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3382期：她为十多名自闭症孩子盖了一座农场

源济

她为十多名自闭症孩子盖了一座农场 | 自闭青春

原创： 商华鸽  中国人的一天  2019-03-31

最新报告显示，中国自闭症患者已超1000万，0到14岁的儿童患病者达200余万。4月2日，世界自闭症日来临之际，本周开始腾讯新闻推出“自闭青春”系列故事，今天是第四期，关注一位母亲为自闭症患者建造农场的故事。

第3382期
摄影&视频/商华鸽
编辑/马骁
「萤火计划」特约
腾讯新闻腾讯图片出品



曹芳曾带着患自闭症的儿子“熊大”，走遍中国南北各地尝试治疗。十几年来，儿子从没喊过她一声“妈”，她通过学习，把自己训练成为自闭症专家。

熊大长到五六岁之后，曹芳彻底放弃了，她终于明白孩子的自闭症是不会好的。熊大年纪还小的时候，还可以家庭托养。但当儿子越来越大，她开始为儿子寻找一个固定住所。




城市让人们的生活更美好、更方便，但在曹芳眼中，城市对于她的儿子意味着危险。

不得已，她走遍福州周边县区的几十个乡村，想尝试租到一块地，给孩子盖一个农场，给孩子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熊大（右一）在庭院里散步。

她给体重200斤的儿子起绰号叫“熊大”，熊大一岁多确诊自闭症，目前体重达到200斤。上街的时候得四个人在四个方向围堵他的行进路线。因为他可能会突然奔跑，全然不顾路上行驶的车辆。

有一天，他用两个拳头在路边一辆汽车上砸出两个大坑。曹芳赶快掏出一千块钱赔付给车主，道歉走人。“如果不赶快走开，一旦儿子情绪失控，会惹出更大麻烦。”

这些不断出现的状况，催生曹芳建造“自闭农场”的愿望。




井下村是革命老区，在知青上山下乡时代曾接纳超过200名知青。

最终，曹芳在这里改造了两栋民房，又租下耕种土地10亩，投资近200万元。在盖房的过程中，她曾多次改变房子的设施，重新装置。比如尽量减少玻璃的使用，因为自闭症孩子痛感相对较弱，玻璃会增大他们自伤的几率。




2018年8月，“放星家园”正式在井下村建成。

曹芳说，孩子们来到井下村后，“简直像吃百家饭一样，村里的邻居特别喜欢给孩子们送吃的。”从马铃薯到各种青菜、瓜果，自闭农场的孩子们吃的食材都是城里人需要花高价才能买到的。




提起建造农场，曹芳表示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熊大，许多自闭症孩子的家长也面临着类似的困境。孩子越来越大，怎么生存？大龄自闭症人士，难以融入社会。




自闭农场的孩子们居住在上下铺的卧室里。每天早上六点半左右是孩子们的起床时间，老师们会来叫孩子们起床。

除了熊大，这个农场还居住着12个自闭症少年，目前已经达到居住容量的极限。还有四个孩子在排队，希望能够来到农场居住。




这里是自闭症少年的“避难所”，是一个比城市更“安全”的地方。孩子们不必承受来自陌生人的歧视，以及融入社会的苦难，能够坦然成长。




每天早上，孩子们巡山完毕吃过早饭，十点整便开始升国旗仪式。部分孩子有整理菜园的习惯，平日会给蔬菜浇水、采摘。




早上不下雨的时候，阿迪最爱做的事是到菜园里浇菜。他的语言能力和生活能力相对较强，也能干一点农活。




午饭午睡后，每天下午三点是孩子们的上课时间，每个孩子需要尝试复述自己从早上开始做过的事，训练他们的表达能力。




品元（左）和洺滨在巡山的过程中习惯手牵手。

课程结束后，孩子们开始进行晚餐前的第二次巡山，里程同样是六公里。晚餐后，孩子们可以在农场里自由活动，每晚九点开始就寝。




小毅突然紧握曹芳的胳膊，不让她离开。魏老师（左二）赶来帮助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曹芳逃脱。

曹芳说，如果他真的发起火来，他的力气可能会把我胳膊拗断。




自闭症孩子的内心究竟有什么？也许没人说得清。他们大多时候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拒绝外人的进入。




自闭农场的厨房边建造了一个露天游泳池，夏天的时候，孩子们会在这里玩耍。

熊大搬到井下村半年多，曹芳说儿子和在城市时相比，已经有“天壤之别”。在城市里，熊大夏天出门，会因为炎热而把上衣撕掉；每次出门，都得毁一件衣服；看到水池，可能会跳到水里去玩耍。

现在，熊大再也不会这么做，也不太需要别人时刻盯着他，他的情绪控制能力提高了很多。




孩子们在陪同下吃饭

孩子们在农场，白天的每个时间段都有事情做。很多时候老师只需要陪孩子做手工、画画、做糕点，让孩子觉得自己是被陪伴的。




晚上，曹舅正给康康洗澡。

不少自闭症孩子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从大小便到洗澡都需要成人辅助。




师资问题，是目前自闭农场的头等大事。一个老师最多带三个孩子，自闭农场想在福州市招老师，一直招不到。

老师的工作要求非常细致，照顾孩子得像照顾婴儿一样。“连上厕所都需要辅助。”从去年到现在，已经有三位老师辞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忍受长期的田园生活。




天黑了，卓兮（右）坐在走廊下的长凳上，沉默不语。

招老师也有性别要求，不能是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虽然孩子们智力如同一两岁的孩子，但他们的生理和心理都是正常的，荷尔蒙也会起作用。年轻的女老师特别容易对孩子们造成影响，引起非常大的情绪波动。




到井下村生活会特别放松，曹芳感觉内心十分宁静。

她打算在退休后，搬到井下村养老。在村子里建驿站、办手工工坊，让孩子们参与劳动生产，让城里人能体验到孩子们的劳动成果。

源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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