辈派发的利是，表示很开心。Michael说，新年还是要努力工作，好好生活。热爱摄影的他希望能在年中换一个更好的相机镜头。图为Michael展示收到的开工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