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lich Art Gallery 比利奇画笔下的中国兵马俑。
从 白宫到休•赫夫纳(Hugh Hefner)的豪宅,无论什么场所都能看到查尔斯•比利奇(Charles Billich)的画作。评论界对其作品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有人将他与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相提并论,有人则贬斥其作品低级庸俗。
然而,在这位78岁画家的作品中有一点是一直未变的,那就是舞蹈的影响。比利奇曾在前南斯拉夫学习芭蕾舞,后在上世纪50年代逃离了家乡。今年5月底,他将赴北京为北京市芭蕾舞与歌剧界的大腕画像。自从他绘制的《北京千年城市风景画》帮助中国赢得了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权之后,他对这个城市已然十分熟悉。
比利奇接受了《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的采访,谈论了他创作国王画像的经历、他短暂的记者生涯,以及作为一名曾经的政治犯为何依然会被中国吸引的原因。以下为经过编辑的采访内容。
《华尔街日报》:从您参与中国申办奥运会开始,您已与中国结下了一种特殊关系,不久前您又在北京安了一个家。是什么把您吸引到中国的?
比利奇:中国的产业影响一直伴随着我们,她在文化上和艺术上对西方产生影响,这正是我为什么对回归事情本源感兴趣的原因。中国是一个探索与灵感的永恒来源。我与中国之间存在一种互相尊重和共生的关系。
 Billich Art Gallery 比利奇的城市风光作品《华盛顿纪念碑》目前挂在白宫。 《华尔街日报》:您是如何参与到北京奥运会申办工作当中的?
比利奇: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之前,我就参与其中协助申办事务中视觉与美术方面的工作,作为官方画家我在悉尼奥运会期间也很积极。中国奥委会认为我有助于他们获得奥运会主办权,所以请我合作和提供帮助。
《华尔街日报》:您曾在18岁时试图逃离南斯拉夫的一个共产主义政权,但被抓住并被判入狱10年。您在青年时期亲身经历了专制政权统治,而成年后您又在中国工作,在这里很多人担忧的侵犯人权的行为依然发生着。那么这段过去的经历是您努力要克服的事情,还是说您已差不多经释怀了?
比利奇:中国正在发生变革,尽管我们对变革的速度有些失望,但变化还是在发生。我在1996年受中国美术家协会之邀第一次来到中国,自那以后我目睹了许多变化。我们绝不能忘记世界共产主义是西方大国发明的,所以对这些由我们间接造成的问题不管不顾可能有些愤世嫉俗。现在我们必须承认自己的过失,为废除这一制度提供帮助。
 Billich Art Gallery 比利奇在他的悉尼画廊中。 《华尔街日报》:您是如何从一名舞蹈学生转变为视觉艺术家的?
比利奇:一开始我是一名民间舞蹈演员,后来剧团派了一些新人到各处去,我和其他两名同事被选中了,我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非常棒的组合。在那家芭蕾演出公司担任很短一段时间的特邀演员带来了无穷的乐趣,但我从来没能实现自己成为一名卓越的独舞演员的理想。现在回想起来,当我的舞蹈生涯结束时,我很高兴它结束了。我觉得自己永远也达不到芭蕾舞那种令人目眩的高度,实际上我认为自己不具备这种天赋,那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但舞蹈依然在我的血液中流淌。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名舞蹈编导、一个舞台监督、一位导演等各种各样的角色。
《华尔街日报》:所以说您即将对中国的访问在某种程度上是对过去的重新审视?
比利奇:它连接着过去与现在,连接着另一种文明、另一种文化、另一种传统以及另一套观念。从某个方面你可以说西方的舞蹈与中国的传统舞蹈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但其实关联是存在的。它们都喜欢讲故事、表现情感。
《华尔街日报》:您还曾经做过一小段时间的记者。
比利奇:那是在我虚度年华的青春期。我创办了自己的杂志,当时我17岁。我在一个专制政权中陷入了意识形态问题,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热爱写作,而且我还写了几个剧本,但是白天没有足够的时间制作电影。
《华尔街日报》:有时候您会画一些已经去世的人,比如说那副挂在梵蒂冈的新近被册封为圣人的玛丽•麦基洛普(Mary MacKillop)的画像。已经不可能让对象端坐着让您画像时,您如何描绘他们的肖像?
比利奇:你要尽可能多地查看历史资料,然后要自己决定如何利用这些材料。你想要增加或删减什么呢?你要做的是讲述一个故事。从某个方面来说,我喜欢画宗教画或是任何与过去相关的题材,因为它没有历史记录。没多久以前我还画了一位国王,他源自14世纪初的克罗地亚民间传说。我们不仅没有他的照片,连画像也没有。描绘这位国王的第一幅画像并不是在他活着的时候画的,而是在他去世后100年画的。这促使我决定要画这位国王,而我不能依赖那幅不足取的参考画像,我得运用直觉或想象。
《华尔街日报》:一位澳大利亚评论家曾说您的作品低级庸俗,而有些人则把您的作品与达利的相提并论。您如何回应那些批评?
比利奇:归根结底,大多数艺术作品都有庸俗的潜在意味。别人对我甚至还有更糟的称呼,比如布景设计师、插画师等等。不含哲理性的庸俗,大体上它却具有积极意味,但所有艺术家却都为此感到内疚。是的,有时候我作品的内容往往太过于丰富和神秘,而且它──真不应该这样──引人深思,可我的故事情节是复杂、令人不安和与众不同的。
Rachel Panne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