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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 刘先生与彭先生:形婚后找代孕,通过孩子挽救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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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15 03: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刘先生与彭先生:形婚后找代孕,通过孩子挽救爱情

 真是脸叔 苍衣社 2020-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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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脸叔。

最近被小助理安利了一部日剧,《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单身到30岁的男主偶然间获得了读心术,发现男同事竟然喜欢自己,于是两人开启了甜蜜的恋爱之路,遍地撒糖。不得不说,我这把年纪也磕到了。

毕竟世间美好的爱情,不分性别。

叔这里也有一个两位男同志的恋爱故事,他们不像剧中人那般拥有魔法,现实中,自我认知的压力、父母的反对及身边人的闲言碎语,让他们的爱情困难重重。即使两人突破阻碍走到一起,还是有很多与爱情相关的问题没有解决。



相遇

刘孟野从小皮肤就黑。他在烟台的海边长大,每天跟在堂哥后面,堂哥挖蛤蜊、抓螃蟹,而他专门找色彩斑斓的贝壳。某一年春节,堂哥用压岁钱买了两把玩具手枪,而刘孟野手里是一捆花花绿绿的皮筋,他喜欢和女同学在教室外面跳皮筋,甚至跳得比女生好。
小学暑假期间,他与一名男同学到海边游泳,两人经常在潜水时,面对面把身体贴在一起,他发现同学的下体有了反应。但第二年再去游泳,刘孟野还想抱住同性,对方却将他推开,从水里钻出来,捋了把脸上的水,朝他坏笑。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过那样亲密的动作。此后的很多年里,刘孟野夜里常做一个梦:他和一个帅气的陌生男人拥抱,像在水里一样,下体互相摩擦。
到了大学,刘孟野和校学生会男主席一见钟情,两人相识不久,就情难自已,他在学生会办公室为自己爱的人“献身”,结束后,他强忍疼痛,回宿舍的卫生间蹲了半天。可热恋仅持续两个月,对方便以家里有事为由结束恋情。
陷入失恋的刘孟野感到孤立无望,跑到厕所添加墙上的QQ号,和陌生人在夜晚的公园里解决生理需求。每次做完“龌龊事”,刘孟野都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大学毕业聚餐时,突然有人在饭桌上披露学生会主席的性取向,历数被他“玩”过的学生会成员,刘孟野自始至终不敢看大家的脸。
2012年,刘孟野读研期间,注册了几个同志社交软件,几乎每次的相识都是以完成一次生理上的宣泄告终。没有见面之前,大家都聊得火热,等做完了“那件事”,就再也没有兴趣交流。毕业前,有次他去赴约,夜里10点多,他被堵在门外,对方坚称之前看的照片上的人不是他。返程路上,他觉得自己这样饥不择食,和发情的母狗没什么区别,气愤之下,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把软件卸载了。
对于交友软件,同志圈内很多人都像他这样,约完觉得没意思,就把软件卸载了。隔一段时间他们又忍不住,再次安装,寻觅猎物。就在刘孟野把软件删了装装了删的过程中,彭岳给他打了个招呼。
一开始刘孟野以为,他也只是来寻找性发泄。彭岳的头像连照片都没有传,凭借刘孟野的经验,不打理个人空间的,通常都是上来直接约的。刘孟野平时会在空间写点东西,发一些艺术设计专业的经典案例,偶尔也发表对感情的见解,他总觉得,没准这些话能被有心人读到。
彭岳先发来了一句话:“你空间里的内容写得不错,交个朋友吧。”刘孟野没有回复。当天晚上他再次收到彭岳的信息:“在吗,朋友?”出于礼貌,他回复了信息。让他惊讶的是,对方没有上来就报自己“年龄、身高、体重、属性”的数据,也没有要求交换私处照片,那天晚上,他们聊到12点,内容是评价一部电影。
一个月后见面,他们便确定了恋爱关系。


出柜
彭岳出生于1988年,比刘孟野大一岁。2011年读研期间,母亲对彭岳的感情问题逼得紧,他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春节聚餐,借着酒兴,他向父母出柜了。
彭岳在高中时就谈过女朋友,那时他还没发现自己喜欢男生,他只觉女朋友光滑白皙的身体无法让他产生生理反应,有点不知所措。即使模仿成人影片里的动作,他仍旧觉得没劲。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偷偷瞄街边的帅哥,和同学一起看日本的同志影片时,他的眼光全落在片中男人的身上。
上大学后,彭岳不信邪,又试着和女生恋爱过一次。平时聊天还好,可两人外出过夜时,他发现自己“不行”。女友抚摸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有思想压力,以后不要频繁熬夜。后半夜,女友入睡,彭岳一个人跑到卫生间里,对着手机里的帅哥图片打了飞机。没多久,彭岳便找了个理由,给女友发了分手短信。
那天晚上的障碍,他这辈子都跨不过去。
彭岳想公布身份,似乎没那么难。刘孟野的父母都是农民,观念传统,而彭岳的父亲是行政领导,母亲是高校教师,家庭气氛一向很活跃,彭岳觉得自己和父母是平等的。
出柜后,他和爸爸冷战了一个多月,爸爸最终默认了。但他妈妈不愿意相信,总觉得因为以前夫妻吵架,让他对正常婚姻产生了阴影。她整天忧心忡忡,时不时发些美女照片给他。她认为,这种“移情疗法”,能让他对女生产生兴趣。
研二暑假,彭岳回了趟家,爸爸特意去车站接他。彭岳坐在车上,父亲提到母亲的精神状况,她晚上经常失眠。爸爸问彭岳能不能暂时骗妈妈说找到女朋友了。彭岳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的决绝让父亲震惊,他说,他没办法撒谎。
他知道,一旦让步,就再也没机会了。据说同性恋圈子里,很少有几个能够顺利“出柜”的。
彭岳与父母在不愉快的氛围里度过了一年多以后,研二那年的一个晚上,父亲在电话里主动提及此事,他像提要求一样,义正言辞地对彭岳说:“我不管你以后在外面怎样胡作非为,反正不能带男孩子回老家。”彭岳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2014年8月的一个周末,在彭岳的怂恿下,刘孟野搬到彭岳家,过上同居生活。彭岳在跨国公司担任高管,刚参加工作那年,父母就给他在北京丰台区买了房。
两个人秘密地生活在一起,单位里的同事并不知道彭岳的性取向,周围人给他的定义是“单身青年”,接二连三给他介绍对象。彭岳每次给人的回答都是:“谢谢了,我暂时还不考虑恋爱。”
刘孟野不敢像彭岳那样跟家里出柜,只能偷偷地和他交往。也有人给刘孟野张罗相亲,他以前的老师和同学会给他介绍家里的外甥女、表妹,搞得他疲惫不堪。彭岳劝他忍着点:“既然你不愿意出柜,就只能装下去。”他这句话像在用激将法,挑衅他不敢公开自己的性取向。
刘孟野害怕听到周围人的评价,也不敢面对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和彭岳在一起不久,他回了趟老家,父亲的手机屏显异常,他把自己以前用过的手机留在家里。返京后,父亲与他通电话时,突然问他:“你相册里的那个小伙子是谁,你同事吗?”
刘孟野想起,现在的手机和原来那台共用一个账号,所有的照片都会同步过去。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四肢瘫软,恐惧得说不出任何话。但父亲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异常:“小伙子看起来挺不错的,在外面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
挂掉电话,刘孟野一遍又一遍地翻自己之前的相册,排查不雅视频、裸照或者他和彭岳的亲密照。万幸,隐私照片在彭岳手机里。
刘孟野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一场劫难就这么侥幸逃脱了。同时,他又忍不住失落:要是真的“被动出柜”了,索性全都抖落出来,是杀是剐,不也就一下子。
但他抵抗不了父母的“关怀”,不敢开口。每次母亲在电话里说到堂哥夫妻,提到他们的孩子多么可爱,他的心便会被压得喘不过气。不止是堂哥,村里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都有了家庭。每次回家,刚走到村口他就开始犯怵,脑内已经浮现出街坊四邻介绍对象和催婚的场景。


形婚
“形婚”这个话题也是在这段时间被提起的。当时刘孟野和彭岳已经在一起将近三年,感情非常好。
刘孟野从一个圈内的朋友口中了解到“形婚”,朋友给了他几个寻找形婚的QQ群,且告诉他,要应付父母,又不想骗女孩子,“形婚”是唯一的选择。
刘孟野在和彭岳商量这件事之前,读过不少豆瓣上的经验贴,上面提到形婚后的种种弊端,领证后的财产纠纷、共同抚养孩子等问题,都会有许多后续的麻烦。但对于解决燃眉之急而言,这无疑是条相对理想的道路。
虽然彭岳不愿意和任何人“共享”爱人,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但他不忍心看着刘孟野整天愁眉苦脸,最终选择支持他。他提出,对方必须有固定伴侣,他们二人只在家人面前互相配合,不可以同居。
刘孟野的帖子也是这么写的:需要本科以上毕业,有正式工作,穿着打扮上不能太爷们儿,以免被认出来。逢年过节,或者亲属来北京时,要充分配合对方演戏。婚礼办酒席,领假证。
帖子发出以后,刘孟野和彭岳见了10多个网友,都不太满意。
直到2017年2月,闻慧出现了。
她是一名护士,聊天时,刘孟野被她的温柔气质吸引。闻慧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平板鞋,眉宇间带有英气。和闻慧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女朋友,长发飘逸,两个人在一起五年多了。闻慧介绍自己时,提到她幼年父母双亡,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形婚只是为了给福利院年老的院长和老师们一个安慰。刘孟野想,这或许是个优势,避免双方父母见面就穿帮。
五一假期期间,刘孟野带着闻慧回了趟家,父母对闻慧非常满意。在老家的几天,闻慧把一对老人哄得心花怒放,回家前,刘孟野总担心俩人演技不够,拉手都会别扭,但这些都被闻慧一个人的表现遮盖住了。
婚礼定在2018年的春节。准备婚房,联系酒店,订婚庆公司,通知亲属,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些细节成了父母与刘孟野通电话的主要内容。那段日子,刘孟野百感交集,尤其在婚礼前一晚的酒宴上,刘孟野本来和几个高中同学喝得正开心,闻慧轻轻扯他的袖子:“少喝点,一会儿回去还得练一下接吻。”听了这个,刘孟野醉意全无。
彭岳似乎不理会他的痛苦,他在北京的家里听刘孟野全程直播婚礼,还时不时逗他:“怎么样,我去顶替她一会儿吧?”
其实,彭岳也有自己的痛苦。平时他妈妈和他在电话里聊天,会试探地问:“就你一个人在家?”他回答说:“没有啊,孟野也在。”妈妈不接话茬,转移话题。刘孟野尝试过鼓起勇气和她打招呼,可她态度冷淡,就再也不敢凑上去。夹在两方之间的彭岳很尴尬,他觉得自己像过了保质期的双面胶,很难把家人和自己的爱人粘贴到一块儿。
办完婚礼后,刘孟野和闻慧回到北京,两人偶尔联系,时间不太规律。刘孟野骗父母她经常上夜班,不在家里。有时候被问得急了,他就跑去闻慧的医院找她,借用她几分钟时间,给视频那头的父母打个招呼,闻慧很配合。刘孟野偶尔也带点礼物过去,他最常说的是“我爸妈让我给你的”。闻慧笑笑,悉数接受。打完了电话,刘孟野也不着急走,他们窝在医院的角落里,闻慧抽着烟,俩人像兄弟一样,询问各自的家庭近况。
这样的夫妻似乎更能坦诚,因为没多少利益纠葛,也不用顾忌面子。
刘孟野一开始还经常向闻慧炫耀自己的爱情,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当闻慧问他,他经常给出的回答是:“不太好。”


分房
2020年8月,刘孟野和彭岳在一起整整六年。
彭岳父母买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原本一间用作卧室,一间是书房,两年前,刘孟野形婚半年多的时候,彭岳突然对他说,自己睡眠比较浅,夜里还经常去厕所,要不分房睡吧。
从此,他们开始了分房生活。
刘孟野隐隐感觉到不安,好友则劝他看开一点。好友告诉刘孟野,在同志圈子里,分床睡很普遍:“我爸妈关系很好,也分床,更何况是两个大男人。”
表面看起来只是分房间睡,但实际上,变化已经蔓延到了很多看不见的地方。比如,两个人的性生活次数从开始的两天一次,到最近三年,做爱的次数都不超过10次。通常在夜里11点,彼此拥抱完,就回到各自的房间。其实刘孟野知道,他们谁都没有睡,只是在被窝里各自翻看手机。
刘孟野不甘心,有段时间,他盯着彭岳跟人发信息的表情,故意轻描淡写地开玩笑:“和哪个帅哥聊天呢?让我看看。”他刚伸手装作要夺的样子,彭岳立刻慌了。他握着手机往后退两步,说:“这是我个人隐私好不好?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刘孟野看出来他在生气,也看出了他的心虚。
“性和爱是两回事,一定要分开来看。”这句话是刘孟野在同志聚会上认识的朋友说的,他和恋人在一起十年了,同样分床睡,没有性生活。他常年出差,在深圳有一个固定的“床伴”,上海两个,西安一个,北京两个。大家达成了默契,互不影响对方生活。
去年的一天夜里,睡前刘孟野突然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叮咚”声——是他以前用过的那个软件的声音,他脑子里“轰”地响了一下,像突然踩空了一样,知觉模糊。但他强忍住没哭出声,用被子蒙住头,又接着睡了。
同志之间的契约关系有时候十分松散,有时候又坚固得令人惊异。这个圈子里,长期稳定的伴侣们有一个普遍的认知:从爱人到家人,最后不再是和伴侣过性生活,但过日子还得是他。他们有共同的圈子和朋友,共享一套生活系统,很难说分开就分开。
刘孟野开始想办法补救他们的感情,他加入了“美仑美奂家族”的同志互助群,想通过和这个圈子的接触,找到一些“药方”。这个集体的成员都在30岁以上,来自北京的各个角落。他们的活动形式多样,爬山、聚餐、打羽毛球等。参加了群里的几次聚会,刘孟野了解到,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关于出轨,关于背叛,谁都能说上三天三夜。
彭岳对刘孟野参加聚会这件事很抵触,他不相信同志之间存在真正的友谊。包括后来,刘孟野突然提出要和“姐妹们”一起去贵州旅游,彭岳冷笑说:“你们出去好好玩!”刘孟野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他邀请彭岳和他一起去,但彭岳一口回绝了:“我去了,你还能放得开玩吗?”
其实刘孟野表面说出去散心,实际上在和彭岳赌气:他想看看彭岳是否还在乎他。在别人玩得开心时,刘孟野会忍不住看手机,等待彭岳的信息。他甚至有些后悔出来,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彭岳和他汇报自己做了饭,睡了午觉,锻炼了身体。至于中间大段的空白时间里做了什么,他没有说。
这次旅行让刘孟野又有了新思路,一个比他年龄稍长的“姐姐”听他讲了近况(圈内有些同志会以姐妹相称),建议他通过“代孕”生一个孩子,“二人世界时间长了都会倦怠,能有个孩子就会转移很多精力。”这位“姐姐”就是通过“代孕”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他和男友感情比以前更好了。
听了这个建议,刘孟野豁然开朗。他想立刻就回北京,把这个消息告诉彭岳。


代孕
其实,“代孕”这件事对刘孟野来说并不算陌生——闻慧和她的女朋友,通过购买一个泰国三线男演员的精子怀孕生子,孩子的户口在刘孟野名下,刘孟野的父母对此并不知情。
以前刘孟野认为,“代孕”只是给父母一个交待,但经济和精力投入都太大,得不偿失。现在他隐约觉得,没准这就是一剂化解他们“夫夫生活危机”的良方。
虽然彭岳也喜欢孩子,但对于“代孕”,他有些抵触,他对照顾孩子感到畏惧,怕带孩子的繁琐细节,怕孩子会哭会闹,打扰他们的生活,“一个孩子,毕竟不是一只猫,不想要了可以送人。”
刘孟野给他做思想工作,对他描述将来有了孩子会增加多少乐趣:他们会给他起一个与两个人都息息相关的名字,会为了孩子先叫谁“爸爸”而争风吃醋,会像培育树苗一样,一天天培养他不同的能力和品格。他还提到,再过两年,要以感情不和为由与闻慧离婚(这也是闻慧的想法),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完完全全过上三口之家的生活。
让他感动的是,彭岳想通后主动提出用刘孟野的精子来备孕,说孩子像他更好一点。
他已经开始憧憬了。他的那些直男同学们,结婚前两年还把那些前女友之类的话题挂在嘴上,生孩子后就彻底老实了。刘孟野觉得他们也会经历这样一段过程。他甚至想,将来可以换份轻松点的工作,多陪陪孩子。他喜爱艺术,彭岳沉稳理性,两个人可以从不同的方面影响孩子的成长。
对刘孟野的这种理想化构想,那个在好几座城市拥有“床友”的朋友却嗤之以鼻。他不相信男人会因为外界的什么原因而改变兽性的本质。“幼稚”,这是他提起刘孟野,经常用到的词。
刘孟野并没有被“冷水”影响到心情。他打听到,去乌克兰代孕花费会低一点,他自己有40万存款,不够的话,再从彭岳那里拿一点。刘孟野希望将来可以代孕两个孩子,他们俩一人一个。
彭岳坐在电脑旁边,两手放在键盘上。他听着坐在对面的刘孟野兴高采烈地描述将来的生活,偶尔给他一个微笑,算是回应。
但他的双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着,仿佛早已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END-

撰文 | 问渠

编辑 | 邱滢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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