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381：顾桥沉浮

源济

腾讯新闻  2014-05-27

顾桥是安徽省凤台县的一个千年古镇，素有“米乡醋都乌金地”之称。但是，凤台县作为全国深井采煤第一大县，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透支了土地。无法扭转的大面积沉陷将顾桥拖入泥沼，茫茫水面湮没了曾经的繁华。摄影/吴芳 编辑/王崴





常开凤的家就在前面的水中，他家总共有8间房子沉入水底。他每次回来都有一种别样的滋味，毕竟在樊庙村生活了30多年。





2009年，小叶庄叶俊山的屋子因塌陷张口巨大的口子。他家房子在2002年时盖的，新房盖好后，一家人住在里面格外高兴，2008年下半年开始，地面开始慢慢往下塌陷，现在已经沉到水里。





村庄塌陷时，很多村民的祖坟也沉入水底，只露出墓碑孤单单露出水面。这多少让村民感到有些失落。





朱玉新父亲和哥哥的坟都沉入水中，每年的清明和冬至他只能在大坝上跪拜。





朱玉新和老伴在旧房中养了十几只羊，开了一点菜地，打发晚年时光。搬到安置区后，朱玉新和老伴极其不适应，重新又回到尚未塌陷的旧房子里生活。





朱玉新90岁的老母亲也不愿在新房中生活，她说即使死也要在自己的老家里。很多老人对过去的家充满着留念，因为他们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





黄德宝边上就是他结婚时父母帮他盖的两层小楼，如今已经成了空壳。黄德宝现在住在安置小区，但父母依然留守在村里。





黄德宝的母亲因为舍不得旧房，从安置新区搬了回来，种地养羊，她认为这样更充实。





黄德宝带着孩子在村口玩耍，这里曾经是旱地，现在已经是一片汪洋，不远处的樊庙村身处湖中，还有几间残存的房屋耸立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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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樊庙村已经成了湖面，被来自湖北的养鱼人承包。塌陷区发展养殖业已经成为一种经济模式。





几个村民在塌陷湖边倾倒垃圾，塌陷后形成湖泊，彻底改变了当地的生态环境，新的环境问题也因此出现。





黄湾村处在塌陷区的边缘，虽然不像樊庙村和小叶庄那样沉入水里，但受采煤影响，很多房屋已经开裂，村民不得不搬迁，但依然有少量村民舍不得离开，留守在村里。





刚刚吃过午饭，黄书银老人背着手在村子里晃悠。65岁的黄书银是留守黄庄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黄书银老人土生土长在村里生活了65年，往日里，老人独自住在已经有些裂缝的房子里。曾经作为村民小组长的黄书银现在还负责村庄的看护。





黄湾村的年轻人和孩子大多是节假日前来看望留守的父母的，他们都已经住在安置新区。





17岁的樊春影和家人至今没有搬，他家在安置新区已经新房子，但家人还习惯住在这里，而她每天骑自行车上学。其实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到更好的房子里去住。





80岁的樊俊奎世代生活在黄湾村，家里贴着毛泽东像，他至今没有搬。他现在住的是村里的樊家庙，每天都要祷告。





61岁的张世安因为老家有地，常常回来打理。他现在住在安置新区，但在黄湾村的老房子没有扒掉，因此每次回来忙地里活时，累了，还习惯回到老房子院子里休息。塌陷区搬迁也是城镇化的一种形式，但这些农民真正融入城市化生活，还需要一个过程。





其实落寞的绝非仅仅空村黄湾村，顾桥镇也是一片死寂。在顾桥镇上，这样大门紧闭的情形，随处可见。随着周边塌陷村落的搬迁，整个顾桥变得冷清下来，原来的店主不得不关门外出打工谋生。





顾桥作为淮南市的经济重镇，曾经吸引很多投资者，但自从顾桥镇塌陷风波之后，再也没有人来投资。顾桥曾经开发的房屋很多都成了烂尾楼。昔日的熙熙攘攘十年间都成过往，如今的顾桥只剩一片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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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日渐落寞的顾桥集镇相比，采煤塌陷安置小区却日渐繁华起来。宽阔的马路，整齐的楼房，与昔日脏乱的农村形成鲜明的对比。塌陷安置区现在成为当地的新中心，这是顾桥变冷清的一个重要原因。





安置新区一个孩子叼着零钱去小店买零嘴。对孩子来说，他们没有塌陷和安置的概念，他们最快也最容易融入新生活。





安置小区里，30岁的王元每天在家照顾孩子，全家的全部收入来自丈夫打工。失去土地后如何生活困扰着很多搬迁居民，而他们大多选择外出打工。





煤矿企业采煤所引起的塌陷区，已经成为当前煤炭城市面临的最大问题。大面积的地面塌陷，生态环境退化，各种基础设施、居民区和耕地不同程度地遭到破坏，谁也无法预知，自己的明天是否也会沉入茫茫水中，再无踪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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