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成毕业了，还帮我在地狱找了份工作！”

源济

“我学成毕业了，还帮我在地狱找了份工作！”

Original 国家地理 国家地理中文网  2021-05-24

本图摄于2018年6月，大象Gluay Hom在圈养机构中伤痕累累

摄影：KIRSTEN LUCE

在泰国曼谷以南约25公里，

有一头大象被关在一个体育场里，

它的腿部肿胀，

呈现违反自然角度的弯曲；

太阳穴位置鲜血淋淋。

这头大象名叫Gluay Hom，

曾属于“北榄府鳄鱼农场及动物园”

该机构的主人曾对摄影师Kirsten Luce说：

“它还没死，

这就证明我们机构已给予了很恰当的照料。”

本图摄于2018年6月，大象Gluay Hom右前腿肿胀，呈违反自然角度的弯曲。

摄影：KIRSTEN LUCE

本图摄于2019年4月，泰国相关部门派兽医采集大象Gluay Hom的血液，并治疗其血液中的寄生虫病。

供图：WILDLIFE FRIENDS FOUNDATION THAILAND

后经多次救助，大象Gluay Hom的全部伤口已痊愈，身体基本恢复，腿部也恢复正常——本图摄于2019年6月。

本图摄影：TOM TAYLOR, COURTESY WILDLIFE FRIENDS FOUNDATION THAILAND.

一头名叫Gluay Hom的大象获得了有效救助；但无数头“Gluay Hom”仍然过着难以改变的悲惨生活——许多圈养大象会在铁钩和铁棒的陪伴下表演到10岁左右；之后告别演出供人骑乘；被游客骑来骑去度过数十年直至筋疲力尽；55岁-75岁，当它们实在走不动了，便默默死掉，结束半个多世纪被奴役和鞭打的一生。

那么，数千头泰国大象在正式投入娱乐和旅游业之前，它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它们的“起点”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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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KIRSTEN LUCE

撰文：NATASHA DALY

泰国，共有约3800头圈养大象，许久以来都是泰国旅游业的基石；而在泰国素林府（Surin）北部的Ban Ta Klang——俗称“大象村”，村子里常年有大约300头大象，这里是大象投入娱乐业之前的“学前班”。

去泰国“大象村”Ban Ta Klang的路上

在“大象村”，大象与人类一起生活、接受驯化；当驯化完成，就会被卖到泰国各地的“大象营地”与“大象公园”——

像前文中提到的一样，

大象在这里“学成毕业”后，

从此就会投身泰国大象娱乐产业，

度过悲惨的后半生。

而从“大象村”走出去的被驯服大象，

一头可以卖到80000美元。

曾出现在某啤酒广告中的大象Thong Bai，是生活在“大象村”的数百圈养大象之一。当Thong Bai不表演时，就被束缚在这个围场里。

1989年泰国禁止伐木，大象从伐木业中被淘汰，驯象师也相继失业；这些人转而投身蓬勃发展的旅游业。驯象师多是从父辈、祖辈那里继承下来的，每月收入大约在350美元上下；而诸如“大象营地”和“大象公园”这类商业机构——比如清迈湄登（Mae Taeng）的一座大象公园，这里每天可接待5000游客，入场费人均50美元。

在泰国清迈一家大象营地，游客们摆出造型与大象合影。年轻的大象负责表演节目，年长的则供人骑乘。

摄影：KIRSTEN LUCE

素林府比较贫困，2007年数据：在泰国76个一级行政区中，素林府人均GDP排名第69名；而“大象村”Ban Ta Klang所在地就在素林府，这里据称是全泰国一半以上圈养大象的来源地。每年11月，素林府都会有数百头大象被公开展示、买卖。

驯象师指导小象练习倒立。一旦大象掌握三项技巧，并能积极参加当地表演，泰国政府就会每月支付一笔津贴，以补贴驯象师对大象的照料。

“这里的大象是可以继承的，就像你的土地一样，”大象村一位名叫Wanchai Sala-ngam的驯象师说道：“但过去人们的土地更多，大象可以通过更长的枷锁在森林中度过早年生活，比起现在，能更加自由地觅食和漫步。”

他继续说：“现在很多土地都已经消失，或者被卖掉，用于农业和城市开发，这造成大象的食物严重短缺。”他指着马路对面的房屋和大象围场说：“那里以前全是森林。”

在泰国“大象村”Ban Ta Klang，大象和人生活在一起。大多数大象被拴在屋外的短铁链上。这里是泰国圈养大象产业的中心，大象在这里繁殖并接受训练，随后被卖到泰国各地的“大象营地”，开始新的工作和圈养生活。

在“大象村”Ban Ta Klang，当一头小象快到两岁时，驯象师会把它的母亲绑在树上，然后把幼象拖走。一旦分开，幼象就会被圈养起来。人们用训练棒钩住幼象的耳朵，驯象师Wanchai Sala-ngam说：“要想训练大象，就需要使用训练棒。”

但Wanchai Sala-ngam又说：“很多景区的大象营地经常雇佣完全没经验的驯象师。”Sala-ngam曾在芭堤雅和普吉岛许多营地亲眼目睹一种场景——驯象师过度鞭打大象，原因只是这头大象没收到小费。“不饲养大象的人根本不理解它们，只会鞭打。大象不听话时，使用训练棒是必要的，但你不能老是使用训练棒！”Sala-gnam感到沮丧“尽管我们（和大象营地的工作人员）对待大象的方式并不一样，但人们还是把我们当坏人看待。”

在泰国普吉岛的幸运海滩， 一家人正享受着与幼象合影的乐趣，而大象们只是看上去高兴。

在泰国大象驯养传统中，存在着难以调和的矛盾现实：当地的驯象师说，他们将大象视为家庭一员；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会使用训练棒和其他基于恐惧的方法驯养大象，还会用枷锁来约束大象；

在“大象村”，这家人以饲养4头大象为生，此时驯象师的两个女儿正在午睡。

一方面，在“大象村”Ban Ta Klang里有一座宁静的大象墓地，墓地里有100多座被精心维护的大象坟墓；但另一方面，在离墓地不远的地方，道路周围树立着许多大象雕像，雕像上骑着手持绳索和训练棒的捕象人。

在泰国根深蒂固的驯象传统中，既存在尊重也存在剥削，且“大象村”的传统驯象师也越发受大象娱乐业濡染，而变得越发商业化。

当地一头名叫Thong Bai的明星大象

在“大象村”Ban Ta Klang，一旦驯象师使大象掌握了三项技巧，并能积极参加当地表演，泰国政府就会每月支付一笔津贴。许多当地居民称，政府的每月津贴使他们得以留在班塔卡侬村。即便如此，生活还是很艰难，尤其是对大象来说更是如此。

一头大象正在“大象村”练习绘画

一些人认为，“泰国3800头圈养大象，与其在城市街头乞讨，还不如为游客表演节目。”；此外还有一种声音：只要游客愿意为大象娱乐业掏钱，那么诸如“大象村”这种地方就会一直存在——无论这里的驯象师是否人道、是否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将大象视为家庭的一员。

“大象村”近年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游客，游客们开始渴望看到人和圈养大象生活在一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