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波折重重的庚子年,最后一天了。
作为中国人的我们,总有一个执念:
似乎只有过了这一天,才会真正承认,新的一年的到来…
这些年,我们总是吵吵着“没有年味”了…
而今年,对于许多异地过年的你来说,也许是年味最弱的一年…
但这部片子,也许可以帮你,找到一点年味:《中国人的年》
壹丨打树花
河北,蔚(yù)县。
五百年前,有这样一个穷铁匠,他有一个梦想:在大年初一这天,放一次烟花。
可是,他太穷了,连新衣裳都买不起,更别提烟花了…
突然,他看到手上的打铁活儿时,四溅的火花。
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闯进了他的脑袋里:干脆,老子自己搞一个烟花!
趁着夜色,他搞了一个柳木勺子,舀了一勺熔化的铁水,一把泼在城墙上…
铁水炸开了,迸溅形成万朵火花。
在黑夜里,火树银花,璀璨无比,甚至比烟花还要惊艳…
我们无从得知,看到这一幕的铁匠,是在笑,还是在哭…
很快,这种习俗,有了名字:打树花。
五百年间,每到过年时候,这个小小的乡镇里,总有几个胆大技艺高的勇士,为乡民们表演一场热闹喜庆的打树花…
不少有钱人,都不惜千里迢迢,专门跑来看。
它再也不是,穷人们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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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丨抬阁
浙江,宁海。
一条窄窄的巷子里,一只庞大的队伍正吹锣打鼓地经过…
队伍的C位,留给了一栋高达几米、雕梁画栋的阁楼。
这个阁楼,华丽无比。
雕工、描金、彩漆、泥金、拔花…堪称:移动的民间技艺博物馆。
据说,这样一个重达千斤的阁楼,光是木工,就得搞上90天…
更奇妙的是,上面还有几个戏剧打扮的小孩,似乎凌空而坐…
小路颠簸,小孩随着阁楼晃晃悠悠,别有一番律动美感…
这正是宁海当地,迎神赛会的最大看点:抬阁。
每到过年,抬阁队伍,就会绕城一周:走过乡路,穿过小巷,踏上大街…
气氛最终在广场上,被熙攘的人潮推上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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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丨香火龙
湖南,汝城。
据说,唐朝年间,地处三江交汇之地的汝城,洪水滔天,民不聊生。
有一位风水先生,掐指一算,说:得请火龙,才能消除水患。
出于病急乱投医的心态,城里的老百姓,用稻草扎了12条草龙…随后,在锣鼓声中烧化…
奇迹般的,洪水竟然消退了…
于是,这种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烧火龙活动,成为了每年过年必备的节目。
想扎出一只张牙舞爪的草龙,并不简单。
比如,起码得要一千来斤稻草,不断地搓、编、绕…
搭好骨架后,还得往上面插满线香。
到了那一天,长者先在祠堂焚香祷祝,然后由族里的男女老少,手持松木,一一点燃火龙身上的香火…
蛟龙闪光点点,趁夜潜行,显得既神秘,又浪漫…
那一刻,突然懂得,为什么我们叫:龙的传人。
肆丨撵虚耗
河北,井陉,北芦庄村。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野鬼盛行,成天鬼哭狼嚎、人心惶惶…
有一天,关公经得知此事,立刻带着儿子和部下,到此捉拿鬼怪。
从此,一方平安。
从此,每一年过年期间,就会有人化妆成关公等人,追着一只红发小鬼,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逐户进院,耍闹一番。
这个习俗,名字叫:撵虚耗。
什么叫虚耗?
传说,唐玄宗有一天做梦,梦到有个红发小鬼,偷走了自己的地玉笛和杨贵妃的香袋。
这个小鬼,名字叫:虚耗。
虚耗,就是扫把星一个。
它能让人破财、倒霉,还能让人抑郁不已(财都没了,当然会抑郁…),水逆到不行…
撵虚耗,就是把一年不好的东西,全都赶出门外…
新的一年,顺顺利利,事事如意…
因为太冷门,这部《中国人的年》连豆瓣评分都没有。
每一共20集,每集很短,不过3分钟,称得上是浮光掠影…
有网友评论:光这点皮毛,就足以一窥中国人的传统年味,有多么活色生香。
片子的拍摄范围,东起浙江,西抵贵州。
南至湖南,北达吉林…
内容也是五花八门:细犬撵兔,剪窗花、画年画,还有砍刀舞、冬捕祭祀…
可惜的是,节目组没有来广东,尤其是:潮汕。
潮汕,可能是中国年味最浓厚的地方之一。
大家都知道,乌鸦是潮汕女婿…借赖着这个身份,我有幸亲身体验过,潮汕人的年。
从过年前几天,一直到元宵,从祠堂到禅寺,每天都有花样翻新的祭祀名目,各种祝祷活动近似狂欢…
印象最深的,是:卜签算命。
长辈们直接跪在庙外的空地上,摆好了供品跟宝钞,还有写好了合家生辰八字的红帖…
然后,开始认真焚香祷告“老爷”(即地方神明),为家里人求新年气运…
乌鸦小伙伴里,也有潮汕人。
他说:在他们那里,会有专门的文娱游行队,在春节时候绕城一周以示庆祝。
表演的节目,从舞龙舞狮,到英歌、锣鼓…
每到初一时候,街上就会挤满人,吵得不像话。
笑声、说话声、车鸣声、吆喝声、锣鼓声、鞭炮声、新年歌声…得拔高了几个音调说话…
可以说,在潮汕,热闹地过年,是一种仪式感。
这部片子,记录的就是这种仪式感。
在这年味日渐消散的今天,它更像是一种古老的传承,一种莫名的坚持。
比如,蓬莱的渔灯,灯座得用苹果来做;
比如,歙县许村的乡民,每年都会扎出大刀,以此狂欢;
一直以来,过年,都是一件全民参与的盛事。
小孩儿会掰着手指头等待,迎接一切新事物:新衣服、新鞋、新床单、新玩具…
大人们会协力合作,搞卫生、买年货、贴春联、剪窗花、挂年画…
从衣物到房子再到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洗个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明明白白…洗去过去一年的黯淡和晦气…
睡觉之前,父母会嘱咐孩子:大年初一,睡醒头一句,必须是拜年吉祥的话,不然接下来一年都不顺;
满屋子的灯要全开着,一定要亮亮堂堂守岁…
而一顿年夜饭,更有拂去一年风尘的意味。
北方地区的过年,饺子必不可少。
从小孩到大人,又兴奋又紧张,小心翼翼吃每个饺子,想吃到带硬币的饺子,拿个“好福气”的彩头,又怕太用力,被硬币硌了牙…
年夜饭的桌上,满足你所有愿望:鸡、鸭、鱼、肉、海鲜、蔬菜、汤水、各种炸物…
在广东,每道菜都自带使命:年年有余(鱼)、笑哈哈(粤语中虾和哈同音)、生菜(生财)、发财好市(发菜蚝豉)…
乌鸦小伙伴们的年夜饭
天南海北的年夜饭各有不同,舌尖上的年味也是诸味纷呈,但相同的是那份舌尖上的回忆…
忙成一团但喜气洋洋的厨房,每个大人都在为了这一顿团年饭,开足马力,就为了呈现一顿,丰盛可口的饭菜。
这样子的年味,大概是很多人印象里的年。
是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是爆竹声中一岁除,是千红万紫报春光;
是烟花爆竹、是锣鼓喧天、是一场男女老少的激情狂欢…
在那几天里,所有的吵闹和嘈杂,都会被原谅,更会被看成,是来年红火的象征…
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看春晚、嗑瓜子、放烟花、玩炮仗…
记忆中,那些围坐在一起的时光,闹哄哄,也暖洋洋…
然而,疫情之下,似乎一切都改变了…
我们从未想到,会迎来这么一个时期:
一些人选择不回家,在异乡过年;
一些人回到老家,也小心翼翼,除了呆在家,哪儿也不去;
舞龙、舞狮、村戏、串门…不再是肯定出现的活动。
我们迎来了一个,对于社恐的年轻人来说,十分友好的时期:
不再有七大姑八大舅,在你耳边问着令人尴尬的问题:谈对象了吗?啥时候结婚?工资多少?有买房打算吗…
街道、楼道里曾经的鞭炮声、锣鼓声和拜年的嘈杂声,此时也能省则省;
戴着口罩,也不再担心被别人认出,拉在街上尬聊…
然而,当我们置身于这种,向往的安静之下,却有点不习惯…
我们突然有点怀念起,一直瞧不上的乱糟糟的过年景象…
那些曾多次吐槽的“仪式感”:守岁、拜神、开年、说吉利话…
那些我们曾避之不及的热闹和热情,此刻,都成了不确定何时再回归的记忆…
我们也必须要习惯,这种情况,也许将会成为常态…
在席卷全球的疫情提醒下,我们必须要承认,一些新的价值、新的秩序、新的观念、新的生活,正在逐步建立,逐步传递…
年味,被前所未有的变化,冲击得越来越淡…
如果在明年,我们的可以像以往一样,重拾传统;
希望那时,我们能多一点耐心,去记住,中国人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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