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律法之外，“禁毒”正在成为“杀戮”

源济

看客:律法之外,"禁毒"正在成为"杀戮"
网易图片  2016-08-11

杜特尔特就任菲律宾总统后，发动了一场全国“禁毒战争”，“毒战”之下，已有超过800人身亡，私怨被贴上了禁毒的“标签”，警方的暴力执法变得名正言顺，帮派也在利用禁毒消灭异己，从中得利。杜特尔特对此坚持己见，禁毒之路，前途未卜。编辑/纪珂





毒品犯罪与腐败、贫困并称菲律宾的三大痼疾，在毒品方面，菲律宾是全球制毒和贩毒的重要据点，全球约7成大麻产自菲律宾，全国活跃着大约13个跨国贩毒组织和175个本土贩毒集团，“瘾君子”数量更是高达370万。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后，公开表示要干掉10万毒贩，尸体丢进马尼拉湾喂鱼，对涉毒人员“零容忍”、“杀无赦”，并公开支持民众拿起武器自行“解决”涉毒人员，菲律宾全国范围内开始了一场“禁毒战争”。图为当地时间8月10日，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在军营检查禁毒中收缴的枪支。图/EPA





杜特尔特赢得大选后，开始对未成年人实施“宵禁”、推广禁酒令和卡拉OK的禁令。同时杜特尔特称为了更有力的实施禁毒，将修改现有法律，恢复死刑。图为当地时间6月8日，菲律宾马尼拉，孩子们白天在街上等待唱卡拉OK。图/视觉中国





不可否认的是，杜特尔特的铁腕治毒收效明显，短短一个月内，就有超过10万涉毒人员向警方自首，其中包括阿尔布埃拉市市长罗兰多·埃斯皮诺萨在内的一些涉毒高官。图为当地时间7月15日，马尼拉的一所监狱内关押着自首的涉毒人员。EPA/MARK R CRISTINO





图为当地时间6月22日，菲律宾马尼拉，自首的涉毒人员排队接受检测。图/视觉中国





自7月以来，菲律宾警方已搜查超过6万个家庭，警方的暴力执法开始变得“名正言顺”，当地民众表示担心警方借“毒品战争”公报私仇，菲律宾人民律师联盟秘书长艾德瑞表示：“虽然我们都痛恨毒品，也希望毒品消失，但不该对街头吸毒者及贩毒者展开轻率且牵强的处决，这种大开杀戒的情况必须停止。图为当地时间7月8日，菲律宾马尼拉，一名涉毒者爬到电线杆上逃避警方追杀。FRANCIS R MALASIG/东方IC





菲律宾已有超过50万平民投靠政府以避免被警察暴力执法。图为当地民众带着印有杜特尔特名字的腕带进行不涉毒宣誓。MARK R CRISTINO/东方IC





同时，“禁毒战争”直接导致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当地政府无力满足众多吸毒人员呼吁政府帮助他们戒毒的要求，只能将他们投放进监狱。图为7月21日，菲律宾马尼拉，奎松市监狱里人满为患，设计容纳800人的监狱，现在关押了约3800名囚犯，其中大部分为警方近期抓捕的涉毒人员，犯人们摩肩接踵，没有任何私人空间。图/视觉中国





菲律宾大规模的“禁毒战争”引起了多国人权组织的质疑，并向联合国提出上诉，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执行主任费多托夫表示，杜特尔特对涉毒人员格杀勿论的做法，已经侵犯了涉毒者的基本权利和自由。图为当地时间8月10日，菲律宾马尼亚，菲律宾警方禁毒行动过后，涉毒人员暴尸街头。FRANCIS R MALASIG/东方IC





由于总统杜特尔特的公开支持，菲律宾当地出现了大量“义务警察”，他们走街串巷寻找涉毒人员并当场处决，街头经常可以看到被枪杀者身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我是毒贩，别效仿我，不然这将是你们的下场。”图为当地时间7月29日，菲律宾马卡蒂，一名个疑似毒贩的尸体被裹在塑料袋中丢弃在街边。Zeke Jacobs/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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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不完全统计，截至8月7日，已有852人死于“毒战”，其中近500人遭“法外处决”，警方出动525次，身份不明的杀人者249人，街头发现尸体78具。图为当地时间7月27日，菲律宾马尼拉，一名毒贩遭私刑处死。





图为当地时间7月8日，菲律宾马尼拉，警察调查一名所谓“毒贩”的遗体，其脸部被绑满胶带，身上放着一块纸板写着“我是一名毒贩”。图/视觉中国





图为当地时间7月3日，菲律宾马尼拉，一名涉毒人员的尸体在血泊中。STR/EPA





越来越多的私人恩怨也被卷入了“毒品战争”，凶手只需要在被害者尸体上贴“涉毒标签”，便可以将自己的行为“合法化”，同时，一些罪不至死的违法行为也会被处以私刑。图为当地时间7月27日，菲律宾帕塞，一名小偷遭私刑处死。他旁边的牌子上写着“我是小偷，别学我。”Zeke Jacobs/东方IC





在“毒战”的洪流中，这些受害者的身份已经无人关注，许多被指涉毒的人横尸街头，而能证明他们涉毒的，只有尸体旁写着承认自己有罪之类的标语硬纸板。图为当地时间7月22日，菲律宾马尼拉，Jennilyn Olayres在伴侣Michael Siaron的遗体旁哀悼，Michael Siaron被不明身份枪手打死，留下的纸板上写着“我是一名毒贩”。Olayres承认丈夫是一个吸毒的瘾君子，但不是一个毒贩子，因为他们太过贫穷，时常食不果腹。Siaron生前以打零工为生。图/视觉中国





当地的许多帮派也在利用“毒战”消灭异己，从中得利。图为当地时间7月21日，菲律宾邦板牙圣费尔南多，上万名吸毒者及毒贩在自首后聚集在一个体育场内参加政府主导的反毒品运动，其中包括许多以此避难的帮派成员。Ezra Acayan/视觉中国





据当地电视台报导，被杀涉毒者的家属多半会坦诚亲人确实涉毒，但没有枪，也不会拒捕，却依然遭到杀害，目前，已有多个失去亲人的家庭指控警方滥杀。图为当地时间8月3日，菲律宾马尼拉，一名疑似涉毒者安葬仪式在当地举行，参加葬礼的亲属悲痛不已。Zeke Jacobs/东方IC





图为当地时间8月8日，菲律宾马尼拉，亲人和邻居参加Dominic Lucas的葬礼，Dominic Lucas因涉嫌贩毒，在警方行动中被杀死。FRANCIS R. MALASIG/EPA





由于无法追查凶手，那些亲人遭私刑处决或亲人根本与毒品无关却惨遭杀害的家庭，只能默默忍受痛苦。图为当地时间8月3日，菲律宾马尼拉，Michael Siaron的葬礼举行。7月22日Michael Siaron遭不明身份的凶手枪杀。图/视觉中国





图为当地时间7月28日，菲律宾马尼拉，当地民众在Michael Siaron灵堂附近玩宾果游戏，图中海报上印有Siaron的肖像。Czar Dancel/REU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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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Jennilyn Olayres和Michael Siaron简陋的住所。图/视觉中国





随着非正常死亡人数不断上升，当地一些民众开始对反毒行动产生质疑，人权团体呼吁总统杜特尔特着手调查此事。图为当地时间8月10日，菲律宾马尼拉，人权团体在教堂前集会，呼吁依法处置涉毒者。EUGENIO LORETO/EPA





图为当地时间7月25日，菲律宾马尼拉，学生们在教堂内手持蜡烛，悼念在禁毒运动中遭非法杀害的遇难者。Marlo Cueto/东方IC





面对外界质疑，杜特尔特政府承认“毒战”可能会有副作用。但是，杜特尔特本人并不打算屈服于外界压力。杜特尔特近日明确表示，他不喜欢杀人，但只要他还活着，杀死毒贩的政策就将一直有效。正在成为“杀戮”的“毒战”将走向何方，前途未卜。图/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