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235期：1918流感恐慌

源济

1918年-1920年，一场流感横扫世界，约十亿人受到感染。数千万人在这场“全球性世纪瘟疫”中丧生，死亡人数超过一战。这场流感掀起了一场世界性恐慌，并实质上加速了一战的终结。编辑/闻烜 封面摄影/Getty/Time&Life/National Archives






1918年的流感，又称西班牙流感（Spanish Flu），最早发生于1918年春季。当年3月4日，美国堪萨斯州福斯顿军营出现了第一例有记载的病例，随后两周，疾病突然蔓延开来。图为1918年，福斯顿营地，由于医院人满为患，许多感染流感的人被送往这里接受治疗。






当时人们盛传这波流感源于中国南部，由1917年中国支援欧战的劳工传入美国，但并无相关证据。图为1917年，美国俄亥俄州辛辛那提，戴着口罩的志愿者在给孩子们分发食物。Corbis/Bettmann






福斯顿军营出现第一个病例后两周，佐治亚州福瑞斯特军营和格林利夫军营也显露出流感侵袭的迹象。当年春天，美国36个最大的军营中有24个经历了流感浩劫。图为当时美国华盛顿的沃尔特·里德医院，走廊上放满了病床。Wikipedia/U.S. Library Congress/Harris&Ewing






1918年流感爆发正值一战期间，为了士气和后方安定，美国的战时新闻审查官禁止记者在报道中使用“瘟疫”这个词。同样出于“保护士气”的考虑，英国、法国、德国等地的报纸也鲜见流感相关内容。图为1918年，美国华盛顿特区，红十字会紧急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在进行救助演练。Wikipeida/U.S. Library of Congress/National Photo Company






实际上流感蔓延已不可控。9月9日，仅登维斯军事营中就有3500例流感病例，报纸报道“波士顿港区的医院已经挤满了流感病人”。但一直到9月13日，美国公共卫生部门才公开宣布有流感传染情况。图为1918年9月13日，一名戴着口罩的护士在流感隔离区中。Park Colleage/National Archives






9月28日，一场战争公债募集游行在美国费城举行。一些医生曾力劝州政府取消这场游行并向媒体发出警告，但费城的五大日报没有刊登任何表露忧虑的内容，游行如期举行。游行结束后的72小时内，全城31家医院里的病床全部爆满，并开始有患者死亡。图为1918年，美国加州，奥克兰市的市政厅被用作临时医院。Wikipedia/Oakland Public Library/Joseph R.Knowland/Edward A.Rogers






欧洲第一波流感突发于1918年4月初的法国布雷斯特，该地是美军的登陆地点。疫情从布雷斯特迅速向周边地区扩散并在4月底袭击巴黎，几乎在同一时间，疫情波及意大利。英国军队的第一个病例发生在4月中旬，至5月仅英国第一陆军就有36473人入院，症状稍轻的病人有数万名。图为法国克莱蒙费朗，美国军医院30号，病人们为了预防流感都戴着口罩。History of Medicine






在欧洲，流感获得了名字，起初为“西班牙女郎”。事实上，5月之前，西班牙病例并不多，但作为一战的中立国，西班牙政府并不审查新闻，其报纸上充斥着疾病的报道。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也患上严重流感后，这种疾病就以“西班牙流感”为世人所知。在西班牙当地，这种流感曾被称为”法国流感“。图为1918年流感传播图。Bulletin of the history of medicine






起初，人们并未感到紧张，但进入1918年秋季，死亡率最高的一波流感袭来，恐慌的情绪蔓延至世界各地。8月3日，一位美国海军情报官员接到一封电报，报告中甚至称，“现在流行于整个瑞士的疾病就是通常所说的黑死病，但对外宣称是西班牙流感”。图为1918年，棒球比赛运动员戴着口罩参加比赛。Corbis/Underw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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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许多城市开始限制市民前往公共场所，电影院、舞厅、运动场所等都被关闭长达超过一年。图为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孩，在他身后的海报上写着“所有剧院关闭，直到另行通知”。






1918年10月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个月，20万美国人在这个月死去，1918年美国的平均寿命因此比平常减少了12年。图为1918年的流感症状表格，表格中详细统计了流感病人的症状及出现频率，包含“突然发病、头疼、发热等”。Wikipeida/Otis Historical Archives






联邦、市政府还有州立法庭当时都被关闭，满街都是巨幅布告，警告公众避免公共集会，告知人们打喷嚏、咳嗽时要用手帕掩口。图为1918年，美国加州旧金山，法庭在室外开庭，以防止过多人聚集在室内引发传染。Corbis/Bettmann






图为当时媒体和大街上常见的广告。上边写着“小心不要咳嗽、打喷嚏，这会传染流感及结核病”。






图为当时公共汽车车厢上贴着的广告标语，称“保持卧室空气流通，预防流感、肺炎、结核病”。Getty/Cincinnati Museum Center






还有一些布告上写着：“吐痰等于死亡”。在费城，曾经一天之内就有60人因在街上吐痰而遭逮捕。图为1918年，美国西雅图，公共汽车列车员禁止未带口罩的乘客上车。Wikipedia/U.S. National Archives






当时的人们为了治疗流感采用的手段五花八门，根据《1918大流感：美国史上最严重的传染病》一书记载，当时医生为了让患者退热，开出的治疗方案有让病人拼命喝盐水的、让病人使劲抽雪茄的、让病人用冰水浇身体的、直接给病人放血的。图为1918年10月29日，美国加州旧金山，流感盛行期间，人们聚集在圣玛丽大教堂的台阶前等待祈祷。Corbis/Bettmann






其中最受欢迎也最无实效的药方之一，是威士忌：“喝醉了发发汗也能退热。”图为一则声称对付流感“比威士忌更好”的产品广告。Duke University/Florida Times Union






图为1919年3月，一名女子佩戴着当时的防流感口罩。Corbis/Hulton-Deutsch






1920年2月2日，美国纽约，俄罗斯舞蹈家亚历山大·撒哈罗夫的妻子克洛蒂尔德感染流感。坚定相信动物有“魔力”，能够协助治疗人类疾病的亚历山大找到一只温驯的鹿，将其放在妻子床边，期望这能使妻子更快康复。Corbis/Bettm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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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流感的第三波传播是在1919年冬季。但至1920年春季起，该病毒逐渐神秘消失，其病株从来都没有被真正的辨认。图为1920年3月1日，美国，一名男子在公共汽车上喷洒消毒药水以抵御流感病毒。Getty/Topical Press Agency






西班牙流感的全球平均致死率约为2.5%-5%（一般流感约0.1%），全世界约10亿人感染，2千5百万到4千万人死亡(当时世界人口约17亿人)。图为1918年-1919年，美国以及欧洲流感死亡率图表。1918年10月，死亡率达到峰值。Wikipedia/Courtesy of the National Museum of Health and Medicine






西班牙流感盛行的年代，人们还不清楚流行性感冒是由什么病原体造成。直到1933年，英国科学家才分离出第一个人类流感病毒，并命名为H1N1，从此人们才知道流行性感冒是由流感病毒所造成。2005年10月5日，研究人员宣布1918病毒的基因序列被重组。2005年在亚洲发生的H5N1病毒与其有些地方类似。图为2007年，美国纽约布法罗，1918年流感的幸存者分享记忆。Getty/National Geographic/Lynn Johnson






1918年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数比一战造成的死亡人数还多，致死者中有一半为青壮年，使得各国都已经没有额外的兵力作战。1918年流感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提早结束的原因之一。图为2007年2月8日，美国佛蒙特州希望公墓里的1918年流感遇难者墓碑。AP/Toby Talb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