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视觉精选系列》：“袋鼠妈妈”携子返乡路

源济

图片故事：“袋鼠妈妈”携子返乡路
网易图片  2016-02-02

杨丽是贵州惠水县好花红镇兴涟村人，布依族，和老公梁光友一起在广东中山一家母婴用品厂打工。因为舍不得4岁儿子轩轩留在老家做“留守儿童”，从四年前开始，杨丽便一直将儿子带在身边，即便是远赴广东打工。轩轩几乎每天与杨丽同时“上下班”。杨丽这样的母亲也因此被媒体形象地称为“袋鼠妈妈”。2016年1月25日，广东中山某婴儿用品公司员工宿舍，杨丽正在某电商平台上核对自己领到的免费火车票信息，最喜欢玩电脑的儿子走过来凑热闹。




杨丽和老公梁光友同一家工厂打工，今年他们本计划一起坐火车回贵阳老家过年，但火车票不好买，最终，杨丽通过老家的某电商平台服务站领到了一张广州回贵阳的免费高铁车票，而梁光友的票一直没买到，杨丽母子只好先回娘家，等春节后再一家团聚。杨丽工作的时候，轩轩就坐在旁边用手机看动画片。




轩轩跟妈妈组上的阿姨叔叔也混熟了，人家有吃的都会给他留，他有好吃的也会分给他们。“因为老师说了，有东西要分享”。四岁半的轩轩出生在浙江，几个月大时被杨丽带回贵州老家，两岁时又跟杨丽来到广东中山，一直待到现在。去年，杨丽将轩轩送进了中山一家幼儿园，在上幼儿园之前，轩轩几乎每天都跟她一起上班。按照媒体对袋鼠妈妈的定义，杨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袋鼠妈妈”。




回家前一天，下班后杨丽骑着电动车带轩轩去超市采购年货。轩轩活跃得像脚下装了弹簧，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他就是我俩的跟屁虫。”在中山，幼儿园放假了，轩轩就全天候跟着妈妈。上班跟着，妈妈缝衣服，他就在旁边用手机看“奥特曼”。一家三口住一间20多平方米的员工宿舍，虽说生活条件比较艰苦，夫妇俩还是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杨丽说，担心老人太溺爱，自己带着好教育，“再说村里的留守孩子蛮可怜的。”




给爸妈买完礼物，杨丽还想买身过年的新衣，轩轩却在衣服堆里玩起了躲迷藏，玩着玩着，到底就睡熟了。杨丽只好抱着轩轩挑选衣服。梁光友和杨丽在外打工整整十年了。从广东东莞辗转到浙江余姚，再到广东中山。杨丽一直都是缝纫工，工资从刚开始的800元涨到3000多一个月。梁光友做过油漆工、缝纫工，如今做到了主管，管理厂里一百来号人，月工资从800元涨到了5000多元。




25日晚上8点多，一家三口从中山小榄出发，坐轻轨到广州南站附近的旅馆住宿，26日一大早就到火车站找某电商平台工作人员领取到了车票，在长长的检票队伍旁边，老公抱着轩轩等她。梁光友对生活现状基本满意，“现在回家，心情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工资低，每次过年都要坐很长时间汽车回家，又脏又累，现在交通便利了，高铁转四次车，10小时就能到家，感觉好太多了。”




拿到票的杨丽护着行李箱上熟睡的轩轩，排队检票进站。以前夫妻俩每年都想各种办法买票，有时托朋友帮忙在网上订票，有时跟厂里同事一起订团体票，最艰难的一次，夫妻俩拿着小板凳在火车站通宵排了一整夜，最后还是没买到票，那是他们唯一没有回家过年的春节。




杨丽和轩轩进了站，梁光友很不放心地离开。在梁光友、杨丽夫妇看来，春运是一场需要打起全部精神的“战役”。而在轩轩眼里，回家是最开心的旅行。听说要坐火车，头天晚上轩轩甚至兴奋到失眠。




杨丽一手抱着熟睡的轩轩，一手拖着行李箱上火车，一路像打游击。




终于上车了，杨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等到轩轩睡熟后，她将轩轩放置在动车座椅上，自己稍微松了口气。轩轩睡得正香，杨丽给父母打电话报了行程，生怕家里的杀猪宴做早了。杀猪宴是备年的大事儿，杨丽生怕错过。




广州到贵州动车上，沉睡近一个小时的轩轩清醒后开始调皮起来，偶尔安静下来的轩轩趴在车窗边欣赏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这趟爱心列车不但提供了免费车票，还提供了礼品以及慰问表演，轩轩开始安静下来看表演。




26日下午1点左右，火车进了贵阳北站，一下车轩轩立刻“超人”附体，趴在妈妈的行李箱上玩起各种游戏：一会扮奥特曼，一会玩风火轮，一会指挥妈妈跑步追美女。杨丽又一次领教了“小拖油瓶”的磨人功力，差点就错过当天回惠水的班车。杨丽母子还要转两次车才能到兴涟村。




26日下午4点左右，高速路一个多小时到惠水县城，再转半小时的车到家。一年不见了，轩轩回家这天，外公外婆老早就跑到村口等着。车一停，外公接过轩轩抱了又亲，然后笑眯眯地拉紧他的小手，一老一小一块儿走回家去。




杨丽和轩轩回到家，轩轩第一件事就是上楼翻出自己的小车，自己扛下楼，跟表哥姐一起跑到家门口的斜坡上玩。外公问轩轩：“喜欢广东还是家？”“喜欢家。”轩轩答得很干脆，但想了想又说，还是想跟爸妈在一起。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回风炉边烤火吃饭，中间炉盘上煮着的猪肉火锅正滋滋冒着热气，老人孩子的脸烘得红彤彤的，人人喜笑颜开，你一句我一句说不完的家常。对杨丽来说，这就是心底最真实的家的味道。一路上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光，只留下满满的温暖和幸福。




兴涟村里都是布依族，村里的年轻人多数在深圳东莞打工。过年亲人回乡大家会聚在一起杀年猪、吃火锅，年味十足。