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柏林：1936年中国组团征战柏林奥运会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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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洒柏林：1936年中国组团征战柏林奥运会纪实 ZT


  足球队南洋卖艺筹款



   1936年第11届奥运会即将在德国柏林开幕。当时，正值希特勒当政，由于其奉行对外扩张的法西斯主义，这届运动会遭到包括苏联在内许多国家的抵制。当时德国与南京国民政府之间还保持着“良好”关系，国民政府决定应邀组团参加第十一届奥运会，并成立了由国际奥委会委员王正廷王正廷为团长的中华体育代表团。而参加奥运会的一切事宜则由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一手包办。

   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自1935年便开始选拔队员，最终组成了包括足球、篮球、田径、游泳、举重、竞走、自行车及武术等8个项目共141人的代表团赴德。（中国政府派出由105人组成的代表团前往参加，）其中运动员69人（男67人，女2人），参加田径、游泳、举重、拳击、自行车、篮球和足球7个大项的比赛，另外还派了一个武术表演队参加民族体育武术表演的（男6人，女3人）和一个体育考察团（男35人，女2人）。

   当时国民党政府接受了德国政府的邀请，南京政府教育部组织了一个“欧洲七国体育考察团”，“体育考察团”主要由各省、市教育主管部门选派，少数学校体育工作者由体协推荐和补助，共36人，这也是中国运动员在历史上第一次组团参加奥运会。

   此次征战柏林奥运会，根据中华体育协进会估算需22万元法币。然而，对于这22万元，能拿出千万元剿匪经费的国民政府却面露难色，表示无法支付。蒋介石下令所有院部单位及各省政府进行赞助，行政院一级的单位捐助3000元，富裕省份如江苏须捐助2000元，即便象河南这样较穷的省份也要捐助1000元。此外，正式参赛运动员由体协会负责，替补队员由各省分摊费用的一半。

   最终经过一番全国从上到下、铺天盖地式的“化缘行动”，共筹集资金17万元，剩下的5万元怎么解决呢？国民政府不愿出一个子儿，全国体协只有自已想办法了。想来想去，最后决定派中国足球队去南洋卖艺筹足这笔款项。

   当时中国体协派中国足球队去南洋筹款并非偶然，当时中国足球队是亚洲最强的球队，自1913年参加在菲律宾举行第一届远东运动会（亚运会前身）获得亚军后至1934年，中国足球队共参加了10届远东运动会，21年间连获9届足球冠军。有一次，中国足球队曾以5：1大胜日本队。日本报纸号外标题“中国足球铁军，堂堂十年连胜”。此番征战柏林，大家对足球自然抱有很大信心。当时体育主管部门对征战柏林奥运会球员选拔自然也很是重视，表示：“凡我中华足球选手，务求网罗无遗，以期组成一个全国精华荟萃的劲旅”。经过3个月的选拔，1936年4月，中国足球队22人名单正式公布。 “亚洲球王”李惠堂、香港歌星谭咏麟的父亲谭江柏均名列其中。以这样一支球队去南洋表演，门票收入自然也会很高的。

    1936年5月2日，中国足球队从上海出发，踏上了南洋卖艺筹款的征程。为了节省费用，在两个月的旅途中，大家乘船住的是最低等的舱位，每到一处住的是最便宜的旅馆，好多次全体队员共住一个大间，床位不够就打地铺。没有专门厨师，买菜做饭全是队员一手包办，饭食也是很是简单。为了筹到足够的款项，足球队对每场比赛也是斤斤计较。那时足球比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获胜一方可获得更多的门票收入。为了防止当地主办单位从中作弊，比赛时替补球员都要到赛场的各个入口处“监票”。主力队员更是一场不落地把27场比赛踢完，即使有伤病或体力难支，也是咬牙坚持到最后。在与印度队进行的最后一场比赛中，中国队先是由加尔各答乘火车，然而经过两天两夜的跋涉，到达印度孟买时已是凌晨时分，仅仅休息了几个小时就走上了赛场，最终以疲惫之躯战平对手。此次南洋卖艺，中国足球队转战越南、印尼、缅甸、印度等国，在两个月的27场比赛中取得24胜3平的佳绩，共踢进113个球，输球27个，其中李惠堂一人独进38个球。“中国铁军”名声远扬，每到一处，都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当地华侨甚至焚香拜佛，欢迎中国队的到来。但经过此番征战，队员们也是精疲力竭，伤痕累累，这无疑对即将到来的柏林奥运会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

经过两个月的征战，中国足球队共筹得20多万元港币的收入。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闻讯当即派代表周家骐前来讨钱。许多队员对此很是不满，当即闹起了情绪。有的队员说：“我们到东南亚拼命，政府什么都不管，分文不给，现在却要盘剥我们用血汗换来的一点钱，没门！”还有的队员称：“我们自已的费用自已解决也就罢了，其他参赛人员的费用也让我们出，实在是太过份了！”球队领导见状只得耐心地做大家思想工作，说：“我们闯东南亚，拼死拼活，为的是凑经费去柏林，现在目的达到了。足球队可以去柏林，但还有其他队伍在上海等钱买船票去柏林，因为没有旅费不能出发，我们怎能见状不顾？大家应该有整个中国代表团的观念……”听了球队领导这番话大家情绪也平静了许多，并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当即给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汇去了十多万元港币。  

    经费问题有了眉目，大家总算舒了一口气。然而当参赛队员们看到此次前往柏林征战奥运会的路线图时，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原来此次柏林之行，组织者计划乘意大利邮船“康悌凡第号”取道新加坡、孟买、阿比西尼亚（今埃塞俄比亚）、苏伊士运河到达意大利的威尼斯，然后再从威尼斯乘火车赶往柏林。为什么不直接乘火车取道西伯利亚走捷径，而要舍近求远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比赛前夕，运动员们最需要的是养精蓄锐，这样马拉松的折腾，对运动员身体是多么大的消耗！面对参赛者的质询，一位体育官员出面向他们解释说：由于上面给的经费有限，之所以选择乘邮船绕道去柏林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这样可以省一笔钱。经费有限，为什么还要派那么多的官员去？队员们愤怒不已，但他们不是官员，手中无权，和其它运动员一样，他们也只能发发闷气而已。



                          奥运参赛路难行



   1936年6月23日，参加柏林奥运会的中国体育代表团从南京起程，踏上了征战柏林奥运会之旅。代表团成员均身着一蓝色西装，左前胸口袋绣着金黄色的五环标志，上面是英文CHINA，下面是“中华”两个字。行前，蒋介石、宋美龄夫妇在励志社为中华体育代表团送行。在欢送会上，蒋介石大谈礼义廉耻的老调，说什么：“诸君应知世运会之中心要旨，在提倡真正之尚武精神，即新生活运动所倡导之‘礼义廉耻’，具体言之，即崇道义、尚公德、守纪律、重秩序、有勇知方，而争之以体是也，西洋所称‘运动家之精神’，盖取其能以诚实亲爱之精神，共守严格之纪律，而作和平公正之竞赛，义亦同此。诸君此次参与世运，竞技之胜败，无关宏旨，最要者即在表现我国家民族固有礼义廉耻之精神于世界人类……。”尽管蒋介石谈得兴起，还与大家一起合影留念，但队员们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兴奋感。他知道，蒋介石此举只不过是一场“政治作秀”罢了。那些个前去“考察”“取经”的官员也只不过是为了见见世面，开开眼界而已。

欢送会后，运动员还前往中山陵举行了谒陵仪式。随后自南京乘火车抵达上海。在上海等待的那几天里，本来想在奥运会上一显身手的山西省长跑运动员孙彻在十里洋场逛大街时不慎被一辆小汽车撞死了。大家为此惋惜不已，孙彻好友刘长春更是痛心流泪，矛头直指带队官员组织不力，称：“孙彻之死，应由团体负责。”
     1936年6月26日，参加第十一届柏林奥运会的中国体育代表团在上海乘意大利邮轮“康悌凡第号”前往意大利，然后再转柏林。各界人士千余人到码头欢送， “欢送中华代表团参加世运会”的巨幅标语格外醒目，一片欢声笑语中，军乐队奏起了欢快的曲子，大家共祝中华体育健儿在奥运会上取得好成绩，为国争光。上海市市长吴铁城人也率一行人前来送行。中午十二时半，伴随着汽笛的鸣叫，轮船缓缓地离开了港口，当船上岸上人手中拉着的彩带一一断开，纷飞的彩条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壮丽。欢送的人们也纷纷脱帽挥巾，与队员们依依作别。几架飞机也低空而来，伴船而行，直至吴淞口外。当时场面之热烈，有媒体曾作如下报道：“一时彩旗飘扬，爆竹声作，欢送的人员，均脱帽挥巾，情况极为热烈。航空协会并派飞机飞翔天空，直送至吴淞口外始返。”

然而，国人欢送中国体育健儿征战奥运会的热烈气氛尚未消退，国民政府却出人意料地给中国此次征战奥运会“降温”了。代表团出发不久，国民党《中央日报》即刊文称：“我们选手的成绩去和各国名手相较，真是如小巫之遇大巫。要想获胜得分，全是梦想奢望。但是我们的选手都已具有相当的基础。不难因参加这次大会而在技术上多得一点经验，使我们体育的水准提高，全国人民对体育的兴趣亦随之增加，为我国的体育打开一个新的路线，划分一个新的时代。那么这次万里长征的壮举，虽然花费了一、二十万民脂民膏，决不是毫无意义。”　
    上海启程后，代表团所乘的邮轮经香港、新加坡于7月9日上午抵达印度孟买，和在那里等候的中国足球队会合，前往意大利。在途经阿拉伯海时，突遇狂风巨浪，呼啸的大海发出山崩地裂般的怒吼，邮船颠簸得厉害，队员们一个个吐得昏天黑地，满船都是呻呤之声。亚洲球王李惠堂由于此前南洋卖艺时身体严重透支，当即发起高烧，一直昏睡了两天两夜。大风过后，队员们象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似的个个筋疲力尽，对于即将到来的比赛也是信心大降。邮轮在大海中航行了20多天后到达意大利水城威尼斯，中国体育代表团在威尼斯休息一天后换乘火车前往柏林。当7月23日，中国体育代表团在总领队、国际奥委会委员王正廷和国民政府代表戴季陶的带领下，抵达柏林时，天已经断黑了。大会组委会对于中国队的到来显得很冷漠，中国代表团下火车后除了当地一些华侨外，组委会竟未派一人前来接应。代表团好不容易摸进了每天只需要花两美元的奥运村，没吃晚饭就举行了升国旗仪式。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大家好不容易安顿不来，又有一些运动员由于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中国代表团住处“哇”声一片。



                            泪洒柏林



   1936年8月1日，第十一届奥运会在德国柏林开幕。这此奥运会共有53个国家4000余名运动员参赛。，这也是二战前举行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奥运会。其时，二战前那诡谲的风云也弥漫到了奥运赛场上，希特勒为了向全世界炫耀自已的武力，为此次比赛建造了能容纳十万观众的运动场。在奥运会的开幕式上，50多个国家的运动员在经过大会主席台时，在一片欢呼声中，向德国元首希特勒行兴手礼；中国运动员经过主席台时令脱帽在胸前，行注目礼。而美国运动员则径直走过主席台，没向希特勒行任何礼节。

  作为一名运动员，最遗憾的莫过于没能在赛场上发挥出自已应有的水平。令人痛心的是这种遗憾却普遍降临在了柏林奥运会的中国运动员们身上。此次参赛除葆保卢在预赛中撑竿跳高获得决赛权外，其余均遭淘汰。足球首场即以2：0负于英国，蓝球输给日本，游泳自行车等项目也遭惨败。尽管如此，中国队在场上的表现还是赢得了外人的称赞。

   符保卢进入复赛   当时，运动员平日训练学习、购买体育器材等都是个人的事。有的运动员家庭贫困，连一双运动鞋都买不起。因此，我国当时的运动员竞技水平都比较低下。柏林奥运会于1936年8月1日至16日举行，当时撑杆跳比赛杆子都是各国自己准备。符保卢带的杆子质量不行，现场就向认识的外国运动员借了杆子跳，结果以“4米又1公分”的成绩进入了决赛，这是67名运动员中唯一进入下一轮比赛的。

不过，符保卢的出场也令中国代表团的官员们尴尬不已。比赛规定3.8米为及格线，所有运动员从3.5米开始起跳。符保卢从容越过及格线后，进入决赛。当高度升至4米时，符保卢连跳3次，都没有过，查其原因是竹竿不顺手。

不知是由于没钱，还是由于事先准备工作没到位，符保卢这次来柏林竟然自己没带比赛用竿，一直借用日本队员训练用的细竹竿。这根竿仅长4.15米左右，当跳跃4米高度时就显得有点短，加上助跑速度不够，所以符保卢未能跳出最佳水平。

中国的运动员和考察团成员以沉重的心情观看了每一个项目的比赛，领队董守义感慨地说：“弱国无外交，弱国亦无体育。”

    据说符保卢比赛时用的撑竿不是自备专用的，而是向其他运动员借用的。撑竿跳高运动员的竿是否合宜，影响运动员的成绩，试想符保卢没有自备专用的撑竿而参加奥运会撑竿跳高，岂不被动。

例如男子百米10秒8的刘长春，男子200米22秒9的傅金城，男子10000米34分11秒6的谷德胜，跳高1.77米的丘广爽，跳远6.70米的叶遂安，撑高3.9米的符保卢，铅球12.3米的刘福润，铁饼37.6米的郭洁，标枪50.275米的彭永馨等等，可是在当时国民党的统治之下，他们的理想都成为泡影。

   田径赛功圯一篑  在100米比赛中，程金冠分在第8组同第3名仅一步之差落马。在4 *100米接力赛中，程金冠与刘长春、傅金城等人合作，比法国队慢2.2秒也被淘汰。“一步之差”“2.2秒”，多么可惜！当程金冠和队友们听到预赛结果时，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中国自行车选手何浩华在第五次比赛中，与上届奥运会冠军、意大利选手波拉侠路相逢，在最后200米时，赶上对手，在最后的冲刺中，仅以一轮之差告负，令人痛惜不已。

     足球队遭遇“黑哨”：当时的奥运会足球赛制与今天不同，并非先踢小组赛，再踢八强赛进而四强赛，而是一开始就直接抽签踢淘汰赛，若首场告负便打道回府。奥运会足球比赛有16个球队进行角逐。抽签时，中国队与足球强国英国队分在同一小组。

  尽管首场遭遇中国队，当时英国人对这场比赛心中也没有底，中国队东南亚之行的骄人战绩，他们早有耳闻，李惠堂的名声，也早已传至英伦三岛，所以，英国队也怵中国队。为了给英国队鼓劲打气，比赛前，英国王室特地给英国足球队发来专电以资鼓励。就在比赛开始前一天的下午，捷克队的英国籍教练在训练场遇到中国队后，极其蔑视地问道：“你们中国人还是每天拖着大辫子抽大烟吗？我觉得你们会输给英国队6个球。”

   这天下午5点半，中国队第一次亮相世界赛场，与英国队在柏林康姆逊球场狭路相逢，比赛观众多达万人。双方自比赛一开始就踢得异常激烈，早已洞悉中国队虚实的英国队严密看防李惠堂，使其纵有绝技也难以施展。直到上半场10分钟左右，在前锋孙锦顺凌空抽射，足球应声入网。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裁判竟然不相信中国人能规规矩矩地攻破足球王国英国队的大门，判罚孙锦顺“越位”。裁判的“黑哨”使中国队士气大受影响。结果，上半场以0：0双方互交白卷。孙锦顺后来回忆说：“如果我踢进那只凌空球算进的话，那局面就不同了。”中场休息时，在场的西方记者也纷纷在广播中感叹，中国队出人意料，不同凡响。

   下半场易地再战，中国队体力大为下降，开场15分钟，英国队员克劳抢断成功，将球快速传给中锋诺克斯，遭中国队后卫拦截，中方被判犯规，英国队中锋都德主罚点球，在离球门10码入抬脚怒射，守门员包家平扑救不及，球应声入网。中国队失球后，大举反攻，采用短传配合战术，向前推进，延误了进攻速度，功专一篑。在63分钟时，英国队大军压境，中国队门前一度混乱，被对方再下一城，以0：2败北，就此结束了中国足球在世界赛场的“首演”

   尽管这场比赛中国告负，但欧洲足专家一致对中国队给予好评，当地舆论评论说，中国队实不愧上乘，队员行动异常灵敏，防守缜密，尤其头球甚佳，脚下技术、战术素养丝毫不弱。此次失利，非技术落后，实因体力不足，而且运气欠佳，如果分组不碰上英国队，中国队至少可以进入第二轮。欧洲报刊也称，中国足球水平并不亚于欧洲队。

  赛后，中国队的表现引起欧洲各足球强国的关注，英国报纸也对中国队评价极高，于是，欧洲各国邀请中国队前去比赛的电报接连飞来。

  在英国伦敦，中国队战平英国职业联赛冠军球队哥灵顿队，再度折服“足球王国”。观战的英国阿森纳队主教练特地赶到球场边赞扬中国球员，“你们的球艺不错，要是体力好，阿森纳队必拜下风。”随后，他指着李惠堂，惋惜地说道：“要是你再年轻10岁就好了，我一定把你留在阿森纳队，无论如何也不让你回中国。”
   在法国巴黎，中国队战平法国职业联赛中的强队巴黎红星队，李惠堂技惊四座。赛后的晚宴上，红星队的总经理拿着工作合同直接找到李惠堂，让他留在巴黎，并许以优厚待遇。当时，国际奥委会禁止职业球员参加奥运会。李惠堂一口回绝道：“我还要继续代表中国参加奥运会。”
　　 蓝球队发挥失常 中国篮球队在首场与日本队比赛中，发挥失常，罚球16次仅2中，而日本队17罚中15球，最终中国队以19：35负于老对手日本队。本来在国内练习掷罚球时，投25个进25个的能手，在这场对日本的比赛中，得到了两个罚球的机会，却连篮圈都没有碰到。数十年后，参加这次比赛的运动员在回忆文章中说到当时的中国运动员对日本运动员在比赛场上有忌惧心理。这不可能是全部原因，但有可能是原因之一。
     在第二场与法国队比赛中，一开场法国队以10：2领先，但中国队咬紧牙关，一分一分地追，一直追到22平。下半场易地再战，中国队越战越勇，一路领先，最后以45：38战胜法国队。第三场比赛对手是秘鲁队，在以往的交战中，中国队曾以45：26的大比分战胜过对后，然此次却大意失荆州，以21：29意外负于秘鲁队。

   尽管如此，如果中国队能战胜下一个对巴西队，尚有进入第三轮比赛的希望，然而队员们体力已是严重不支，尤其是主力王玉增、王鸿斌更是精疲力竭，最终此场比赛以14：32的大比分负于巴西队，中国蓝球队就这样结束了奥运会的比赛。

  武术表演技惊四座：武术表演尽管在本届奥运会上，中国运动队的成绩令人失望，但是武术表演却受到热烈欢迎。为了满足大家的要求，大会组委会第二天在汉堡大戏院为中国武术队安排了专场演出。由张文广、温敬铭、郑怀贤、金石生、张尔鼎、寇运兴、翟涟源、傅淑云、刘玉华等人组成的中国武术表演团，在德国的汉堡、法兰克福、柏林等城市做了精彩的武术表演。郑怀贤的飞叉、刘玉华的双刀、张文广的查拳，让洋人们如醉如痴。女队员翟涟沅手眼身法步，令观众眼花缭乱，惊叹不已。受到各国人士特殊欢迎和称赞，领队褚民谊为此欣喜不已。

   接着武术队又应邀到法兰克福、维斯巴顿等城市进行了表演，均受到热烈欢迎和好评。武术队每到一处表演，都引起巨大的轰动，报纸竞相报道，政要名流设宴招待，《1936年世界运动会画报》作了这样的记述：“参加中国武术表演的11人在访问欧洲期间深受各国注目。欧洲各地报纸一致好评，认为我国武术水平世界一流。”

   当地媒体称：中国武术有三个价值：健身价值、攻防价值、艺术价值。

武术队的表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为中国体育代表团挽回了不少面子。但这并不能挥去笼罩在中国体育代表团心头的阴影。

   第十一届柏林奥运会的帷幕就要拉上了，中国代表团也要起程回国了。由于经费问题，回来自然也是沿着来时的路线。只有百米跨栏运动员程金冠不愿再重温来时的那种磨难，让家里寄了点钱，自费乘火车取道西伯利亚回国。当代表团回国途径新加坡回国时，当地报纸刊登了一幅题为“东亚病夫”的讽刺漫画：在奥运旗帜下，一群身穿长袍马褂、身体枯瘦的长辫子中国人，用担架抬着一个大大的“鸭蛋”。大家得知这一消息，心情更是沉重。程金冠和队友们的心又一次被深深地刺痛了：中国何时才能富强起来？中国人何时才能在奥运会上一展雄风，一雪“东亚病夫”的耻辱呢？

   与当初出征时欢送的热烈场面相比，参加柏林奥运会的代表团由于此番征战全军覆没回国时显得冷冷清清。代表团总领队王正廷博士也向国人公开道歉并历数其中国军团征战柏林奥运会失利原因：“吾国数千年来，重文轻武，积习已久，此次参加世运之所以失败，其最大原因，由于体力不足……，本人提倡体育三十年，迄今未能造就一运动人才，殊为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