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特刊：突尼斯启示录

源济

网易图片　2015-10-10 15:59

“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是2015年诺贝尔和平奖“出乎意料”的获奖者。这里是“阿拉伯之春”的引爆之地，也曾是专制统治与硝烟纷飞的无主之地，而这些人让执政党与异见派坐在了谈判桌的两端，用对话拆解暴力，使突尼斯踏上宪政之路。编辑/何苒苒





当地时间2015年10月9日，挪威诺贝尔和平奖委员会主席Kaci Kullmann Five 宣布将本届的诺贝尔和平奖颁给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这一并不广泛为人所知的组织，而非之前外界呼声较高的其他提名者，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教皇方济各等等。图为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得奖后接受采访。SIPA





Kaci在颁奖词中称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在几天的时间内，让突尼斯建立了宪法制度”，使得突尼斯免于落入内战的深渊，也为与突尼斯同时在2010、2011年开始进行政治变革的其他国家提供了新的民主范式。图为当地时间10月9日Kaci Kullmann Five正在颁奖。Reuters





1987年，总理本·阿里发动不流血政变，成为突尼斯的独裁者。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果农Mohamed Bouazizi在突尼斯街头自焚身亡，以抗议当地城市管理人员及其副官没收他的经营用具并对他进行殴打和羞辱。在专制、政府腐败的社会背景下，Bouazizi的死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他代表着生活在本·阿里专制下无力提高自己经济状况的底层民众。图为示威者们游行时，举着Bouazizi的肖像，上面写着“我们都是Bouazizi”。AP





Bouazizi的自焚之举引起了民众的激烈反应，大量渴望民主的抗议者占领了突尼斯的几大城市。而后他们的民主诉求影响了其周围地区处于专制统治下的人们，范围波及中东和北非各地，持续直至今日的“阿拉伯之春”运动由此兴起。图为在抗议者们聚集的时候，小女孩坐在一位男子的肩上经过Bouazizi的大幅画像。AP





但这样的转变往往伴随着社会的剧痛。随着突尼斯民主运动的推进，原本的独裁者本·阿里为了保住专制政权，使用各种手段试图让那些具有影响力的异见博主噤声：他们的保镖被逮捕和折磨，自己的网站被关闭数次。2011年初，原来的独裁总统本·阿里被迫流亡海外。图为当地时间2011年3月14日，一位年轻人坐在突尼斯市中心的咖啡馆内，玻璃窗上有着子弹穿过的痕迹。AP





2011年，伊斯兰复兴运动党赢得制宪会议选举，但执政之路频频受阻。2013年，世俗反对派左翼领导人 Chokri Belaid 和反对派二号人物议员 Mohammed Brahmi接连遇刺。图为2013年7月25日，遇刺的反对派议员 Mohammed Brahmi的尸体在人群中被运上救护车。AP





一连串暗杀事件使得国家内世俗政党和伊斯兰政党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一触即发，民主的突尼斯似乎再次成为幻想之景。国家走到内战边缘。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2月25日，一位反对伊斯兰教政府的示威者在抗议过程中扔出一个生化气体罐。AP





在Mohammed Brahmi遇刺之后，许多民众反对伊斯兰教政府打压异见人士，在大街上示威抗议。AP





就在突尼斯国内政治急转直下之时，由四个公民社会组织：突尼斯雇主联盟、突尼斯劳工总联合会、突尼斯人权联盟和国家律师协会组成的全国对话大会于2013年诞生，希望能够在国家内不同的政治、社会和宗教团体中周旋、维持平衡以保住突尼斯刚刚诞生的民主，创建突尼斯全国对话机制。图为抗议者举着“言论自由、停止审查”的标语表达对政府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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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公民社会组织均有较强的民众基础，其中劳工总联合会规模最大，成员数达到750000.图为2012年12月11日，突尼斯的艺术家们在劳工总联合会的总部点亮蜡烛以示团结，并且表达对于劳工总联合会的支持。REUTERS/Anis Mili





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通过多方讨论重新规划突尼斯发展路线的决策，创立伊始受到当权伊斯兰政党的强大阻力，执政党认为他们不会轻易对外放权。但是突尼斯民众对于执政党的逐渐失望和愈发不满，将执政党逼到全国对话大会的谈判桌。图为突尼斯当时的总统Moncef Marzouki（中），制宪会议议长Mustapha Ben Jaafar（左）和首相Ali Laarayedh在进行全国对话。REUTERS





此时的突尼斯支持伊斯兰执政党和反对执政党的人群矛盾已经激化，两方示威者常常涌入突尼斯的首都街道进行抗议，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8月13日，一名突尼斯伊斯兰执政党支持者在首都参加集会。AP





突尼斯执政伊斯兰政党同世俗派反对者在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的促进下交流以打破目前的政治僵局，最终几方共同形成一份路线图，路线图规定现政府需要在三周内辞职，以技术政府暂管国家权力，等待制宪会议通过新宪法。图为突尼斯执政党领导人Rached El Ghannouchi在路线图上签字。AP





随着伊斯兰政党首相Ali Larayedh的下台，在突尼斯民主运动开始的第四年，突尼斯终于迎来第一次自由和公平的选举。图为总统候选人 Moncef Marzouki正面对支持者发表演说。AP





图为当地时间2014年11月21日，在第一轮总统选举开始前两天，几位妇女走过贴满选举海报的公告栏。AP





突尼斯人于2014年12月26日投票参与选举国家议会。图为2014年12月24日，温和伊斯兰政党的支持者在议会选举前两天的宣传活动上挥舞自己的党旗。AP





当地时间2014年12月31日，突尼斯选举出新总统世俗派的领导人Beji Caid Essebsi。此次选举的登记选民为528万，共设有1.1万个投票站，最终投票率达到了64.6%。随着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的助力，在多方的对话后，一个民主的体系终于在突尼斯建成。图为新总统同即将卸任的总统 Moncef Marzouki握手。AP





随着突尼斯当地民主政治的搭建逐渐结束，在全国对话大会的持续影响下，突尼斯罢工事件的发生也有了大幅的减少：从2011年的426起减少到310起。图为突尼斯的家庭在海滩上休息、度假。Reuters





突尼斯的教育状况亦在随之不断改善，当地时间2015年9月15日，有将近两百万的突尼斯学生来到校园接受教育。据数据统计，2015年突尼斯注册上小学的人数比往年增长了26000人。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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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当地时间2015年9月15日，学生们重返校园。IC





尽管突尼斯在民主政治和社会生活方面有了显著发展，但极端的阴影仍然潜藏其中，突尼斯脆弱的经济情况也让人忧虑。2015年4月，极端分子袭击了突尼斯的巴尔多国家博物馆，造成22人死亡。图为在巴尔多国家博物馆的一面墙壁上布满了子弹所留下的痕迹。AP





2015年6月，一位“独狼”枪手开枪射死当时真在突尼斯海滩上放松、度假的38人，其中死者大多数为英国游客。图为当地时间6月27日，一位年轻女子在海滩的事发地点放鲜花祭奠。AP





突尼斯这个阿拉伯之春的诞生之地也是中东和北非阿拉伯国家里目前唯一的成功进行民主变革的国家，因此这里被赋予了超出国家主体的意义，突尼斯和平所遵循的“对话”模式也被看做阿拉伯地区变革的新范例。但在北非这片风云变换之地，刚确立民主制度的突尼斯未来仍然充满变数和未知。图为国家博物馆针对外国游客的大屠杀发生后，上千名突尼斯人挥舞国旗，游行呼吁“对抗恐怖主义”。AP





2015年10月9日颁发给突尼斯全国对话大会的诺贝尔和平奖像是为仍然深陷泥沼的中东及北非中的国家提供了一种理想的愿景和回望过去的机会，回望在遥远的2011年，人们当初是带着怎样的对更好政府的期许，决心踏上民主之路。图为当地时间2011年2月28日，塞尔维亚，反战组织黑衣妇女在游行中举着写着“突尼斯终于自由了”的标牌。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