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回忆，，，（初稿修改中) Su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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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美国，新鲜与迷惑总是伴随着。
离开家，离开祖国。有一种放飞的自由感。没有车，独自背着双背带的书包。在几乎没有人行走的道路上行走也不觉得孤单。看看远处火红的晚霞，清凉的秋风。自个儿转身走，倒着走，跳着走在马路上。

我已经甩掉了在国内老是挂在耳朵上的CD耳机。很多事情都很干脆的自己处理掉。
我从在中国就预定好的，父母在美国朋友家里般了出来。住到了一个比较便宜的公寓里。
那个公寓，离DC需要坐五站地铁，再转两站公共汽车。

一天晚上，肚子饿了出门到离公寓很近的一个中餐馆里准备买点什么填填肚子。
这个中餐馆，我是常客啦！几乎每个人都认得我。
进了餐馆。我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张年轻漂亮的面孔。

对方也发现了我，我们互相对视两三秒，突然我们两个人都同时叫对方的名字。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她是国内同医科大的免疫专业的研究生。研究生文艺部的部长。叫程蔚。
我们再一起排练过演出的预演。

我们两个人一边在餐馆里蹦着、跳着拉着对方的手。她看看我，我看看她。
她问我：在美国做什么？读书吗？
我问她：你呢？
她说：在一个机构做博后，受不了老板的气，干脆到餐馆里打工了。今天刚好是上班的第一天。

我说我就住在附近，有空过来玩。
程蔚立即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住？
我说：当然啦？为什么不是一个人住？
她说：那我搬到你那里住，可以吗？我每月分一半的房费。

我说：我住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只有一个卧室啊。
她说：没有关系！我住客厅。

一个月后，程蔚又受不了中国餐馆老板的气，想来想去2002年，大家好象都去学电脑。
于是，她准备报名到电脑中心去学习。
半个月以后，星期六那天早上，她硬把我也拖去跟她一起上课去。
我没有车，去门都是做公共汽车的。程蔚的交际能力非常强。总是有人做她的免费的司机。

我们一起到了一个电脑培训中心。这里还是一个四流大学周末给成人教电脑课的地方。
到了培训中心，坐在程蔚旁边，我马上就观察到。她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给她参考。

主讲课的人，是一个四十开外的华人教授。英语流耍。态度严谨。从他的白上衣微微打皱的样子看。估计是一个单身汉。尽管他的皮鞋亮闪闪。领带打得端断正正。

中午午间休息的时候，该教授要请程蔚一起吃一个简单的中餐。所以邀请我也一起去了。
中餐在买当劳吃的。吃饭间，知道该教授北京人。北京某明校毕业。十五年前就来美国了。是个老美国了。


晚上回到公寓，程蔚说：这个北京人每次周末来讲课都请她出来吃中午饭，看来是有追求她的意思了。
程蔚比我年长，经验丰富跟我讲这事情，我想她是实在没有人商量了。

我问她：你喜欢他吗？爱他吗？了解他吗？
她说：喜欢是有的，没有深度接触怎么知道爱不爱？
我有点奇怪她的论调；难道爱需要深度接触吗？

恋爱、结婚。在哪里都脱不了俗套：需要知道出身什么家庭？身体健康吗？然后是人品？素质？能力？
所谓能力，无非是赚多少钱？
很快就搞清楚了。疑惑也就没有了。

该北京人，刚刚和前妻分居。独自一个人。有两个孩子。跟随女方。
年薪十W。是电脑工程师，客串给大学讲讲电脑课。补贴补贴，也可以消磨无聊的时光。
除了交给前妻两个孩子的抚养费。所有开销外。每个月大约有三、四千的收入。

程蔚告诉我：她其实已经结婚了。丈夫在国内，是一个世传的中医世家的独子。因为英语不好，不愿意来美国。
我大吃一惊。原来以为她还没有结过婚呢！程蔚来美国以前已经是省医院科室最年轻的主任了。
她聪明、伶俐。漂亮而撰长交际。来美国到底是追求什么呢？

程蔚说：不甘心一辈子就那么样的生活。生命里应该很多色彩斑斓的东西。梦想里的东西，总要亲自经历一翻。
我问：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程蔚说：具体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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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和程蔚是两种类型的女人。
我内心狂野，外表判逆。衣装简单舒适。行动上喜欢自作主张。

程蔚是一眼看上去很妩媚。衣饰着装精致。典型的武汉腔，讲普通话有很嗲的味道。
所以在中国以外的男人仅仅是听到她电话里的声音都会被吸引的。

跟程蔚一起住发现她有很多优点。嘴巴甜。桑桑的叫法只有我父母才叫的。她知道后。就直接叫我桑桑。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她。她能做一手好菜。收拾家务活也是一把好手。她住进来以后，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温馨很多。

我白天上课不在宿舍，她在家里。晚上我回到宿舍里，她出去上课了或者到餐馆里打工去了。
偶尔她早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都会讲一些女人的私房话。

两个月后，一个晚上。我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对方的声音轻柔、平静：请问JACK在这里吗？
这人一上来就讲中文。还是京腔。不禁一楞, 稍梢迟疑了一下说：你电话打错了。这里没有叫JACK的人。
对方说： 我知道你是谁。

莫名其妙的接这种电话，还说知道你是谁。心里不免发毛。
我说：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有话请讲吧！
她说：他不会离婚的，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我立刻知道了，这个电话是找程蔚的。被我接到了。但是程蔚不在，我又不能够解释。我给呛在那里没有话可讲。对方幽幽地说：都是女人，我劝你早点离开他吧！我们有两个孩子。

我只能跟她说：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啦！
。。。。。。

程蔚回来后，我学给她听。程蔚脸色变的很难看。很痛心的样子。
北京人的英文名字叫JACK。说是和妻子分居，其实是住在一起。一个房子里。但是仅仅是楼上楼下的关系。
JACK2000年的时候电脑公司裁员回到家里，被CPA的LP冷言冷语瞧不起。扬言要离婚。坚决给JACK赶到了楼下。
因为JACK没有工作，只好委曲求全住在老地方。LP坚决要写一张纸的离婚协议。让他找到工作后立即搬走。
一年后JACK重新找到了工作，还是一分年薪过十W的管理数据管理方面的电脑工程师职位。
因为有两个孩子的关系，两个大人依然演模范夫妇的戏给两个孩子看。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不是真空。尤其是像这种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JACK找程蔚是迟早的事情。 没有程蔚，也一定有一个张蔚，王蔚，。。。。
人都是经受不住孤独的脆弱的动物。有时候寂寞和孤独可以变成感情的催化剂。
程蔚自己也说不清楚是爱还是不爱那个北京人。因为感情上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说：干脆不见他算了！或者你先冷静冷静？
于是，程蔚找借口不见JACK。JACK把程蔚这种变故都怪罪到我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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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总是对程蔚报着一种歉意。因为她睡客厅。
由于JACK妻子的电话，程蔚有一个星期没有见JACK。
她跟JACK解释，也许两个人冷静一下。对大家都好。
我们经常都睡的很晚。都是谈感情无关的事情。

小小的客厅里。有我放的一个台式电脑和电脑桌子。一个简易的折叠了可以带走的饭桌。
两把折叠了可以带走的椅子。
程蔚是带着两个手提式皮箱，一个沙发住进来的。沙发是她前研究所的黑板广告纸条上找到的。
可以折叠当沙发。晚上拉开来就变成一个海绵式的床。

半个月后，不知道她从哪里买了一个竹子编织的屏风。沿着她的沙发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那个小圈子便是她私人的领地。我从来不去那里观看。

深夜，听到哭泣的声音。我睡眠很浅的，一点点声响就会把我给弄醒。
我仔细听听，想分辩是睡梦里的哭泣？还是她在哭？

看看时间已经是临晨三点钟了。
感到左右为难。不知道去看她好呢？还是不去看的好？
有的人哭泣的时候愿意自己待一会儿。有的人哭泣的时候希望有人来安慰。

开始是压抑的哭泣，后来是放声的痛苦。如果我不出来，是不是太漠不关心了？
我拉开自己的房间门问：“程蔚！你怎么了？”
她说：“没有什么，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我站在屏风旁边说：我给你倒了点水吧？
她没有拒绝。我就给她送水过去。

程蔚原来还有一个女儿，已经两岁多了。刚刚学会说话。她的医院里有三个医疗会议的名额到美国。
于是程蔚很顺利的通过了商务签证。医院的院长很照顾她。程蔚说想借这个机会在美国科研机构工作半年。
回到医院后好开展一些科研项目。所以，医院里把她的位置给留着。工资照发。于是 程蔚就留在了美国。

到了美国N字头的机构。老板是不会因为你漂亮、很会来事情就会留你下来的。
其实程蔚在那里待了一个月后。老板跟她谈话。直接告诉她：你不胜任这里的工作。于是她离开了机构。
她跟医院院长说是要在那个机构学习半年的。总不能够刚刚一、两个月就回去吧？到餐馆打工属于混日子。

原来事情是这样。我很同情，但是没有办法帮助她。

程蔚说她很想念她的女儿。每次想的会很心痛。
我问：那你为什么又选择离开她来美国呢？
程蔚说：每一个没有来过美国的人都想来啊！我原来想是来看看就回去的。现在的处境反倒很尴尬。

我小心的问：你LG的态度呢？
她说：他是学中医的。不会英文，当然是不愿意我留在美国的。出来看看是可以的。
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提醒她：如果要LG，那么JACK是一定应该放弃的。

她反问我：桑桑，你怎么就没有交男朋友呢？ 一个人不孤独吗？
我说：交男朋友就不孤独吗？？你现在有男朋友，难过的时候还是自己去抗难过？

程蔚说：我原来觉得你很柔弱的。你其实内心比外表坚强的多。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于是我直接问她：你和JACK有结果吗？

程蔚说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一个人的日子是很难的。常常觉得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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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男女故事真正的开始大多是从女人借男人的肩膀靠一靠开始。
被科研机构淘汰，一个人在美国举目无亲。事事不顺的压力。程蔚抵抗不了JACK的追求。
抛开道德规范来讲。凡是发生了的事情都有它的必然性。

然而，人是社会的人，还有很多他人的关系的存在。
程蔚说，其实对于JACK的妻子和自己的LG都有愧疚感。但是比起自己的孤独、无助。
那些东西目前都是次要考虑的问题。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甚至，她告诉我一个她自己的秘密。一个女人是不能够把两个男人拿来比较的。
中国的LG和美国的JACK来比。无论哪一方面JACK都比她LG好。

我很感动程蔚对我敞开思想心菲讲自己的心里的话。作为学姐妹，同宿舍的好友。我都理解她。
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我站在你这一边。
但是，我心里并不赞同程蔚的观点。因为我觉得程蔚认为JACK好是因为站的角度不同。
她曾经因为是JACK的学生。坐在课堂里，对于老师总是有一种先天仰视的角度摆在那里。

JACK每天都给程蔚的餐馆里电话找她。约她出来谈谈。
JACK的妻子开始使出各种女人挽留男人的招数来挽留他。
因为程蔚拒绝出来见面。全是LP的电话引起。招来了JACK更多愤怒。一怒之下。JACK从家里般了出来，从马州搬到维州。租了一个小的TOWNHOUSE。并极力邀程蔚搬过去。

女人出轨是有一个限度的。她也许可以心理、身理出轨。如果社会定位也出轨。那么必须是需要离婚后在能够住到一起去的。否则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开始一段时间。程蔚全力挣扎着。还是留在我的公寓里住。

事情总是像人们意料的反方向发展。JACK的妻子看留不住他，使出很绝的一招。
JACK正在申请公民。他LP一封检举信邮寄到了美国联邦移民局。说JACK抛妻别子，不付孩子抚养费。最严重的是JACK在失业餐馆打工其间偷税漏税。等等。不合乎转公民的要求。

JACK的妻子认位对手是从大陆来的，和公民结婚就可以留下来。就竭尽全力阻扰JACK转公民。
JACK跟程蔚说：他原本对LP还有一些愧疚的。这么一搞，他觉得离婚反而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如此绝情像对付敌人一样的对付他，他也就觉得两清了。

因为程蔚的出现，JACK和他LP开始了慢长的美国式离婚的官司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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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晚上放学回家。下了公共汽车。走向自己住的地方。发现停车场里JACK从一辆白色的丰田车里钻出来。
我看看自己的手表时间是晚上六点钟。程蔚应该还在餐馆里上班。看来他是真的要找我点什么麻烦。

人与人之间应该有一种磁场。喜欢的人之间互相吸引。不喜欢的人之间互相排斥。
JACK有一个硕大的脑袋。头发一边倒，背在脑袋后面。中等身材。发福中部有点微微突起。
戴一副高度近视眼睛。已经是深秋了。他还是白上衣深色西裤。皮鞋亮闪闪，忖衣微微打皱。
这是一个人群中很不起眼的男人。程蔚喜欢他肯定没有外表的因素。

JACK客气地说：我想耽误你五分钟的时间，谈谈程蔚的事情。
我也就不客气地回应：那你说吧。
根本没有邀请他到宿舍里坐坐。至少，那也是程蔚的宿舍。
我们就站在停车场说话。

JACK说：我希望你能够做做程蔚的工作，让她搬到维州去住。
我直接回绝他：这我办不到。那不是明摆着说我要她离开吗？再说，她的工作在马州。你应该跟她自己谈这事情。

JACK说：我没有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吧？ 你怎么对我很大的敌意呢？
我说：没有啊？ 你怎么这样武断的说？
我立刻变的像小刺猬一样，横眉瞪眼的看着JACK。
JACK立刻跟我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是我太太打饶了你。但是我没有得罪你吧？

我没有闲功夫参和这件事情。于是我说：程蔚B1签证半年过期。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想办法让她合法的留在美国。否则，这样对她是很不负责任的。有些话，程蔚不方便说我要替她说。你不是在那个四流大学教书吗？为什么不把她的B1换成F1变成读书签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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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停车场里JACK说：本想离婚后跟程蔚结婚让她直接转绿卡。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我说：你太太不是说不愿意离婚吗？
JACK双手插在裤兜里，挺着胸脯着：我已经正式搬出来了。也像市政府交了离婚申请书。马州法律，分居两年，不离婚也得离婚。

我看着面前被愤怒与焦急折磨着的男人，心想：男人都是这么绝情的吗？只为新人笑不理会旧人哭？
JACK说：听程蔚讲你不怎么外出玩，很用功。改天我请你和程蔚一道出去玩。
我笑笑说：我不会去的。没有事情我要回去了。

之后的事情，便是程蔚搬到了维州与JACK住在一起。她在维州找了另外一个餐馆打工。半工半读在维州的一个四流大学读电脑硕士。但是她留了我的电话号码给国内的丈夫便于有事情及时联系。
她再忙也要到马州我住的公寓里给她丈夫一次电话。

人真是矛盾的动物，我觉得像程蔚这样活着真的是很累的。
有时候中国的电话来了我只有说：她在餐馆忙，白天再打来吧！

而程蔚也是一有空闲就要电话给我讲她与JACK的事情。
这个本与我无关的事情也变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内容一样。

程蔚搬走后半个月，我又接到中国的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程蔚的LG，而是JACK的小舅子。
他把我当成了程蔚。并威胁说：你和JACK都没有好下场！只要你们回中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是一个很没有教养的男人的声音。我没有说任何话都是等他把话讲完了就把电话放下。

因为我不是程蔚当然我没有反映。我想时间长了他觉得没有意思了就不会电话来骚扰了。
可是，他电话越来越多，我干脆不接电话。他就把要说的威胁的话留在留言机上。
他和JACK的妻子都认为JACK和程蔚住在这个公寓里。看到没有人理会。
于是JACK妻子开始在电话的留言里说话了，听的出来是专门挑拨离间的留言。

说JACK信誉不好，耐信用卡公司的帐。说JACK不给孩子抚养费。说JACK过去的女朋友找到家里来了。。。。。。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跟程蔚讲：JACK应该跟他LP说清楚吧？不应该叫我一个局外人每天提心吊胆的听这些乱七八糙的事情。

据说JACK每个月按期付给抚养费一千四百美元。
既然LP说他不给扶养费。他真的就停止按期付扶养费作为对她无理取闹的惩罚。
JACK的LP非一般的女人。JACK这么做刚好陷入了她给JACK设计的陷阱里去。
在公民官司一案中， JACK有两个月没有按期付抚养费的纪录。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程蔚能够和他结婚后留在美国。JACK高薪请了一个美国移民法白人律师正式开始了与他自己LP打起了官司的战争。

JACK的LP也不示弱，在她自己的朋友圈子里托人找了一个很有名的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一张状子状告两处。一处递到移民局。一处递到马州婚姻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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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冬天来了。马州经常下雪。很多时候我等在公共汽车的玻璃房子里也在开始想学开车了。
没有多少人像我这样长期的坐公共汽车和地铁的。

马州的车辆管理局规定没有学过开车的人必须要学习三十个小时的课程，才能够上路联系开车。
程蔚说：你干脆到维州来考试吧，这里没有规定必须要学习三十个课时，还要等四个月后考。这完全是美国的十六岁孩子们刚刚开始学开车的规定。都是大人了！

跟JACK住在一起两个月。程蔚对美国的信息了解程度比我要多了。
于是，我在报纸上找教开车的教练。美国架校的教练一个小时收费25-35美元不等。
程蔚学开车是JACK教她开车。两个还在热恋中，因为学习开车JACK说她笨。他LP学习开车就很快。。。
把女人的嫉妒心给激发了。大冬天。程蔚从维州坐横垮两个州中途经过DC的地铁又回到了我的住处。

正在她流着眼泪跟说述说JACK教她开车的经过时。她中国的丈夫电话来了。
在电话里，程蔚哭诉说：在美国读书很难，很后悔来美国。。。。。。很多事情都很后悔。。。。。
程蔚的丈夫在越洋电话那一边安慰她：能坚持读完回国也好。不能够坚持就回中国吧。女儿已经快三岁了。。。。。。

电话打完后，程蔚趴在电脑桌子上痛哭起来。
看到程蔚的情形，我很庆幸自己一个人。这么多的烦恼都是被情所困。

临晨一点钟，电话铃声响了。是JACK的电话。问：程蔚在你这里吗？
我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告诉他实话：是的。是在这里。
第二天，一大早JACK就来到公寓了。

我去上学后，程蔚一个人在宿舍里。最后的结果。程蔚还是跟JACK回维州了。
晚上程蔚电话跟我说：JACK的LP把他告到犯罪法庭了。
我问：怎么一回事情？不是在婚姻法庭打官司吗？
程蔚说：他LP告他犯了骚扰罪。最近三个月一来一直电话威胁她。还有六盒电话录音磁带做证。
我问：真的？假的？怎么这样弄？好歹也是她孩子们的父亲怎么这样做啊？

程蔚说：JACK昨天下午刚刚接到了的法院的传票，通知他一个月后到犯罪法庭陈述事实。
在美国向犯罪法庭告某某人犯罪可以不花钱请律师，法庭有免费的律师帮助辩护。
而被告人是必须请律师的。
JACK的LP是想办法给他往死里整的样子才能够解气。似乎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JACK请移民律师花费不少钱。请离婚律师按小时付费。请犯罪法庭律师也是按小时复费。
那天程蔚跟我讲了很多的话。最后是想说服我把我的电话录音拿出来来反证她是诬陷。

听完电话，我有点黯然神伤。说到底程蔚和这个JACK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啊，昨天还在我这里哭泣说JACK。
今天就要我帮JACK了。谁让我们是宿舍里的室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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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程蔚与JACK的关系，因为JACK的LP的阻扰变得更加紧密了。
两个人似乎除了是情人关系外，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关系。

JACK的公民案子一环套一环。如果JACK有罪，肯定不能办理下来公民。如果不能够离婚，两个人终究没有结果。
程蔚每周到我公寓里给中国的电话越来越少。似乎忘记了中国还有一个丈夫和女儿。

12月中旬，法庭开庭。早上我特意请了假在公寓里等他们来接我，和程蔚一起去法庭给JACK做证。
这一天，天气特别的冷。我穿着厚厚的、长长的白色羽绒服。里面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西装套裙。批肩长发直齐腰间。程蔚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深绿色的毛衣加长裙。她的长发有一些自然卷。上面别着很精致的一颗钻石头花，显得漂亮而活泼。

我的心情有点紧张、兴奋。第一次到美国法庭。原来是在电影上见过，没有亲临过。看看现实中的法官、律师是什么样子的。我看程蔚心情和我差不多。只有JACK 心情沉重。面对自己的LP在犯罪法庭毕竟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而且我和程蔚都蒙在鼓里，有很多事情，不在法庭上我们永远都不知道。

在开庭之前，上庭的人都在外面等候着。我和程蔚站在一起。都站在走廊上。我们是先到的。因为走廊上只有我们几个亚洲人面孔。

开庭前十分钟见到了JACK的LP。她一出现在走廊上我便猜出是她。
她把一件银灰色的大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穿一套黑色的职业装。黑色的高跟鞋。短发。面色微微苍白。
她抿着涂有淡淡口红的嘴唇，脸上挂着一丝胜卷在握的微笑：高傲、幽雅。甚至不宵看看程蔚和我的样子。
我和程蔚都有点吃惊。应该说；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点都不是黄脸婆的样子。脱下西装套裙，换一套服装，一定也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他们一行有三个人，两个男人跟着她后面走。一个黑瘦的高个子。一个胖胖的戴大眼睛的男人。
开庭前JACK的律师到了。在进门前，他再三嘱咐：不要激动，不要多说话。叫你说你就说。
JACK在进门前，退一步回来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律师说：最坏的结果进监狱三年。不好不坏的结果是社区劳动半个月。最好的结果，罪名不成立。

我听后心里发悆。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三年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够见他们的父亲了。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也许，认识一个人在友好的时候是看不清楚的，认清一个人应该是在分手的时候。

我和程蔚跟在JACK的后面，JACK跟在他的律师后面。一个高大、肥胖的白人。叫BARRY。
这是一中小型的法庭。室内都是土黄色的木质的墙面。灰色的地毯。
法官穿着黑色的长袍出来了。一个担任速记的金发碧眼的女士。立即说：起立！
我们大家立刻都站了起来。
法官坐下后，速记员叫大家都坐下。

我们坐在左边，JACK的LP他们坐在右边。
法官在他自己高高的办公桌上，翻看文件。把案子简单的问了一下。双放都没有什么疑问就开始了。
他的旁边还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中英文翻译。因为磁带录音都是讲的中文。

开始是控方律师，犯罪法庭指派的免费的律师，一个个子瘦小，只有星星点点赫色头发的光头男人。
他说：控方HALAN（JACK的LP的英文名字）为维护自己的安全在某年某月申诉了JACK在某月之某月之间电话每天骚扰11次之上，并策划枪杀HALAN。目的是早点与他人再婚。
法官说：HALAN，你上前面来问你话。

于是JACK的LP走到那个小小的台子上去。上面摆着一个椅子。一个小桌子。
速记员让她把手举起来发誓：
“----ONLY TRUTH,　NOTHING BUT TRUTH...－－－-”每个人在法庭都要宣誓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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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ＪＡＣＫ的LP坐下后。

她的免费律师问她：JACK是什么时候搬出你们共同住的家？
她回答说：是2002年9月28号。
免费律师又问她：你们结婚多长时间了？
她回答：16年了。
免费律师又问她：你们曾经打过架吗？
她回答：没有。
免费律师又问她：JACK骂过你吗？
她想了一想说：没有。
免费律师继续问她：你们没有吵过架，没有打过架。为什么JACK搬出去？是你让他搬出去的吗？
她说：我没有让他搬出去。是他自己要搬出去的。
免费律师继续问她：他搬出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每天给你打电话？
她说：JACK每天都给我电话，逼我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否则大家都同归一尽。
免费律师继续问她：同归一尽。具体意思是什么？
她说：JACK说他会用枪来把我给杀了！
免费律师继续问她：你说JACK准备把你给枪杀了有证人吗？有证据吗？
她说：有证人，是王大为先生在场。今天他来了。证据在电话录音磁带上。

免费律师对法官说：我的问话完了。
法官问JACK的律师BARYY，你有需要问话吗？
BARRY说，现在没有话问。等证人都讲话话后再问。
我感到奇怪，为什么JACK的律师现在不问她话呢？

法官问免费律师：你需要问哪个证人？
免费律师说：请王大为先生在场。
于是那个黑黑瘦高个子的中年男子上去了那个专门被问话的小台面上。
又是一遍宣誓后。

免费律师问：王大为先生你在哪里上班？
王大为回答：在国家航天中心。
免费律师接着问：你在什么时候听到JACK说要枪杀HALAN的？
王大为回答：在HALAN家里做客的时候。听到JACK在电话里对HALAN讲的。我听到以后接过电话劝他不要那样做。
JACK很生气，说连我也一起杀了。

免费律师转向说：法官先生，我的这一论对控方问话结束了。
法官问BARRY：你有问题问话吗？
BARRY说：是的，有话要问。

王大为先生坐在被问话的席位上，有一点点不安起来。
BARRY问：王先生，你和JACK是什么关系？
王大为回答：是表兄弟关系。
BARRY又问：是什么样的表兄弟关系？
王大为说：他母亲和我母亲是亲姐妹。
BARRY严肃的问：安伦理常情讲你和JACK的关系近一些。你们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你不给JACK当证人，反而帮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王大为说：我只讲事实真象。
BARRY说：好！你直讲事实真象。

BARRY走回到自己坐的桌子前，翻开一个文件夹。拿出一张复印的纸张递给王大为看。
然后问：这张在维州海滨宾馆住宿的签字是你签的，是吗？
王大为解释道：那天我是帮忙去那里去的。
BARRY不客气地说：是？还是不是？不需要解释！
王大为只好说：是的。

BARRY问：那天和你去海滨的有HALAN，你们一起在那里待了三天，是吗？
王大为解释：还有HALAN的儿子一起去的。
BARRY说：请你回答，是和HALAN一起去的？是？还是不是？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王大为说：是的。

BARRY问：你和HALAN去海滨渡假，告诉JACK了没有？JACK知道不知道？
王大为脸色难堪的回答：没有，他不知道。

BARRY说：JACK和HALAN有两个儿子，大的13岁，小的5岁。HALAN带的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王大为说：是带的小儿子。
BARRY对法官说：法官先生，我的问话完了。

法官显然有一些不耐烦。在犯罪法庭都是一些很严重的问题。这些证人都说的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法官说：不需要问话了。先听电话录音后再问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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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法庭的中英文翻译出来站在那个证人席上。
宣誓之后。
法官直接问：把录音记录慨述说一下。

中英文翻译说：录音磁带六盒。总共时间长达三个小时。留言内容基本单一。
“你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出现频率100%
“原来你要离婚，----现在我要离婚----”出现频率100%
“---鱼死网破，大家都去死---！”出现频率20%
“---把我给杀了，你也活不了。---”出现频率2%
电话留言两个月内297次。每天留言次数1-13次不等。

三分钟不到中英文翻译说完了。
法官问：没有了吗？就是这些？
中英文翻译说：就是这些。

法官拉下脸，生气地说：没有事情干！浪费拿纳税人的时间与金钱！
他把一叠文件收回到另外一堆文件里。面对双方说：控方证据不足、证据有误。被控方无罪！
这个有一半白人血统的黑人法官。问都没有问被控方的证人。就给这个案子下了结论。
最后，他用那个象征最后定论的锤子在高大的法官台面上一敲。
再次说：被控方无罪！CASE CLOSED！

免费律师对JACK的LP说：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情在婚姻法庭可能有一辩。在刑事法庭根本都不是一回事儿。
BARRY收起桌面上的一堆文件材料跟JACK说：走！我们立即离开这里！
一出来，程蔚就问：就这样就算完了？我们打赢了？
JACK使劲的伸出一支拳头，在空中上下挥动！半个月的提心吊胆终于可以安下心来。

这是一场双方都输了的战争。我看JACK在那里高兴。为他感到悲哀。
JACK的LP通过犯罪法庭，载了JACK五千美刀。可是把自己的丑事情也给宣扬出来了。估计那个戴大眼镜的中年男人是JACK的LP的追求者。法官宣布以后。他没有跟JACK的老婆多说几句话。出了法庭阴沉着脸径直地先离开了。

我们三个人，尤其是程蔚和JACK心里都很高兴。可是离开犯罪法庭大家都没有什么好讲的。
因为BARRY律师利用用JACK的LP和她证人之间的暧昧关系，反推证据有误。
JACK的LP与自己的表哥有染，他一直都没有跟程蔚说。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是可怜！
回想几个月前，JACK站在讲坛上，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走近现实生活中处处是暇疵。

JACK的白色丰田车停在一个大型杂货店门前的停车场。
离开这里到犯罪法庭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停车场里他的车不见了。真是奇怪！
他跑前跑后在商店的前后左右看。车依然是找不到。程蔚穿的洋绒大衣好看不中用，她站在冬天的停车场里，冻得瑟瑟发抖。我穿的羽绒衣服，保暖效果很好。感觉还可以。


JACK里面穿的是黑色西装，外面是黑色的尼大衣。零下的温度，时间长了谁都抵不住。
没有办法，他跑去问一个看停车场的黑人老头。那黑人老头说：早上一个亚洲人女士告诉我，那辆白色的丰田车的主人不是到超市买东西。我当时刚刚上班，商店半个小时后开门。我等了一个小时见没有人来。叫拖车公司把车拖走了。

JACK在停车场里跺着脚骂道：又是那个贱女人干的事情！
我们三人一行只有等在超市里叫了一辆出租车，先把我送回去，他们再去找拖车公司去取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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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二天是星期六。
JACK去看望他两个儿子去了。程蔚电话打给我，讲了快三个小时JACK的故事。

JACK的话说“别人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是种瓜得豆，种豆得瓜”
王大为是JACK同一个姥姥、姥爷的表兄弟。同一年出生。一个年头，一个年尾。
小时候都寄托在姥姥、姥爷家长大。两人都是恢复高考那年考取的北京名牌大学。JACK学文，王大为学理科。
两人毕业前在他们的一个部长亲戚家里认识了北京市民出身的HALAN。这HALAN是跟随她的同班男同学来参加PARTY的。八十年代家里能够开PARTY是属于很稀罕的。
大学时代的HALAN非常漂亮。两个表兄弟同时喜欢上了她。最后是能说会道，学文科的JACK把HALAN追到了。

选择JACK主要的原因，可能只有HALAN自己清楚，因为JACK父亲家里有部长级的亲戚好留在北京工作。JACK是首界管理专业的科班出身。加上家庭深厚的背景，可以预料JACK前途无量。

王大为学理科，虽然名牌大学，不一定能够留驻北京。果然JACK毕业后留在国家某总署。
而王大为到了北京的郊县工作。第二年JACK派驻美国纽约，出国前HALAN和JACK结了婚。

HALAN在中国生了第一个儿子后，第二年把儿子留在JACK父母家里就来到了美国。
HALAN来美国的那年，王大为考上研究生重返北京。成绩优秀毕业后分在中科院。
JACK和HALAN在美国都拿到了绿卡。住进了大房子。王大为有机会到美国开学术会议。看望表兄弟和兄弟媳妇。
七、八年没有见面。都有很多的感叹！王大为找了一个山东姑娘接的婚。一个大专院校毕业生。在HALAN眼里大专院校毕业生是叫没有学位与学问的代名词。不宵一问。

JACK 心里多少对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起了怜悯之心。给王大为出主意。你也来美国吧！住宽大的房子，可能是中国九十年代的时候人们的梦想。以王大为的学术成就找一个研究员的职位应该比较容易。JACK帮王大为找科研部门，查资料。在王大为赴美开会的一个月内就找到了在马州航天部门的工作。并一直工作在那里。

两年后，王大为的LP，山东姑娘也来到了美国。给王大为生了一对龙凤胎。
JACK在美国电脑公司工作一直很顺利。2001年，网络泡沫很多电脑公司裁人。JACK也被裁了下来。
JACK就这个机会回北京把放在父母家的两个儿子接回来。于是便没有找工作。
HALAN生了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带过孩子，孩子的到来。给她添了很多躁音。JACK成天呆在家里她看见了也心烦。
久而久之，讨厌JACK每天照顾小孩子，跟孩子成天玩耍。说JACK没有救了。变成了废物！

几个月没有男女之事了。一天晚上JACK摸到HALAN床上，被HALAN一脚给踢到了床下！愤怒的JACK从此再也不进她的房间了！HALAN说要离婚，JACK开始不同意。他不愿意两个孩子刚刚到美国就看到父母分离。

JACK白天充电学习，晚上、周末到餐馆做外卖。小儿子两个月送到中国养大到四岁才接回美国。现在他必须把小儿子送到美国的幼儿园里去和美国的孩子们一起玩。JACK一边学习、冲电，一边找工作，一边打工。夫妻两个人除了有孩子在场说一两句话，基本象陌生人。
JACK找到工作也没有跟LP讲，兼职教书也没有跟LP讲。

直到有一天晚上，JACK给大儿子补习作业的时候。
在一旁玩耍的四岁的小儿子说：爸爸！我们在海滨游泳很好玩，下次你也去吧！
JACK问小儿子：和谁一起去的呀！
小儿子说：王伯伯还有妈妈。
JACK心里一沉。没有说什么。小儿子突然说：王伯伯和妈妈亲嘴呢！
十二岁的大儿子已经懂事了。马上跟弟弟说：不许瞎讲！
小儿子继续说：是真的呀！王伯伯还抱妈妈呢。
大儿子涨红着脸抓起书本朝弟弟打去！小儿子哭了几个小时。
当天晚上，JACK把自己家里的所有的空饮料瓶子，一个一个的砸碎在自家的后院子里。
这其间，程蔚刚刚到培训中心学习。以后便有了跟程蔚的故事。

JACK没有跟程蔚讲这件事情。他宁愿相信没有这件事情发生。
LP把他给告到犯罪法庭，王大为出来要给LP做证了。他跟律师讲了这件事情。看来律师就是应该这样给自己的顾客办好事情。拿人钱财给人消灾难！对于一个专业刑事犯罪辩护律师，处理JACK的事情是小CASE一个了。

维州海滨就只有几个地方在九月份可以游泳。到宾馆提调住宿客人的档案，很容易找到线索。
既是是付的是现金，没有用信用卡也能够找到。当然，律师不会跟客人百分百的担保你一定能够赢。
越多有利的证据越好。为了保住自己不坐监狱。JACK不得不把程蔚和我都叫到了法庭做被控方证人。
结果，程蔚和我到场了也没有用上。官司是赢了。可是赢的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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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圣诞节这一天，我在学校里待了一整天。家在外州的同学们在学校的住处开PARTY狂欢。啤酒、红酒、有的还抽大麻。闹到深夜才回到公寓里。

我回来后养成了习惯，看看电话有没有留言。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留言打开。是家里爸爸妈妈的电话。生日快乐啊！注意健康啦！好好学习啦！。。。。。。
还有另外的是找程蔚的。程蔚的丈夫有个习惯重来不给这个电话留言。估计另外十几个电话是他打来的。

看看时间临晨两点了，通知程蔚呢？还是不讲？万一她家里有急事呢？
于是，我拨通了他们住的电话。JACK接的电话。问：什么事情呀？这么晚了。
我说：我有事情跟程蔚讲。
JACK：不能够等到明天吗？
我说：不能够！

程蔚接过电话问：中国来电话了？
我说：是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程蔚：我知道了，我明天白天打过去吧！
我说：如果还是打电话来我接着了怎么说？ 我总不能够不接中国来的电话吧？（2002年的电话中国来的的号码都是一样的显示）
程蔚小心地说：就说我外出旅游去了？

我问：你不能够老是这样躲着啊！你和JACK到底怎么打算？那边的事情他知道吗？
程蔚叹口气说：他知道。
我说：其实这样最后受最大伤害的是你的女儿。
程蔚在电话那边哭泣起来。听到她的哭声。我把电话给放下了。
心想：你哭泣有JACK安慰你，你女儿哭泣谁来安慰？

刚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是中国来的电话。电话一接起来。果然是程蔚LG的声音。
程蔚LG姓陈。我称他为陈医生。他的声音很浑厚，让人想象这是一个从宽厚的胸堂里发出来的声音。
他先说：SUNNY！圣诞节快乐！
我有点惊讶说：谢谢你！你也圣诞节快乐！
我没有等他先问话，就跟他说：程蔚外出旅游去了。
他说：谢谢你！每次都打扰你。
陈医生的声音里有一些伤感的凄凉。在电话那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在电话这边觉得和程蔚一起来欺骗这个痴情的男人有一种罪过感。
我心虚的问：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陈医生说：每逢佳节倍思亲！程蔚最近一直很忙，过节也没有电话回来。我担心她出事情啊。
我愧疚地说：她很好。别担心她。
陈医生说：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问一声好！你休息吧！

圣诞节第二天中午，中国的夜晚时间。中国的电话来了。
我知道是陈医生的电话。本来不想接。可是，电话铃声固执的响着。
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心里有些怨程蔚把问题推到我这里替她抗着。

我拿起电话，没有出声。等对方先说话。
陈医生说：SUNNY！是我的电话让你心烦了吧？
我说：程蔚不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呀。
陈医生说：程蔚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真好啊！
这话听起来怎么觉得有一些刺耳。
我心虚的问：你是什么意思啊？

陈医生说：程蔚是不是在美国有男朋友了？
我立马否认：没有！没有！你别想多了！
陈医生说：我是程蔚丈夫，她有事情我能够感觉得到的。
他这样说，我招架不住了。只有无语。

陈医生说：程蔚说你还没有谈朋友是吗？
我说：是的，怎么啦？
陈医生说：如果你谈过朋友，有过爱的经历我道是想跟你探讨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爱。
我没有接过话题。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陈医生继续说：我爱程蔚，所以同意她出国。如果她的梦想在美国。我愿意让她自由。你把我的话带给她吧！
他见我没有回应。把电话放下了。

我感到深深的愧疚。这样一个很明理的男人。程蔚说他什么都没有JACK好。指的是什么呢？
是学识吗？教养吗？人品吗？性格吗？能力吗？

我马上电话打给程蔚。转告她LG的话。程蔚说：他怎么知道的呢？
我说：我是没有告诉他的呀！你是爱他多一些呢，就快点回中国，如果你爱JACK呢就不要这样躲避了。

丈夫毕竟是丈夫，他是她孩子的父亲。
程蔚说：想到离婚，见不到女儿心里就难受。
我说：你也不能够总是这样拖着呀。
程蔚在电话那边又哭起来。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哭能够解决问题吗？你来美国来到底是干什么了？你原来的初衷是什么呀？
你是因为爱JACK要留在美国？还是不爱你的丈夫孩子了和JACK在一起？还是你的理想？事业在美国？

程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电话给挂上了。不知道是她自己挂的，还是JACK给挂的。
在程蔚的痛苦犹豫中，她丈夫给写了电子邮件表示：如果她回去，他依然爱她一切重新开始。如果留在美国，女儿留在中国归丈夫抚养。

程蔚最终选择了留在美国。陈医生在2003年二月初春节前给程蔚邮寄来了离婚证书。
和JACK相反。程蔚的丈夫很通情达理的给了程蔚自由。程蔚反而没有预想到的快乐。在DC大华府华人联谊晚会上见到程蔚，她依然漂亮，但是眼神里透着忧伤。

我问：你好吗？什么时候和JACK结婚？
她苦笑道：还早呢！他前妻坚决要拖到两年。
我问：JACK的公民拿到了吗？
她说：下个月。

JACK 的公民案子办的很顺利。但是离婚官司继续打着。离婚官司中，因为孩子的抚养费，HALAN要求给自己的抚养费，给大儿子请咨询律师，给大儿子看心理医生。 JACK每个月需要付两千美元律师费用、小孩子的暂定费用1千四。租房子的一千二。年薪十万，都用在了离婚官司和日常开销上。。。程蔚自己读书，都是她自己打工供给自己。

。。。。。。

sunnysunny

13

2003年2月，春节以后。我基本没有再接到过陈医生的电话。
上学，放学，一切照旧。

陈医生不再来电话了。
程蔚的电话常常晚上打来。奇怪了！我问：JACK不在家吗？
程蔚说：他公司调他到纽约去了！
我问：是长期？还是临时？租的房子怎么办？
程蔚说：现在看来是临时的。

三月底，我父亲电话在电话里斟词酌句反复问我在美国学习怎么样？
我是他女儿知道他有事情。就说：爸爸您有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吧！
父亲说：桑桑，你能不能回中国来看看你爷爷呀？
我问：爷爷怎么了？

爷爷是传奇故事里的人物，一生没有地址的军人。
这一年，他八十五岁。身体健康。每天步行两公里。一天。他突然跟父亲说决定他要走了。决定绝食、绝水。
要安静的在家里离去。父亲当然不同意。可是没有人能够说服了他。不吃、不喝已经有七天了。叫医生来给打静脉针，他给拨掉。给他送药他给丢掉。父亲是孝子每天在床前守候，劝说。

我知道我父亲是想我回到中国劝告爷爷能够让他活着。我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女。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女儿。
我父亲又担心我回中国后在回美国的路途遥远，也许又需要签证，又有麻烦。
我立即跟父亲说：没有关系。我的签证一年可以进入美国境内两次。可以回来的。
我父亲感动的说：你是孝顺女儿啊！

第二天订机票，五天内赶到了家里。
已经十三天爷爷没有进一滴茶水。他已经有一些神智不清楚了。
他的房间里，一个单人的硬板床。除了一张舒适的沙发，就放着简单的书桌。墙上挂着三幅地图。
每年都更换一次。靠墙壁是一排书柜。大多都是宗教方面的书籍。

我站在爷爷的床前，爷爷安详、平静的似睡非睡。父亲在他耳边说：桑桑回来了！来看你了！
爷爷睁开眼睛有点恍惚的问：桑桑吗？

我趴在他的枕边说：是的！是我！桑桑从美国回来看你来了！
爷爷微微地笑了，干裂的嘴颤微微的蠕动着：跟爷爷道别来了？
他的声音很微弱。我知道他说的道别是永别。
我从被褥里拉着他的手说：爷爷！我不想你去那一个空无的世界。
爷爷的声音很微弱：你奶奶在那里。四十五年了！她等的太久了。
奶奶在四十五年前去世的，爷爷一直孤独一人，没有再娶。爷爷奶奶的爱情故事，是怎样的一种爱呢？
我伏在爷爷的胸前，眼泪鼻子一起流出来。

我说：我不想你去那里，我不想在清明节扫墓的时候才能见到你。我不想你躺在冰冷的地下。我想让你看我读完书，看我结婚，看我像爸妈那样生活。我想让你活着，不想你被埋在地下，我哭诉你也听不到。。。。。。

我在那里痛哭流涕，就象在拼命祈求正踏上死亡之旅的爷爷能够回过头来看看我们。。。。。。

爷爷说：桑桑！爷爷终究是要走的。
我乞求地说：要走也不是这个时候。
爷爷幽默地问：阎王爷听你的使唤吗？
我说：我是玉皇大帝！阎王爷听我的！
爷爷说：好！来人！玉皇大帝回来了。我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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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三天后，爷爷能起床活动了。春天的阳光很明媚。我和爷爷一起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我给爷爷讲了刚到美国迷路的故事。
也讲了程蔚的故事。
爷爷叹道：迷茫漂泊，悲剧人生。

第四天，我和爷爷在家看电视。
爷爷说：出去玩去吧！我一个老头子。不用你每天陪着！

家姐开始带我出去腐败活动：KTV、钓鱼、宴会、逛商场、SPA。
一天晚上从KTV出来，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守在高档汽车的旁边卖花。
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挣钱了。好可怜啊！玫瑰花五块钱一支。于是我就买了两支。

我拿着花，蹬下身来问她：小妹妹！这么晚出来卖花，不怕吗？
小姑娘说：不怕！我经常和妈妈来卖花。妈妈生病了。我帮她来卖花。
我好奇地问：你爸爸呢？怎么就忍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卖花？
小姑娘低下头说：爸爸走了！
我心头一酸。数数她手中的玫瑰花，一共还有十五支。
我跟小姑娘说：你能背诗词吗？你能背几首，我就多买几支。

小姑娘高兴的站在车门边，一首接一首的背。从。。。床前明月光。。。一直背到。。。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还。。。

我买了小姑娘所有的花。家姐笑道：你买那么多的花，送给谁呀？
我说：送给我自己。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程蔚的女儿。决定去看看程蔚的女儿并拍一些照片带给程蔚。

第二天，早上给程蔚电话，没有人接。记得她说陈医生家里的中医诊所叫：福济堂。在武汉市二桥附近。
开车到二桥附近。，很顺利的找到了福济堂。
我问：陈医生在吗？
诊所里的人说：陈医生不在这里。
我继续问：陈医生在哪里呢？
诊所里的一个年长的女士说：陈医生在儿童医院里。
我说：哦，陈医生调到儿童医院上班了？
年长的女士说：哪里呀！他孩子生病住院了。

我站在陈医生的诊所里，在想：程蔚知道吗？是不是陈医生没有告诉她？
年长的女士见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给我了一张所有的病人都可以拿的陈医生的名片。
她说：你要找他，打他的电话吧。

我接过名片，坐在车里拨陈医生手机号码。
接通了。听到陈医生礼节性接电话的声音：你好！？
我听了听他的声音。确定是陈医生的声音。就回应着说：你好！我是SUNNY！
陈医生在电话里有一点意外的问：美国的SUNNY？
我说：是的。美国的SUNNY。

sunnysunny

15

在儿童医院住院部的门前，一个供病人家属坐的花坛边。见到了陈医生。

四月的武汉已经很热了。人们已经穿起了夏天的衣服。
陈医生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短袖T恤。休闲的米色的西裤。个子很高。宽宽的肩。国字型的脸。
浓眉大眼。不戴眼镜。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人群中是属于比较抢眼的男人。

他一出住院部的大门，就在向花坛这里张望。看来也是在猜想哪一位是SUNNY。
后来他走到我面前，有一点象看太阳似地把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问：是SUNNY吧？
我笑道：是的。

他小心地问：是程蔚带信来了？
我说：程蔚最近学习很忙，我走的匆忙没有找到她。
我没有告诉他我电话找程蔚没有找到她的事情。我不想把事情弄的很唐突。
说：程蔚想让我拍一些你女儿的照片。她很想念女儿。经常想的流泪。

陈医生不解地问：那她为什么不回我的邮件呢？我们有共同的一个电子邮件箱，是专门交流女儿信息的。
我不禁“哦！”了一声。吓的不敢说下去。打住了话头。

显然我的谎言让陈医生有点迷惑。他低下头看做地面。心事沉重地在思索着。
在低头的刹那间，我发现了他鬓角间有了几理白发。眉宇间琐着重重的伤痛。

他抬起头来问我：你刚刚去美国不久就回来，是不是家里有重要的事情？
我告诉了他我爷爷的事情。
他点点头说：世界上最亲的感情，应该是亲情。
我问：你女儿怎么啦？住院多长时间了？

陈医生哽住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说：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发现晚了。已经转移到脑部了。
我惊骇地，下意思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陈医生说：程蔚出国后孩子放在我父母家里。经常微微低热以为是感冒。这种病不痛不痒也没有注意。直到半个月前孩子突然眼睛看不见了。才注意到。来儿童医院检查。第二天就确诊为白血病。转移到大脑视神经被压迫。

我怔怔地站在医院住院部前的花坛旁边。深深愧疚的让我低下头说：对不起！
陈医生说：为什么说对不起？与你没有关系。即使程蔚没有出国。孩子的病也是一样的会出现。只是。她很想念她妈妈。每天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我问：你女儿几岁了？
他说：三岁四个月。
他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一个皮夹盒。递给我看：上面是一张很甜的小女孩的笑脸。穿着白色的公主小裙子。
卷卷的头发象妈妈，大大的眼睛象爸爸。小翘的鼻子。小小的嘴巴。
我说：你女儿真可爱！

儿童医院住院部的九楼是肿瘤科。
程蔚的女儿陈小蔚住在那里。我跟随陈医生到病房里去看她。
上午十点多钟是病房里正忙碌的时候。陈小蔚住在一个特殊病房的单间里。里面安静多了。没有大病房孩子们的哭闹声。陈医生请了一个中年女护工专门做特护照顾陈小蔚。我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弱小的孩子。卷曲着側卧在相对她小小躯体宽大的病床上。她穿了一个粉红色的容易脱掉的娃娃衫。听到有脚步声。小蔚睁着明亮的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眼睛。用耳朵辨认着方向。

我走进小蔚想看看她的眼睛。我怀着一种痛惜看着她。小蔚用一只小手在空中探一探。小翘的鼻子吸一吸。说：是妈妈身上的的味道。她的话，让我忍不禁掉下眼泪。我忍住着抽泣。

小蔚伸出两支手向空中望着，叫道：妈妈！你是妈妈！
我实在忍不住抱起这个可怜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胸前哭泣起来。
小蔚在我怀里高兴的喊道：妈妈！妈妈！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于是，我抱着小蔚，用手摸着她毛绒绒的卷发。在病房里痛心的压抑着声音抽泣着。

心里在说：上帝啊！如果你真有眼睛。应该让这个可惜的孩子能见到光明。

。。。。。。

sunnysunny

16

中午从儿童医院出来。
我在医院门前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程蔚住宅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再拨JACK的手机电话。已经是美国时间临晨一点半。
我问：程蔚怎么不在维州？我有急事找她。我现在在中国。
JACK说：程蔚来纽越来了。
我说：叫程蔚接电话。
程蔚接过电话问：有事情吗？
程蔚的声音显的有气无力。
我说：你女儿生病了住在儿童医院。
程蔚马上醒了问：什么病？什么时候？
看来她一点都不知道。

我说：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已经转移了，失明了，眼睛看不见了！
程蔚在电话那边喊起来了：你在中国吗？怎么一回事情？我女儿生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说：你LG给你电子邮件，你不知道吗？ 一个月前都给你说了！
程蔚说：电子邮件没有说呀？！我最少两天查看一次。没有见到啊！
我说：你看着办吧！你是免疫学博士。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转移后的生存时间。

程蔚在纽越和JACK开始了他们同居后的第一次吵架。
原来JACK每次都首先看了她和她前夫的邮件。关于小蔚生病的事情。
JACK认为是她丈夫拿她女儿诱使程蔚回中国。
程蔚LG主动同意离婚，也让JACK怀疑是使的苦肉计。
说程蔚的女儿得重病而且是绝症那简直是开玩笑！
所以，每次看到关于小蔚生病的邮件。看后JACK都把它给删掉。
并在邮件里于程蔚未来LG的名誉说：
叫陈医生以后不要再于女儿的名义来打绕程蔚。

十天后，程蔚回到了武汉。小蔚在武汉市儿童医院，在程蔚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陈医生没有和程蔚复婚。2005年程蔚去了加拿大。
2005年JACK终于拿到了离婚证。但是，他已经不想再结婚了。。。。。。

2003年春天我返回了美国。开始了在大洋这边的流浪。。。。。

以后的故事在续。。。

Jinan90

好文笔。 先顶了。

故事太。。。特别是写到孩子承担不幸

silicon_beaver

"自个儿转身走，倒着走，跳着走在马路上。

Really a happy girl. Sun shine over life.

yaobooyao

看到最后一节，伤心的流泪。

jdad4

what a sad 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