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No.139：地下人生

源济

新浪图片  2013.12.19 21:29:02

地下人生

摄影：Jodi Hilton

　　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这个城市的名字是“欢乐之城”的意思，然而，在城市的地下，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黑暗之城”。约有6000多名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生活在这里，其中儿童约有1000人。他们在地下黑暗庞大的下水道网中，过着自己“独立、自由”的生活。隧道里布满了供暖的热水管道，蒸气让本就黑暗的空间变得更加诡异。这里无疑是温暖的，但腐烂垃圾和排泄物的味道简直让人窒息。

　　1996年，为了提高人口数量，增强国力，罗马尼亚共产党前总书记齐奥塞斯库实施禁止堕胎的政策，这是他所推行的政策中最恐怖、最荒诞的。在这项政策实施一年之后，罗马尼亚的婴儿出生率翻了一番。但地下流产与堕胎的服务也随之出现，怀孕妇女的死亡率不断上升，婴儿死亡率增长了145.6%。同时社会上出现大量弃婴，大约有30万孤儿流落街头。在罗马尼亚的儿童养育院及收容所中，有许多被遗弃或身体及精神残疾的孩子，他们的生存状况更加令人震惊。

　　时至今日，罗马尼亚的“地下儿童”现象仍然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解决。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称，2005年之前政府都没有出台政策解决这个问题。在罗马尼亚加入欧盟的谈判中，欧盟向罗马尼亚施加压力，要求解决流浪孤儿的问题，罗马尼亚政府曾经修建了一些救助场所，解决了一部分流浪儿的生存危机，但仍有数千名地下儿童不在救助之列，依然要继续挣扎在生死边缘。

　　布加勒斯特人来人往，商店里货品琳琅满目，但这个世界并不属于“地下儿童”，这些流浪儿们像幽灵一样出没在下水道井口，小心翼翼地爬进爬出。这里的孩子多数都是不堪忍受家庭的虐待，从家里跑出来，在地下过着异常艰苦而且险象环生的生活。

　　尽管地下儿童们不用受成年人的管束，但他们也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白天，他们四处乞讨，食不果腹；晚上，他们还可能遭到性骚扰，甚至有一些孩子和恋童癖者进行交易，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钱，还有一些外国人会为此专程来布加勒斯特，目标就是这里的幼童。

　　19岁的Mora和男友生活在下水道中，她现在已经怀上了第二个孩子。通常情况下，社会机构会带走流浪或是有毒瘾的妇女的孩子，将这些孩子安置在寄养家庭或是其他机构内抚养。对于Mora而言，未来或许就像眼前这黑暗的“家”，看不到丝毫光明和希望。

　　同样是流浪青年的Sergiiu正在为摆脱黑暗生活而努力。24岁的Sergiiu也曾经在下水道中住过，为了远离毒品，他搬到了相对清静的桥下，开始上职业高中，希望能借此改变现状，摆脱流浪的命运。

栏目编辑：王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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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尼亚首都布加勒斯特，这个城市的名字是“欢乐之城”的意思，然而，在城市的地下，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黑暗之城”。约有6000多名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生活在这里，其中儿童约有1000人。他们在地下黑暗庞大的下水道网中，过着自己“独立、自由”的生活。摄影：Jodi Hilton





Remus是布加勒斯特数千流浪汉中的一员，他的“家”在市中心一个广场的地下，靠近供热系统，冬天不用担心寒冷的问题。





Remus通过下水井盖进入自己的小窝，为了防止漏雨，他在入口处铺了一层塑料布。在他狭小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破旧的儿童玩具。





Remus说自己更愿意一个人生活，不想和太多的人挤在地下通道里。他的住所只有容他一人横着躺下那么宽。





19岁的Mora怀了她与男友的第二个孩子。他们与其他流浪青年一起生活在下水道或供热系统处。





Carina与兄弟姐妹以及其他流浪儿童一同生活在下水道或是供热系统处。这里没有电，他们只能用蜡烛在照明。许多流浪儿童都在孤儿院里长大，但当他们长大到一定年龄，有能力照顾自己后就会离开。





4岁的Pepita也生活在“地下世界”，她说：“住在下水道里经常会睡不着，因为有人实在太多了。”她看着表哥在一旁吸入油漆稀释剂。这是一种被滥用为吸入剂的家庭用品，“吸入剂”是指有毒物质的蒸汽，吸入时会很快达到亢奋。流浪者经常靠吸入油漆稀释剂来缓解饥饿和寒冷。





一位海洛因吸食者坐在火车站附近的公园里哭泣，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却没钱买糖果分给朋友吃。





外号叫“李小龙”的男子是火车站附近青年瘾君子们的头头。他还有另外一个“知名”的原因，就是身上会挂上百个钥匙，但从来不穿鞋。





这个地下道是布加勒斯特火车站附近流浪青少年和吸毒者的聚集点。





一位流浪者手部的皮肤由于吸毒引起严重的溃烂。





24岁的Sergiiu也曾经在下水道中住过，为了远离毒品，他搬到了相对清静的桥下，开始上职业高中，希望能借此改变现状，摆脱流浪的命运。





Dana带着2岁大的女儿租住在贫民窟。Dana从小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里长大，早早地有了孩子。自从她的瘾君子丈夫去世之后，她就无家可归了，两个较大的孩子已被送到寄养家庭代为抚养，现在她独自一人抚养小女儿。





22岁的Maddalena和母亲一起流浪，她们无家可归，只能以乞讨为生。经常靠吸食油漆稀释剂来缓解饥饿和寒冷。





32岁的Nicoletta和男朋友住在火车站附近的营地内，她现在已经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尽管她的前两个孩子都是国家在照顾，但她说自己非常想亲自抚养第三个孩子。但在通常情况下，社会机构会带走流浪或是有毒瘾的妇女的孩子，将这些孩子安置在寄养家庭或是其他机构内抚养。





在布加勒斯特一个专门为流浪者提供实物和庇护所的机构，贫困儿童Alex拿到一条崭新的牛仔裤后十分开心。罗马尼亚政府曾经修建了一些救助场所，解决了一部分流浪儿的生存危机，但仍有上千名地下儿童不在救助之列，依然要继续挣扎在生死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