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7月20日,赵雷更新了一条微博动态,之后“消失”至今。
很久没看见赵雷了,你是否还记得他?
2003年,17岁的赵雷开始在北京的地下通道唱歌。
此后的12年里,他大多数时间都出没在陌生的人群里。
在酒吧里,在街道上,你都有可能看见赵雷的影子。
看他激动时仰着头,脖子上青筋毕露;看他情到深处时闭上眼,睫毛也跟着情绪微微颤动。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玩音乐的人童年都是叛逆、狂妄的,但赵雷却不一样。
1986年7月20日,赵雷出生于北京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
小时候的赵雷不太乖,爱好跟现在的孩子差不多,拆拆东西、逗猫逗狗。
晴天的时候,在胡同里追着自己的影子跑;下雨的时候,脸上挂着雨水在水坑之间跳。
那时候的赵雷还看不出音乐人的样子,只是一个隔壁的小屁孩。
大家更喜欢叫他雷子。
雷子在上高中之前,一直都像普通孩子一样过着规规矩矩的生活。
直到高中的某一天,他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把吉他。
抱着那把破吉他,赵雷像是被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沉睡已久的天赋突然被唤醒。
十几岁的年纪,他抱着吉他去了陕西、甘肃、云南、西藏,见识了不同的风俗人情,也尝到了生活的辛酸苦辣,这成了他后来选择民谣的重要原因之一。
2006年,20岁的赵雷坐着刚刚开通的青藏铁路来到了西藏。
大冰在书中这样写他:
“每天他一开唱,成堆的阿佳(对跟自己年龄相仿的藏族女性的尊称)和普木(小女孩)脸蛋红扑扑地冲上来围绕着他听。
“他脾气倔,刺猬一只,只肯唱自己想唱的歌,谁点歌都不好使。”
赵雷的歌里总是带着一种伪青年的味道,唱着身边发生的小事,却总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赵雷去丽江的时候,丽江还没有被商业和游客占领。
丽江有火塘酒吧,屋子中间的坑里点着柴火,人们就在噼里啪啦的火光里倾诉衷肠。
“那时我们没日没夜地唱,那时我们醉倒在石桥上。”
那时经常会有一些知名导演和演员去听赵雷唱歌。
边喝酒边听。
“临走的时候,他们还要给我钱,因为我经常还没怎么唱,他们就哭了。”
那个时候民谣太穷, 一听就是一根烟, 一听就是三瓶酒。
没有舞台,没有收入,赵雷只有一把简单的吉他,在台子上一唱就是一整晚,然后下台在角落里喝几杯烈酒。
那个时候,人们只知道那首柔情的《南方姑娘》,关于赵雷这个人,一无所知。
2010年,《快乐男生》大火,身边的朋友怂恿赵雷也去参加试一试。
连赵雷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能一次顺利通过,直接拿到pass卡。
但是,因为赛制的原因,pass卡被莫名其妙的取消。
赵雷感觉自己好像被现实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得知消息后,赵雷去了小酒馆喝酒,孤独、绝望、失落,那一晚,他喝的大醉。
第二天清醒后,他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决定再试一次。
长沙赛区唱不了了,赵雷就转战广州赛区,凭借原创歌曲《画》和《南方姑娘》进入了全国20强。
因为,赵雷认为,有人愿意并喜欢听他的歌,比中了彩票大奖还兴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来听他的演唱会,很多小姑娘在台下哭喊着:“赵雷,我喜欢你!”周华健听着《画》的歌词,低头捂住了脸,演唱完之后笑着问赵雷:“你那个歌词写得非常好,姑娘也没有,四季的粮食也没有,只有那支笔,你现实生活中真的是那么一无所有吗?”“其实是自从我选择做音乐以来,我就没有想过我要做一个富有的人,我就想每天开开心心地,做自己喜欢的音乐。”他的坦诚惹人喜欢,论坛里面开始流行了一句话:“赵雷不红,天理难容”。2017年,赵雷被邀请参加《我是歌手》,那一次,他的《成都》唱哭了现场的所有人。各种商演像雪花般飘来,很多地方开出高价,称只要唱一首《成都》就行。赵雷却消失在公众视野,一个人偷偷地躲到了三亚度假。赵雷说,民谣的创作从不在繁华的都市里,灯红酒绿、纸迷金醉的生活只会迷失自己,那种状况下写出的歌曲可以复制,可以批量,却不是他想要的。其实民谣从来不需要井喷式爆发的歌曲,而是需要那坚守本心、唱出真实自己的歌者。赵雷接受采访被问到:你现在很有钱了,有没有考虑去换一种生活方式。“我这个人性格就这样,我不在乎钱,我是可以买很好的车,也可以用很好的设备,但我觉得那样没有意义。比如我们行驶到那种小旅馆,大家凑一凑,也就几百块钱,只能住那样的地方,那就住下呗,我觉得那种感觉特别像侠客,特别好!如果好吃好喝地伺候我们,把我们弄得一点磨难都没有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赵雷的歌曲不多,但是那一首《南方姑娘》却足足让人难忘至今。南方姑娘无关爱情与挫折,只是平平淡淡的讲述一段所见的生活。有人说这个年代里,情感共鸣是唯一一个可以产生共振的东西,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赵雷的歌曲就像在心底轻声吟唱另外一个自己。我站在鼓楼上面
一切繁华与我无关
这是个拥挤的地方
而我却很平凡
他推掉了大部分的商业演出,在演唱会上大骂主办方,活成了别人眼中“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除此之外,就是准备每年举办几场演唱会,联络与歌迷们的感情。他曾经在台湾一路骑行,在海边,在山间,和家人,和路上遇到的人,和路上的自己,一起完成了他还未完成的歌曲。赵雷或骑着摩托车,或徒步行走在台湾的大街小巷,带父亲吃了正宗的竹筒饭,听了一场只属于台湾小众的音乐盛宴,遇见了张震岳。“我其实很羡慕像张震岳那样的音乐人,骑骑机车,外出旅行,然后写写音乐,像郑智化那样的歌手,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自己,音乐的最初并不需要妥协。”他不喜欢被束缚的生活,骑骑车、看看风景、远离人群在他看来是最好的生活状态。赵雷希望自己能静下来,专注做些事儿,为此他还关了微信。他喜欢过那种平静的生活,喝茶、看书、发呆,在小院子里晒太阳、打拳、弹吉他,写歌唱歌。自己的歌有人喜欢、有人听就好,这是赵雷简单而又固执的想法。李健担任新人毛不易的专辑制作人时,在给毛不易的寄语中奉劝他,年少成名,特别要注意“惜才”:“你需要格外保护好自己的才华。怎么保护?去锻炼身体,减少不必要的工作,买辆车远离人群自己生活,多练琴,多阅读。”同样以流浪标榜的朴树,拒绝了大多数的商演和邀歌,远离人群,逃避世俗,活成了独特的自己。“我想应该静下来睡一个觉,我想应该静下来想一个人,我想静下来忘掉那些事情,我只想静下来去反省自己。”热闹和喧嚣,只会让人在躁动中迷失方向,只有远离人群,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他一路孤独前行,只是希望把最纯粹最真实的“赵雷”,展现在别人面前。岁月流逝,人来人往,纷纷扰扰,浑浊于世,但却总有一个宁静祥和、与世无争的地方。“日子过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漫谈着理想。”赵雷消失的第271天,耳机里仍有一片天地,属于赵雷,属于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