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抗战时期,中国各大城市当中,大多被日军攻陷,但十分令人奇怪的是,一直被视作是北方重镇的西安,却很少遭到日军的大规模进攻。也正是因为西安在北方起到屏障作用,日军才始终无法从北方南下进攻重庆。有人说西安的保存不但使重庆国民政府得以保存,也使中国共产党所在的陕甘宁边区得以保存。为何战略位置如此重要的西安,始终未被日军攻克?日军究竟有无进攻西安的计划?
全面抗战爆发后,日本嚣张地提出要在三个月内消灭中国境内的一切武装力量,彻底占领中国全境。这一嚣张计划伴随着淞沪会战的爆发而宣告破裂,但日军却在一年时间内先后拿下了济南、青岛、徐州、太原、上海、南京、武汉、广州等大城市,华北、华东、华南、华中地区几乎全面沦陷,整个北方几乎只剩下西安一座大城市没有被日军攻陷。
淞沪会战
无论是身处重庆的国民政府,还是身处陕西延安的中共中央,都对西安的安危十分重视。因为西安一旦失守,中国西部地区便门户大开,日军西可直逼陕甘宁边区,对延安造成巨大威胁,南可直逼川渝地区,威胁到国民政府战时首都重庆的安全。鉴于此,国民政府先是于1938年1月设立西安行营,令胡宗南率领最精锐的国军镇守西安,随后又在同年6月下令炸开黄河大堤,以阻挡日军西进的步伐。1939年1月,陕西被定为国民政府第十战区,以与山西的第二战区互为犄角,守护重庆的北大门西安。
中共中央同样将西安一带设为重点防御地区,中央军委在黄河边设立河防司令部与五个警备司令部,以全面防御日军对陕西的入侵。1938年10月,日军攻下武汉与广州,但此时的日军已经疲惫不堪,只得暂时收敛攻势。尽管如此,国民政府与中共中央依旧十分关注西安的安危,教员曾多次在文章和指令中做出日军会进攻西安的预判,反映出中共中央对日军进攻西安与陕甘宁边区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
根据日方留下的资料,我们可以得知,由于国共双方都对西安十分重视,将大量部队安置在黄河防线,加之西安地处内地,日军没有太过重视,他们更多是希望通过攻克湖南长沙,随后进逼重庆,所以直至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日军并未对西安有过多关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决定加紧对中国的进攻,企图攻下重庆以占领全国。此时进攻重庆有两条途径,一条是经由湖南长沙逼近重庆,一条是先占领西安进而南下进攻重庆。
太平洋战争
日本华北方面军最早提出了“西安作战计划”,当时的华北日军已经长期没有进行过大规模战役,长期的防御与驻守使他们迫切想要开展一场新的大战,而西安,几乎可以说是北方唯一一座没有被日军攻克的大城市,因此成为华北方面军的关注点。1942年,华北方面军制定出“西安作战计划”,将西安列入1942年的“肃正建设”计划当中。这一年5月,日本参谋本部次长前往南京视察,并带来了日军大本营的命令,即希望在华部队于9月发动对西安的进攻,6月前要制定出详细的西安作战计划。鉴于此,中国派遣军司令部决定派遣六个师团共77个日军大队发动对西安的进攻。当时日军一个师团大致有1.2万人左右,六个师团大约有7.2万人的规模,而西安方面的国军数量则有30万人左右。但正在此时,日军在太平洋战役中接连失利,美军开始在太平洋掌握主动权,日军遂将战略重点转移至太平洋,导致日军第一次制定的西安作战计划被迫中止。
华北方面军
1943年,日军在太平洋战役中的败势已定,不得已将重点再度放在中国战场上,企图尽快解决中国问题,逼迫中国政府投降。为此,中国派遣军重拾起一年前放弃的西安作战计划,希望通过占领西安以压迫重庆政府投降。华北方面军对派遣军的计划表示十分赞同,他们早就希望发起对西安的进攻,以切断国军与西北的联络。但正在此时,日军内部再度出现新的问题。首先是美军在太平洋占领瓜岛后,彻底获得了战争主动权,美军以瓜岛为基地向太平洋日军发起猛烈进攻,日军不得不抽调大量中国战场上的部队南下到东南亚与太平洋地区,进攻西安的部队再度被抽调至南部战场,日军第二次制定的西安进攻计划再次宣告破产。
1944年,日军发动“一号作战”计划,4月,冈村宁次下令华北方面军渡过黄河占领郑州,第一战区在日军进攻前节节败退,日军第一次大规模攻入河南西部,与西安只有一步之遥,引起了国共双方的密切关注。
6月,教员预测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即全力保护西安,保护陕西与西北地区,一旦西安失守,重庆与陕甘宁都将面临沦陷的风险。蒋介石为保西安,下令第八战区集全力防卫陕西,使日军被迫撤回山西。
11月,日军大本营开始第三次制定“西安作战计划”,冈村宁次设想此次进攻将在1945年春天发动。但战争局势总是变幻莫测,1945年1月,美军成功进占吕宋岛,日军在太平洋战役中全面落败,日本本土与中国东部沿海也面临着被美军进攻的风险。为此日军再度被迫将军队调往中国东部沿海与日本本土,进攻西安的计划再度中止。
至此日军先后制定的三次西安作战计划均以失败告终。对西安作战计划尤其热衷的冈村宁次,一直认为日军放弃进攻西安是一大错误,因为他认为美军根本不会进攻中国东部沿海的日军,日本大本营的谨慎导致日军放弃了最后的有利战机。纵观八年全面抗战时期的日军,虽多次企图进攻西安,并以此作为进攻陕甘宁与重庆的跳板,但由于国内外局势的各种变化,以及国共两党对西安的格外重视,使日军进攻西安的计划成为泡影,有限的几次进攻也都被中国军队逼退。正如开头所说的那样,西安的保全使重庆与延安得以保全,对中国政府坚持抗战起到很大的保障作用。
地处关中的西安自古以来便是各方争夺的核心城市,十三个王朝的首都设立于此,更是彰显了西安地位的重要性。日军在八年全面抗战时期,虽然多次制定进攻西安的计划,但却始终因各种因素的掣肘而被迫放弃,这客观上对于中国抗战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作用。
参考文献
国防大学编:《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简编》,解放军出版社,2003年。
张天社:《论抗战时期日本“西安作战计划”的制定及其终止》,《抗日战争研究》2011年第1期。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