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童话：把周幽王和中国诗人写成给全世界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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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塞童话：把周幽王和中国诗人写成给全世界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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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01 12:25

对于许多当代的中国人来说，赫尔曼·黑塞的名字也许并不熟悉，作为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黑塞的小说和诗歌负有盛名。

1877年出生的黑塞7岁开始写诗，直到85岁去世那年还有诗集出版，因此有人说，黑塞的创作生涯始于诗歌，也终于诗歌。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关于童话的创作也贯穿了黑塞的一生。他第一篇童话作品《兄弟俩》是在10岁时写的，最后一篇写于82岁，虽然一生的童话创作不过26篇，但它们如散落的明珠一样点缀在这位作家的生命旅程中。

而对于中国读者而言，读黑塞的童话或许会倍感惊喜。

在未读·文艺家引进出版的《给所有人的黑塞童话》中，共收录了20篇黑塞的童话作品，其中有两篇来自中国的故事——《周幽王的故事》和《诗人》。

《周幽王的故事》是中国读者熟知的“烽火戏诸侯”。在黑塞的故事中，褒姒是一个喜欢玩“蛮夷来犯”游戏的宠妃，而周幽王是一个十分软弱的君王，再见褒姒的笑颜在他心中高于一切，以至于做出种种荒诞行径，因此也多了几分中国历史中少有的对人物爱情的刻画。

《诗人》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故事原型，它讲述了一位叫韩赋的年轻人在本该娶妻生子、安然度日的年纪，偶遇了一老者，谈论诗艺后心有所动，于是抛妻弃父，入深山学习，日复一日，不知岁月飞度，家宅易主，亲人已归黄土，唯有灯影闪烁，河水静淌。

黑塞对于中国故事的改写是颇堪玩味的。《周幽王的故事》中，周幽王用来“戏诸侯”的烽火变成了传令的鼓点；在《诗人》中，韩赋跟老者学习的乐器不是中国传统的琴瑟，而是欧洲人更熟悉的琉特琴和齐特尔琴，这种“张冠李戴”不知是否是黑塞有意为之，让中国读者忍俊不禁。

▲《赫伯特·黑曼》 陈雨 2016年

和其他西方作家不一样，黑塞作品里的中国元素，并非只是一种猎奇或者存在认知偏差的描摹，他不仅写出了中国文化的形，还传达出了中国文化的神。黑塞对中国文化涉猎颇深，尤其是对《易经》《庄子》《道德经》等中国的神秘哲学颇为推崇，还为卫礼贤出版的第一本中国古籍《论语》撰写了书评，黑塞把中国当成了“精神上的避难所和第二故乡”。

“我踱至书库的一角，这儿站立着许多中国人——一个雅致、宁静和愉快的角落。这些古老的书本里，写着那么多优秀又非常奇特的具有现实意义的东西。在可怕的战争年代里，我曾多少次在这里寻得藉以自慰、使我振作的思想啊！”在1921年发表的《我观中国》一文中，黑塞曾这样描述。

在黑塞的众多作品中，运用中国思想最娴熟的当属获得诺贝尔奖的《玻璃球游戏》。这本书中经常出现《易经》、中国音乐、竹林七贤等符号，表现了黑塞自由出入于中西文明之间的精神状态。难怪德国汉学家于尔根·韦伯如此评价：“《玻璃球游戏》是西方迄今为止唯一一部真正领悟中国思想的小说。”

▲ 小说《东方之行》插图 赫尔曼·黑塞 1935年

这种对中国思想的娴熟运用不仅在大部头中能够体现，在《给所有人的黑塞童话》中还有一篇《欧洲人》，短小的篇幅中，一位中国人作为配角登场，其言语间展现着典型的东方性格与文化内涵。

这个故事虚构了上帝为惩罚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人类，再次降临大洪水淹没世界，地球上幸存的不同种族的人类与不同种类的动物共处在诺亚方舟中，展现自己本领与技艺。其中，中国人是教大家如何锄禾，演示如何让小麦收成增加三倍：把青苗拔起，种在两畦之间。这样的描述是符合中国实际农业情况的。

在这篇故事中，黑塞还展示了友好、睿智、包容的中国人形象——他这样在黑人与欧洲人之间调和矛盾：“亲爱的弟兄们，这个白种人爱开玩笑，他想告诉我们，他的脑袋正在忙着运转，至于收成他悟性的成果，也许有朝一日我们曾孙的曾孙会看得到，看不到也说不定。我建议，我们认定他只是在开玩笑，他告诉了我们一些我们还无法真正理解的东西；但我们都有预感，假使我们真的理解了，就会哄堂大笑，还会笑个不停。你们不是这么想的吗？好了，敬我们这群爱说笑的人！”

书评人毛志辉认为，黑塞牢牢把握住了中国人精神气质中温和的一面，而中国人这种温和的精神气质使得中国文化对异己文化有着“和而不同”的包容心态。

而黑塞也曾说过：“童话和民间传说往往相互印证，以其惊人的一致性向我们表明：文学是一种超越疆界的东西，人类这个概念对它正合适。”

▲ [德] 赫尔曼·黑塞《给所有人的黑塞童话》 杨梦茹译 未读·文艺家 2019年4月

参考资料：

刘雯昕《黑塞诞辰140周年 | 中国文化是他精神上的避难所》 界面文化

张路延《当一个德国人把周幽王写成童话时，会是什么样子？》 封面新闻

林颐 《从黑塞出发，抵达童话的世界》 新京报

（文 / 俎燚楠 编 / 任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