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特别版 第五期：梦想家

源济

上海，15岁的非沪籍女生占海特在家中。占海特在上海完成9年义务教育后，因无上海户籍且不符合上海10类参加高考人员条件，可在上海考中专和职业技术学校或者返回原籍考高中，主动辍学在家。2012年6月开始在微博上高调争取异地高考权利，与沪籍人士就异地高考“约辩”。占海特和她的家庭站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热闹的交锋背后，是这个未成年的“非沪籍”生面临的不确定未来。






王秀勇，山东菏泽人，双手残疾，曾在东莞街头以卖艺为生。2010年，王秀勇因绘制出东莞“扫黄地图”交给警方而被关注。此后，王秀勇多次遭到威胁甚至殴打，于2010年平安夜被迫返回老家。2011年5月王秀勇再次回到东莞，在一家工厂当门卫。因“没有保安资格证和上岗证”，他于2012年3月被辞退。图为王秀勇背着行李走出工厂大门。 谈到绘制扫黄地图，他说，“强烈的正义感和责任心不断促使我去做一些秘密调查，去搜集黄赌毒的信息”。






武汉黄陂区武湖农场张五一船舶厂，下岗工人张五一为即将下水的潜艇进行最后调试。今年37岁的张五一高中学历，下岗前在一家机械厂上班。在萌发自制潜艇的想法后，他租借了一家厂房用作组装基地，并先后为研制工作投入300万元。






广东佛山，84岁的钱今凡决定变性，吃激素隆胸穿女装。离休前，他是处级干部。生于官宦世家的钱今凡说，从小觉得自己应该是女性，遮遮掩掩过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放下包袱付诸实践，本以为会被处分，意外发现大家都能够接受。钱今凡表示自己没有低人一等，不会轻易放弃。






甘向伟，湖北人，专科毕业后来在北大做了一名保安。他起点低，基础差，但不服输。五年来，他利用闲暇蹭课蹭讲座、苦读。最终通过成人高考考上北大中文系并修完本科课程，同时出版励志书《站着上北大》，校长周其凤为他作序。甘相伟用5年实现了自己的“作家梦”。未来，他想拿自己当“试验品”，看看一个来自农村的穷孩子通过努力，能够走多远。






重庆，杨大成对镜整理仪容。今年74岁的他是重庆工程职业技术学院数学系的一名退休副教授。2012年10月，一生未娶的杨大成高调征婚并列出对女方的要求：不是农村的、长相要好、必需30岁以下。他还想有一对自己的“龙凤胎”儿女。对此，杨大成周围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嗤之以鼻，愿意表达祝福的人几乎没有。杨大成则不屑一顾，他坚信自己的另一半一定会出现，只是暂时还没有遇到而已。他说，如果还是征不到他要求的女子，他情愿宁缺毋滥。






成都西南交大校园内，北京人孟朝红代替儿子与老师和同学们照了一张毕业照。2010年8月，她的独子马跃在北京地铁坠下站台身亡。针对马跃究竟因何坠亡地铁站台，以及北京交通委和地铁公司为何不能出示相关视频，身为中国化工报记者的孟朝红提出了一系列质疑，并独立展开艰难的调查。三年过去了，孟朝红的调查仍在继续。






北京朝阳无限小区，保安马圆圆站在楼顶练声。20岁的马圆圆是甘肃人，15岁考入音乐系并于去年毕业。2012年3月，马圆圆带着3000元存款和自己的原创歌曲来到北京，希望参加中央电视台的星光大道。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未能报上名，加上身上的积蓄花光，他打算回家。在火车站，遇到有人在招保安，“想想自己啥成绩都没有，不能回去，先找个保安的工作，边挣钱边找机会。”当保安后，工作之余，他经常偷偷跑到天台练歌，想象自己站在舞台上，远处的高楼是他的听众。“我一定要实现梦想，音乐梦在我心里是不死的，让大家都能听到我的歌，这比挣大钱还过瘾。”他说。






北京昌平区长峪城村，90岁的小脚老太张井兰有个梦想：在天安门广场拍照留念。虽然老人生活的地方属于北京，但她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四面环山的长峪城村。为了实现老人的梦想，但又为老人的健康着想，儿女们特意制作了一幅天安门布景。虽然没能真正“远行”，但在布景前，老人依然觉得自己就像真去了天安门一样，圆了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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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妻教授”马尧海接受电视和平面多家媒体记者的采访。马尧海，原南京工业大学副教授，2007年到2009年参与、组织了多次换妻聚会。2009年9月开始被监视居住。2010年，马尧海等22人以聚众淫乱罪被追究其刑事责任。因为马尧海对“自己行为的社会危害性和违法性始终缺乏清醒的认识”，一审被从重处罚，获刑3年6个月。






陕西终南山，终南草堂旁的一位修行者。终南草堂位于大峪口引镇西翠花村上端，海拔1500米，七八座茅舍，一条清溪，几个修行者。据媒体报道，在距离西安市区一小时车程的终南山中，五千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修行者隐居山谷，过着和一千年前一样的生活。






郭学宏身穿法袍展示自己收到的劳动教养决定书。郭学宏，吉林四平伊通县法院原副院长。因2009年审理一起经济纠纷不当，于2010年7月被撤职。之后，他多次为此进京上访。2012年8月9日，吉林省四平市劳动教养管理委员会向郭学宏下达了《劳动教养决定书》，对其劳教一年。






北京，圆明园附近，陈成辉在租住的平房里练歌。陈成辉，广东阳春人，30岁，来京6年。“做音乐，被认为很孤独，但孤独是实现梦想的能量。”希望“成为一个很棒很独特的音乐人”。






杨支柱，湖南临湘人，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法律系任副教授。两年前，杨支柱的妻子怀上第二个女儿，他因超生遭解聘。杨支柱解释，二女儿是“上帝赐给我的，我自然不能放弃”，所以坚持生二胎。图为杨支柱抱着小女儿玩耍。






西藏，拉萨大昭寺，头上结了厚厚茧子的小朝拜者。






陕西陇县天成镇马曲村38岁的闫小峰在外打工20多年至今未能成家，他曾经在广东、福建、四川等地奔波，钱没挣到多少，却积攒了许多见识。闫小峰明白一个道理，靠打工不可能有太大的出息，自己闯荡了20多年几乎是一无所有。现在城里人吃东西口味非常叼，绿色食品很受欢迎，给了闫小峰很大的启发，他回到家乡，计划建一个养殖场，饲养黑猪、土鸡等。闫小峰的梦想是建起一个无公害养殖场。






广东湛江，夜晚的舞台上，威力神歌舞团的演员们纵情表演。威力神歌舞团共21人，团长黄永祥是当地艺术学校毕业的，也是这个歌舞团文凭最高的。黄永祥满头染着黄发，在舞台上他是主持、主唱、小品演员，他是团的支柱。黄永祥说，他组建这个歌舞团是为了完成他的梦想。






重庆，30岁的王静在家中对镜化妆，父亲在旁看着她。11年前，王晶从上海医科大学退学，开始练习钢管舞。“那时的钢管舞很不规范，在娱乐场所都被叫做艳舞。”王晶说，父母最初并不理解，后来答应让她一试，更让她发现自己离不开它了。“全靠父母的支持，我才能走下来。”父亲为了她安心训练，在家里的客厅给王晶装上钢管，安上大镜子，供她排练，还给她制作了可拆卸的钢管舞舞台。






2012年12月15日，北京，国安新帅斯塔诺出席发布会正式签约。痴情球迷“犀利哥”周旭捧场在门外观望。在外流浪的这13年周旭只有靠捡废品为生。18年来，国安主场他一场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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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周口，夏祖海和他的民主中小学。18年，一个红色教育梦。夏祖海觉得自己活得特别真实，真实的疼痛和激情。现在，他创办的红色学校生源锐减，他似乎有点感觉世界不同了，更坏了。“他们办学是为了钱，我是为了理想。”夏祖海的理想，是坚持宣扬毛泽东思想，他说毛泽东思想，能净化孩子的灵魂。学校里到处张贴着毛泽东画像。






北京，43岁的“农民家政哥”张钰谈到自己坚持写歌，得不到妻子（前妻）的理解，被妻子和岳母骗到老家山东日照的精神病院治疗时，神情有些恍惚。这个在北京打拼了22年仍靠擦洗抽油烟机为生的山东男人，自言“混得很狼狈”，但只要写的词被人知道，“一切都值得”。






湖南邵阳谷洲镇中心小学，报名日，双腿残缺的曾东阳边走边翻阅免费新书。今年11岁的曾东阳，5年前在一次车祸中失去双腿。时年6岁的他经过艰苦练习，慢慢学会了用残腿走路，走进了一年级的课堂。教室在三楼，每上一级台阶，曾东阳都要吃力地保持平衡，直至爬进教室。他常说，“大学是他追逐的梦想，知识可以成为他的‘双腿’”，他要走出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的人生路。






上海一个公园里，装扮成红卫兵的小曹跳跃起舞。小曹，57岁，男同性恋者，无业。他和男友住在公厕后八平米的公寓里，每月靠500元的低保过活。






广东电白，电白县粤剧团党支部书记潘权普和妻子在家中。从1997年开始，潘权普数次与抢劫、勒索和盗窃歹徒搏斗，并协助抓获6名歹徒。重伤使他留下终身残疾，腹部等处至今仍残留有70多颗霰弹。潘权普说，很多人劝我别管太多这种事，但我性格如此，又是当兵的，还是共产党员……






浙江嘉兴，下班回到住所，季烁红第一件事是给玻璃杯里蝌蚪换水。季烁红，浙江丽水人，殡仪系读大二生，一名准职业入殓师。小季18岁那年，奶奶去世，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医院护工对身体处理时动作的冰冷生硬；这一年表哥也车祸去世，身体被车碾得支离破碎；也是那年，小季自己遭遇车祸，接二连三的挫折让小季甚至想到了结束生命。恢复健康后，小季在自己的博客中写道：死亡就是对这个世界毫无感知，没有痛苦没有快乐。她因而更加热爱活着时的那份快乐，连同感受到的痛苦也显得更加珍贵，对于生命，她比从前多了一份尊重。






成都，面对着儿子田康伟的遗像，41岁的田培学悲痛欲绝。为了“城里人”梦想，他曾报名参加音乐培训班，希望像城里人一样有文化；他带着妻儿花一个多月的工资住了一次五星级酒店，希望知道城里人怎么生活。田培学和妻子拼命加班挣钱想给儿子买车买房，让儿子成为城里人。由于担心自己对儿子未来的设想会出现偏差，当他发现儿子通宵上网不学习时，他用细铁丝狠狠地揍了儿子。儿子挨打后从18楼跳下，当场身亡。花了23年，他还是没变成城里人。






为了找回儿子，张连华夫妇搭建窝棚，留守深圳大冲，一等就是17年。18年前，在山东济南军区当炮兵的张勇突患精神分裂症，被迫退伍回家养病，为了避开安徽界首老家乡亲的异样眼光，张连华带着儿子南下深圳打工。但是张勇在一次病发后离家出走，为了找回儿子，张连华夫妇俩靠捡拾废品为生，一直留守大冲，在妻子唐秀英心中，儿子依然活着。他们蜗居的“家”多次遭有关部门工作人员清理，但他们无怨无悔。






太原，刚刚完成纹身的芳芳坐在电脑前休息。完成这样满背的纹身需要半年多时间，44岁的职业纹身师刘金龙于是有很多像芳芳一样，既是顾客又是朋友的纹身者。刘金龙原本是一名钢铁职工，从小就喜欢画画的他11年前选了追寻自己儿时的梦，辞职成为了一名职业纹身师。几乎所有的时间，从家到文身馆两点一线，家庭、事业构成了他的全部。刘金龙则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人们慢慢接受，纹身其实是种文化，就和人们去理发店里做一个漂亮的发型是一样的。






陕西陇县河北乡权家下村30岁的杨利军，2009年结婚，两个女孩，大女儿三岁，小女儿一岁半。杨利军16岁起外出打工，先后在江苏、上海、福建、广东，现在宁波一家建筑工地做电焊工，每月除去各项开支，有3000多元收入。杨利军说家乡太贫，交通很不方便，村里没有班车，进城需要步行十几里山路，这里的村民生存压力很大，有钱人家都搬到城里去住了。杨利军的梦想是能真正成为都市里的一员，摆脱这个穷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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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刘仪轩的肚皮舞表演吸引了很多市民。刘仪轩在身边竖起了一块小木板，上面的求助信写着：“本人看似女性模样，但实则男儿身。由于天意弄人，让我身心不一，性别错乱，自己已经痛苦不堪。为了实现‘女孩梦’，很多城市都留下我深深的足迹……唯有改变现状，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我要成为真正的女性。”有人投钱时，他会轻声说声“谢谢”。不一会儿，广场工作人员过来干预了刘仪轩的表演。






赵轩曾是昆明一家广告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李玉曾经是上海一家经纪公司的签约模特，现在，他们在兰州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彩钢房里经营一家夫妻档小吃店。“T台肯定回不去了，但我还想再开个瑜伽馆。”这是李玉的梦想。而赵轩，则自己设计了一家火吧，从装潢到灯光，甚至到物品的摆放，都已经有了清晰的规划，只差钱。






谭庆龙，31岁，为了追寻儿时的电影明星梦来到横店成为了一名群众演员。谭庆龙的梦想不仅是成为中国明星，还要成为一名好莱坞明星。他认为这是他这辈子证明自己的机会，对于这份工作格外认真。如今，他住在一间月租110元的小屋里，却发现微薄的收入让他几乎付不起房租，带来的3000元钱也几近花完。“我每次回老家，所有人都问我怎么还不结婚,他们都有孩子了。如果我能在这里成为一名成功的演员，所有这一切都值得。”






河南新密市刘寨镇老寨村，开胸验肺民工张海超坐在家中沉思。关于未来，他平静地说，“我真的只是想活命”。






10年，64岁的易解放在1万亩沙地上植树110万棵，并承诺无偿捐给当地政府和农牧民。易解放是上海人，早年她东渡留学，进入日本一家知名旅游公司工作，丈夫杨安泰在东京开了一间私人中医诊所，收入可观。2000年，易解放唯一的儿子因车祸去世。为了继承儿子遗愿，易解放辞去了在日本的高薪工作，和丈夫一起变卖家产，回到中国。她用儿子的保险赔偿金作为启动资金，成立了名为“绿色生命”的环境保护组织，用10年的时间，代替儿子在塔敏查干沙漠上种下万亩森林。“活着，为阻挡风沙而挺立；倒下，点燃自己给他人以光亮。”这是易解放和丈夫写在儿子碑前的一句话。






收集的200余枚毛泽东像章被盗后，71岁的山西阳老农高李德才用一根红裤带上吊身亡。30年来，他不厌其烦地演讲红色语录。他最为著名的一句口头禅是“该治理整顿了！”他说《盗墓笔记》是大毒草。合棺前，仅存的毛主席像章被放进了他狭小的棺材中。十余平米的阴暗小屋里，李德才给这个世界留下的全部遗产是：5本泛黄起皱的毛泽东选集，二十多个仅存的毛主席像章，一本贴满了百余幅毛主席照片的影集，以及6幅楠木相框的毛主席画像。遗物放在一个半米高的红褐色米缸里，米缸里没有一粒米。

面瓜

群魔乱舞。

面瓜

15岁这大黑眼圈，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