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最远的征服行动：征讨小小的爪哇岛为何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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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最远的征服行动：征讨小小的爪哇岛为何失败

Original 铁骑如风 历史D学堂  2022-03-27 08:34

作者：铁骑如风  校正/编辑：莉莉丝

全 文 约 290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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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帝国兴起的时候是蒙古铁骑横行欧亚的时代，所到之处几乎是战必胜攻必取。而在元朝灭掉南宋后，吸收了海军的元军进行了一系列的跨海远征，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征讨日本的失败。日本因为“神风”没有打下来我们都知道，但是元朝海军南征位于今天印度尼西亚的小小的爪哇岛也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 新兴的爪哇国掐断贸易节点，还侮辱元朝使者

 

成吉思汗将蒙古部落统一起来后，便开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横跨欧亚大陆的征服行动，往西一直打到了欧洲的多瑙河流域和叙利亚、小亚细亚半岛；往南灭掉了金国、西夏、吐蕃和大理，对南宋形成C型包围圈；往东降服从高丽到库页岛的众多部落。蒙古大汗甚至向罗马天主教皇写信，让教皇亲自来蒙古朝贡以表示臣服。

上图_ 孛儿只斤·铁木真（1162年5月31日—1227年8月25日），即 成吉思汗

元世祖忽必烈建立元朝后，继承了先祖“混同四海”的战略宏图，想要将所有能够发现的国家民族都纳入蒙元的体系之下。元朝至元十二年，元廷在给安南国的诏书中说：“祖宗定制，凡内附之国，君长亲朝、子弟纳质、籍户口、输税赋、调民助兵、仍置达鲁花赤统治之。”也就是说东南亚这一圈以安南为代表的国家，都要在这这“六事”上满足元廷的命令。

因此面对不老老实实臣服自己的缅甸、安南和占城，忽必烈都派遣大军去征讨，虽然没能直接打成行省，但也让它们称臣纳贡。而对待东海之外的日本，元朝是既没攻打成功，也没能迫使人家朝贡。

而在这时期，东南亚印尼群岛之一的爪哇岛兴起了一个满者伯夷王朝。当时爪哇岛上信诃沙里国崛起，国王克塔纳伽拉将之前入侵爪哇岛的三佛齐势力驱逐。克塔纳伽拉派舰队远征苏门答腊岛，将三佛齐的属国都收入囊中，统治了今天印尼群岛的大部分地区，奠定了其后满者伯夷王朝的基础。

上图_ 忽必烈出行图

忽必烈早就想要把东南亚地区拿下，于是在1289年派使者孟琪前往爪哇岛，向克塔纳伽拉提出臣服和朝贡的要求。可是已经建立起强大岛国的克塔纳伽拉已经以南洋之王自居，不愿意臣服元朝，甚至刺伤元使孟琪的面部以表示侮辱。

要知道侮辱或杀害使者是蒙古人最痛恨的事情之一，蒙古铁骑之前因为使者被杀问题已经灭掉了很多国家，因此克塔纳伽拉此举无疑是在玩火。

除了地盘控制欲和报复外，元朝打爪哇还有一个理由。宋元年间的海上贸易已经十分兴盛，贸易船队往返中国和印度洋沿岸地区十分频繁，泉州成为了世界第一大港。而克塔纳伽拉的统治范围刚好涵盖了马六甲海峡等南洋重要的贸易节点，收过路费都收到手软。面对这个敌对自己又阻挡贸易航线的国家，元朝是非要揍他不可的。

上图_ 满者伯夷国，十三世纪末（1293年）建立于爪哇岛东部的封建王朝

 

• 千帆竞发，登陆爪哇岛

 

元朝因为之前的一系列远征行动失败，还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这时候爪哇岛上发生了内乱，克塔纳伽拉在派主力部队远征苏门答腊的时候，被手下将领贾亚卡特望篡位杀死。其女婿克塔拉亚萨平叛不成反被干翻，只能在马都拉人的掩护下，逃到一块荒地建设了一个小城，并取名叫满者伯夷。这是满者伯夷王朝的正式定名。

克塔拉亚萨想要找贾亚卡特望报仇，但是靠自己的力量明显做不到。这时候他想到了找元朝帮忙，于是和手下谋划向元朝求救，派遣使者来到元廷，声称愿意将美貌的公主上贡给元朝，事成后向元朝称臣纳贡。

忽必烈早就想拿下爪哇岛，收拾不了日本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小小的爪哇？于是同意了克塔拉亚萨的请求，下令江浙、福建、两广建造战舰，准备出征。

上图_ 孛儿只斤·忽必烈（1215年—1294年），即元世祖

1292年，忽必烈命史弼为主将，亦黑迷失、高兴为副将，率领千艘战船、万余船员和五千兵士从泉州出港，浩浩荡荡地向爪哇岛出发。在战前忽必烈强调此次出征是军国大事，诸将可以便宜行事，不必时时上奏。登陆后，先在岛屿上驻扎下来后开战。

元军舰队经七洲洋（海南岛东的七洲列岛）到万里石塘（今西沙群岛附近），最后抵达熙陵杜并足（今印度尼西亚厨闽）。上岸后，元军一分为二，史弼与孙参政帅都元帅那海、万户宁居仁等水军自杜并足由戎牙路港口出发，高兴与亦黑迷失、都元帅郑镇国、万户脱欢等马步军自杜并足走陆路，一起在八节涧会师。

上图_ 日本所绘制的元朝海军舰船样式

 

• 元军先胜后败，为他人做嫁衣

 

见元军大举前来，贾亚卡特望的许多手下都吓破了胆，宰相主动向元军投降。史弼、亦黑迷失派人劝降，贾亚卡特望拒不投降，兵分三路进攻克塔拉亚萨驻扎的喏巴歇。克塔拉亚萨赶忙向元军求救，史弼、亦黑迷失、高兴、孙参政分路与敌军交战，久经战阵的元军的战斗力不是岛国军队可以比拟的，很快就被杀得大败而逃。

此战过后，元军定下终极方略，史弼、高兴、亦黑迷失分带一路，在三月十九日在答哈会师，一起征讨信诃沙里。元军进攻贾亚卡特望驻扎的葛郎，贾亚卡特望带着十几万大军前来抵挡，自卯时至未时进行了三场大战，信诃沙里军被斩首五千多级，几万人溃逃然后淹死在河里。贾亚卡特望见抵抗无望，一天不到就决定投降。

史弼接受了他的投降，并且派使者招抚其他岛屿的小国，想要它们都向元朝称臣纳贡。然而克塔拉亚萨此时露出了他的獠牙，准备背刺元军。在元军准备留下200人驻守岛上，大军回程的路上，克塔拉亚萨带着军队对元军发动突然袭击。元军猝不及防，经过一番遭遇战，死伤三千余人才击退了满者伯夷军队。剩下来的人难以对满者伯夷发动反攻，于是只能带着残兵败将返回元朝。

上图_ 元爪战争，全称元朝爪哇战争

以上是中国史籍的记载，有意思的是，印尼史籍记载元军在帮助克塔拉亚萨推翻贾亚卡特望后，向克塔拉亚萨索要之前克塔拉亚萨答应上贡的公主。可是克塔拉亚萨的手下得知这个消息，都十分迷惑。克塔拉亚萨说，如果他们来我们就给予其重击！但是满者伯夷军队见识到了元军的战斗力，认为很难打得赢。

于是他的心腹维拉罗阇设下一个计谋，对元军将领说公主们经过兵荒马乱，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她们如果见到元军手持武器惊吓她们，她们会毫不犹豫地跳海自尽，那样你们索要公主的目的不是就失败了吗？因此我们会将她们安置在用衣物包裹的箱包中，你们应当不带武器，直接打扮好仪表前来迎接公主就好了。

元军将领同意了。到了约定的时间，大批元军按约定不带武器进城迎接公主。结果满者伯夷军队关闭城门，向元军发动猛烈攻击。元军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没带武器肯定是打不过满者伯夷军队的，被屠杀大半。剩余的军队跑回元军大营，满者伯夷军队继续追击，元军只好狼狈逃到船上返回元朝。

上图_ 持盾牌的蒙古军

不管哪方的史料记载为真，元军此次征讨本来是想趁机控制爪哇岛，结果被心机深沉的克塔拉亚萨当了一回工具人，扫灭了政敌后就被满者伯夷反戈一击，大败而归。忽必烈大怒，对主将进行了严厉的处罚。但是还没等派军报复满者伯夷，忽必烈就驾崩了。

而克塔拉亚萨知道自己真打是打不过元军的，赶紧遣使修复关系。即位的元朝皇帝鉴于跨海远征过于耗费人力钱财，满者伯夷也表示臣服，于是接受了克塔拉亚萨的请求。此后两国的关系成为了友好的朝贡关系，直到元朝灭亡。

上图_ 元 版图

这次元朝最远的征服行动之所以没拿下小小的爪哇岛，一是路途遥远，以元朝的生产力和军力要维持对赤道地带岛屿的控制不太现实。二是忽必烈后期战争过多，国内已经发生多起民变和叛乱，削弱了元朝的国力，使之难以再发动跨海远征。三是出征将领对满者伯夷人的认识不足，缺乏防范心理，以至于遭遇背刺而失败。

参考资料：

〔1〕陈寿撰 裴松之注 卢弼集解 《三国志集解》

〔2〕常璩撰 任乃强校注 《华阳国志校补图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