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Shelton发现SN 1987A时,Bouchet正好也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那个时候,他一直在位于拉西亚的欧洲南方天文台工作,利用那里的特殊设备,他能在白天对恒星进行红外测量。这意味着即使天空中的日光淹没了恒星发出的可见光,Bouchet也能继续测量超新星的亮度。但是Bouchet使用的这个望远镜已经退役了,目前的现代天文台并无合适的设备来进行昼间红外测量。
Bouchet说,更糟糕的是,很多大型天文台已经将较小的可见光望远镜退役,专注于最大、最灵敏的设备。如果要观测一个高亮度的天文事件,这些设备可能毫无用处。英国华威大学的天文学家Danny Steeghs则比较乐观。他说,得益于多信使天文学的崛起,“小设备天文学”已经出现了复兴。“现在我们有了新一代的定制程度更高、更小的望远镜。”Steeghs说,如果真的出现了超新星爆发,“我们可能会错过最开始的阶段,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发挥主观能动性。”Steeghs是引力波光学瞬态观测器的负责人,这个系统可以迅速扫描大片天空来追寻可能与引力波来源相关的光线。
“即使遇到非常明亮的天文事件,天文学家也能聪明地找到办法。”Las Cumbres天文台的高级科学家Andy Howell说。Las Cumbres天文台位于加州圣巴巴拉近郊,有一个覆盖了全球天空的自动化望远镜组网。“我们可以全天候地观测超新星,因为我们总有处于黑暗中的望远镜。”
为了观测超亮的天体,天文学家可能会使用一些技巧,比如进行短曝光,或者将望远镜的反射面部分涂黑,使其反射的光线减少。但是最关键的任务之一——观测超新星的亮度并追踪它随时间的变化——将很难达到足够的精度。天文学家一般通过校准来测量一颗恒星的亮度,具体做法是将其的亮度与同一视场中另一个我们熟悉的天体进行比较。但是,当研究对象如此明亮,以至于在同一次拍摄中无法看到其他恒星时,校准就很困难。
Bouchet表示,如果专业的天文学家遇上了困难,还有一群训练有素的天文学爱好者可以救场。总部设在马萨诸塞州的美国变星观测者协会(AAVSO)将调动天文爱好者的力量,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很乐意参与这种项目。帮助安排观测任务、已在AAVSO工作40年的天文学家Elizabeth Waagen说:“他们都愿意加入——有些人几分钟内就答应了。”
Arto Oksanen说:“我们这群人无处不在。”Oksanen是住在芬兰于韦斯屈莱的IT专业人士,也是业余天文领域的名人。“无论什么时间,总有一些人能在晴朗的夜空下进行观测。”Oksanen是一个观星者俱乐部的主席,这个俱乐部在赫尔辛基以北约300公里处建造了一个远程操作天文台,并配备了一台40厘米口径的反射望远镜和一个自动化圆顶。
即使更小的望远镜也能对非常明亮的超新星爆发进行观测。Oksanen说,假如该天体非常明亮,并且在芬兰的天空中可见,他可能首先会用他的尼康数码单反相机拍照。对于超新星爆发来说,时间就是一切,即使这种粗糙的方法也能记录下关于爆发亮度变化的宝贵信息。
不过,俄勒冈州本德市的天文爱好者Tom Calderwood认为,很少有严肃的天文爱好者为可能出现的超新星爆发做好了应急准备。他说:“天文爱好者绝对应该坐下来好好想想,他们能为此做些什么。”
1987年的那颗超新星一夜之间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Shelton决定攻读天文学博士学位。Bouchet把接下来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智利的山顶上,到今天还一直在研究这颗超新星和它的残余。Kirshner也是如此,他一直在参与寻找SN 1987A的中子星残余。很快,NASA不久前发射的詹姆斯·韦布太空望远镜就能帮他一个大忙了——韦布望远镜或许能探测到来自中子星残余的红外辐射,这些辐射能穿过笼罩在周围的星际尘埃。中畑当时的导师、已故的小柴昌俊(Masatoshi Koshiba)因其借助神冈-II探测器完成的工作在2002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他的得奖与探测到那11个来自超新星的中微子密切相关。
Waagen说,很多年轻人都能将他们对天文学——或是整个科学——产生兴趣的时间追溯到某个特定的日子,那一刻“一些非比寻常的事件激发了他们的想象力,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下一次超新星爆发也将改变很多人的生命,她说,“它将以一种新的方式将这些人的命运与天空联系起来。”
“到时候将是一片沸腾,”波士顿大学粒子物理学家Ed Kearns说,“我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因为这当中有很多人性因素的影响。”1987年之后还没有检测到任何超新星中微子,但爆发随时可能发生,他说,“每一年都是新的一年,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都有机会出现超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