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867期：小姐妹深山辛苦两个月 赚够全家一年生活费

源济

腾讯网  2017.11.06
小姐妹深山辛苦两个月 赚够全家一年生活费
本期作者：崔力

每年额外的松茸季，对于纳格拉村的村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辛苦两个月能换来几万块现金，足以贴补一家全年的开销。




凌晨5点，在这个距离云南迪庆州香格里拉市80公里之外的小山坳里，摩托的轰鸣声、牛脖子上的铃铛声，已经不绝于耳。纳格拉村的村民们要赶在黎明之前踏出家门，往大山深处走去。在每年的七、八月份，香格里拉，中国最大的松茸产区，村民们都是这样开始他们新的一天。




20岁的卓玛拉初虽然早已习惯早起，但每天凌晨5点起来仍有点懵，在高原上登山找松茸这种高强度劳动，尽管每天吃的都是酥油茶糌粑这些高热量的食物，卓玛看上去还是很瘦。




卓玛拉初和母亲一起吃早饭，早饭很简单，腊肉蔬菜大包配酥油茶，高热量。




卓玛拉初、格茸吹追和吾杰拉初三个小姑娘在藏族的烧香台祈福，希望能多捡些松茸，也希望能在自己崭新的大学生活里一切顺利。打开始记事起，每年的松茸季三个小姐妹都是在山坳这个临时聚居点度过的，哪怕她们到城里去上了初中、高中，每年的暑假，都要回来加入整个大家庭采摘松茸的行列。




天刚微亮，远一点的骑摩托，近一点的走路，借着手电筒的微光，采摘松茸的村民们陆续出发。在地处高原、远离城市的纳格拉村，一般村民在庄稼地里辛苦一年的成果，只能勉强维持住家里的口粮以及牲口的饲料。而每年额外的松茸季，对于村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辛苦两个月能换来几万块现金，足以贴补一家全年的开销。




沿山路走了差不多几百米后，小姑娘们开始分路各自寻找。采摘松茸的村民都有自己的一块“属地”，而村与村之间也有各自的划分。松茸被誉为“菌中精灵”，因为其独特的味道及丰富的营养，加上不能人工培育，近些年来被国内外食客疯狂追捧，价格也越来越高。




格茸吹追在阴冷潮湿的树林里缓慢前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松茸的地方。这里平均海拔3000米以上，坡度在3、40度，寻找和采集松茸是相当费体力的活儿。




高海拔地区深山里气温很低，摄影师穿着登山鞋都觉得很冷，而大多数采摘松茸村民和格茸吹追一样都是穿着这样的球鞋和短袜。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藏区百姓的眼中，松茸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种蘑菇。村里老人说，那时候松茸就几块钱一斤，而且因为它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很多人甚至不愿意吃。如今随着市场行情看好，在每年七八月份的雨季，成了村民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




松茸生长在松树、栎树、杜鹃等混交林中，往往隐藏在泥土之下，在落叶、草丛的掩护下，只是略为冒个头，倘若没有丰富的经验，耐心和细致的观察力，想发现松茸是很困难的。每位采摘松茸的村民手中都有一根竹竿，既是上山的拐杖，也是采摘松茸时的撬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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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松针和泥土下松茸露出小半个头，格茸吹追用撬棍插进土里，将松茸撬出来，这枚松茸形态不错，但个头小了点。




即便孩子们已经是寻找松茸的老手，想发现这些“菌中精灵”，仍不是容易的事情。整个上午，她们都需要不断地在密林中攀爬，四处俯下身来，追寻每一丝松茸存在的痕迹。在云南的雨季中，上山的路往往泥泞不堪，甚至在密林之中，根本没有道路。




中午饭姑娘们就在山上席地而吃，很简单，面饼和可乐。




下午1点多，从山上下来的格茸吹追和卓玛拉初查看当天的收成，只有一小塑料袋。




每一天进山，都是对体力和精力的一次极大消耗。而在山坳临时聚居点和菌子山之间，还有好几公里的盘山路要走，在这几公里的路途中，随时有塌方危险。




每天下午三点之前，村民们必须赶回聚居点，因为这是固定的收购松茸时间。一旦错过当天的收购，松茸在家多放一夜，其新鲜程度和营养价值就会大打折扣，也直接影响到松茸的价格。一些心急的村民冒着飞石的风险，冒险从垮塌地点经过。




格茸吹追在居住的小木屋里和家人一起整理当天挖到的松茸。这几天，松茸统货（不分级）的价格是100多一公斤。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每天大概会有两三公斤的收获，运气好一点的话，也不过五六公斤。




收购松茸的交易区就在村民居住的小木屋旁，收购松茸的贩子一般都是当地村民，这两年也有不少外地收购者出现在村里。几句寒暄之后，过秤、付款，村民们把当天采摘的松茸变现。然后这些松茸，被送到香格里拉松茸交易市场，分级、打包，再被发送到全国各地，成为大家餐桌上的美食。对于卓玛拉初和吾杰拉初来说，今年采摘松茸所得到的收入会格外重要，因为她俩都已经考取了外地的大学，这笔费用，将成为她们的学费和生活费。




另一边，在香格里拉古城里，这个季节各家餐馆都会推出“松茸炖土鸡”这道菜，这是松茸最基本的吃法，据说也是最有营养的吃法。




松茸炖鸡其实不是一锅炖，而是炖好鸡后再加入松茸，个头较小的松茸还可以做成刺身，避免高温烹煮，这是最能保留营养的吃法。但对于那些采摘松茸的村民来说，他们就没有如此讲究了，松茸不过谋生的工具，能换来更实用的钞票、维持家庭的生活费和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