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青菜的烹煮,我想对于一个广东人来说是最基本的做饭要求,毕竟广东人每餐饭都离不开绿叶青菜。青菜之所以能拴住广东人的胃口,除了长期的习惯培养,更重要的还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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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料精做”是广东人烹调青菜的方法,精到什么程度呢?在上个世纪的饮食书《食经》有介绍:一碟炒油菜,从 5 斤嫩菜远中选出最嫩的 1 斤,洗净后以 2 只鸡熬的汁,慢火将菜远煨至吸够鸡汁的鲜味。
家里的青菜长短按季节而变化,有时候 5 斤菜,摘走了 2-3 斤,只剩下短短几把,将蒜瓣拍扁,入油爆得金黄微焦,倒入青菜猛火兜炒,盐粉蚝油调味,怎么都吃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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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薯叶也是,取指甲掐进去会流汁的一段,和大量爆香的蒜蓉翻炒,入口清香,丝丝回甜,连旁边的肉菜都黯然无光。再“败家”点的吃法,像食家江献珠所说,蒜蓉和四五寸长的番薯苗混炒,嫩滑得像吃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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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青菜最简单的吃法,就是用蚝油令青菜变得好吃。蚝油时蔬,既追求鲜味,也要好看,最简单的“蚝油生菜”,将大块翠绿剔透的生菜灼至爽脆、微甜口感,淋上蚝油增鲜即可,每次喝早茶都要叫一碟,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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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讲究一点,可以用瑶柱蒸汁,加蚝油、鸡油,调一个玻璃芡汁,烩脆嫩的豆苗或生菜胆,这道菜绝对要做 2 小时,但吃完只需 5 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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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饕们吃青菜,则追溯到产地,像水口的矮脚白菜、水东芥菜、揭阳的红脚芥蓝、广西博白通菜,口感和瓜果一样脆甜无渣,远远优于同类青菜。
由左到右:矮脚白菜、水东芥菜、红脚芥蓝、博白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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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脚白菜:开平水口特有的蔬菜,菜身透白,因为天生矮短,当地人又叫“匙羹柄”,清甜无渣,秋风起开始丰收,当地人也将部分晒成白菜干,一盅“白菜干陈肾冬菇汤”是广东人的冬季保湿水。
茂名水东芥菜:菜梗翠玉色,一掰即断,比其他地方的芥菜清甜爽脆,无涩味,是芥菜终结者也抗拒不了的美味。
揭阳红脚芥蓝:茎部呈紫红色,类似菜苔,吃落茎脆叶软、丝丝回甜,用苏东坡的诗来赞美,即是:芥蓝如菌蕈,脆美牙颊响。
广西博白通菜:茎长叶疏,叶尾尖细,煮好即便放上几个小时,也依旧爽脆鲜绿如初。
除了常见的青菜,长于山间的野菜也备受青睐,像辣椒叶、勒菜、芝麻叶等等。这些叶菜处理不好的话,苦涩、刮舌,甚至带刺。
广东人处理野菜的办法类似枸杞叶,用猪油去涩增香,再拿来滚猪肉汤,清淡鲜味得来,又带点野生的草青味道,对于远离乡间的城市人来说,新鲜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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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很清甜的青菜就是芥蓝了,广州人炒芥蓝放豉油、姜汁、酒和糖,做成甜咸爽的复合风味(貌似潮汕朋友很抗拒这种带甜味的芥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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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还有绝色的冰镇芥蓝。去掉外皮和叶子的芥蓝梗,像玉簪一样摆在冰盘上,吃的时候蘸点酱油,清甜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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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汕人做的炒芥蓝也是一绝。在猛火的包围和猪油的润泽下,芥蓝变得细滑香润、丝丝回甜,其他菜在它面前完全黯然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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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夏天最爱吃的青菜:西洋菜。曾经带一位北京人打边炉,当他吃了人生第一口西洋菜后,激动地说:以前没有西洋菜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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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菜茎叶幼嫩,可煲可灼可炒,简单用盐和油炒熟,爽脆微滑,即便没有肉也能痛快地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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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鲩鱼、猪骨煲成老火汤,汤水浓郁清甜、西洋菜吃落滑溜如丝,和清炒白灼的口感完全不同。
细看下来,对于一个讲究吃的人来说,青菜文化也是博大精深的,远不只是一碟看上去绿油油、很清淡的炒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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