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一天》第2904期：藏族汉子四年不顾家 黄河源头捡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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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讯网首  2017.12.13
藏族汉子四年不顾家 黄河源头捡垃圾
本期作者：金卉 何昕

华青杰是青海果洛州玛沁县的一位藏族汉子，四年来，他一直在阿尼玛卿和十几个牧民自发开展环保活动，捡拾游客遗留垃圾，保护神山的秀美风景。




华青杰是青海果洛州玛沁县的一位藏族汉子，2017年是他做公益的第十一年，也是他在阿尼玛卿地区开展环保工作的第四个年头。华青杰几年来一直在阿尼玛卿东部的东倾沟乡和十几个牧民自发开展环保活动，得到了当地人的支持和敬重。




阿尼玛卿山脉海拔6282米，属昆仑山中支余脉，史称积石山，也是藏族同胞心目中的一座神山。这里有黄河流域最长最大的冰川，境内河流众多，其中最大的三条河流是黄河源头主要的水源之一，也是周围的牧民及黄河中下游生命的依赖。




阿尼玛卿地区是东昆仑山生物资源最丰富的地区，且不乏珍稀动植物，其中白唇鹿、藏原羚、藏野驴、猞猁、盘羊、雪豹等都是中国国家级的保护动物。




随着交通越来越便捷，来这边的游人和过往相比增加不少。在路边的停车港湾处，经常能看到游人丢下食品包装、塑料瓶、废弃的氧气罐、粪便。还有修路工人留下的大量塑料包装的生活垃圾。这些垃圾日积月累，对阿尼玛卿的河流污染也越来越严重。




阿尼玛卿也是藏区历史最悠久的神山之一，朝拜的人们会携带简单的行装、灶具和食物，绕山一周，尽了虔诚膜拜之心意，达到消除罪孽，众生安康为目的，这样的徒步一般要花三四天时间，沿途也会留下坏掉的衣裤、铁皮烟囱、瓶装水等垃圾，就丢在水源地的附近。




过去家家吃都是吃糌粑素油，没有那么多塑料制品。现在生活好了，交通方便了，外面人运来水果、蔬菜也运来很多带塑料的食品，大家吃的时候图方便，经常买那个塑料包装的食物，这些塑料垃圾很难分解。




过去几十年里，虫草价格一路高歌猛进。每年到了五月底到七月初，阿尼玛卿附近的草场会忽然涌出几千个陌生的脸庞。当地牧民家如果仅靠自家人去挖虫草，也不过几万元的收入。如果把自家的优质牧场租给外乡来的老板，租金就有好几十万。




这些老板组织大批人员来采挖虫草的同时，垃圾随之也遍布阿尼玛卿，甚至包括一些地势很高的山坡上。




眼见秀美的神山充斥着垃圾，华青杰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他开始带领十几个牧民自发开展环保活动，四年来，他们经常要骑马上山，把垃圾捡完后再驮下来。




除了上山，华青杰和牧民们有时也要钻林子。因为有些垃圾是被人丢在水源附近的灌木丛里，清理起来也十分费劲，只能依靠“人海”战术。久而久之，跟着华青杰一起做环保的人都养成了随时随地清理垃圾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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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初，华青杰到乡里参加当地环保协会的成立仪式，他也受邀成为秘书长，为此他特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红色棉袄。




环保协会成立仪式中午刚结束，华青杰立刻叫上几个协会的成员跑到水边捡起了垃圾来。这里到了十月，河水已经冰凉刺骨，他们还是要赤手在河水中把丢弃的瓶子塑料袋捡起来。




更多时候，华青杰是把水源地垃圾清理当成一种工作对待。他会制定工作计划，在约定的日子里，华青杰和他的伙伴们就会扛着袋子徒步或骑马去清理垃圾。每次巡护结束后，他会详细的记录下时间、路线、人员、垃圾等信息。




等存够了一定数量，他们还会对垃圾进行打包分类，然后由垃圾车将收集好的垃圾运往县里的垃圾回收站。




华青杰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一直在坚持学习，他并不满足于简单的捡捡垃圾，还希望能为阿尼玛卿做的更多，也能让自己的工作更有价值。他能录制环保主题的音乐专辑，也能做了野生动植物调查，红外相机、无人机、轨迹仪都能玩的转。他通过和其他环保组织的合作，一直在探索如何将现代科学和民族传统文化结合起来做环保。




在今年夏天，华青杰和青海当地一家环保组织原上草自然保护中心合作，开展了东倾沟乡100个水源的调查和保护。他们根据当地的自然景观分类和牧民的生产方式，设计出适合当地的水源分布和现状的调查表格，准备请当地社区的牧民来记录10年内水源变化的信息，以发现人为干扰对水源带来的影响，同时也能让当地人都参与到水源监测和保护行动中来。




另外，华青杰还请来了当地德高望重的僧人，在社区用最传统的方式祭祀水神。仪式上，牧民们会认真倾听僧人的告诫：要善待生灵保护好野生动物，也不要把垃圾丢掉，让动物误食……




做环保公益是赚不到钱的，华青杰主要收入来源是家里的牛羊。四年来，从开展扫盲班到如今的野生动物调查监测和垃圾清理工作，华青杰一心专注于公益活动。家中的牦牛和羊则由妻子，妹妹妹夫轮番管理。“如果不是现在的生活好了，也没法子花这么多时间做公益，家里人也不会答应的嘛。” 现在和华青杰一起从事环保工作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大家自发地来维护家乡环境，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




华青杰还有个爱好就是摄影。“我的水平也许比不上专业摄影师，但是我天天都在阿尼玛卿，而且我现在还买了车，出去工作拍照都方便多了。” 他略带骄傲的，抬起下巴说，“你看，这张图就是我拍的转山人。” 华青杰镜头总是围绕着阿尼玛卿，他所爱所看所拍也唯有自己家乡的这座神山。




正是因为华青杰一直深爱着家乡的土地，所以每次看到成堆的垃圾，“我这里会闷疼”，他往自己的胸口指了指。他希望展现给世人的阿尼玛卿，永远都如照片上一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