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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史艺丛] 家,是最沉重的桎枯|1天1本书 No.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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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4-21 02: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家,是最沉重的桎枯 

 2018-04-10 Odile 1天1本书

这是我们分享的第63本书:《空气女的时间志》

与同时期的电影导演大岛渚(拍摄《感官世界》、《战场上的快乐圣诞》等电影的导演)相比,寺山修司对当今的年轻人而言似乎少了很多存在感——毕竟寺山一生只导演了五部电影长片。这固然跟他的早逝分不开,却也和寺山的涉猎广泛不无关系。

 

除却电影导演的身份,寺山修司还是日本前卫戏剧的代表人物。他的舞台剧和电影作品风格奇幻诡异,甚至还有些许猎奇。寺山的作品深深影响了诸如岩井俊二和园子温等后辈导演的创作。然而寺山的创作热情从不只停留在舞台和荧幕前。他还是知名的俳句诗人、作家、赛马评论家……

 

《空气女的时间志》集合了寺山修司的自传、作家论、电影导演论等内容。极具洞察力与想象力的寺山修司,在书中向我们娓娓道来他对成长、家庭、爱情、诗歌和戏剧的理解。他用细腻的笔触,创造了一个奇诡魔幻的绚烂世界,在幻想与现实的交错之中,探讨个人与社会的本质。

 


1935年,寺山修司出生在日本青森县。他的父亲是一位嗜酒如命的刑警,性情颇为暴躁,由于工作性质经常需要外出,与寺山之间几乎没有交流。自小多病的寺山大部分时间都与母亲相依为伴。1945年日本战败后,从青森大空袭中侥幸存活的母子二人获悉了参军的寺山父亲病故的消息。迫于生计压力,寺山的母亲到美军基地当起了服务生。年幼的寺山时常被独自留在家中,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开始痴迷于俳句和推理小说。

 

在寺山日后的电影作品中,年幼的经历是他永远无法避开的话题。不断地搬家,亲眼见证空袭后的尸横遍地,父亲的去世,还有母亲的“抛弃”。还在上中学的寺山,被母亲交给祖父母(其实是母亲的大伯)一家抚养,她自己则前往福冈的美军基地工作。母子二人此后多年不曾在一起生活过。

 

中学期间,寺山修司在杂志上发表了大量俳句,更是参与组织了全国学生俳句会议,并主办了高中生俳句大会。进入早稻田大学后,寺山本想在俳句创作上更进一步,谁知却因为肾炎住院,一病就是四年。

 

出院后的寺山开始转向了戏剧、影视创作。他开始尝试担任电影编剧,并从早稻田大学退学,与母亲团聚,开始一起生活。

 

可惜母子二人的久别重逢却并不温馨。母亲总把寺山当作十几岁的少年来对待,寺山对她也很难亲近起来。母亲还念叨着要和寺山一起回到青森,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可对寺山而言,“家”的功能都已丧失,他宁可把奔驰的火车当作是故乡。“家”于他,是最沉重的桎梏。

 

寺山不由得在书中感叹:“我可以在诗歌中杀死母亲,但在现实生活中,我只能选择从母亲身边逃离。”

 

1963年,寺山修司与女演员九条映子成婚,离开了母亲。他进入了自己戏剧创作的旺盛期。寺山成立了名为“天井栈敷”的独立实验剧团,制作并上演了大量先锋艺术作品,掀起遍及日本全国的小剧场热潮。

 

不过,与此同时,寺山的婚姻却走向了破裂。他曾说道:“一直以来,由于我极度厌恶‘坦白’这个词,因此,我的创作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而是为了隐藏自己。但我发现,在婚姻生活里,这样做是完全行不通的。”

电影《抛掉书本上街去》剧照

 

1971年,寺山导演的第一部长篇电影《抛掉书本上街去》上映。电影赤裸地描述了北村一家人的生存状态,他们各自过着无望的糜烂生活。影片充斥着末日般的绝望气息。寺山诗意的表达,再加上惊世骇俗的表现手法,似乎让观众很难解构。但寺山逐渐在欧洲得到了不少认可,他的戏剧得以在欧洲多国巡演,还曾多次获奖。

 

虽然已经远离母亲,但母亲却还是能成为寺山创作的灵感。他曾写过许多描写母亲的诗歌,但那些诗歌中的场景其实都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他发现自己在不受控制地“创造回忆”。

 

人们在讲述自己少年时代时,总会修正并美化记忆,所讲述的可能并不是“实际发生的事情”,而是“希望发生的事情”。人无法修改未来,但可以修改过去。那些实际上并没有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认为它存在于历史之中,就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修改,从而将人从现在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寺山借此为灵感创作了电影《死者田园祭》,他利用一位少年,将“他的过去”通过影像表达出来。

 

《死者田园祭》于1974年上映,这是寺山导演生涯中最受好评的电影,还帮他获得了自己的第一个金棕榈提名。

 

随后,寺山试水拍摄商业电影《拳师》。但这部电影并非简单粗暴的动作片,其中夹杂了寺山修司强烈的个人风格。在其后的《上海异人娼馆》中,寺山更是与德国知名的“魔鬼”演员金斯基合作。可惜这部电影并未得到太多好评,反而被很多人当作单纯的情色电影来观看。就连寺山本人对这部作品也不甚满意。

 

1982年,寺山修司的电影《再见箱舟》制作完成,却因为版权原因一直推迟上映。第二年4月,寺山修司忽然昏迷入院,不到半个月就猝然病逝。那时,他的遗作还没来得及上映。


电影《再见箱舟》剧照


我们常说,人这一生如果能把一件事做好就已足够。与常人相比,寺山修司做的似乎太多。不过,在寺山自己看来,他只有一种职业——“我的工作就是寺山修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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