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酱,东北菜没它不香!豆酱,是东北使用率最高、名气却最低的风味密码。我们熟悉的东北铁锅炖、蘸酱菜,离了豆酱就失去了灵魂。
东北的豆酱一般分为三种:黄酱,也就是大酱;黄金酱,也叫盘酱;还有一例焖酱。其中大酱在东北最为流行,几乎是家家必备。 “先于冬季将黄豆入锅煮烂,磨、剁为泥,制成酱块存放。翌年农历四月、五月间取出洗净,粉碎后置缸、坛中加水、盐发酵,常以木质酱耙捣之,经一个月即可制好。”
看似步骤极简,但一千个东北家庭就有一千种大酱风味,不仅别家无法复刻,连同一家每年出产的大酱,由于光照、温度、湿度、水质、发酵时间等因素的变化,风味也不尽相同——就像艾雷岛的威士忌、勃艮第的葡萄酒,酱缸之间也藏着“风土”的秘密。
▲ 东北人的酱缸,东北的大酱和北京的黄酱区别就在于,东北人的酱是纯豆发酵,不加一点面粉。摄影/榴莲小公主, 图/图虫·创意东北人下酱,粗中有细。晒酱,要挑个吉日在大太阳底下暴晒,晒到油脂渗出;捣酱,要用木质酱耙,避免铁具影响风味。
大酱还是东北人的信仰。孩子玩耍时磕破脑袋,不用药,南瓜叶上铺好大酱裹在痛处,自然结痂治愈;连搬家,也要酱缸先进门,意味着“兵马未动大将(酱)先行”。
▲ “大概就这个姿势——把菜叶换成南瓜叶、上面铺一层大酱,就是处理伤口的土方(没有科学依据,不建议日常参考)。摄影/littlepainful, 图/图虫·创意
夏天吃不下饭,就吃蘸酱菜,地里的黄瓜、萝卜、辣椒、生菜……无物不可蘸之,但最绝的还是小葱豆腐蘸大酱,《呼兰河传》中,萧红就有一段东北味加上翻译腔的混搭描述: “晚饭时节,吃了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外加上一块豆腐,那真是锦上添花,一定要多浪费两碗苞米大芸豆粥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再拌上点大酱,那是多么可口的东西……”
▲ 大葱小葱干豆腐,黄瓜生菜心里美(萝卜),是东北蘸酱菜的常用菜。摄影/榴莲小公主, 图/图虫·创意
铁锅炖,东北炖菜的味型基础就在大酱——葱、姜、辣椒炒香,一勺大酱滋啦下锅,炸裂式的香气猛然蹿了上来,条条分明,丝丝入扣,香味仿佛有了实体。一锅之内,翻滚流动的大酱把黑土地上的食材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还有朝鲜族的大酱汤,闻着臭,吃着香,直接上头。最普遍的家常吃法,就着一碗鲜浓醇厚的大酱汤,能造两碗大米+小米的“两掺”米饭。
但最能统一东三省的,其实是鸡蛋酱。 东北人把“香”这个终极定义给了炸鸡蛋酱——热锅冷油,鸡蛋咕嘟冒泡;葱白爆香,大酱滋啦作响。新鲜的优质动物蛋白,与发酵后的优质植物蛋白,在高温中互相成就,鸡蛋的质感裹上大酱的风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碗鸡蛋酱,可以蘸,可以包,可以拌。 蘸菜蘸尽天下,从常备的黄瓜白菜,到各路时令野菜,每种清甜时蔬,都能活色生香;
▲ 在东北,蘸酱菜的酱,大多时候都是豆酱制成的鸡蛋酱。 摄影/王天山饭包包裹四方,白菜为衣、米饭为体、土豆茄子泥为血肉、大酱为风骨,香气直抵天灵;
▲ 看似寡淡,实则诚意满满的东北大饭包,鸡蛋酱是内部各种食材的粘合剂。 摄影/咸蛋黄儿拌面一生相伴,挂面或凉或温,筷子一搅一提,酱汁浸润,蛋絮交缠,最抚辘辘饥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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