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499期：弱者的反抗

源济

《看客》第499期：弱者的反抗
网易图片  2016-04-07 07:22

在印度，时刻面临暴力和性侵威胁的女性开始走上街头，高喊口号，抗议政府。然而在这个“强奸之国”，针对社会弱者的犯罪率仍未降低，防身术看起来也并未奏效。编辑／王絮颖





有数据显示，被冠以“强奸之国”恶名的印度，平均每22分钟就会发生一起强奸案，而程度较轻的性骚扰案件更是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图为当地时间2016年3月8日，印度新德里，一名15岁的女孩在遭遇强奸后被放火烧死，当地警察坐在这名受害者的住所附近。AP Photo/Saurabh Das





纵向来看，根据印度国家犯罪记录局的数据，印度记录在案的强奸案件由1971年的2487起增至2014年的36735起，增长率已远超1000%。图为当地时间2015年3月16日，加尔各答大主教托马斯（左）和印度基督教徒唱歌，抗议发生在东印度的一起针对一名70多岁修女的轮奸案件。AP Photo/ Bikas Das





追其根源，女性在印度的传统文化中未占一席之地。女性从出生开始，便处在社会的弱势地位，遭受暴力、歧视、冷落和偏见，公共空间的参与度较低，权利长期得不到保障。男性对女性的暴力性侵，深植在印度文化的土壤中。而女性的反抗，则成为了这个社会的文化禁忌。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10月16日，警察在印度新德里附近的村庄解救了一批被拐卖的印度妇女。在印度，被拐卖的妇女会被逼迫从事繁重的家务或者直接被买去做性工作者。也有印度穷人卖掉女儿，最后落入淫窝。据印度犯罪数据，2012年被拐卖的儿童数量为38000。视觉中国供图





在印度，各个年龄层的女性都面临着被性侵的威胁。这种威胁还波及了来印度旅游的外籍女游客。据悉，越来越多的针对女性的暴力，已经严重影响印度数百亿美元的旅游业。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4月2日，印度孟买，德国游客Carolina De Paola和朋友Canan Wahner到这里来旅行，曾在火车上遭遇袭胸，不过她没有报警。东方IC





曾有外国记者针对强奸案件采访了德里的警察。在这些执法者看来强奸案多数是因为“女人不小心”，而非“男人的责任”。来自德里的警察局长尼拉吉·库马尔（Neeraj Kumar）说：“妇女们不应晚上出门”。图为当地时间2014年12月8日，印度新德里，32岁的Uber司机Shiv Kumar Yadav（中）被指控对一名女乘客进行性侵。AP Photo/Saurabh Das





而更多的警察则表示：“任何与时尚、穿着、拥有男朋友、泡吧、喝酒、与男人一同工作都有可能是强奸案发生的主要动机”。当地时间2015年1月3日，印度警察押解两名对23岁的日本女游客进行性侵的犯罪嫌疑人。REUTERS/Stringer





2012年，发生在新德里的黑公交车轮奸案成为导火索，引起了印度全国和国际社会对印度女性的关注。2012年12月16日晚上，印度一名女医学院实习生乔蒂·辛格·潘迪（Jyoti Singh Pandey）和她的男性朋友Awindra Pandey当天看完电影之后，乘坐新德里的公共汽车，遭到了六名男乘客的攻击，之后Jyoti遭轮奸后被扔下车。13天后Jyoti在新加坡去世。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12月19日，印度新德里，声援Jyoti的抗议者举牌蹲坐在马路中间，试图堵断交通。东方IC





印度黑公交车轮奸案激起了印度民众的愤怒，也唤醒了他们民主抗议的意识。他们选择走上街头，举行示威游行，为弱者发声。并多次与警方发生冲突，被警方用高压水枪和催泪弹射击，多人遭逮捕。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12月23日，印度新德里，抗议者破坏一辆政府车辆。东方IC





当地时间2012年12月29日，Jyoti去世，抗议活动继续在印度各地举行。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1月2日，印度新德里，当地女性为Jyoti默哀。AP Photo/ Dar Yas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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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12年12月29日，印度阿默达巴德，一名小女孩手拿写有“罪犯应该被惩罚”的抗议牌参加集会，为Jyoti祈祷。AP Photo/Ajit Solanki





Jyoti的遭遇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美国大使馆12月29日发表了一份声明，对受害者Jyoti的家属表示慰问，并说“我们再次承诺致力于改变态度和结束一切形式的基于性别的暴力行为。”图为在示威活动中，六名抗议者扮演强奸犯的角色被处以绞刑。AP Photo/Altaf Qadri





印度议员Shashi Tharoor建议，如果Jyoti的父母没有异议，受害人的身份可能公开，用受害人的名字来命名将来的法律以显示对受害者的尊重。随后受害者父亲和哥哥表示说：“如果政府用受害者的名字命名修改后的反强奸法律，他们没有异议，这也是她的一个荣誉。”2013年1月5日他们公布了受害者的姓名。图为当地时间2012年12月19日，印度新德里，一名女性参加抗议活动。东方IC





实际上，为了“保护”强奸案受害者的“名誉”，印度绝大多数的强奸案件都得不到报道。而自从2012年的黑公交车轮奸惨案发生后，越来越多的针对女性的暴力性侵案件通过媒体的助力得到了曝光，同时，也有越来越多的强奸案受害者愿意面对镜头讲述自己的遭遇。图为当地时间2015年9月1日，印度北部Uttar Pradesh，曾被当地官员强奸的Meenakshi Kumari。REUTERS/Anindito Mukherjee





印度一名高级警务发言人说：“增加媒体的报道和抗议活动已经使得女性觉醒，她们从未像现在这样勇于对遭到强奸报案，并希望为正义而战。”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2月21日，印度新德里，女性志愿者在印度议会附近示威，抗议议会新推行的性暴力法案。AP Photo/Altaf Qadri





当地时间2013年8月23日，印度孟买，印度记者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前一天在孟买教堂门发生的黑帮轮奸女摄影记者事件。5名不明身份者于8月22日晚强奸了1名22岁的女记者，警察已做出嫌犯的脸部合成照片并开始寻找。视觉中国供图





2012年黑公交车轮奸惨案引发了大量游行示威，使民众的民主意识觉醒，并对政府施压，要求政府给出整改方案。然而，印度政府对示威者一再镇压，并未颁布真正奏效的解决方案，令民众失望。图为印度新德里，5岁女童被强奸的案件引起民众强烈不满，并举行抗议活动，遭到了警方的阻挠。AP Photo





当地时间2013年9月5日，印度博帕尔，印度教精神领袖Asaram Bapu被控参与强奸一名16岁女生而被逮捕，引发抗议者封堵铁道，阻止火车通行，遭警察驱赶。视觉中国供图





2012年12月24日，时任印度总理的曼莫汉·辛格第一次针对Jyoti的事件正式表态，他呼吁示威者保持冷静，强调“暴力将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在电视讲话中表示感同身受，说：“作为三个女儿的父亲，我像你们每个人一样对事件反应强烈”。但他在讲话完毕后说了“Theek Hai”（还好吗？），随即遭到民众抨击，被讽刺为“最真实的总理”。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1月24日，印度新德里，社会活动家扮作印度总理辛格的样子乘坐粉色巴士，抗议强奸案频发。东方IC





2015年3月，英国广播公司(BBC)以印度2012年黑公交轮奸惨案为题拍摄的纪录片《印度的女儿》完成制作，并拟在当年的3月8日国际妇女节当天上映。然而，印度当局以内容敏感、容易造成骚乱为由，禁止该片在印度播出。图为当地时间2015年3月13日，印度社会活动家和艺术家表演女性遭遇性侵时周围一片沉默的场景，以抗议印度政府禁止放映《印度的女儿》。AFP PHOTO / Manjunath KI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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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落后的法治也阻碍着强奸案件的审理进程。印度强奸案件的数量在不断上升，然而案件的定罪率一直在下降，是因为印度的司法体系老旧，案件审理程序冗长，效率低下。图为当地时间2014年5月11日，印度新德里，来自不同组织的成员在哈里亚纳邦首席部长官邸前举行抗议，抗议强奸案激增。视觉中国供图





在2012年黑公交轮前惨案发生后，印度女性，尤其是未成年女孩，被安排接受各式各样的防身术培训，为了在遭受暴力的危急时刻“自救”。然而，女性身体方面的强壮，并未能真正阻止暴力的侵犯，印度针对女性的性侵案件仍在增加。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1月14日，印度孟买，当地民众围观女子防身术训练。东方IC





当地时间2013年2月7日，印度阿默达巴德，一名武术教练在教女孩在遇到侵犯时如何防御。AP Photo/Ajit Solanki





当地时间2015年3月3日，印度艾哈迈达巴德，15岁以上的女性参加射击训练，以提高自卫能力。视觉中国供图





当地时间2014年12月18日，印度海德拉巴，当地一所高中的穆斯林女学生练习越南武道来自卫防身。视觉中国供图





当地时间2015年12月16日，在Jyoti遇害三周年悼念活动中，印度阿默达巴德的学校女生练习武术。REUTERS/Amit Dave





当地时间2013年5月8日，在印度北部城市勒克瑙，一支名为“红衣旅”的女子自卫团队专门为遭遇性虐待的年轻女性惩治强奸犯。这支队伍以身着鲜红色大衣而闻名。视觉中国供图





2014年底，印度新德里一名女性乘客用Uber打车软件叫车后被司机强奸，印度政府立即在新德里地区禁用Uber软件。这一处理暴力的手段遭到了社会反对。图为一名印度女性在街头拦出租车。AFP PHOTO/ Indranil MUKHERJEE





除了防身术培训和禁止使用Uber，印度政府还给出了将女性“隔离”出来的解决方案。图为当地时间，印度新德里，地铁设女性专用车厢，防止女性受到性骚扰。东方IC





印度当局禁用Uber，安排女性学习防身术，甚至专门设置女性地铁车厢，只为摆脱“强奸之国”的恶名。然而这一切并未奏效。图为当地时间2013年9月13日，印度新德里，印度警察来到Jyoti遇害事件其中三名犯罪嫌疑人所居住的贫民窟。REUTERS/Mansi Thapliy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