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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青年丨贫困县长大的她们,用刺绣改变了人生
凤凰图片 2019-12-20
东乡族自治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它位于中国西北内陆甘肃,地处干旱丘陵区,全县有36.78万亩的耕地面积,山旱地占到了87.3%。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高度依赖农作生产,但天然条件又居于劣势,难以为生。在扶贫项目的帮扶下,一群住在深沟大梁里的东乡族姑娘,通过刺绣获得了经济独立,逆转了自己的生活处境。她们坚韧、勤奋,用巧手一针一线制作东乡绣,改变了自己人生,也推动了东乡民族文化的输出与延续。【凤凰新闻客户端 凤凰网在人间工作室出品】作者 | 王娜 编辑 | 图拉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东乡县锁南镇,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在外务工,家中的事务自然落到了妇女身上。她们的生活完全围绕着自己的家庭。照顾公婆、操持家务,喂养牲口、下地种田……忙碌得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她们是家中最辛劳,但话语权最弱的人。信息的闭塞令东乡还遗留着封建思想,女性的生活被置于严格的管束中。人们不愿让女性“抛头露脸”,出嫁的妇女出门还需要向公婆说明,她们的活动范围极小。图为正在做刺绣的绣娘们。
制作手工刺绣是东乡妇女短暂的快乐时光,枕头、门帘、台布、鞋垫、肚兜……手巧的她们用一针一线缝制生活用品,特色的剁绣形成凸面的纹路,花草树木,自然的万千景象在布面上活灵活现,强烈的立体感让东乡绣看起来直接又生涩,颜色明艳,透着一股原始生猛的劲。在针线之间,刺绣成为她们仅有的感情承载物。图为制作刺绣的绣娘们。
出生于1990年的马萧萧是东乡本地人,在小学二年级时,父母把她带去了兰州。大学毕业后,想要复兴东乡刺绣的她回到东乡,在东乡锁南镇成立了名为“土本土”的刺绣工坊,聘请东乡族的妇女到刺绣工坊来做工。图为马萧萧
“这些年轻的绣娘们身上的负担很重,生活圈子很小,刺绣上满满的都是她们想要抒发、释放的东西。”常与绣娘打交道的马萧萧对她们的生活感同身受。“所有绣品都是绣娘对生活的一种向往,图案没有一个是重样的,都靠着自己的想象力缝制,传达着自己的感情诉说。”她常听到别人评价,东乡刺绣路子野,绣法看起来朴实,但颜色相撞大胆。她认为“这其实是长期生活对她们精神禁锢后的一种释放。”图为东乡绣品。
绣坊现在常驻的绣娘有13人。几乎每一个绣娘一开始都遭受过怀疑。她们的公公、婆婆看着她把原本是 “闲工夫”的刺绣作为一份工作,觉得这是不长久、不正经的事情。绣娘自己也怀疑:“这些刺绣真的能够当产品售卖?”抱着迟疑的态度,她们加入绣坊。从进入刺绣工坊到第一次领到钱的那一刻,绣娘们的新生活开启了。第一次领工钱的绣娘马费吉叶,一边笑着清点工资,一边感叹“没想到我还能靠它赚到钱!”她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口袋里,准备将这第一笔工钱转给在兰州读大学的儿子。绣坊的绣品按件计费,每位绣娘每月平均能有500到2000元的收入,多的时候,有的绣娘还能拿到4000元,这笔收入在她们的家庭相当于一年庄稼的收入。图为在绣坊工作的绣娘们。
拿到工资后,年轻的绣娘们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的老人、孩子还有丈夫买礼物,用自己挣到的钱给家里人添置衣物,这个小小的环节让她们向家人证明了自己。她们有了自己的工作、社交,还有经济上独立的能力。图为马萧萧与绣娘们。
22岁的妥梅香和公公、婆婆、小叔子和小姑子住在一起。丈夫常年在外务工,因为两人还没有小孩,妥梅香在家里只能依靠丈夫。加入绣坊挣到第一笔钱,这样的事情不曾在她的生活计划之内。她意识到:“丈夫在外可以挣到工钱,我也可以为家庭带来收入。”渐渐的,家人们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妥梅香每天出门做刺绣,也不再多过问。图为妥梅香。
35岁的马色麦,丈夫在外务工,她和公公婆婆以及三个孩子住在一起。最初在刺绣工坊,家里人根本不相信女人能挣钱,更不相信可以靠刺绣挣钱。最终,她靠着刺绣的事业得到家里人的认可和支持,手技也越来越好,收入也逐渐提升。刺绣带来了一种意识的生发和延展。她们发现自己不止是守在家中、照管细碎家务,她们也可以赚取家用,成为家里更重要的支柱,也因此真正由内而外产生了独立的意识。图为马色麦。
在碧桂园扶贫品牌“碧乡”的帮扶下,马萧萧作为致富带头人,她有机会去广州参加培训。从设计理念,到管理、运营,刺绣工坊有了一轮更新,绣坊也有了稳定的生产量。对于绣娘来说,它成为了越来越稳定和可靠的工作。与此同时,年轻的绣娘们最近前往广州培训,提升刺绣的手工艺,这也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离开甘肃,走出生活圈,去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