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571：逐梦澳洲

源济

摄影/顾颐  编辑/王崴  2016-05-09  腾讯网
孤身寻访在澳洲留学的中国人
文/顾颐

据中新网2014年7月12日消息，澳洲广播公司报道，澳洲政府公布的有关海外留学生人数的报告显示，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人数继续稳步上升，独占赴澳海外留学生国家人数排行榜的第一位。2014年中国留学生人数仍居在澳国际学生之首。中国是澳最大的留学生来源国。目前中国赴澳留学生达15万人，占澳外国留学生人数的28.5%。大部分中国留学生来澳是接受高等教育、强化英文以及中学课程等。澳大利亚政府将为中国及各国学生赴澳留学继续简化学生签证申请程序，为高等教育毕业生继续提供毕业后的工作签证。2015年12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澳大利亚政府自由贸易协定》生效后，澳大利亚将向18-30岁的中国公民提供每年5000个短期工作或培训机会，并向符合要求的中医师、中文教师、中国厨师和武术教练提供每年1800个入境配额。

中国的留学生在澳洲的整体生活状况怎么样？同时因为9月25日是儿子的生日，我想拍摄一组《孤身寻访在澳洲留学的中国人》作为送给他的礼物。带着这问题和愿望，我孤身一人，从2014年7月27日开始，9月27日结束，行程1万7000公里，从澳洲南端的维多利亚洲墨尔本沿大洋路，赏世界上最美的海景，到最适合养养老的南澳州阿德莱德；穿越2000多公里荒无人烟的那拉伯草原，直到南太平洋和南印度洋的分界线，再到美丽的西澳州珀斯天鹅湖畔；从铁红色的荒芜的西澳海岸线到地球的边缘北领地达尔文，再从著名的卡卡杜国家公园穿越澳洲的中部沙漠……

终于，我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一路风光无限，收获甚多。

漫长而刺激的旅途，不仅仅是在感受、经历。这个神奇的国度给我的遐想与现实是无法用文字来表达的，所产生的思想碰撞也许会影响我一辈子。

早就听说澳洲是一个文明国度。所到之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迎面而来的陌生人几乎都会主动向我问好，无论是楚楚动人的靓女，还是年过八旬、开着房车云游澳洲的幸福老夫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简单而直接，不用设防。可以这样说，在澳洲短短的2个月，陌生人主动跟我打招呼的次数远远超过了我此前人生中接受到的总和。

在澳洲购物排队，你永远不用担心被插队。收银员更逗，她才不管后面排了多长的队伍。她首先跟你问好，诸如今天过得怎么样？你来自哪里？觉得这个城市怎么样？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总之先调节好她与你之间的气氛后再进入买单程序，而后面排队的人面对这一切永远是笑容满面，甚至在你搞不懂的时候还会主动帮你解决，好像他（她）已经忘了自己在排队一样。

在双向2车道、限速130公里/小时的高速公路上开车，你不用担心自己的驾驶水平。不管你开的有多慢，只要中间是实线，后面的车永远会跟着你，不会吵你。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你可以在停车的地方主动靠边，让人家先过去；如果你停在马路边，后面的车一般会停下来问你需不需要帮忙，哪怕是在荒无人烟的荒漠。因此，我自驾1万7000多公里，居然连一次擦挂也没有！

因此，这个国度神奇之处不在于优美的风景和丰富的矿藏，而在于每个人的心里，恐怕是别人永远拿不走的。

有人问我，一个人自驾这么远的路程，孤独吗？

当然很寂寞！无聊的时候，我经常自己跟自己说话。比如，顾颐老师，今天收获怎么样？我大声地回答自己：今天拍了很多片子，我非常开心！

其实也并非真如想象中那般孤独，因为还有很多人关心着我。

记得是8月底，由于连续4天手机没有信号，“失踪”了整整4天，朋友和家人甚至想去报警。当有信号时，我看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手机信息时，那一刻，我是幸福的。套用很多年前流行的一句话说——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有人问我，一个人自驾这么远的路危险吗？

当然很危险！甚至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最大的挑战是疲劳驾驶。当我一个人在笔直的高速公路上开车，地平线似乎永远在等距离的尽头，那时候是非常容易犯困的。

澳洲开车是右舵，必须从左车道行驶。有一次在双向2车道的高速上，我误开上右车道，差点撞上迎面高速驶来的公路火车，我在慌乱间将车冲向右边的路肩才逃过一劫。

也许你要说，可以停车休息呀。是的，我每2个小时休息一次，但每天必须坚持开那么远的路，少的时候100多公里，多的时候1000多公里，总得要到达自己设定的目标吧。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在我儿子生日的时候回到墨尔本？要不然怎么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留学的拍摄专题？

有人问我，一个人自驾这么远的路，图什么？

其实不图什么。就想经历这么一次。因为我给自己设定了目标，哪怕寂寞，哪怕危险，我也必须到达我的目标。寂寞也好，危险也罢，这都成为过去！这不，我正毫发无损地在跟你们分享我的文字吗？

人生，总要经历过那么一次，其他的都不重要，关键你经历了没有，做到了没有？达到你设定的目标没有？当你有一天回想起过去的时候，过去的那些日子给你留下的是什么？后悔？欣慰？不快？



在澳洲，曾经跟一个朋友说起华人在澳洲的状况。朋友说，虽然说华人的地位较以前相比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整体状况堪忧。

其实我不太欣慰这样的观点和看法。在这个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时代，种族之分与差异只是那些政客惯用的口头禅。是否想成为社会精英，是否想成为世界公民，是否想实现财务自由等等这些“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关键看你有没有去设定和经历。设定了而且经历了，哪怕不是很完美，但对你来说，相比同龄人来说，那是最精彩的。

至于这段旅程的奇艳和我的心情，我想摘抄一段我日记，也许您更能够清晰了解。

9月6日，第41天，行程1.17万公里。北领地卡卡杜国家公园。

卡卡杜国家公园不愧是世界自然遗产，各种鸟类、野生动物、珍稀植物不计其数，当然，几米长的鳄鱼和一米多长的白色肺鱼只能够算是其中很少很少的一份子了；当然，不可或缺的奇迹当属具有5万多年历史的土著文化壁画，堪比中国敦煌飞天般奇妙！

呵呵，你说什么？发张照片瞧瞧？就不发，想看的话就下次跟我一起来。

然而，这些著名的世界遗产我也只是走马观花式地感觉了一下，卡卡杜公园方圆几百平方公里，太大了，我要把更深层次的感受留到下次，带上我家亲爱的太太、陪同死活非要当“大灯泡”的你一起来住上十天八天。

在卡卡杜公园，我选择了一次在深夜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心灵之旅。

我头顶着皎洁的月光、满天的繁星、璀璨的银河，行进在200多公里卡卡杜公园中心的自然公路上。

公路两边漆黑茂密的树丛与我相伴。

时而穿越公路的袋鼠、野兔与我相伴。在车灯的照射下，它们红色发亮的眼睛似乎在跟与我打招呼。

把车停在漆黑的树林里，在手电的照射下，各种颜色鲜艳的小鸟与我相伴。鸟儿们远近不同，时而发出的鸣叫声、翅膀飞翔的扑扑声、夜风吹动树林的哗哗声上演了一场优雅非凡的交响曲。

把车开到公园湿地的沼泽边，泥潭中鳄鱼与我相伴。真的有一种冲动，下车去看个痛快，尝试鳄鱼会不会吃了我。

……

突然间，一阵强劲的夜风吹来，远处的树影晃动，恰似有什么大型野生动物藏在那里。而此刻，在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下，泥潭中的鳄鱼也动了起来，好像真的有什么庞大的猫科动物在附近。

其实这是自己吓自己，明明知道澳洲没有什么大型猫科动物。

这时候，我才想起，我是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没有经历过的人，恐怕很难想像那种恐惧。此刻，哪怕一点点的响声都令我惊恐万状，浑身毛骨悚然、毛孔张开、虚汗直流、两腿似乎已经僵硬……

我赶紧发动汽车准备离开，没有想到，慌乱间，僵硬的右腿不知道使用了多大的力气，油门踩过了，差点将车冲到沼泽里面去！不过还好，强作镇静后，终于将车开上了主公路。

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几百平方公里的卡卡杜公园公路只有我一辆车，惊心胆颤地行驶了2个多小时后，终于找到停了几辆车的自助房车营地。由于几个小时的紧张，导致胃痉挛，疼痛不已，一屁股坐到地上吐了很久。

就这样，我将前半场的视觉与听觉盛宴和后半场的惊魂不已留在了北领地，留在了著名的卡卡杜国家公园。

千万不要笑话我胆小，因为我经历了，体验了平常感受不到的，看不到的那种感受。这令我终生难忘。我做到了，我觉得我很棒！

再见了，北领地！

再见了，著名的卡卡杜国家公园！

再见了，亲爱的鳄鱼们！

再见了，色彩斑斓的鸟儿们！

再见了，各种珍稀植物们！

请记得我，在这年的春天，在这个南半球的深夜，我陪伴过你们！

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当我回想起过去的50多天，在我儿子的生日当天，我自豪地跟他说：宝贝，孤身自驾环游澳洲，爸爸做到了。就这一句话，就够了。我所剩的只有满满的幸福！我将这段经历和这段文字，以及完成的《孤身寻访在澳洲留学的中国人》当做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目标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给的，关键看你想不想去做而已。心有多大，路就有多。

在这段行程里面，我见证、记录、感悟了留学澳洲中国人的生活。从最年轻的留学生到最老的留学生，刚到达澳洲留学的、刚读研究生的、刚毕业的、刚工作的、刚谈恋爱的、刚拿到绿卡的、刚结婚的、刚生子的……有大学教授、有警察、有导游、有开武馆的、有开饭馆的……

一组《孤身寻访在澳洲留学的中国人》，也许不太完整，也许就是一段历史。



-完-

源济

2014年7月27日，来自重庆的Harley Gu在吉隆坡国际机场中转站候机。他将前往澳洲墨尔本大学攻读生物医学工程专业。Harley是通过高考成绩加雅思成绩成功申请到该专业。根据澳洲留学政策，中国学生的高考成绩达到一本分数线，就可以申请澳洲八大名校。





2014年8月1日，Harley已经在墨尔本安顿下来，用QQ跟国内的同学聊天。





来自广东高要市的Zade刚刚高中毕业。由于澳洲所有的卫生间都免费提供手纸，但这一次Zade在同学租住的寄宿家庭里发现没有手纸，只好向同学求助。





来自湖北的Victor就读于墨尔本大学传媒专业研究生一年级。图为他在寄宿家庭开放式厨房讲述自己的留学生活。他到澳洲留学已经7个月，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很喜欢这里的空气和食品。





墨尔本大学校园内鲜花盛开。澳洲的大学校园通常环境优美，常常以古建筑形式为主。





然而随着国际留学生越来越多，学费也在不断上涨。中国留学生贴出了反对学费无限上涨的抗议启事。





为了缓解经济压力，不少中国留学生都想办法自谋生路。南澳洲首府阿德莱德，来自上海的Hubery利用课余时间在苹果专卖店上班，为排队的中国留学生服务。在澳洲，由于近年来中国人猛增，各种服务行业的工作人员如果具备中、英文双语特长，会很受欢迎。与此同时，澳洲很多有经济条件的家庭纷纷将孩子送去读中文，费用很高，一对一辅导高达60-100澳元/小时，合计360-600元人民币。





iPhone6全球首发日（9月19日）前，来自福建的Florence（阿德莱德大学护士专业本科一年级）跟来自上海的男友Evan（南澳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本科三年级）在排队中小憩。





来自台湾桃园的许静怡一天要打2份工，每小时可以赚38澳元，相当于每天合计赚1.1万元新台币（2300元人民币）。这对于人均月薪4.4万新台币的台湾人来说，收入是非常可观的。徐静怡说，她揣着2000澳元到的澳洲，当她找到工作时已经所剩无几，但她学会了面对孤独、冷静思考面临的问题与困难、理性地对待人生。这些变化是她在台湾时所不敢想象的。图为她在爱丽丝泉青年旅社做清洁。

源济

来自安徽的“大师兄”Max与同学一起创办了“咏春拳”武馆。现在武馆已经免费吸纳200多位来自世界各地的留学生练习中国武术。2014年9月8日，他们的团队被阿德莱德市长邀请，代表中国留学生在中秋晚会上演出。





南澳首府阿德莱德。来自重庆的Carina毕业于阿德莱德大学护理专业，在来自台湾的室友Ariel的帮助下化妆，准备去养老院上班。Carina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典型的重庆“辣妹子”。当初18岁的她，一个人拖着2个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大行李箱，刚坐上飞往澳洲的飞机就放声大哭，对自己独闯澳洲手足无措，但通过5年的勤工俭学，她利用所学的护理知识在养老院工作，解决了每年将近30万元人民币的学费、生活费。





Carina的男友Alan来自广东。他在租住的别墅花园里面跟兔子玩耍。在阿德莱德，租一栋200多平米的别墅，外加300多平米的花园，只需要500澳元/周左右。这栋别墅有4个房间，Alan跟室友合租，平时自己买菜，跟Carina的月生活费加起来是1000澳元左右，包括房租、水电、买菜。在澳洲，生活成本相对比较低，医疗全部免费（包括留学生）、海鲜和牛羊肉价格相当低廉，而且没有任何污染，一周花100澳元买菜可以享受非常小康的生活了；这些开支对于留学生来说压力并不大，他们打工的时薪通常在20多澳元以上，一个月的开支也就是工作几天的事。





来自香港的18岁女孩陈丽敏，从西澳洲的首府珀斯出发，开始她的Working holiday（假期工作），计划边打工，边学习，边骑车，到距离珀斯6000公里之外的墨尔本。香港和台湾的青年人18岁之后，每个人都有半年游学假期。利用打工赚来的钱在游学国家旅游、学习。如果到游学国家的边远地区工作学习满半年，还可以申请延期一年，最多共计2年时间。期满后回到户籍地继续读书。





2014年9月18日，南澳洲首府阿德莱德大学正在进行国际金融专业国际班研究生毕业典礼。该国际班的学生中40%来自中国大陆。中国是澳洲最大的留学生来源国。据澳洲政府公布的数据，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人数继续稳步上升，居在澳国际学生之首。目前中国赴澳留学生达15万人，占澳外国留学生人数的28.5%。





澳洲政府向留学毕业生开放工作签证，不少中国留学生选择留在澳洲工作。南澳洲首府阿德莱德，毕业于南澳大学会计专业的Kennedy和爱人Jessie在阿德莱德步行街给6个月大的孩子喂奶。Kennedy大学毕业后，在雇主的担保下移民澳洲，并顺利将Jessie移民到澳洲结婚生子。根据澳洲福利政策，孩子在澳洲出生后，不但生孩子免费医疗，而且孩子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免费读书。孩子上大学后可以贷款读书，在孩子将来的工资中逐步扣还。





更早期的一些中国留学生早已扎根下来，在各行各业实现自身价值，开辟出自己的家园。维多利亚洲北部城市谢泊顿，来自广东高要市的Lisa于1990年跟随丈夫Sam留学澳洲，现经营着一家10多平方米的餐厅。





西澳洲首府珀斯，Albert Xu来自江苏盐城，1991年留学西澳警察学院，现任珀斯警署署长。作为中国90代留学生，Albert温文尔雅，成熟稳重，简单自信，擅长培养子女。他的孩子18岁后想要得到任何礼物，必须自己做计划以及独自解决资金来源；即使需要向父母借钱，也必须提供偿还借款计划，并证明自己有能力完成这个计划。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教会孩子懂得珍惜和感恩。





Albert Xu跟辖区内居民聊天。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澳洲社会，取得了当地人的尊重。





维多利亚洲首府墨尔本。Ming Zhou来自上海，1989年留学维多利亚大学法学系，现为维多利亚洲大学法学教授，曾经被评为维多利亚大学优秀教授。2009年，因举报维多利亚大学法学院院长和副院长集体舞弊而被禁止进入校园至今。为此，他与法学院进行了常年不懈的诉讼。图为Ming拿着他的优秀教授证书站在紧闭的大学校门前。

源济

Ming Zhou在教堂做礼拜，他在祈祷下一次开庭能有个好结果。





来自香港的Andy Lau于1985年留学悉尼科技大学，目前在悉尼经营节能减排、再生能源。他和妻子Nancy驾驶着一辆经过他们公司改装、可以自己发电的房车环游澳洲。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环澳之旅。Andy说：年轻时没有时间出来玩，现在孩子都读大学了，相对时间宽裕点，趁着精力还比较好，就经常陪爱人出来走走。





通过自己的努力，重庆妹子Carina与广东男友Alan一起获得澳洲永久居留权，他们都很开心。Carina说：只要有梦想，只要敢于奋斗，一切都会拥有的。她和男友的下一个目标是在澳洲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