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富济贫”半年，吕梁煤老板拿出300多亿搞公益

福多多

煤老板斥资百亿，竞相打造中国第一村，挑战华西村龙头老大位置（副）

成都商报记者 李建军

    中共山西吕梁市委相关负责人7月24日接受成都商报记者独家采访时透露，自该市年初下发红头文件，倡导煤老板实施“一企一事一业”，截至目前，保守估计，该市煤老板已经为此投入至少300多亿。这一数字，超过该市去年165亿财政收入的两倍多。摊到吕梁市300多万人口头上，若要均分，每人可分得1万多元。

    “4月底的统计数字是274亿，这个数字后来几个月又至少增加了100多亿”，具体承办该项工作的吕梁市农村基层党风廉政建设领导组办公室主任贾征荣告诉成都商报记者,随着时间推移及进程延伸，这个数字还会不断滚动增加。

    所谓“一企一事一业”，是指政府提倡资源型企业按税前利润的15%（后因国家财税制度规定，调整为12%）或吨煤捐出15至30元，投入社会公益事业(一事)，或创办一个有利于带动农民增收的非煤产业(一业)。

   

    这项政策被外界称为“劝富济贫”政策，一度被疑“逼富济贫”、合理不合法，引发广泛争议。

纪检委书记：贫富差距超警戒线，如坐火山口（小）

    2009年9月，吕梁市纪委课题调研组深入调研发现，有不少煤老板资产达到几十亿甚至数百亿元，而以吕梁为例，最发达的孝义市农民人均年收入才6750元，而在同期最贫困县石楼，这一数字仅为1024元。越来越大的贫富差距，导致群体性冲突事件时有发生。

    “国际上公认，基尼指数0.4是个警戒线，超过0.46就非常危险”，当时刚刚调任吕梁市纪检委书记就开始主持这项调研的张效彪告诉成都商报记者，在吕梁，基尼指数达到了令人惊讶的0.5以上，那还是当地社科院在2007年以前得出的结论，这一数字在后来变得更大。“感觉就像坐在火山口上”，张效彪说。

    “好多人单纯的以为，纪检委的职能就是查处贪污腐败”，张效彪说，他对这种看法很不以为然，“单纯的查处案件无异扬汤止沸，只有努力探索铲除社会不公和权力寻租的土壤，围绕当地党委政府的工作中心，服务当地整体发展的大局，为当地社会发展努力营造一个和谐、稳定、公平、正义的大环境，才是纪检部门工作的重心。”

    话音未落，张效彪的预言不幸言中。2009年10月12日，因为矿权纠纷，吕梁市临县白家峁发生血案，100多名手持棍棒、砍刀的暴徒冲向手无寸铁的村民，致4人死亡，14人受伤。案发不久，原白家峁矿矿长、山西三兴煤焦有限公司法人代表石金山自杀。这一事件，被媒体认为是村矿矛盾发展到极端的恶果。

    不但白家峁，类似事件屡次上演：兴县蔚汾镇，村民与资源整合矿方发生矛盾，围堵包括矿方及当地政府负责人达1天之久，有关领导只好弃下车辆翻墙而逃；兴县魏家滩，因群众阻挠施工，施工方雇佣200多打手计划强行开工；其他如柳林穆村镇，岚县梁家庄镇等，类似场景不断上演。其他诸如村民堵路、围堵煤矿等事件，更是层出不穷。虽然采取措施得力，这些事件没能酿成临县白家峁那样的惨剧，但曾经经历者无不胆战心惊。

    “该引起我们足够反思了”，曾有在临汾工作经历的张效彪认为，否则，“明天的吕梁就是今天的临汾！”

    同样因发现资源而实现经济快速增长的临汾市，就曾经历这样的代价，因长期经济发展失衡带来的社会管理失衡及社会断裂面加大，最终因襄汾9.8溃坝，将临汾带入一场深渊，所带来的创伤，至今无法痊愈。

    “不能让临汾的历史在吕梁重演”，张效彪在多个场合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能总等着向上面要政策，作为基层工作者，应该从当地实际出发搞一些探索。”

    他的想法，得到吕梁市委市政府及山西省纪检委负责人的认可，“可以尝试，但不能超出物权法的范畴。”

煤老板狂赌输掉6个亿，吕梁煤老板为正名集体捐善款（小）

    2009年12月27日，由吕梁市农村基层党风廉政建设领导组牵头，吕梁市深化农廉工作及开展“一企一事一业”活动座谈会在吕梁煤炭重镇柳林召开，42家企业代表参加，联名发出倡议书。

    这一模式，是张效彪此前在临汾市乡宁县任职时提出的“一矿一事一业”范本升华及延伸。“一矿一事一业”在乡宁进行了4年多，当地最好的建筑不是政府大楼，而是学校。

    以乡宁的“一矿一事一业”为范本，吕梁市纪检委以农廉室牵头，已经和许多煤老板有过多次单独座谈，得到煤炭大户邢利斌、袁玉珠等人响应，“是时候改变和重塑一下我们山西煤老板的集体形象了。”

    外界疯传的山西煤老板素质低下、人傻、钱多、暴发、一掷千金、豪奢等形象，并不代表山西煤老板整体形象。在政府这样主动引导之前，山西煤老板中长期进行慈善的比比皆是。但他们的各自为政，未能改变山西煤老板的整体形象。

    “羞于跟别人说自己是煤老板”，坐拥万贯家财，山西煤老板出现集体自卑，“好多年了，不说别的，孩子们处个对象，对方一听说是煤老板的孩子，但凡有点名望的人家都不愿意。”

    但他们无法否认一个事实，由于暴富，同行中一些人的行为令这个群体整体蒙羞——中阳县一个煤老板，澳门狂堵7日7夜，输掉6个多亿，因资金断裂一度连工人工资都发不起；在北京、上海等地疯狂买房，一买就是几十套；在孝义一些酒店，许多煤老板与小姐一起吸冰毒然后疯搞，一晚上给小姐的消费就达数万；去酒店吃饭或者歌厅唱歌，一进门就把一大把钞票放在桌子上，让服务员照着那个数字点菜；因为被人藐视没有钱，山西煤老板在北京一酒店抱出几百万现金，把18万多一瓶的洋酒摔着玩……

    久而久之，山西煤老板形象被集体描黑，网上一有什么炫富的负面传言，动辄扣到煤老板头上。诸如最近炒得火热的20万一元纸币事件，经查就是一个恶搞。

    “以前怕被别人骂是暴发户，做些事情一是不想扬名，二是不敢扩大规模”，吕梁一位要求匿名的煤老板认为，“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他们担心，一旦炫富，除去挨骂，各种麻烦，诸如查税的、敲诈的甚至绑架勒索的就会纷至而来。

煤老板“丢钱不丢人”，国企“丢人不丢钱”（小）

    因乡宁“一矿一企一业”模式曾受质疑，对于此次“一企一事一业”推动，吕梁市有关部门持谨慎态度，在第一次座谈会召开前，专门做过两个多月的动员与调研。他们担心，此举会遭到一些煤老板的坚决抵制。

    尽管做过大量准备，还是有不速之客闯入会场。来自孝义的一个煤老板认为，召开这样的会议而不邀请自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不请自到前去开会，“是怕我没钱啊，还是觉得我抠门？”

    会上，参会的私营煤老板竞相比拼自己这些年在公益事业上的投入，“说白了，大家有个攀比的心理，在这个圈里混，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一位煤老板称，只不过，以前大家坐在一起攀比的，是谁谁开了个价值多少的车、戴了个多么名贵的手表，看到别人有什么，嘴上心里虽然不说什么，回去立马想办法买个比那更为昂贵的。这次会上不同，开始比起了慷慨。

    “钱嘛，咱有的是，可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一煤老板声称，自己身价数十亿，但临到死，自己能花到的可能就200万足够，其他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赚个好名声。“留给孩子？孩子要是块才地，自然比他老子强；他要不是那块料，给他留下再多的钱，也经不住他胡吃乱造！”这名煤老板称，自己4个孩子，他只给每人买了辆13万多的宝来车，每人贴了几万块钱买了套不大不小的房子，“想要更好的，自己有本事挣去!”

    与煤老板的慷慨激昂不同，原先被寄予厚望希望能起模范带头作用的国企此次座谈的表现反倒出乎组织者意料。一国企老总甚至称，“叫我来参加这样的会，有意义吗？”当即被吕梁市农廉办主任贾征荣呛了一句，“你要不想参加，可以回去”。

    有煤老板发言软中带刺，“我发现今天有很多企业的老总没有来，包括许多国有企业，现在国进民退，好多优秀的民营企业家退出了历史舞台，今后在新农村建设中要大力依靠国有企业。”

    贾征荣告诉记者，截至目前，参与到“一企一事一业”的300多亿资金中，大部分来自原先被舆论认为素质低下的煤老板，来自国企的比例很低。

    “是劝富济贫还是逼富济贫，让事实说话”，贾征荣介绍，虽然提出了一吨煤捐出15元至30元的指导意见，但截至目前，政府除了给煤老板们搭建了一个承担社会责任的平台之外，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没有煤老板因为不参与这项活动而受到处罚，“煤老板们有个普遍心态，就是认为别人捐了而自己不捐，或者捐的少了，会被大家耻笑。”

“劝富济贫”实验合理不合法？（小）

    吕梁“一企一事一业”的前身“乡宁一矿一事一业”模式曾在学界引起广泛争议。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李曙光接受媒体采访时认为，“乡宁模式”放大来讲，实际是政府主导、对社会财富进行再分配的模式，它存在产权上的问题。解决贫富分化，可以完全用税收解决。　　

    张效彪承认，也有一些煤老板在背后骂他。但他强调，当地历史欠账太多，大规模动员民间资金进入公益事业，事实上也是财政困难逼出的无奈之举。根据目前财税体制，县级财政的三分之二需上缴，可用财力极少。在资源利润超常的情况下，政府“有必要进行适当的调控”。　　

也有专家认为，“劝富济贫”于法无据，但符合现实。一吨煤收了30元，政府部门就要减少收费，收费过多会影响企业发展。

不过山西本地的专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更倾向于认可这一实践。 　　

    也有专家认为，“劝富济贫”政策符合县域经济发展的规律，特别是符合资源型省份的现实。在分税制的现实情况下，只能让民间资本在公益事业上担当主角。 　　

    也有专家建议，可以在政府支持下成立煤炭企业公益基金会，把钱投入基金会进行规范管理。

吕梁探索，善款坚决不经政府手（小）

    “煤老板的热情，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贾征荣介绍，目前，吕梁市参与到“一企一事一业”活动中的还不是全体煤炭资源企业，而只是部分，但筹集到的资金规模已经大大超出了想象之外，“真按照每吨15-30元的标准去收，也收不到这么多钱。”

    贾征荣认为，这关键得益于纪检委张效彪书记总结乡宁的经验，提出一分钱不能经过政府的手，让煤老板自己掌控资金、自己挑选感兴趣的项目，这极大调动了煤老板积极性，所谓“一事”，是指解决人民群众生产、生活困难的社会公益事业，“一业”指有利于带动农民增收的非煤产业。

    政府部门在其中起的作用，一是引导，提倡资源型企业按税前利润的15%（后修正至12%，或吨煤30元以上）的提取，由企业财务设立专门科目（一事一业费），实行专款专用；这项资金由企业自行掌握，各县（市、区）人民政府结合当地实际，为企业量身打造项目目录，与企业共同协商确定；政府对项目招投标、工程监理、合同管理、质量把关等监督……

贾征荣介绍，在这个框架内，许多地方，出现煤老板争相要项目的情景。他说，进一步的配套政策，诸如对参与企业如何进行奖励与政策扶植正在研究当中，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就是要对全市所有企业参与公益事业进行排名打分，充分利用舆论及政策等的杠杠作用，来进一步调动煤老板投入公益事业的热情。

被疑逼富济贫，官方否认（小）

    贾征荣等告诉成都商报记者，截至目前，参与到“一企一事一业”中的多半仍是最早发出倡议书的42家企业，但募集到的资金却远远超过预期，规模超过全市所有企业都按每吨煤15元-30元的劝济总量。

    “以前做点事情，总想尽量低调，怕被别人骂是暴发户，做起事情来缩手缩脚”，吕梁一位要求匿名的煤老板认为，“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他们担心，一旦炫富，除去挨骂，各种麻烦，诸如查税的、敲诈的甚至绑架勒索的就会纷至而来。他认为，吕梁政府给他们搭起的这个“一企一事一业”平台，为他们一展胸中抱负及事业拓展提供了个大舞台。

    但，并非所有煤老板都有这样觉悟。包括张效彪、贾征荣在内的诸多官员坦言，他们已经听到了来自煤老板的一些反对意见，甚至有人骂娘。一些人在质疑他们，此举是在“逼富济贫”。

    “到现在为止，我们对煤老板一句狠话没有说过，也没有任何一个煤老板因为不参与这项事业被抓什么，所谓逼字，从何而来？”张效彪、贾征荣他们介绍，截至目前，他们所采用的都是些政策的、舆论的引导方式，下一步，他们还将探索，要在全市建立一个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评价体系，调动煤老板投入公益事业的热情，“褒善曝恶”，主要依靠舆论和道义的力量推动煤老板转型。

    “要充分利用政策的引导及舆论的营造，给真心想做一番事业的企业家搭建一个良好平台，阻击煤炭资金抽逃”，张效彪认为，如果任由这些以破坏当地生态作为代价的资金外流出去，是对当地历史和民众的渎职、犯罪。

张效彪等纪检官员介绍，吕梁市仅因煤矿资源整合从煤矿领域剥离出来的资金就高达400多亿，对于这些资金，一是要尽力为他们提供新的阳光投资项目，二是在研究相应措施，防止这些资金流入囤房、过度奢侈品消费乃至赌博、吸毒、包养二奶等非法领域。

有专家质疑，“劝富济贫”实验合理不合法？（小）

    吕梁“一企一事一业”的前身，“乡宁一矿一事一业”模式早在2006年就曾在学界引起广泛争议。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李曙光在此前接受《中国青年报》等媒体采访时认为，“乡宁模式”放大来讲，实际是政府主导、对社会财富进行再分配的模式，它存在产权上的问题。解决贫富分化，可以完全用税收解决。也有专家建议，可以在政府支持下成立煤炭企业公益基金会，把钱投入基金会进行规范管理。也有专家认为，“劝富济贫”于法无据，但符合现实。一吨煤收了30元，政府部门就要减少收费，收费过多会影响企业发展。



张效彪向成都商报记者坦承，直到现在，还有一些煤老板在背后骂他。但他强调，当地历史欠账太多，大规模动员民间资金进入公益事业，事实上也是财政困难逼出的无奈之举。在资源利润超常的情况下，政府“有必要进行适当的调控”。　　

不过，山西本地的专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更倾向于认可这一实践。 　　

    也有专家认为，“劝富济贫”政策符合县域经济发展的规律，特别是符合资源型省份的现实。在分税制的现实情况下，只能让民间资本在公益事业上担当主角。 　　

   更有人士担忧，由纪检委等强势部门牵头的“一企一事一业”实验，会在某种意义上演变成一场轰轰烈烈的“逼富济贫”运动。已经有纪检系统人员向成都商报记者证实，有人建议，不排除对那些为富不仁、靠破坏当地生态迅速积累起财富却不肯承担相应社会责任的煤老板采取一些措施——偷税漏税，越界开采，非法使用爆炸物等，都是煤矿企业无法避开的“原罪”。





煤老板斥资百亿挑战华西村（小）

    7月25日，成都商报记者在采访吕梁市“一企一事一业”时获悉，当地一个名为联盛能源（集团）的公司，将斥资100多亿人民币打造“中国第一村”，挑战华西村占据全国30多年的龙头老大地位。

    在此项目提出前，有山西金达煤焦有限公司欲斥资10多亿在孝义市建“中国第一村”。听闻联盛集团此项计划，金达公司自承实力远不及联盛，甘拜下风。

    在吕梁市中阳县，山西中阳钢铁有限公司提出了同样雄心勃勃的造城计划，用10到20年以上的时间，每年投入5个亿，再造一座新城，将全县100户人口以下的自然村整体移民到这个新城……

    拥有18个行政村、50多个自然村、18000多人口的柳林县留誉镇，正在成为一个巨大的工地。用当地政府一名干部的话讲，100多亿的百元大钞，至少可以把这个乡镇整体覆盖好几遍。

    这一冲击，源自镇里的刘家圪垯村出了一个名叫邢利斌的超级富豪。

    “乡亲们早在念叨，希望利斌能回来给大家当领头羊”，7月25日，刘家圪垯村代理村委主任邢照金在接受成都商报记者采访时说。他的另外一重身份，是拥有数百亿身价的山西联盛能源（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邢利斌的叔叔。

    在村里诸多亲友反复请托下，超级富翁邢利斌当上了村支书兼村委主任，不过，他基本只担任个虚衔，村里具体工作还由邢照金及另外一个担任代理支书的亲戚打理。乡亲们认为，这已经足够，他们看重的，是邢利斌能给村里带回诸多实惠。

    邢利斌果然不负众望，出手就是100个亿的大项目：8万亩的高标准核桃林，配套5万亩生态林；修筑淤地坝150座，淤地1万亩；蓄水工程30处，蓄水1000万方；田间水泥路300公里，要通到村里所有人家门口，在山上形成整体循环路；年产1万吨白酒的工业园区；年出栏1万头的肉牛育肥及万吨肉制品加工项目；年产10万吨的有机肥基地；日产1万立方的沼气项目，配套余气发电……这总计100多个亿的投资，要在5年内完成，从农业到工业，再到商业贸易及生态旅游项目，整个一巨大循环经济体系，是场对整个留誉镇的彻底改造。

    乡亲们丝毫不怀疑邢利斌的实力。项目还没开始，全镇18000多人，邢利斌先给每人发2000元，让大家吃颗“定心丸”。乡里搞合作医疗，按说每人几十元，大家都能承受，有人找到邢利斌，说“大钱你都舍得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啊？”邢利斌大笔一挥，替大家交了。

    据邢照金等介绍，邢利斌还将为乡亲们建设4000-5000套农家别墅，根据各家人口不等，每套别墅的建筑面积在160多平米到300多平米，每套别墅要占地2亩左右，都要有200-300米的经济庭园，还要留出200-300米的硬化路面。

    计划耗资100多亿的庞大计划还在于，整个留誉镇18000多人，从此再无农民，都将成为这个集农、工、贸为一体的计划中的产业工人，每个男劳力每个月要保证领到2500-3000元的工资，女劳力要能领到1500-2000元，年底还能享受分红，年纪大了可以退休，领取退休工资。

    这个被称为山西联盛生态农业文化园区的项目，被一些人士称之为煤老板邢利斌的“乌托邦”全民福利试验区。

豪掷千金的巨富底气（小）

    整个吕梁，乃至山西，如今已几乎无人敢于怀疑邢利斌的实力。在他旗下的山西联盛能源（集团）有限公司，拥有主体矿井14个，年产煤1000多万吨。他入股的山西华润联盛能源投资有限公司，旗下拥有39座煤矿。

    知情人士透露，邢利斌在华润联盛能源投资有限公司占有48%股份，仅此一项，每年分红40多亿。在他旗下，还有一个名为福龙的公司，已经在香港上市。

    邢利斌名下到底有多少资产？这是个谁也无法准确回答的问题。当地多名政界及企业界人士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保守估计，邢利斌的资产现在至少当在数百亿以上。他的成功，源自其他企业家远不能及的冒险精神及融资魄力、扩张冲动，还有赶上煤炭井喷的良好利市。在他走向成功的路上，曾经多次大起大落，每次都奇迹般起死回生又迅速做大。

    邢利斌所在村子的乡亲们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他们对邢利斌的印象是性情特别温和，待人特别礼貌，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巨富以后，回到村里，不管碰见谁，婶子、大娘、叔伯、兄弟的叫得特别亲热，一点都没有架子。乡亲们至今津津乐道的是，他在10多岁时扛着1袋玉米在黑市上偷偷卖掉的魄力，还有，他上学的时候，敢于对班主任吹牛自己能搞回当时还属紧俏产品的自行车，后来，还居然真给办到了。还有，邢利斌很能吃苦，创业时，经常有人看见，他在路边地摊上买两个饼子就着白开水美滋滋地吃。而他的乐善好施，更为当地人士称道，他们说，在起家之初，那时电脑还是个稀罕物件，他就曾向县里一所学校捐过几十台电脑，成为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

    在邢利斌的发迹地中阳县，一些人士对他的评价是，他的胆子特别大，还有一套著名的理论，那就是八毛钱一斤进回的西瓜，哪怕八毛甚至七毛钱卖了也是赚了——第一步，先找人借钱，借的越多做的越大．做的越大借的越多．第二，最好赊帐进，只要是赊帐，赊的越多越好，哪怕别人要价八毛的西瓜你要九毛也行。有人认为，邢利斌的强势在于融资与迅速做大，但在搞经营和管理企业上是个纯粹的门外汉。一个跟随其多年的会计人员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给邢利斌干，时时觉得胆战心惊，这让他最终选择离开。

    这些议论，为邢利斌的庞大计划蒙上些许阴影。但当地官方持乐观态度人士认为，至少在最近几年，煤炭市场形势还会继续看好，只要煤炭市场不出现大的波动，邢利斌就有充分实力完成他的庞大计划。

煤老板：5到10年，山西整体竞争力将有质的变化（小）

    在2009年12月27日召开的“一企一事一业”座谈会上，主动参会的山西金达煤焦有限公司董事长马力农曾宣布，计划用3年到5年时间，打造出山西第一村，目标就是华西村。

    在山西诸多煤老板中，马力农是为数不多受过高等教育者之一，曾与其交往的多名政府官员认为，尽管企业做得不是最大，但马力农有一套相当独特的企业经营管理理念。7月26日，马力农在接受成都商报记者采访时称，他现在的目标，是要在农业特色方面超以及文明、生态、宜居小城镇建设上超过华西村。

    “华西村的工业产值是500多个亿，整个吕梁市现在才700多个亿，全面超越不是个容易的事情”，马力农说，这方面，山西才刚刚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他看来，吕梁市委推出的“一企一事一业”，如果引导正确，煤老板拥有的庞大资金进入新兴行业及阳光产业，5-10年之内，山西的整体竞争实力将发生一个质的变化。

吕梁市农廉办主任贾征荣介绍，在“一企一事一业”旗帜下，已经有诸多煤老板制定了雄心勃勃的公益及事业扩张计划，吕梁市已经签订意向的厚达几十页“事”、“业”中，有中阳县和汾阳市的10个煤老板集资50亿，用3年时间，建设占地5平方公里、年产原酒10万吨的酿酒基地，与汾酒集团合作，计划挑战茅台、五粮液的江湖霸主地位，重塑汾酒地位及品牌。其他项目，如修桥修路、建学校建医院、移民、水利设施、生态治理、旅游开发，项目动辄几千万乃至上亿元，多个项目突破10亿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