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在玛格丽特·隆的著作《在钢琴旁谈德彪西》(Au piano avec Claude Debussy)中,她提到和德彪西一同欣赏某钢琴家演奏其前奏曲《阿纳卡普里山岗》(Les collines d’Anacapri)。她觉得那钢琴家弹得很好,德彪西却不以为然,说:“他弹得吉普赛风多于拿波里风!”隆借此大叹诠释之难为。也借这个例子,既然德彪西写《前奏曲》时音乐已趋抽象,为何他还会这么坚持钢琴家必须弹出特定风情?
傅:当然,因为很多作品的内涵其实是从其他作品里化出来的。像肖邦的《幻想曲》在其作品中显得独树一格;我以前就觉得奇怪,为何肖邦会写下这部作品。结果有天在音乐会中听到柏辽兹的《凯旋与葬仪交响曲》(Symphonie funèbre et triomphale,Op.15),赫然发现它和肖邦《幻想曲》颇有相似之处。回家连忙查询资料,果然发现肖邦在写作《幻想曲》不久前曾听过这部作品的预演,而那也是肖邦最后一次出门听音乐会,两者可能有关。此外,我觉得肖邦《船歌》和柏辽兹歌剧《特洛伊人》(Les Troyens)中,狄朵女王(Didon)与埃涅阿斯(Énée)的爱情二重唱也是互为关系:两者都是船歌,调性也相同;柏辽兹是降G大调,肖邦是升F大调,基本上是一样,而且肖邦《船歌》其实也是一段二重唱。大家可以比较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