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倾家荡产”看世界杯

源济

“倾家荡产”看世界杯

图/文：孟智恒

　　2014年巴西世界杯最后的疯狂已经落幕，本届杯赛已于北京时间7月14日凌晨决赛后结束。巴西，这个南美洲最大的国家，和中国之间隔了半个地球，一整个太平洋。从北京到里约热内卢直线距离18801公里。但这样的距离仍无法抵挡中国球迷去看世界杯的脚步。摄影师在巴西偶遇几位自费来看球的中国球迷，他们因加入了“倾家荡产世界杯”的群而相识，结伴赴巴西圆梦。

　　摄影师：“你们是哪里人？工作和收入来源是什么？”

　　项晨：“我叫项晨，29岁，上海交通大学硕士。工作两年了，是名程序员啦，开发ios系统的app。这是我老婆，王佳玲，24岁，她是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工作快三年了，在上海银行上班。我们的收入来源嘛，就是工资咯，很难请假的，这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开亚洲旅行。”

　　张桥：“我叫张桥，北京人，今年29岁，北京电影学院摄像专业博士，刚刚博士毕业，正在求职，学的是广告摄像。她是山东人，中央戏剧学院毕业，27岁，叫她‘盈盈’好了。我们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之前拍摄纪录片和广告片的收入吧，以前拍摄了许多部纪录片。”

　　摄影师：“什么时候来的巴西？”

　　项晨：“7月3号来的巴西。”

　　张桥：“我是6月13号就来巴西啦。”

　　摄影师：“来的目的就是看球吗？”

　　项晨：“我是铁杆球迷，喜欢阿根廷和意大利，业余时间常常踢球，还参加了朱家角地区的业余地方球队，并且我们刚结婚，这次旅行算是蜜月之旅了。”

　　张桥：“我当然也是铁杆球迷啦， 我穿的这件1998年购买的四星巴西绝版球衣就可以证明。我还是国安的球迷。来巴西嘛，就是为了看球咯。”

　　摄影师：“以前去过别的地方看过世界杯吗？”

　　项晨、张桥：“都没有。”

　　摄影师：“到现在为止一共在巴西看了多少场比赛，去了多少城市，住了多少酒店？”

　　项晨：“目前一共看了4场比赛，去了6个城市，住了8个酒店，基本上一天换一个地方吧。”

　　张桥：“我想想，一共要看10场比赛吧，包括在里约举行的决赛。去了11个城市，住了数不清的酒店，基本上一天换一个地方，有时还在机场打地铺过夜。”

　　摄影师：“花了多少钱了？”

　　项晨：“花了九万块多一点，我们是坐卡塔尔航空，上海往返圣保罗的航班，其中巴西国内机票就花了一万九。对于像我们这种刚工作不久的人来说，的确算得上是倾家荡产看世界杯了。”

　　张桥：“到现在一共花了二十万出头，其中两人决赛门票就价值6万人民币了。”

　　摄影师：“是不是世界杯结束就回国？”

　　项晨、张桥：“是。”

　　摄影师：“回去准备做点什么？”

　　项晨：“我是请假出来看球的，回去之后当然是要正常工作。11月回家办结婚酒席，然后准备明年去意大利旅游。”

　　张桥：“我正在求职呢，可能会去广电集团工作，目前正在等offer。”

　　摄影师：“‘倾家荡产世界杯’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你们如何知道的，加入有没有门槛？”

　　项晨：“是个QQ群，群里面的成员都是有球票要来看世界杯的人。‘倾家荡产’其实只是个比喻，是说来巴西看球的费用非常高。一开始这个群只有四五个人，到后来世界杯越来越近的时候，群里人越来越多，后来还开了微信群。”“你看我们两人穿的衣服就是‘倾家荡产世界杯’这个群统一设计制作的。一开始是在穷游上知道这个群的。门槛嘛，就是要有世界杯门票啦。”

　　摄影师：这个群的成员是什么样的人，结束后还会有什么活动？

　　项晨：“成员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记者，有做生意的，有开店的，结束后的事情还没想呢。”

　　摄影师：“这趟旅行值还是不值，为什么？”

　　项晨：“非常值。这趟旅行的确太折腾了，但是折腾出了乐趣呀。现场看球很爽，我非常喜欢里约，这次玩的不尽兴，希望下次再来巴西和阿根廷旅游。”

　　王佳玲：“巴西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新世界’，对于新婚的我们来说也是‘新起点’”。

　　张桥：“非常值，全巴西玩遍了。当球迷最辛苦也最幸福，收获了疲倦，但也收获了在别的任何国家都体会不到的，足球带来的快乐和热情。哈哈哈哈。”

编辑：三人禾羽

源济

当地时间7月12日下午4点，项晨和王佳玲走在前往巴西利亚国家体育场的路上。一小时后，这里将进行巴西对荷兰的三四名决赛。这是他们在巴西看的第四场比赛，也是最后一场。9万多，他们花光了刚工作两年的所有积蓄。24小时后，他们将转机回国，继续正常上班、生活。摄影：孟智恒





项晨（右二）、王佳玲（右四）夫妇与张桥（右三）和盈盈通过“倾家荡产世界杯”的QQ群结识。7月12日早9点，他们乘坐同一航班从伊瓜苏大瀑布抵达了巴西利亚。下机后，四人和前来接机的旅馆服务人员接上了头。由于起飞时间很早，他们几乎是一夜未眠，四点就出发前往了机场。





该家庭旅馆是他们在“Airbnb”这个网站上找到的，房费600人民币，还给了网站100人民币的介绍费。到达旅店之后，他们给房东准备了小礼物，王佳玲还向旅馆的男主人翻译了巴西国旗上，别的中国客人写下的中文留言。





项晨在旅馆房间内看着铺满一床的杂物挠头，他们来巴西时是轻装上阵，没想到在这里买了很多东西，有自己喜欢的、有准备回国送人的，结果只能再买一个大箱子，才能把所有东西带回国。





短暂整理后，四人在街头吃巴西的特色食物“公斤饭”。这种类型的自助餐，是按照客人选取食物的重量计费。这家名叫太平洋的餐馆，虽然是中文名，但口味是巴西化的日本食物。就算身在异国，中国人依然偏好东方食物。这一顿饭他们吃了130雷亚尔（巴西货币），合380块钱人民币。





球赛是下午5点开始，饭后，他们有充裕的时间闲逛。四人正在凑零钱准备乘坐公交车前往巴西利亚大教堂。车费是2个雷亚尔一个人。当地人都非常得热情，帮助他们乘坐正确的公交车，并且告诉他们该在哪一站下车。





巴西利亚是巴西的首都，也是一座比较新的城市，建成于1961年，是巴西最年轻的世界文化遗产。由于没有老城，巴西利亚的商业街都比较新，并且治安和卫生都不错。下了公交车就是商业街，但现在四人是冲着巴西的标志性景点之一，巴西利亚大教堂去的。





在巴西利亚大教堂广场留影之际，一名热情的巴西人上前，主动要求合影。项晨说，当他们在巴西旅行时，常常被当地人要求合影，并且常常被误当成日本人。每当被认错时，他们都会耐心地解释自己是中国人，并且告诉他们，中国人现在能走得更远更有个性了。





项晨夫妇坐在巴西利亚大教堂前，享受着南半球的阳光。这是他们夫妇蜜月之行的最后一站，7月13日下午4点他们就将转机返回上海。因为起飞时间是下午四点，决赛五点开始，他们将错过世界杯的决赛。正因为如此，回圣保罗的机票两个人才200美金，为了省钱他们便做此打算。





巴西最有特色的品牌就是“Havaiana”和“Melissa”，这两个牌子都是做鞋的，“Havaiana”是做人字拖，“Melissa”是做塑料鞋，一般游客来到巴西都会买很多。四个人在“Melissa”品牌店里一共选购了十几双鞋，用于自己穿和送给亲朋好友。





购物结束后，一行人赶紧来到国家体育场排队进场。世界杯期间，巴西草木皆兵，在进入球场之前要经过若干次搜身、验票、过X光等安全检查，导致进场会消耗很多时间。





虽然巴西在上一场遭遇了惨败，但是这一场球来看的人依然很多，在排队等待期间，四人无聊地拿出球票核对上面的信息。他们的球票都是一等票，也就是最好的区域，票面价值330美元一张。





巴西利亚国家体育场内，巴西和荷兰队的球员正在入场，全场高唱巴西国歌。这场比赛虽然巴西在16分钟内连丢了两球，最后0比3输掉了比赛，但球迷的热情依然很高。可以容纳七万两千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呐喊声此起彼伏。





赛后，第三名颁奖仪式正在进行。两名身着红衣，脸上和胳膊上都贴着五星红旗彩绘的中国球迷，戴着绣有五星的高帽，在看台外挥舞着五星红旗。此举不时引来外国球迷上前要求合影。





晚7点，巴西利亚国家体育场外，球迷开始有序退场。由于巴西队0比3不敌荷兰，球迷都非常的失望。他们一路唱着羞辱阿根廷的歌曲一边往外走，对于他们来说，如果阿根廷在巴西夺得世界杯，那么给巴西人带来的羞辱比1比7输给德国还要大。





退场后的项晨夫妇坐在国家体育场外Brazil字样的巨大字母下休息，项晨换上了业余时间效力的朱家角足球队队服。而张桥和盈盈将乘坐当晚11:45飞往里约热内卢的班机，看7月13号的决赛。光是决赛的门票一张就要3万人民币，他们已经看了9场比赛，此行共花费了20多万。





告别了张桥和盈盈，晚8点，项晨、王佳玲夫妇一家烧烤店吃晚餐。巴西烧烤相当于巴西的国菜，游客都会品尝。他们前面的桌上放着巴西特色饮料Guarana（瓜拉那）和agua de coco（椰子水）。这是他们在巴西吃的最后一顿大餐，人均消费100雷亚尔约290人民币。





晚11点，张桥和盈盈在巴西利亚国际机场的候机厅内等待着飞往里约热内卢的班机，由于前一天一夜未眠，加上一整天的活动，他们非常疲惫。凌晨一点抵达后他们准备在机场的休息大厅打地铺一直等到中午入住酒店，然后前往马拉卡纳球场看决赛。之后他们将在里约休整几天后直接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