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眼】第41期：新时代生态农民

源济

腾讯网  Oct 20, 2015
2015年 第41期 | 总41期
本期编辑：陈若冰

新时代生态农民

我们每天生活的食物体系变得越来越破碎，食物来自哪里？谁种植了这些食物？它们当中含有多少有害的物质？后工业化代的食物高度机械化，种植方式单一，大量使用人工合成化学物质和转基因技术，农民变成了工厂流水线工人，生态多样性也遭到了毁灭……不过，依然有一种有机的生态农业系统在新时代生根发芽。绿色和平历时十个月，横跨五大洲，在6个国家记录了那些践行生态农业的农民们的事业、生活和与人们的美好关系。



食品安全和雾霾无疑是中国人最担忧的环境问题。吃到安全的，健康的，有童年味道的食物，是很多城里人的梦想。在中国社会中，出现了这样一股力量在回应这样的需求。图为在北京有机农夫市集，新兴的有机市场大受欢迎。Peter Caton/ 绿色和平





座落在北京延庆山沟里的“山间别薯”农场，就更是一幅室外桃源的景象。从2009年开始，农场的主人苏文为了“吃上健康、无污染的食物，减少化肥农药对土地的污染”而从一个城市白领变成了农民。图为苏文在用她自己做的紫薯粉进行茶艺表演。





“山间别薯”执行着人与自然融合的理念，紫薯旁边就有盛开的野花，小虫和小鸟没有被赶尽杀绝而是维持着微妙的平衡。3/4的土地养着各种牲畜，来供给天然的肥料。这样的农场除了出产食物，也是能让孩子们安全玩耍和进行环境教育的所在。





在北京郊外的“山间别薯”紫薯生态农场，一些生态红辣椒在被晾晒风干。





使用有机食材，并在家做饭，邓女士和她的两个孩子就是这个城市新潮流中的一员。“分享收获”农场的主人石嫣，应该是中国学历最高的农民。这位清华大学的博士一手组织学术交流，一手下田除草。“分享收获”农场现在有着400余个订菜的会员，上百亩土地，几十个大棚，种植着各种有机蔬菜，同时也养着鸡和猪。而像这样以会员预付来与农民共同承担风险的“社区支持农场”在中国已经有500余个。





广西柳州的一批年轻人，在2004年创建了“爱农会”。他们组织柳州周边的农民不使用化肥农药，保留土生种子、土生品种的农作物和传统手工生产方式生产的食材，比如家传土鸡，香猪，用本地小黄豆以土方法加工的腐竹、豆芽，用本地品种小麦做出的自然风干面条，还有用本地大米做出的土米粉等等。图为广西柳州市合力村的生态稻田的诗意画面。





广西柳州市合力村的生态农民老付和她的妻子说：“我们想吃得健康一点，也想看到我们的孩子能够吃得好，茁壮成长。”





广西柳州农夫秋哥的农场，一位农民正在收割莲藕，准备送往广西爱农会的生态餐厅。





爱农会在广西开了两家餐厅，用这些农民生产出来的食材制作健康美味的菜肴，同时也出售这些土特产。通过爱农会的倡导，城里的消费者用自己的购买在推进一个良性系统的形成，不只保证安全和环境的健康，也保护了地方传统的饮食文化。





这些“新农人”在填补着中国长期城乡分化带来的鸿沟，重建着消费者和农民之间的信任。而这些城里的消费者，也通过购买支持生态产品，跟土地建立了连接。正如一个消费者所说的那样“小小的一个吃，就是挺俗的一个吃，那连接了生态、自然和环境，还有人的情感，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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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是柬埔寨的支柱产业。柬埔寨土地肥沃，极少台风、地震，终年适宜农作物生长，虽然传统农业的发展缓慢，但由于农药使用少，耕地未受严重污染，柬米已经成为全球有机大米的主要来源。而现在，柬埔寨的生态农业也在悄悄发生着新鲜的变化。





在柬埔寨，生态农民正在收割他们的生态蔬菜，一辆由农业研究发展中心（CEDAC）提供的货车在农场外面等待送货。采摘下来的生态蔬菜将被送往柬埔寨首都金边，在那里经过清洗和包装之后进入金边的商店和超市。





这种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技术通过管理作物、土壤、水源和营养来改善农田，并拒绝使用化学物质。这样的方法既保护了生物多样性，也保持了土壤的肥力。这种技术不仅让许多农民们看到了保护他们的土地和家园的有效途径，也让他们通过这种可持续的种植方式获得自主权。





柬埔寨的生态农民Sovanry Nhem和她的家人在享用生态餐。“在我了解化肥的危害之前，我经常使用化学品。后来我开始减少化学品的使用，到现在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用过那些了。使用水稻强化栽培体系SRI的方式种植比施用化肥更高产。我们在稻田里施粪肥并采用人工除草。稻米长势很好，这跟我用化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以前我打了化肥以后就回家了，根本不会去农田里除草。那样的话我的稻田生长得就不是很好，产量也很低。更重要的是，非生态大米买不到好价钱，但现在我化肥用得少了，赚的钱反而多了。”





“我种植生态蔬菜是因为我知道这样不会对我自己和消费者的健康产生危害。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给蔬菜用化学品。生态种植的方法也能够保持土壤的肥力。如果我使用化学品，农田里的青蛙和昆虫就会全都死掉了。”柬埔寨的生态农民Sokeam Sam说道。





在金边的一个工作坊里，生态农民们在学习种植生态农产品的知识。这个工作坊旨在交换和分享关于生态种植的信息。





柬埔寨金边的超市货架上陈列着当地生产的生态农产品。采访中，农民证实了现行生态种植方法比原先使用化学肥料的方法更高产。他们也谈到了生态大米能够卖出更好的价格，从而为他们带来更高的收益和更好的生活。





在非洲，许多农场都使用了推拉种植。过去二十年来，这一技术一直由国际昆虫生理生态研究中心推广。这项技术使用“推力”植物作为驱虫剂来控制虫害，并且使用“拉力”植物来吸引和捕捉害虫。位于肯尼亚Mbita区的推拉农场。推拉农场的基本理念是在玉米的旁边种植金钱草。金钱草能够为玉米驱赶害虫。“拉力”植物是狼尾草，它们被种在玉米的周边。这种狼尾草能够引诱害虫，从而让玉米免遭虫害。





在肯尼亚Mbita区的国际昆虫生理生态研究中心（ICIPE），Aloice Ndiege正在检查玻璃温室中狼尾草的生长情况。这些狼尾草将被用在推拉种植的农田边上。





许多妇女也采用了推拉种植技术，甚至现任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的祖母也拥有一个推拉农场，而她也是推广生态农业的先锋。榜样的积极影响能够促发连锁效应，当农民们看到自己周围的邻居通过生态种植获得成功后，他们也希望自己尝试一下，而这也为他们带来了自豪感和自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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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劳作了一整天之后，一位肯尼亚的妇女从生态农田回家。肯尼亚的农民把生态农业视作在应对极端气候条件、提升粮食安全和给孩子提供美好未来的关键。家庭和社群在肯尼亚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通常孩子们能够亲身实践，了解不使用化学药剂的重要性和保持有机循环对于保护土壤的意义。





Judith Oruko是一个香蕉种植户，每个周日，她都赶着驴去离家大约20公里的集市上卖香蕉。她靠着这项生意来供孩子们上学。生态农业也正在趋向于一种盈利模式，为年轻人带来了发展的机遇。他们已经受够了商业化农业和大型企业不断地雇佣缺少教育的农民，使那些农民依赖于企业提供的种子和化肥农药。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接受教育是反抗大型企业的关键所在。





在巴西，食物对于人们的文化和日常生活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农民们能够感受到越来越多的人在支持他们，而他们也乐于提供健康和富有营养的食物给学校和市集来作为回馈。包括“没有饥饿的城市”在内的一些项目在鼓励社区参与到种植自己的食物、堆肥以及在城市中亲近自然的过程中来，把城市景观丰富起来。图为圣保罗“无饥之城”项目下的一座城市菜园。





每天都有大量的残余食物被填埋，而这可以通过当地一些创新的堆肥技术推广来避免这样的污染和浪费，而当地人也在学着改变自己的习惯。





Casa verde在葡萄牙语中代表“绿房子”。 Carmen和她的丈夫Andre一起经营这个地方，这里本来是他们用来给自己的园艺公司育苗的私人苗圃。但当他们让邻居们一起参与进来以后，这项活动就成为了社区居民的聚会，也吸引了其他地方感兴趣的人们加入到这项种植行动中来。





工业化养牛而造成的森林砍伐、亚马逊雨林的迅速消失正在成为许多人所担忧的问题。随着巴西人民逐渐认识到工业化农业对于环境和水资源的影响，尤其在经历了最近几次干旱之后，农民们也越发意识到生态农业的优势。巴西圣卡塔琳娜州Major Gercino农场的Aluisio Stolarczk，他是一位生态葡萄农。“说生态食物价格更高是没有道理的，如果生态的种植方式成为一种潮流的话，就能够让价格降下来，让市场更平稳。”





生态农业运动在全巴西都在不断发展之中。Paola Carosella今年42岁，她是Arturito餐厅的老板和主厨。Arturito是个现代感很强的餐厅，它重视食材品质，支持当地的生态农业。10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发展与小农的联系网。Paola告诉我们，在巴西要发展或者谈论生态农业是很困难的事，因为生态农民们得不到足够的支持，公众对于生态农业也缺少理解。将来她打算从事食品教育相关的工作，帮助人们养成更健康的饮食习惯，选择更好的食材。





弗洛里亚诺波利斯的种子交易市场上的玉米。





孩子们在圣卡塔琳娜州瓜比鲁巴的Sao Pedro幼儿园里吃生态食品。





法国人向来以散漫和浪漫著称。但是最近，随着社区居民更倾向于了解他们食物的来源并排斥大规模的超市供应，法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社区支持农业体系（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体系，附近农民为当地社区提供新鲜的应季农产品。为了吃得更美好，法国人一改散漫传统，CSA体系下特色的谷物农场(The Cereal Farm)覆盖了两百亩土地，展现出了生态农场的规模化运营和其他农场扩大生态种植规模的潜力。图为位于巴黎市中心的Raspail集市，它是巴黎最大的生态农产品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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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果树农场（Fruit Tree Farm）种值并销售新鲜的樱桃、杏、大蒜及其他的应季果蔬。农场里年轻的农民和农产工人对于使用生态农业的种植原则有着极高的热情，他们对生态种植的未来有着乐观的看法，而这种种植方式也在吸引越来越多的消费者。他们还结合了其他科学技术来种植，例如，使用GPS追踪器和在线平台来支持CSA，将他们和消费者联系在一起。





在法国瓦朗斯附近的Crest Row，生态农民Virginia Houlette正在把她的水果送往一个名叫“La Charette”的农贸商店。她每天都会送货到这家商店，并且亲手把她的生态产品放在货架上。





法国瓦朗斯附近的Crest Row，一家名叫La Charette的生态农民商店。农民们每天把新鲜采摘的蔬果运送到这里来售卖。





人们在巴黎市中心的Raspail集市购买果蔬。这是巴黎最大的生态集市之一。





最近开业的“Superhalle”超市迎合了当地老少参与有机农业运动的热情。当地的志愿者在市集进行半天的志愿劳动，期间他们可以直接面向消费者销售自己种植的农产品。





美国一直是滋生食品丑闻的“沃土”。人们不得不与大型企业在食品标识和洗脑的商业广告（多数针对儿童）等议题上进行抗争。但是，我们仍然找到了积极的榜样。有些种植有机作物的农民们遵循生态种植的原则，保护生态多样性，仔细地对土壤进行观测和研究。同时，因为人们对于健康的食材有了更高的要求，这些有机农民们也参与到了社区支持农业（CSA）体系中。图为美国加州“Say Hay”农场的生态彩虹甜菜。





加州农夫Nigel和他的妻子Lorraine的合影，他们是加州的一对生态农民夫妇。“我刚来到这儿的时候，这里的土壤已经完全丧失了活力。我们想要让土壤重新获得生机。我们用显微镜来观察土壤，看一看里面含有什么成分，缺少什么成分，以便于我们恢复它的平衡。显微镜在农场能够派上大用场。我们有拖拉机，有设备，有iphone，还有显微镜！我们需要用这些设备来监测土壤，这样我们才能确保作物生长在最适合的环境中。”





美国加州圣克鲁兹大学的一位学生正在进行一项生态草莓的研究。





加利福尼亚也为我们提供了应用科技和网络平台于农业生产销售、连接农民和消费者的典范。一家名叫Good Eggs的新兴创业公司将自己称作“能够满足网购需求的农夫市集”。他们的经营理念是通过连接有机农夫与有意识的消费者来修补现有破碎的食品生产体系。他们秉持自己的理念，支持当地的农民和社区，满足当地人对于健康和营养的食品的需求。





旧金山Good Eggs总部里，包装好的生态食品正在等待被送到消费者手中。Good Eggs是旧金山当地的一家企业，它是服务当地生态农民的一个生态食品中心。消费者在Good Eggs网站上选购新鲜的生态食品，Good Eggs直接从农民那里把食品送到消费者手中。





在Good Eggs和其他先进的购物平台（如Farmigo）上购物的典型的消费者都意识到了现有的食物供应体系中的问题和弊端。消费者在这些购物平台上购买的食材都是未经加工的、非转基因的，所有的食物都有着可信赖的来源。这些购物网站面向当地的农民和他们的消费者，以一种透明和开放的方式进行经营。





在美国旧金山的Greens餐厅，服务员正端着生态素食餐。





Amy Johnson和她的宝宝在家里。她正在做生态营养餐。她是一名综合健康顾问。“有人曾经问我怎么吃得起生态食品，我回答道，选择非生态的食品才是我不能接受的？我看够了大自然遭到破坏、农民权利遭到损害。用化学农业模式来养活大众是不可持续的。我们需要和土地重新建立连结，传统种植方式蕴藏着很多值得现代人学习的智慧。我的宝宝刚刚出生，我想要让他感受到大自然的存在，因为这让我成为更好的人。我希望他从土地获得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