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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一下再合体感情更好。”
郭一峰是个细节控,
和设计师杨钧一起对第二居所改造了8个月,
330㎡只做了一室一厅,
300㎡用来创作,30㎡用来生活,
9月中旬,
一条来到杭州西湖边拜访他们的家。
我叫郭一峰,在中国美术学院读博,在美院将近有13年,目前既是学生又是外聘老师。这个房子就在美院边上,相当于我的第二居所,330个平方做了一室一厅,300个平方用来创作,30个平方用来生活。
我和太太是大学同学,爱情长跑了10年,2022年“修成正果”,现在是一家三口。我现在基本上一半的时间在家,另一半的时间在这创作,我们各自留有独立的空间,互不干扰。按照我太太的话来说就是——“分开一下再合体反而感情更好,距离产生美”。
郭岚馨之前是平面设计师,孩子出生后,目前暂时在家做全职太太。“他一个很抠细节的人,刚生完宝宝的这一年,对他来说,打破生活规律的冲击会更大。反而他不在家,我觉得是一件好事,矛盾会减少很多。”
这个房子是2023年下半年一眼就看中的,三面环山,一边有小溪,因为从事绘画行业,我对于自然景观的追求会特别强烈。改造历经了8个月,房子原始条件是个大平层,只有6个柱子,我把乳胶漆都铲掉了,把原始建筑墙体全部裸露出来,钢筋生锈、斑驳,每一面墙就相当于一张画。
空间的色彩基本上是黑白灰,木饰面的柚木色和混凝土墙相搭配,就相当于画一张画冷暖对比。
室内布局像中国园林一样,是层层递进的,通过几扇中轴门把空间给贯通了。大门进来你能看到茶室那盏灯光,一个很宽阔的空间,突然有个很小的空间,很聚。
当你认为也许空间就到此为止了,突然间打开两扇门,东南面的整个树林一下子打开,满眼的绿意就“扑”进眼睛里。这里是我的工作区域,以及一个画布墙。
跨到隔断之后,能看到一整面的打字机墙,这是我的一些收藏,也是一个会客区。做了一个隔层,上面是两个卧室。
穿过百叶窗的光影洒进室内,大规模的窗景使整个空间更加通透东南角圆弧窗的位置有个沙发,坐在那里,阳光洒进来,特别享受。创作累了就在边上冲个咖啡,看看书,每一次都能发现这个空间不一样美的视角。
我的性格,对美的一些把控会比较执着一点,跟设计师一起敲定空间划分之后,所有施工基本上都由我自己来落实。
从功能上,空间划分依次是:展厅,茶室会客,厨房,工作区域(囊括画布墙、展示区、收藏区),然后是一个储藏间,大空间完全贯通施工的过程当中,我就相当于是个包工头,6个多月从早到晚,我都和施工团队一起在工地上,每天都是蓬头垢面的,最早四点半就要起床来现场。过程非常艰难,大型混凝土车没法直接灌浆进到室内,完全是靠人工用铲子运上去,而且浇筑是有时间限制的,浇筑一堵墙,必须得在一天内完成。
混凝土沙发花了两个半月制作,它是一次成型的。室内所有的五金件都是我跟设计师一起画图、开模定制的。
灯具的选择也非常考究,主要使用了射灯、灯膜、灯带,以保证天花板是没有任何线路去打破空间在视觉上的完整性。甚至屋顶消防喷淋的颜色,最后我把它喷成了银灰色,既不突兀又带有一些工业风。
临窗边柜的尺寸也经过反复推敲,画册大都是20-30公分,所以边柜的深度和高度设计为4K纸张大小墙上面展示了我收藏的24台打字机,我是学工业设计出身,打字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是它的造型,给我特别多的灵感;二是我很喜欢数字,很喜欢字母键,它有太多的可能性。打字机它虽然是机械,我们以前所有的文明是通过它来传输的。
我喜欢上打字机也是缘于我太太,当时正巧是她做毕业设计,为一家古董家具店做标识,她带我去参观了后,慢慢地就喜欢上了老物件,特别是痴迷于打字机,对这些冰冷的机器就产生了浓厚的感情。现在出国旅行的时候,我是一定要去跳蚤市场淘一淘的。
郭岚馨:“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典型的那种学长的形象,我都能闻到他白衬衫上面的肥皂味。”我比我太太大一届,我们感情的开始,是我送了一只小狗给她,它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俩的性格其实完全不一样,我是属于那种不太会表达情感的人,她性格是比较大大咧咧的,相互磨合,细水长流,这一流就是10年。
裸露的混凝土墙面结构、水泥灰色的瓷砖地板和原木元素被巧妙地融入到室内空间中我是一个有点强迫症的人,对物件的摆放都非常讲究,我每天看着就会心情很愉悦。比如牙膏跟牙刷的方向都要一致,衣柜里面所有衣架的方向必须相同,垃圾桶的角度都要跟墙面平行。有时候别人进我的一些空间会觉得太干净了,好像没有生活气息。我不光自己要干净、整洁,还希望大家也这样,上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是全校最干净的一个,甚至有老师专门来参观。
开始我不习惯太太会把房间弄得很凌乱,她总是跟我说, 如果全部都弄得很规整,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后来也慢慢习惯她这种凌乱的感觉,更加有生活气息。同时她也逐渐被我同化,更加爱干净,所以两个人10年走下来也算挺和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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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在大学期间的毕业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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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新疆旅行
学生时代很自在,我当时有辆小电驴,两个人就带着那种25块钱的东北大帽子、穿着军大衣,她就坐在我后面,去吃个热腾腾的面,我觉特别幸福。
那个时候来杭州考美院的研,租的房子只有十七八个平方,仅放得下一张桌子一张床,冬天非常冷,每天学画的时间超过10个小时,你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跑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后来慢慢地我们租的房子越来越大,即使现在拥有了自己的大房子,还是很怀念当初。
刚有宝宝的这一年,家的秩序、我们生活的节奏完全打破。我非常地恋物,但是当小孩子慢慢他去碰,玩了我自己收藏的东西,那种感觉很微妙。小宝宝一次次触碰我的底线之后,我没有像以前那么抓狂了,他开始叫爸爸叫妈妈的时候,我就发现其实这些东西都不太重要了,你更会想着去包容一些东西。
我们这样的一个职业本身就很孤单,需要这样的环境,一个人在这边创作,更专注。一回家就很闹腾,我的耳朵会变得很热闹,一下子感觉到那种家的温馨感。
感情,我觉得互补的会走得比较久,她平时就是属于在家里比较吵的,我就属于看着她笑的那种。每个月固定一天,两个人去随意逛逛、去露个营,保留二人世界,所以空间是在成长,我们也在成长。部分图片提供:郭一峰
部分图片摄影:叶松·翰墨视觉、杨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