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hushkit.net
自从在越南战争中首次亮相以来,B-52“同温层堡垒”释放出的破坏力比其他任何飞机都多。基斯•希班曾驾驶B-52执行核威慑任务,并在伊拉克上空参加了战斗,他在本文中讲述自己在冷战时期驾驶这个“丑陋的肥胖大家伙”(B-52的非官方绰号,缩写为BUFF)的经历。
第一印象
我非常惊讶于该机的尺寸,直到接近一架B-52,你才意识到它到底有多大。B-52看起来很强壮甚至有些阴险,黑色迷彩和电子战天线鼓包遍布全身。它不是一架漂亮的飞机,而是一件专门制造的战争武器。
冷战末期采用SAC低空迷彩涂装的B-52G
当时我刚走下T-38教练机,就像是从一辆克尔维特跑车跳进了一辆18轮大卡车。B-52并不难飞,想飞好却不容易。该机的一切机动都是慢慢吞吞的,要适应大量惯性的存在。
例如向一次推驾驶盘时,飞机要迟钝一下才开始压坡。把驾驶盘拉回中立位置,飞机也要继续滚转一会才会停止。完成首次训练飞行后,我还记得自己回头看向这头趴在停机坪上的巨兽,心里念叨着:“天哪,我居然能驾驶这货降落?”
空中加油对我来说是最难熬的课程。作为机长要对空中加油负全部责任,如果无法从加油机获得燃油,就无法完成任务。直到我第七次或第八次训练飞行时,我才真正能与加油机保持对接。矮垂尾B-52(G和H型)有一些荷兰滚倾向,在平常不引人注意,但当你正好位于加油机后方时就会跳出来作怪。
B-52G/H的空中加油有些棘手
此时你必须不断微操驾驶盘,才能在空中加油时保持机翼水平。一旦你最终练就肌肉记忆,这种微操就变成了本能。即便如此,这仍是一项重体力劳动,接收45吨燃油意味着你要和加油机硬管保持对接长达20分钟,我记得自己从此养成了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
另一个需要适应的重大改变是需要指挥这么多的机组人员。B-52实际上属于导航员,我曾经开玩笑说飞行员只是为导航员配备的声控自动驾驶仪。
B-52机组人员,在B-52H上取消了尾炮手(Gunner)
在训练中,我被告知机长的工作是“驾驶飞机并做出决定”,我必须不断处理其他机组报告的情况并做出应对决定。当进攻小组建议我采取某种战术飞向目标时,防御小组可能会告诉我不要那样做,因为那里有威胁。
我们作为一个机组同生共死,即使飞行员是超人,但如果雷达导航员无法发现目标或电子战军官发挥欠佳导致飞机被击落,他也无用武之地,这是一个团队的协助。幸运的是我拥有一个非常好的机组。
奇爱博士
《奇爱博士》(Dr. Strangelove)这部电影很好地展示了B-52的核警戒任务,我看过好几遍,都能记住剧本了。导演库布里克的很多考证都是对的,要知道影片拍摄时(1964年)B-52还是美国空军的机密,这就非常难得了。我要批评是最后的投弹镜头几乎占据了电影后三分之一,而实际上投弹从初始点到释放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我觉得他们足足尝试了八种不同的手段来尝试打开出了故障的弹舱门,但实际上不需要这么麻烦,有一根手动释放绳,导航员一拉就能打开舱门。当然这是一部电影,必须要有戏剧冲突。
《奇爱博士》很好地展示了B-52的核警戒任务,该片大部分飞行镜头都是用这个缩比模型拍摄的
直到现在,它仍然是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
现在驾驶B-52的飞行员都应该感到骄傲,因为他正在驾驶一段历史。
1991年海湾战争中,我们仍像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那样驾驶B-52投掷铁炸弹,这要求我们直线飞越目标。当时该机还没有装备任何火力圈外常规武器,这种武器能让你避开目标附近的大部分威胁,因为任何值得轰炸的东西都会有重型防空火力把守。你在投掷铁炸弹时不能做太多规避机动,因为你到那里去的全部目的就是击中目标。即便防空火力没有击落你,只是让你错过了目标,这也意味这你之前的所有工作都徒劳无功。
低空飞行是当时B-52飞行员的面包和黄油,直到在20世纪80年代末,我们仍被训练如何穿透苏联空防。这种飞行在白天很有趣,至少对于飞行员来说是如此。我不知道机组其他人员的感觉如何,因为在炎热环境下一直坐在小黑屋里很容易出现晕机。B-52导航员们此时需要非常专注,但向下弹射的座椅会让他们在低空很不自在。
低空突防一度成为B-52主要战术
夜间低空飞行非常有挑战性,我们的系统支持在平坦地形上方以60米最低高度飞行,在山区以90或120米的最低高度飞行,但请记住,B-52的翼展足足有56.4米。夜间低空飞行需要大量团队努力,特别是飞行员和导航员之间。这一切都是体力活,与B-1和F-111不同,B-52只有地形规避雷达,且没有与自动驾驶仪耦合。所以想象一下你在半夜以360节(666公里/小时)的速度低空穿过山脉的情景吧。
B-52的低空飞行全靠手动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